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珉落

3、面具破裂

　　（27）
　　安在森的房间里找到了一本相册。
　　相册的第一页写着、至我爱的浅。
　　当安看到照片的时候、她叫着冲向洗手间的镜子前。
　　自己的脸、越看越不像自己、越看越像那个叫浅的女孩。。。
　　相片里有森的字迹、还有林和浅的照片。
　　安苦笑了、这真是一场阴谋。
　　她约了林。
　　林几乎没什么情绪地把事情告诉了安。
　　浅是林的表姐、以前在梦泽里做兼职、是森的女朋友、两年前死于车祸。
　　安现在的脸和我姐的脸很像。林说。
　　安想骂、也想哭、但是她知道这些只是徒劳。

　　（28）
　　戴着别人的面具演一场自己的戏。
　　森依旧对安很好、安也接受这种好、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森、你爱我么？
　　爱。
　　那你可以和我说浅是谁么？
　　森的表情突然凝重了、他不再说话。安也没有问。
　　其实自己早已经输的体无完肤、却倔强地想赢。
　　兄弟两一个样。

　　（29）
　　究竟是为什么让我和森在一起？
　　不为什么。枢的声音依旧忧郁。
　　可笑啊。安的声音充斥着空荡的酒吧。
　　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怎么办？
　　安看着枢、开玩笑？
　　你离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爱的是你。
　　这是安从未想过的事情、她曾经只敢奢求。

　　（30）
　　安躺在枢的怀里、枢点了支烟。
　　真可笑、跟亲兄弟两在一起、安的表情有些扭曲。
　　枢问、那你爱我么？
　　安说、爱。
　　我爱你。
　　我爱你。
　　你们T吗D在干什么！森的声音犹如一头野兽打破这暧昧的气氛。
　　安愣住了、枢搂紧安、笑了。你女人爱的可是我啊？
　　森伸手抄起一把椅子砸了过来。枢想都没想为安挡住了。

　　（31）
　　觉得不爽就用酒瓶往我这里砸。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安吓到了、她惊恐地看着举着酒瓶的森。
　　森笑了、笑得阴森、英俊的面孔开始扭曲。。
　　森！安喊道。森看了安一眼、将酒瓶砸向了离安不远的墙上。
　　玻璃四碎。
　　安的右脸上一疼、温热的液体。
　　你们去死吧！森笑着叫着跑了出去。
　　安哭了、她的脸很痛、她知道她的一切都毁了。

　　（32）
　　森死了。自杀。
　　安不知道森有轻微自闭症和忧郁症、在那天之后森失踪两天、然后就听说森自杀了。
　　葬礼上、安遇见了林。
　　安的刘海盖了右半边脸、像一个幽灵。
　　林说、你瘦了。
　　安说、你还是那么漂亮。
　　森的母亲哭得很厉害、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森的父亲搀扶着她。
　　枢站在拐角处、一脸冷漠。
　　安走了过去。
　　你知道你弟弟有病。
　　枢淡淡看着安。那又怎么样？
　　安没有说话。

　　（33）
　　森从小患有轻微自闭症、认识了浅、森开朗了。
　　一个冬季、浅在森的面前出了车祸、森就在路边却没有及时救回浅。
　　之后森封闭了自己一段时间、并且患了忧郁症。花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才稍稍走出阴霾。
　　这次林和安说了很多森的事情、很详细。
　　安笑、原来是因为我的脸像浅。
　　林说、枢也喜欢浅。

　　（34）
　　一个人伤神？安问枢。
　　枢递给安一张支票，整容医院我帮你安排好了。
　　不会就这么打发我吧？
　　那你想要什么？
　　安指着酒吧的舞台。我要它。
　　枢笑了。你的欲望真的很强烈。
　　你利用我、就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你敢信我么？
　　有什么不敢信的？
　　不怕我再利用你？
　　如果一个活人失去了利用价值还不如死人。

　　（35）
　　安在一个月后又出现在校园里。
　　她的脸还向从前一样漂亮。
　　学校里已经有些去酒吧的学生认出安就是酒吧里最红的舞女、他们四处传安的话题。
　　从前奢求成为别人的话题、现在却厌恶。
　　人总认为得不到永远是最好的。

　　（36）
　　安退学了、去梦泽酒吧当了主管。
　　终日卖笑的女人可悲、终日买醉的男人可笑。
　　灯红酒绿把这座小城市的夜充斥地更加寂寞。
　　安渐渐习惯这种生活。
　　看似无拘无束实际作茧自缚的日子。
　　安看到很多很多。
　　有十七八的女孩过来当舞女、用自己的青春挥霍着。
　　安说、我曾经和她们一样。
　　枢说、你们不一样、她们是为了钱、你是为了虚荣心。

　　（37）
　　你也很爱浅？
　　很爱、不过她看上不争气的森。
　　你这种人真可怕、连自己的弟弟也不放过。
　　你不怕我会除掉你么？
　　你会舍得毁掉你最得意的作品么？
　　我舍不得。
　　你娶我么？
　　怎么突然说这个？
　　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38）
　　安去学校见了林。林把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剪成了精练的短发。
　　安说、我怀了、枢的。
　　林说、不后悔就行。
　　林总是把一切事情看得很淡、但依然会有些人把矛头指向她。
　　林说、有的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法回头的事情有很多、我们没时间一一后悔。
　　安长舒一口气。我输了。
　　林问，你输给谁了？
　　你姐，浅。
　　其实早就已经输了，只是自己从未敢承认。
　　这是浅的故事、而安在其中只是扮演着浅、在别人的故事里留着自己的泪。
　　演得再好终究是个戏子。

　　（39）
　　安把孩子打掉了。
　　她知道自己还只是个孩子、枢爱的不是她。
　　安跟枢说了，枢的表情在一瞬间想爆发，但是安的一句话让他彻底无法发火。
　　我不是浅、我是安、你和森从来没爱过我。
　　枢问、打算各走各的路么？
　　安说、我不会要你一分钱、关于你和森的事情、我也不怎么清楚。
　　枢已经无需挽留、他掏出支票。这些钱你拿着。
　　安知道那笔钱是封口费、她很从容地拿了。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你放心。
　　安的表情、轻松无比。
　　没有爱的爱情、那就是一场阴谋。

　　（40）
　　“森是小三的儿子，是他们把我妈害死的。”
　　“为什么只疼那个自闭症的野种？”
　　“所有人都只爱森，没有人理我。”
　　........
　　安走出梦泽的时候、想大声笑却笑不出来。
　　枢不知道安偷看了他的私密日记、
　　不知道安把枢名下的一部分存款移到安的名下、
　　也不知道安在梦泽的半年时间究竟赊了多少人的账。
　　.........
　　安抬头瞟了一眼梦泽的招牌。
　　梦泽悲风动白茅，楚王葬尽满城娇。未知歌舞能多少？虚减宫厨为细腰。

　　每一座城都是一个沼泽，
　　欲望与金钱相互充斥，
　　人们戴着面具守着私欲，
　　最后忘记自己原来的样子。

　　——END——

　　完结，一部有感而发的短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