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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第十四章、人间自是有情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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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承诺。”重楼悠悠然一笑:“本座放他们离开魔界,你劝他们回小世界继续隐居,不参与此战,如何?”
飞蓬忽然也笑了:“这条件太优厚了,可不是魔尊一贯的作风。你有话,可以直说。”
“他们现在归属于你,但非属于神界。”血瞳闪过明亮而玩味的亮色,重楼稍稍上前,凑在飞蓬耳畔低语:“本座猜,神将送这些东西过去,是想这些人和他们出自于神界的祖师一样,也和在神界住久就把自己住成神族一员的神界龙族支脉一样,彻底成为神界一员,可对?”
飞蓬轻轻一笑:“他们能为本将搏命,本将自然要为他们斩荆棘平前路、免去后顾之忧。”神将看着魔尊,分外骄傲地说道:“有本将守着的神界,会祥和安乐、适合生存。就如现在…”他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也该让魔尊知晓了,神魔之井的封印,已变成整整三层。”
“你…”重楼脸色瞬变:“加重封印,封锁了整个神界?”
飞蓬微微一笑:“本将帮仙妖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神界无恙才是重点。至于被困的本将下属…”他微微偏过头,温热的唇离重楼的侧脸极近:“呵,若非魔尊麾下抓不住他们,魔尊何必咄咄逼人、虚张声势,亲自威胁本将?可你休想本将忽略血覆、忽略战争的实质!”
“之前天道混乱,本将不在神界,魔尊才能以大欺小。现在神界封印加重,魔尊不可能短期内解开,本将已无后顾之忧。”飞蓬眉峰上扬,杀机四溢间,展现出难得一见的锐艳,冷冷道:“你再敢以大欺小,就别怪本将也舍了脸面,亲自对付魔界高层和兵卒。”
火热的吐息喷洒在重楼暗沉一片的脸上,飞蓬笑意更深,声音倒是更轻了:“到时候扯来扯去,本将只一句——当日因今日果,全是魔尊带了个坏头!”
“……”重楼沉默许久,才涩声道:“好的不学学坏的,你这是耍赖啊。”虽然猜到自己的造势不一定能蒙过飞蓬,但飞蓬的反击太犀利了,比以前都锋锐。这就是人间轮回的长进吗?据说人族的勾心斗角特别多。
飞蓬抱臂靠在空货架上,瞧重楼的气势如被戳破的水囊一样干瘪下来,不由嗤笑道:“以大欺小的泼皮无赖,又是掀起劫掠战争的始作俑者,你好意思说我耍赖?那魔尊就不必废话了,要么把本将的属下礼送出境,要么本将马上就出去亲自动手,你挑一个吧!”
你让我回不了神界,又散播那等流言引仙妖两族过河拆桥,我不跟你扛上,才是怪了。当然,这针锋相对、亦敌亦友的熟悉感,蛮好的。看你棋差一招被我逼入死角,就更开心了。
“礼送出境可以。”重楼憋屈了一会儿,低声道:“但他们不能再参战。”
飞蓬挑了挑眉道:“魔尊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
“哼!”重楼也笑:“大不了一拍两散,本座现在就和神将打一场,这个时间够血覆撤回魔界。接下来神将怎么杀魔军,反正不是本座嫡系,本座也会说明紧要关系,让他们自己选。若执意出兵,本座遇上就阻止神将,本座遇不上就让那些小鬼撞运气。”
他轻轻笑了一声,血瞳一片冷然:“可怜那些忠心耿耿的玉衡战士,为神将一封信,甘愿来魔界送了性命。”
飞蓬眯起眼睛,和毫不动摇的重楼对峙。
双方僵持了好一会儿,飞蓬终于点头:“不愧是魔尊,也罢,就按照你说的。你送他们出来,本将送他们回小世界,再不参战。”他淡淡道:“不过,本将不保证自己。”
“无妨。”重楼微微一笑:“本座手里还有乐神,一个元老级别战力。”他顿了顿,在飞蓬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时,见好就收地道:“待战后,完好无损还给神将,这算本座的诚意。”
飞蓬磨了磨牙,但长琴的处境远比他开始猜想的好,心头终是一松。
“你看。”重楼没有耽误时间,他从空间里取出纸笔,现场写了一封解封魔界、不拦神修的谕令。
飞蓬扫了一眼,想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付出,就救回了忠心属下,不禁舒出了一口郁气:“可。”看着重楼把谕令送入空间通道,他淡然道:“魔尊可以走了,本将才出关,不便留客。”
重楼丝毫不意外,勾起嘴角道:“飞蓬,我得提醒你一点。天帝、地皇陨落,你不再单纯是神将,玉衡军当定编制,军功酬劳走公库。”
红瞳瞧向一怔的蓝眸,重楼环视一周,轻叹道:“神界军功自成体系,你不想与之争利,但还有别的办法。”他说着,抬臂环住飞蓬的肩膀:“所谓开源节流,我带你看。”重楼指尖所过之处,显出魔界一处广阔秘境。
里面五颜六色全是花草,一下子吸引了飞蓬尚且怔忪的视线,而重楼笑道:“灵花灵草多半对气候、时间、属性有要求,准备秘境,布置好五行和空间等阵法即可。”他指向秘境壁垒上的阵纹:“你比我还好一些,时间法则还能加速,我可得慢慢等。对了,记得留下种子。”
“草木好操作,难的是生灵。”重楼合拢了空间通道,撕扯出另外一条路,通向自己空间的草场:“我圈养了一些混沌异兽,毛皮、血肉、织物在魔界颇受欢迎,是一大进项,但元老才能安全通行,不适合放秘境。神魔爱好不同,你可养些混沌的特殊植物在神树,需则取材。”
重楼顿了顿,摸摸鼻子道:“其实,我最大的产业在于酒,这是多年形成的。你若有兴趣,不妨选一些各界珍贵的茶叶,自己培养培养,味道好、受众多,时间长也就成了。”
他看着沉默的飞蓬,语重心长道:“公库、私库分开后,你私库得多留一些,可别亏待了自己。”飞蓬在鬼界的府邸,重楼前后进来几次,真心觉得太朴素了。
飞蓬的脸色有点泛红,红了又青。他暗自羞恼,却颇为感怀重楼用心真挚的指点。但飞蓬也察觉到了一个问题,正事结束后,重楼的态度不如自己想的那样坦然直率。
“只有这些吗?”飞蓬唇畔的笑比之前温润了太多,其中还夹杂着几许无奈:“重楼,你就没别的要说?”
重楼怔了一瞬,耳垂发烫,下意识抬手拨了拨赤色的发丝。这绝对算不上胸有成竹的动作,反而令飞蓬眼底的柔色更深了。
“我…”重楼低声道:“飞蓬,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飞蓬含笑反问:“你说了好多话,哪一句?”
“我无法完全相信你说愿意的言辞。”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若有朝一日,你逃出生天,私下里再与我相会…唔?”
飞蓬倾过身,眼底尽是明亮的笑意。他用与重楼当时踟蹰犹疑截然不同的决然语气,接了下一句话:“此言此心仍不改。”
重楼浑身一震,紧紧搂住了飞蓬。爱人热情的拥吻,将他暗藏的不安尽数消融。
这有情有意的一个吻,如烈火燎原,勾起双方的热情,撩懜拨压抑的欲念。飞蓬晕头转向倒进府邸寝室的那张大床里时,身上的衣衫已彻底凌懜乱。
“放松一些。”重楼隐带笑意的声音,在被咬住的耳根处响起,令飞蓬不自觉战栗颤懜懜抖:“都交给我。”
飞蓬的嗓子里挤出几声湿懜软的低懜哼,紧懜绷的腰没过太久,便松了下去。他爽到眼前水幕摇曳,眸中水雾涌成泪珠落下,顺着重楼下拉的力道,跟着人一头栽进熟悉又陌生的空间寝室。
“喜欢吗?我按照当年的习俗装点了新房。”重楼把手里攥过来的床单团吧成一个球,扔到了床底下,和声道:“放心,你府邸的床懜上干净整洁着呢,有人进去也只会以为你闭关了。”
飞蓬恍懜惚间听见了自己的急懜促懜喘懜息,他摸索着扣住重楼一只手掌,与之十指相扣:“喜欢,继续。”
“那就好。”重楼笑着咬懜紧白懜皙的脖颈,对准那已然紧懜致懜湿懜软的窄懜处,缓缓沉懜下懜腰,在飞蓬压抑不住的低懜泣里温声低笑:“记得吗?我还说过,你别想下床。”
无比激懜烈懜贴懜合的撞懜击中,飞蓬的蓝瞳睁得极大,他想说话,却只流懜泻懜出令魔着懜迷的天籁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