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失调》袖里糖

15、15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唐不尔还没来得及跟他细细商量，就看到于斯率先冲了进去，那么大个个子竟然真的安安全全地躲在了窗帘后面。
　　就像只是微微一晃，就看不见人了，于斯的反应太快了。
　　还好那张桌子上原本就放着很多书本，杂乱无章，窗帘凌乱也不会太惹人注意。高三的教室，放眼看去全是书本，密密麻麻的。

　　很快，文怡二人从洗手间出来了，朝着教室这边走过来。
　　唐不尔拿着自己的老式手机假装按键发信息玩儿，没惹到她们注意，不过也或许她们两个真有什么事儿，所以压根儿注意不到别人。
　　于斯的想法没错，反应又快，难怪学习那么好。

　　现在看起来，她们两个会回到教室里，那么就算真的会出事，大概率也就是在教室里出事，虽然暂时不知道会不会……但刚才她们出来的时候，于斯已经在转瞬之间就想好了这两种可能性。
　　也知道她们回教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有唐不尔的记忆辅佐。所以于斯主动选择了可能性更大的那一边，主动承担起了知情者的责任。
　　换位思考，如果是唐不尔，无论结局选哪个，都肯定会先犹豫一下。反观于斯，根本就没有犹豫过，直接选了个难的，留给他一个看起来相比较更容易一些的选项。

　　唐不尔从望风者转变成了偷风者，在于斯之前的位置上小心观察。
　　确保她们两个都没发现于斯的存在之后，唐不尔放心了一些。
　　外面的大喇叭还在放歌，唐不尔被吵得有些心烦。

　　如果今天没事，当然是好事，但是于斯离得那么近，可千万不能被发现了，要不然被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待他们呢？
　　他想都不敢想。跟踪，偷听……
　　这个位置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于斯的那个位置，应该能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时间还早，两个人一会儿说话，一会儿嬉笑着打闹，唐不尔在外面还好一些，于斯在里面……想想就很难熬。

　　之前上课的那间教室突然有人出来，唐不尔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赶紧闪身走到栏杆旁边，装作自己没事做，倚着栏杆放空了灵魂发呆。
　　活动日，上课下课的铃声提醒被关了，还在上课的班级命苦，只能靠任课老师的良心和个别学生的胆量。
　　突然下课，唐不尔完全没想到，走廊里一下涌出很多人，有兴高采烈的，有唉声叹气的，还有面如菜色的，一看就是学过了头。

　　有人看向唐不尔，叹了口气，估计是说全校都在玩儿，只有他们班还在上课。
　　唐不尔对此生出了一点点同情，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靠近文怡的班级后窗，然而等看到教室里面的场景，就立刻将其他所有情绪全部抛之脑后，刚想要尖叫出声，看到于斯的动作，捂着嘴生生噎了回去。
　　被于斯抓住的女孩子，还有站在一边的文怡，都发出了短促的惊叫，她们没想到教室里还有第三个人。

　　只是之前下课的班级学生在走廊里追逐打闹，把她们的声音盖了过去，其他人暂时都没发现这间教室里发生的事，只有唐不尔刚才无意中瞥到了。
　　他赶紧钻进教室，顺势关上了门。
　　于斯还抓着那个他们不知道名字的女生，还捂住了她的嘴，文怡红着眼睛有些害怕他们，尤其看到又来了个陌生人，惴惴不安像只兔子，但没有再叫。

　　另一个女生眼神恶狠狠的，瞪着于斯，唐不尔站在他身边后，又瞪了唐不尔一眼。
　　“你又是什么人？想对我们做什么？”
　　“他是我的朋友。”于斯说完，看向唐不尔跟他解释：“我告诉她了我哥是谁。”

　　难怪，就算心有疑虑，于扬的名字多少能起点儿作用。
　　“你……你放开她。”
　　文怡看着那个女生，是求情的表情，但话里却带着颐指气使，估计是慌了。

　　“她刚才想推你下楼。”于斯拒绝了，“不能放开她，要报警吗？”
　　“不……不能报警！”文怡眼睛更红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我也看到了，她想推你，她想杀了你，这你都能忍？”

　　文怡没说话，垂着头看着那个女生，于斯跟唐不尔一瞬间都明白了，文怡没有反驳他们，没有第一时间说不可能，证明她自己也知道这件事。
　　唐不尔看向窗户，他猜测，在那个女生有动作的时候，文怡虽然背对着她，但已经从玻璃倒影里看到了。
　　于斯放开了那个女生，料想她作为杀人凶手，应该不会大喊大叫，虽然是杀人未遂。

　　文怡哭了起来，蹲下看着她：“为什么……为什么啊？”
　　“因为我烦你，想你死，就这样。”那女生嗓子有些喑哑，虽然长得漂亮，声音却不好听，“谁叫你那么难缠，怎么甩都甩不掉，我都快烦死了，我死不如你死。”
　　唐不尔觉得这个场面实在荒谬：“你杀了人，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逃不掉又怎么样？只要不再看到她，我心里就舒服了。”女生冷着脸看向他：“这么点儿高度，掉下去就一定会摔死吗？”
　　唐不尔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确实，这个高度摔下去，不一定会死，但文怡一定会死，因为是他经历过的，但是不能说。
　　于斯不说话，唐不尔看着面色冷漠的女生，再看看一直在哭的文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四个人之中，凶手先动，文怡泪眼婆娑看着她，那女生神色冷酷：“你现在知道我有多讨厌你了吧？想要留住你的命，以后就别来找我，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唐不尔看向于斯，于斯也看向他，但两个人谁都没有动，眼睁睁地看着那女生走了。
　　文怡看她走了，更是放声大哭，唐不尔下意识往门口看，他原本关了，那女生离开后大开着。

　　“你别哭了，一会儿被人看到，还以为是我们把你怎么着了呢。”
　　文怡根本冷静不下来，嚎啕了好一会儿，才努力安静下来，只剩抽泣声。
　　她看向于斯：“你是于扬哥的弟弟？”

　　“是。”于斯随便扯了个谎：“我听说过你的事，也知道我们在同一个学校，因为好奇，才来……”
　　他看向唐不尔：“这是我同班同学。”
　　文怡点点头，还在掉眼泪，抹掉了说：“谢谢你们。”她又变得好奇：“可你怎么会躲在窗帘后面？你早知道她会想要……杀我？”最后两个字说得极为艰难。

　　“我们碰巧看到的，我看她眼神不对，以防万一。”于斯说完，文怡还看着他，“好吧。”他改了口：“我们两个打赌，想看看我躲在这儿，多久会被你们发现，所以才……”
　　他讪讪道：“对不起啊，不是故意偷听的。”
　　文怡信了这个说法，确实比上一个可信多了。她摇了摇头：“没事，不管是因为什么，你都救了我，我都要谢谢你们。”

　　唐不尔好奇得很，想知道那女生为什么想要杀文怡，但是一直憋住了没问。
　　于斯肯定听到了什么，他不会瞒着自己的。
　　“不管怎么样，我看你刚才哭得那么伤心，她可是想杀了你，你就不要为她伤心了，没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唐不尔劝她：“你一定要想开了，年纪不大，心思歹毒，这种人，以后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嗯。”文怡听了他的话，眼泪又落下来，但是她答应了，似乎也想清楚了什么，抹了眼泪看着地面，然后抬起头，又跟他们道谢。
　　“都是同学，也是巧了，不用说这么多次。”唐不尔说：“我们班就在楼下，高二一班，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去找我们就行。”
　　他们陪了文怡很久，直到文怡不再哭了，也知道笑了，他们才放心离开。

　　天都快黑了，上课的班级早散了，学校几乎没什么人。
　　唐不尔买了两瓶水，去找等在校门口的于斯，递给他一瓶。
　　很快，文怡一个人出来，看起来蔫蔫的，但是好像整个人不再绷着，反正跟之前不一样了。两个人默默跟在文怡身后，差着很远的一段距离，直到看到她进了小区，才彻底放心。

　　“她们到底是什么事儿啊？”唐不尔憋了一下午，现在才问出口：“何至于下死手啊，太可怕了，才多大啊，就想着杀人。”
　　“求爱不得。”于斯叹了口气，他跟唐不尔一样，这会儿才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求爱？”唐不尔不理解：“她们是喜欢上了同一个人吗？”他脑子里闪过那些狗血的小言剧情：“我知道了，两个人都喜欢同一个人，她们两个又是朋友，那男生呢，一定是只喜欢文怡，所以好姐妹闹了矛盾，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对自己的姐妹下杀手啊，那女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这么点儿感情纠葛，还上升到了闹出人命的程度。
　　离谱。
　　离了大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