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失调》袖里糖

48、48

　　胳膊突然被于斯撞了一下，唐不尔一惊，回神，立刻看向于斯看着的方向，也就是萧图所在的地方。
　　“当然没有！”
　　他刚看过去，萧图拿着手机就开了口，是在反驳，他声音不小，引得周边所有人注视，唐不尔和于斯的观戏行为看起来一点儿也不起眼。

　　诶？这个熟悉的感觉……好吧，今天是第二次了。
　　“你听别人胡说八道什么？！说了我没有！”
　　“这位同学，图书馆不允许大声喧哗，接打电话请出去。”

　　萧图正不爽，被工作人员好意提醒，并没有有意识地收敛，反而凶相毕露，狠狠剜了对方一眼，气得嘴唇发抖。
　　工作人员应该没见过这种理不直气也壮的刺头儿，还真被他唬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后，继续规劝。
　　好在萧图急于跟电话那边的人解释，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工作人员周旋，直接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

　　唐不尔跟于斯对视了一眼，就立刻跟了出去。
　　“你看，风平浪静的时候看起来挺正常的一个人，但是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跟觉醒了躁郁症一样，这么多人的公共场合里，看起来都这么恐怖。”
　　于斯同意他的说法：“所以应该是激情作案。”

　　唐不尔看了他一眼，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帮我脱敏也没必要主动提这么多次吧……”
　　于斯看着他：“那你成功脱敏了吗？”
　　当然没有，唐不尔老老实实摇头。刚想说什么，被萧图的声音打断。

　　该说什么好呢？萧图和汤心蕊在某个方面还是挺像的，例如，一遇到什么事，激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大喊大叫。
　　他还在辩解，声音太大，导致他们两个距离不是那么近但都听得一清二楚，当然，也引起了其他过路的学生的注意。
　　“……咱们不在电话里吵架好吗？见面说吧，我百分之百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些事，那些人我也都不认识，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当面问我啊！问我什么我都能回答，我他妈的不会骗你，我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但是你凭什么信他不信我？！”

　　听起来汤心蕊已经决心不再跟他见面，拒绝了他见面的请求。萧图情绪暴走，脏话不断，咒骂着在他背后嚼舌根的人。
　　唐不尔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论起来，萧图此刻咒骂的人不就是他吗？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
　　不过，那也是他自作自受。唐不尔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汤心蕊挂了电话，萧图彻底情绪崩溃，直接抬手把手机扔了出去，险些砸到人，那人原本想讨个说法，但是看萧图一副想杀人的样子，为了避免惹上麻烦，干脆忍了绕道走。
　　手机屏幕的碎片还有溅到唐不尔脚下的，没想到这么远都能被波及，于斯反应很快还拉着他躲了一下。
　　“就这……谁跟他结婚也就是被家暴的结果。”

　　于斯神色凝重，“就算不结婚，肯定也是被动辄打骂。”他说的没错，汤心蕊也是经过很久彻底失望才确定想要离开他的。
　　意料之外，萧图突然朝他们这边走过来，唐不尔心里一紧，手上还拿着手机，刚好被于斯转身挡住。
　　虽然想象过无数次跟萧图正面刚的情形，但此刻对方正在气头上，如果真对上心理压力还真不小。

　　好在，萧图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只是在路过他们身边之时用那双满含怒气的眼睛瞪了他们一眼，估计以为他们只是看热闹的路人，想以目光作为震慑。
　　萧图走远了，唐不尔赶紧低头查看刚才拍下的视频，萧图情绪暴走的时候，骂了脏话，行为失常，他不是个好人，无论到底有没有渣别人，这个视频就是有力的佐证。
　　唐不尔把视频发给阿乔，顺便附上信息。嘱咐阿乔只是让汤心蕊看一眼就好，不要把视频传给她，另外提醒她，萧图现在肯定在到处找汤心蕊，让她们务必要小心。

　　阿乔回复信息很快：“我们已经不在学校了，放心。”
　　于斯问他：“为什么不让她把视频发给汤心蕊？让她存起来多看几遍，不是更能告诫自己远离这种家伙吗？”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问他：“你是不想让阿乔牵涉其中？”
　　“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吧。”唐不尔说：“阿乔用的是小号，即使被萧图发现了也没事。汤心蕊没有见过萧图这么暴躁可怕的一面，让她看一次就行，往后她一想起这个人，就会想到这个视频，想到这通电话，想到这个人有多让她觉得害怕。时间会滋生恐惧，人是很会想象的动物。”

　　“可也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于斯提醒他。
　　“嗯，你说的没错。”唐不尔收起手机：“但是汤心蕊不是这种人，我接触过她，她本人胆子不大，还算机敏，也知道小心翼翼躲开社会上的某些危险，但是萧图这个人太难缠了，认识他，是她的劫。”
　　于斯看出了他的想法，捏了捏他的手指：“放轻松。”

　　唐不尔看向他，神色凝重开口：“我能做的太少了。”
　　如果确定不能杀死萧图，断了这个根源的话，他们拼尽全力也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让汤心蕊看透萧图的本质，提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利用恐惧让汤心蕊在这么多年前就主动远离萧图，但是……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这种程度，根本不能确保结局被完全改变。

　　“放轻松，就算你杀了他，先被抓起来的是你，往好的方面想，某天已睁眼你就回去了，而历史并没有被改变，但如果历史被改变，你因为这件事情毁了后半辈子，我就算活着也……”
　　“好啦，我知道了。”唐不尔不想听到他说这些话，及时打断：“我不会再这么想了。”
　　他们也离开了汤心蕊的学校，在外面吃了晚饭，离开饭店的时候，收到了阿乔的电话。

　　“我们送她回学校了，她怕得不行，那渣男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她都没敢开机。”
　　唐不尔“嗯”了一声，“你现在在哪儿？”
　　“准备回家了。”阿乔说：“唐唐，我有点儿担心，那渣男最后发的信息，简直是威胁的语气，就跟脑子有病似的，她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
　　“这怎么放心啊？”阿乔叹了口气：“我总算知道你为什么要惹这种麻烦了，我让朋友在学校多关照她一下，还让帮忙给她张罗一个新男朋友，最好是体格强健的那种。”
　　唐不尔笑了，“看来你入戏了啊。”

　　“她人看起来不错，也不是什么傻白甜，还挺有主见的，你说……那渣男……算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不知道阿乔脑内风暴了些什么，戛然而止：“我要打车回去了，先挂了啊。”
　　“等等，等等。”唐不尔开口阻止她挂电话，“我身边有个人，想跟你说些话。”

　　阿乔“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问是谁，唐不尔就把手机递给一直在旁边等着的于斯。
　　于斯拿了手机，往远处走，声音很轻，应该是故意不想让唐不尔听到他说什么。
　　唐不尔有些小小的不满，他们之间都没有秘密了，讲个电话还要偷偷摸摸的，用的还是他的电话，真是……

　　不过看在目前他们是正牌情侣的份儿上，唐不尔决定劝劝自己，不计较这些小节了。
　　于斯回来，把手机还给他，通话已经挂断，唐不尔收了手机扬起下巴质问他：“都聊什么了啊？还走那么远，生怕我听见？”
　　“怕你多想。”

　　这话一出，唐不尔原本没有多想也要多想了。
　　他语气酸酸的：“不是说好了告别么？你怎么还跟她说悄悄话呢？”
　　于斯盯着他看了好久，笑了：“我喜欢你了这么多年，你都看到历史的结局了，怎么还不信我？”

　　这倒也是，于斯喜欢他，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可是有些东西啊，就是忍不住……
　　“我……”他想道歉来着，被于斯开口打断。
　　“是她让我走远些的，不想让你听到我们说些什么，她不好意思。她是你的长辈，也就是我的长辈，长辈的话，不能不听吧？”

　　唐不尔笑出声来：“胡说、阿乔听到了得气死了再气活过来，绝对不可能再喜欢你了。”
　　于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唐不尔抬眼看他，街灯之下，马路边，明明是这么简陋的搭景，可这个人怎么会这么好看啊？就跟被单独打了光似的。
　　唐不尔问：“我能抱抱你吗？”

　　于斯闻言，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用行动回应了他，在他动身之前，主动抱住了他。
　　在他耳边轻言：“怎么了？”
　　“虽然你没有更好的形容词形容我了，但是你真的，好好看啊，适合所有美好的形容词。”

　　“是因为好看？”
　　唐不尔摇头，认真地看着他。
　　“是因为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