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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已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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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郑有风话音刚落,“砰”地一声,那群人直接拿着一根小孩儿手臂粗的钢管猛地朝陆苳笙的车上砸去。郑有风被震得双耳发麻,旁边陆苳笙轻笑一声,猛地踩下油门儿,直接朝那两辆车碾压了过去。
陆苳笙仗着自己的车好,直接把汽车当成了坦克开,郑有风看着她这幅毫不心痛的模样都忍不住在旁边咋了舌,“就算你的钱都是吴晗挣的,那也不用直接拿着钱往人家头上砸吧?”她这跟直接把钱拿去烧了有什么区别?
郑有风侧头看了她一眼,冷不防地在她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其陌生的表情。
......怎么说呢,好像带着满满的戾气,以前那双毫无生气的珠子现在烧着一团火,下一秒就要把她自己烧了起来。
郑有风微愣,还没有说话,陆苳笙就已经开了口,“我前阵子才把车子全方位加固了,如果只是这点儿手段,他还奈何不了我。”她冷笑一声,加足马力退后一段距离,然后直接冲了上去。
郑有风被她这种自杀式袭击的方式给吓住了。他愣了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今天晚上把他们引过来,就是打算这样对付他们?”
用自己的车子撞别人的车,就算车好也不能拿自己这样冒险吧?郑有风坐在车上猛地一颠簸,眼看着陆苳笙又要开车上去,他不等自己的五脏六腑归位,一把拉开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猛地一打方向,直接冲了出去。
那几辆车是没有她的车好,被这样撅了几下整辆车都已经不能看了。郑有风也不管陆苳笙有没有撞到人,一直把她从驾驶位上薅下来,直到车子开出一段距离了,他才放开方向盘,冲陆苳笙吼道,“你疯了!”
陆苳笙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掀起眼皮看着他。往常就不太温顺的眉眼现在更是锋利得像把刀一样。然而她的这把刀,也跟宽厚的九品金丝大环刀不一样,而是类似于裁纸刀一样的,很薄,很锋利。看起来没有多大威胁,却能在不经意间要了人的命。
被她这样一看,郑有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
他是陆苳笙什么人?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上来,在陆苳笙眼中,他可能更称不上什么人,他凭什么来管她?陆苳笙爹妈大哥都死了,能管她的人一个都没有了,他郑有风算什么?
郑有风唇边出现一个淡如白水的笑意,觉得自己今天晚上专门跑过来挺没意思的。陆苳笙做错什么了吗?没有。
那些人来势汹汹,她一个女孩子不好判断以为他们要抢劫,她开车撞人是正当自卫,她没有做错。难道要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任由别人打吗?
是的,假如可以提告她,她完全能这么自辩,连律师都不用请。
但是郑有风就是觉得不对。以前他觉得陆苳笙有问题,那是以为她故意接近自己,打着追求他的旗号来攻击吴晗。现在郑有风才发现并不是那样。
她好像是一个装着冰水的容器,平常要很小心翼翼才能维持表面的平静,然而只要稍有风吹草动,那个装着冰水的容器就能出现裂痕,让里面冷得刺骨的水直接倾泻而出,淹得她尸骨无存。
郑有风收起心里那点儿微微的、不合时宜的小心思,轻咳了一声,正要说话,旁边的陆苳笙却大喝一声,“小心!”然后一把拉下他的头。
“操!”郑有风抬头一看,陆苳笙之前还当成坦克使的车子,正面的车窗上开了个大洞,他转头看向陆苳笙,她一只手捂着另一手的手腕,上面早已经是鲜血淋漓。
那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追了上来,刚才那三辆已经报废的普通轿车全然不见了,现在换成了十几辆摩托车,把他们这辆车团团围住。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是被蚂蚁围住的大象,被啃噬掉只是时间问题。
郑有风看了她手腕一眼,刚才那群人一根钢棍直接cha进来了,陆苳笙帮他挡了一下,他已经浑然忘记刚才的那点儿不舒服了,问她,“你还能坚持吗?这里不好换位置,我马上请求支援,你先支撑一会儿。”
陆苳笙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放在了方向盘上,也不知道她伤的哪里,满手都是鲜血,却越发显得她那张脸有一种格外冷静的诡异。
郑有风看了一眼就别开了头,连忙打电话给特警总队,“喂?刘队?是我郑有风。我在抚琴南路这边遇到斗殴......二三十个,每个人手上都有管制刀具......是,赶快过来。”他话音刚落,就偏头避开那人砸上来的钢管,那东西直接脱手,直直地飞进了陆苳笙那昂贵的真皮座椅上面。
郑有风冷笑一声,他好歹也是个刑警,没道理被人追着打。他一把将那根钢管从靠背上拔下来,看准苗头,直接从那个已经没有什么用处的车窗上飞了出去。
正中红心!
他们在的这地方正是闹市区,闹出这么大动静早就惊动了分局这边的警察了,开始有两个民警过来鸣笛,看到没反应马上请求了支援。
郑有风那根钢管刚飞出去,四周就响起了越来越近的警笛声。那群人看见警察来了,马上就要撤走,然而特警和分局的警察早已经把他们团团围住了......
到了这会儿,郑有风才有空过来看陆苳笙的手,她手上一个大洞,几可见骨,放在那只又白又嫩的手上,格外的不合适。
“你拉人就拉人,挡什么挡?”郑有风气不过,伸手往她爪子上拍了一下。陆苳笙倒吸了一口凉气,冲他翻了个白眼儿,“不识好人心。”话音未落,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郑有风愣愣地握着她的手,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陆苳笙这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他皮糙肉厚,挨枪子也能依然挺立。他自己觉得这种小伤不算什么,然而到了陆苳笙身上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陆苳笙醒来的时候头还晕乎乎的。不等她整个人清明过来,旁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医生让你醒来之后喝点儿糖盐水,你失血太多了。”郑有风捧着一个杯子放到她面前,见她要来拿,他习惯性地“啧”了一声,拿开杯子放到了她唇边。
见郑有风要喂她,陆苳笙苍白的脸上带了几分浅浅的笑意,“你这是在感谢我?”
“不,我是在可怜你,”郑有风给她拿着杯子,慢慢地倾斜着,“你说你吧,有钱有什么用?你住院到现在我看都没人来过问过你,你说你有钱有什么用?”
他推得不疾不徐,既不会让陆苳笙觉得没有水喝了,也不会太急让她呛到。她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完,才抬起头看向郑有风,“有钱的话,我可能可以包/养你,但要是没钱,就只能想想了。”
郑有风垂眸瞥了她一眼,难得的居然既没有讽刺也没有回绝,而是顿了顿冲她没好气地说道,“你自己身体差成这个样子,一流血就晕倒,你还挡什么挡?”
这个问题之前在车上陆苳笙没能回答他,现在到了医院里,他又再问了一遍。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欢欣。
可能是失血过多陆苳笙大脑运转有些迟缓,并没有发现郑警官话里潜藏的意思。她有些疲倦地偏了偏头,将自己靠在枕头上,闭眼说道,“女人每个月都要流血,一流流七天,怕什么。”
她倒是心大,但是这个流血和那个流血能一样吗?
郑有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还是有常识的,知道陆苳笙手上的伤要不了命,不会像言情小说或者偶像电视剧里一样抱着她猛摇大喊。但是心里,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
其实郑有风自己也知道,陆苳笙会帮他挡那么一下,其实很有可能只是人在下意识中的反应,并不代表着什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心态变了,所以无论是看陆苳笙什么,都带了那么几分粉红色。
粉红色的陆苳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流了那么多血,一时半会儿也补不起来,奈何旁边的郑有风却不肯这样放过她,说话就算了,还非要坐到她床上,就跟她面对面地讲话,“你怎么不问问来围堵你的那群人怎么样了?”
“还用问吗?”陆苳笙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别说吴晗本来就只是打算让我吃点儿教训,别再成天上蹿下跳,没真的想要从我身上扣块肉下来,就是真的想,也问不出什么的。”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最后只是手受了点儿伤,无非就是想吓吓我,告诉我他想要弄我有的是办法。既然知道你在我车上,就更不可能做大动作了。”她冲郑有风弯了弯唇,“他这也是在警告你,他要动你,照样能动。你也安分点儿。”
郑有风心中一滞,还没有回答,陆苳笙却又不咸不淡地开了口,“至于那群人么,想道理也不会问出个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