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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第十九章、有花堪折直须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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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损招啊。”赤霄哑然失笑,也确实是一次性招数,待仙妖吃亏了再问计于飞蓬,族人们怕是要连近身的机会都没了,可得现在狠狠抢一波才不吃亏。
重楼一只手托起下巴,似笑非笑地弯起眼眉:“管用就好。”
飞蓬现下没亲自出手,是因为我没统军。不然,为了仙妖两界领土不落于魔界之手,他再不想,也得亲自挂帅。但这样游离于外有利有弊,固然不会惹仙妖两族忌惮,怀疑神将夺权为神界强抢领地,可一旦战局有变,他不在前线,也就无法预判与决策。
“本座打的,就是时间差。”魔尊胸有成竹地笑了笑,目送大祭司微微一礼离开,眸色深邃、战意深藏。
飞蓬,就算你想到问题所在,提前予以提醒,仙妖两族的战力,也远不如神界被你练好的那批精锐,又做不到让你如臂挥指,怎么可能没损失?更别说,仙族多冷漠,妖族多自私,等他们吃了亏,一有怯战情绪,二不乏有人为自己找借口,把错误推给你!
你要如何,才能应付他们呢?这便是我施离间计的余地了。重楼笑着站起转身,将酒鼎的盖子打开,继续用魔力助里面各种灵物融合,酒香愈加馥郁醇厚,勾人心扉。他想,不论胜负,再等一段时间,都能和飞蓬一醉方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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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神将府邸。
瑾宸终于以全盛时期之姿出关,他正在拜别飞蓬:“多谢将军,我二人先告辞了。”
“去吧。”飞蓬含笑点头,不忘记叮咛一句:“我那些阵法的缺陷,在于使用者若实力不如敌人,会受对方所用空间阵法的限制。如今胜了不少场,你们更得提防魔族远程攻击,尤其小心瞳术、魅术这等会让人走神的。”重楼速度没那么慢,至今未挽败势,怕只是静待时机。
瑾宸和凤主心中一凛,齐声道:“多谢将军提醒。”飞蓬的提醒非常及时,他们都明白过来,没有任何阵法是完美无缺的,都依托于使用者的实力。仙妖战力不如魔界,防范不一定有用。
能做都做了,战局会如何,还要看仙妖两族本身。飞蓬送走两位妖族支柱,摇着头算算时间,正是正午,便回寝室沐浴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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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仙妖与魔族对垒的战局果同重楼、飞蓬所料,因战力差距无法弥补,仙妖输多赢少。
魔界除开始用空间阵法占了些便宜,后期时常还是劳心劳力、一无所获。但魔尊重楼见状,当即调整军功计算方式,愿意出战者皆算军功,以魔界家大业大之优势,强行与仙妖对耗。
时日一长,仙妖高层里不少人,都难免犯了嘀咕,觉得无论如何调整计划,结果都大同小异,便不必再浪费资源、屡屡问计。甚至有亲近者死于战场的中高层,私底下不敢责怪迁怒上官,便对神将颇有微词。
以上种种,飞蓬不是不知,可他并不在意,亦从不主动。平日里,飞蓬多在鬼界,研究神魔之井的封禁之法,如何能悄无声息地快速破开。
可惜重楼早有准备,遣血覆战队,布空间传送阵法,把守神魔之井。一旦飞蓬有靠近趋势,血覆战队先行阻止、拖延时间,他紧随其后亲自到场。
几番无功而返,飞蓬不气不恼,只和重楼照常大打出手,引得各界好事者或远或近观战。
值得一提的是,自魔尊成就三皇境界,便亲去天魔族族地解开封印。天魔族因身份敏感,倒也感念魔尊之恩,除了首领葵羽、沧彬,无一人离开族地。
这不,两位天魔首领应神女瑶姬、大祭司赤霄等好友邀请,也前来观战了:“很精彩。”
听见沧彬干巴巴的称赞,葵羽嘴角抽了抽:“是精彩…”
赤霄叹息着接口:“就是下手都好重。”
一柄血刃从背后扎向飞蓬脖颈,飞蓬正一剑刺向重楼魔心,便只稍稍闪避,被留下一道轻微血痕。可重楼亦不轻松,照胆剑锋割破他的心口,有血飞溅而出,而他毫不在意,只冲上去和飞蓬继续鏖战。
这一神一魔对决时下手极狠,每一招每一式都杀机毕露,惹得旁观的仙妖魔各族齐齐摸了摸脖子。这要是旁人上去磕着碰着了,哪怕是元老,也少不得重创濒死。
想到重楼找自己对飞蓬下噬魂夺魄蛊,再看到飞蓬下手也同样那么重,骄虫深觉,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更有甚者议论纷纷,觉得昔日魔尊、神将相交甚笃之说,怕都是因为有天帝、地皇压在头顶,他们方不能真正以命相搏。对此,重楼和飞蓬从未做出解释,只日复一日地交战,各有输赢,却从未真正分出胜负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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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照胆神剑刺破重楼肩胛,飞蓬小胜一筹。他勾了勾嘴角,化为一道青光全身而退。
“哼!”重楼追之不及,只得停下来,召回两柄炎波血刃。他对忠心守在这里的血覆战士们点了点头:“辛苦了,你们继续守着。”
血覆战士们倒也习惯了,一个个笑呵呵颔首:“是,尊上回去敷药吧,飞蓬将军的剑有诛魔之利,这伤可不能拖太久。”
重楼无奈地揉了揉额角,没搭理远处见他们停手,匆匆忙忙各施手段逃离的仙妖两族眼线。他开了空间通道,身影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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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鬼界府邸,飞蓬的第一件事是沐浴。
“哗啦啦!”水声响了许久,他将一身热汗洗去,用发带束好头发,披一件单薄凉爽的白纱缎衣,赤足从浴池里走了出来。
飞蓬进了寝室,从发光的传送阵里取出食盒,打开一瞧,不禁低笑着调侃了一句:“重楼,今天的饭菜怎么都是素食?”这些日子打归打,但重楼时常会过来陪自己用膳,若真有事,也会按时送来食盒,皆是有荤有素。
“我在魔宫。”对面传来熟悉的低醇嗓音:“本想做一道硬菜,结果右肩一直在疼,就只好过些天再做。”
飞蓬:“……”他沉默了一会儿,轻哼道:“是吗?可我已经三天…没私下见到你了。”
“哦?”重楼的声音里,再克制不住笑意:“所以,你今天出手这么重,是因为想我了吗?”
飞蓬的回答,是飞起一巴掌,把传送阵的光拍熄了。他有点赧然羞恼,独身走向窗前,准备直接用膳,不等重楼。但飞蓬刚刚坐下,就有一只手臂从背后揽住他的腰肢。
“逗你的,真信了啊?”重楼的空间法术颇有精进,竟来得无声无息。他把头埋在飞蓬颈侧,一边说笑,一边把最后的一道菜“酱香兽骨”摆好。
飞蓬“哼”了一声,却是夹起一块排骨,先给了重楼:“兽骨补血,多吃点。”他刚好回头,擦过重楼的肩膀,鼻翼稍稍一动,脸色骤变:“你没上药!”
“你鼻子也太尖了吧。”重楼这回是真无奈了:“没事,诶……你别扒衣服啊!”
飞蓬自然不会听重楼的,直接丢下筷子,扒开了重楼立起的领口。
伤口敷了压制血腥味的药膏,可照胆的诛魔之力还在皮肉下躁动,让飞蓬拧起眉头:“胡闹!”自从成为三皇,他和重楼的灵力仿佛跟着强化,比之前锋锐了太多。结果重楼这家伙回去就直接做饭,也不仔细疗伤!
“真没事。”对于重楼来说,炼体和修行碎魂秘技时的疼痛,比这要强太多,他是真不在意。
而且,灵力变化令相克的伤势更难治愈,逼出照胆异力需要挺久,重楼等不及,就先去下厨了。但瞧见飞蓬变得越来越沉的脸色,他不禁缩了缩脖子,立刻改口道:“我现在就去疗伤!”
“闭嘴,我来!”飞蓬其实了解重楼的心思,以他们的实力,这点伤除了疼和耗时久,倒也没别的影响,可他不喜欢重楼这么混不在意地忍疼。飞蓬干脆按住重楼的肩膀,将头垂下,把唇贴了上去。
照胆和自己的灵力,照胆剑主本身自能吸回。他吮吸着,感受到重楼的微微战栗,不禁有点想笑。这混账为了瞒住自己换了高领、敷了药膏,却失败在本能亲昵贴近的动作上,他要是没搂自己腰靠太近,自己估计还闻不出来呢!
湿漉漉的唇,温热的吐息,些微紊乱的呼吸,还有舌尖舔过伤口吸吮的触感。禁欲了好些天的重楼心猿意马,不太自在地扭了扭腰胯:“飞蓬,行了行了…”他觉得,原本宽松的下袍莫名有点紧。
“不行!”飞蓬倒不是没发现重楼的紧绷,但他终究觉得伤势更重要,就按住重楼不让动弹。直到所有异力被吸回,飞蓬才松开手。他正欲往后退几步,身体就是一酥:“重楼!”
重楼“咳”了声,左手松开飞蓬红到晶莹剔透的耳垂,指尖搓了搓再捏紧,把手背到身后:“先用膳吧。”
飞蓬狠狠瞪他几眼,不怒却嗔。
重楼勾了勾嘴角,以进为退地为飞蓬拨下几缕碎发,遮住了发烧的耳廓。然后,他顺势坐下,先为飞蓬夹了菜,才将碗里那块排骨夹起,盯着飞蓬细嚼慢咽。
飞蓬垂头闷不做声地享用佳肴,可重楼分明瞧见,他整个脖子都泛起绯色,还往衣领下方的胸膛处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