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花开》徐渺

2、前世（二）

　　咦？怎么这么安静呢？人都跑哪里去了？我快步跑向爹爹和娘亲的房间，没人！而且这里都已经有一层薄薄的灰尘了，最近他们到底在干嘛？我又调转回头跑向哥哥们的房间，还是没人！到底去哪里了？或许，他们在大殿上议事？对，有可能！便又开足马力向大殿跑去。跑着跑着我就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好像是厮杀的声音，很担心爹爹和娘亲的安危，那段对我来说不近的路程几乎是几个呼吸间就到了。
　　到了大殿之后，还没顾着喘息，过度使用飞行术的身体就倒了下去。一瞬间耳边的厮杀声、惨叫声、呻吟声似乎都离我而去。我呆呆地看着眼前似乎是屠杀现场的地方。血液还未凝固，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大殿的一些建筑物上还挂着一些已经辨认不出到底什么的东西，整个大殿几乎成了血色的海洋。我穿行在他们中间，疯狂地翻着地上的尸体，我不想看到他们的！几位眼尖的族人看到我的身影，忙跑到我身边：“公主，快走吧，这危险，我们护着你去找王和王妃！”“好！”知道爹爹和娘亲还没死的消息我狂点头。然后我看向他们：“那你们怎么办？”他们齐声说：“生是天青一族的妖，死是天青一族的鬼！”“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们去送死！”他们的眼眶有些发红：“对不住了，公主。”我突然意识到了他们要做什么，猛然睁大了眼睛，然后就陷入了黑暗之中。靠着最后的意识，我轻声说了句“不要去死”他们已然热泪盈眶，他们当然不会让我死，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啊！“公主，我们一定会把你毫发无伤地带到王那里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黑暗中，另外好像后颈有点疼，然后慢慢地睁开眼，对上了一双关切的眼睛。那是，娘亲的眼！然后我感觉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我猛地扑进娘亲的怀里号啕大哭：“娘亲，我以为……呃……再也……呃……见不到你了，娘亲，你们……去哪里了？你们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娘亲只是爱怜地摸摸我的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我说话。
　　我哭了一阵后，感觉宣泄地差不多了，刚想抬头，一双手就轻轻地擦去了我的泪水，我强忍住悲痛问娘亲：“娘亲，送我回来的那几个族人呢？”娘亲的眼里仿佛有泪光闪烁：“在那，你放心我和你爹会厚葬他们，他们永远都是我们天青一族的骄傲。”我没有看他们，我怕，我怕他们死了之后就不会记得他们爱着的公主。我多想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让他们放心，但我不敢，他们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会再醒来了呢？
　　我深呼一口气，定定地看着娘亲：“娘亲，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谁？以我们的实力竟然也无法抗衡，还有爹爹和哥哥都去哪里了？娘亲，不要再敷衍我了，我想知道真相。”娘亲慈爱地看着我，伸手为我理了理耳边的碎发：“你真是长大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娘亲，告诉我。”她叹了一口气：“告诉你也无妨，但你要答应娘亲，千万不能做出危险的事，好吗？”我急忙点头，怕娘亲反悔。
　　“孩子，你觉得天青一族强大吗？”“强大，当然强大。”我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开玩笑，如果不强大为什么我们是妖界之王。“那你认为为什么我们这样强大？”“当然是天生的啦！”我疑惑地看着娘亲，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那你觉得我们的族人美吗”“美，特别美，整个妖界就属我们一族最美，连那青丘的狐狸都没有我们美丽。”“那你认为这又是为什么？”“哎呀，娘亲，你怎么老是问这些奇怪的问题呀？”娘亲笑了笑：“你耐心听我说呀。在很久很久以前，我们天青一族就存在了，以前我们很弱小，并且面目丑陋，我们的族人都很自卑。那时候我们的族长为了改变这样的现状，就历尽艰辛，找到了当时的魔神，并请他赐予族人们美貌和能力。那魔神倒是个好说话的，但是他有个条件，就是他会在契约里添上杀戮，也就是说一旦我们签订了契约，我们的骨子里就会被刻上杀戮，换种方法来说，我们天生就是为杀戮而生的。”此时我有个问题，既然我们是为杀戮而生，那我呢？我为什么不想杀戮？娘亲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这就是我们不让你出去的原因，如果你没有杀死生灵的话，这种杀戮是不会发生的，而一旦选择了杀生，就再也停不下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会派些族人去历练，要不然为什么妖界这么平静。”
　　“那娘亲，爹爹和哥哥们都在哪？外面的敌人是天界的吧？”我抬头看着娘亲。娘亲又皱起了眉头：“你爹爹和哥哥都在外面迎战，天界的人来势汹汹，已经到了大殿，这仗怕是要结束了。”母亲有些怅然地抬头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