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呼神护卫》优莉恩

2、波特追捕战

　　浓重的夜幕中划过一道道凌厉的风纹，从波特家飞出的十余个人影兵分七路赶向不同方向。

　　这一情况让众多食死徒措手不及，阿米库斯下意识地将扫帚偏向骑着一辆巨大摩托车的巨人——那个在他们侵略霍格沃茨时阻拦他们撤离的家伙，阿米库斯似乎是看他不顺眼好久了。

　　阿莱克托抬眼打量周遭，几个领队人挥手号令着让大家均分兵力去追踪波特，她一眼瞥到有两个人正跟上一只瘦削如骷髅的黑马，权衡了一下形势后，她加速追了上去。

　　另外两个同伙已经和夜骐上的人交战起来，阿莱克托第一时间发了一个钻心咒过去，波特的护卫者——金斯莱沉稳挡下这一招并反击以一个禁锢咒，而波特谨慎地施放着防御咒来抵挡另一个飞到前方的食死徒的攻击。

　　“没用！”飞在阿莱克托身侧的一个家伙冲她怒吼。“别拘泥于不可饶恕咒了！干点更方便的，障碍重重！”

　　阿莱克托被骂得一愣，转头正好看见他被风吹开的兜帽下露出的脸——特拉弗斯，阿莱克托想起这张在报纸上看到过的脸的主人的名字，她记得这家伙不久前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尽管脸上的肌肉还在因为不满而抽动，阿莱克托还是勉强选择了听从这个比她这个半亡命之徒更加亡命之徒的家伙的建议，绕到夜骐的另一侧形成对波特二人的包围。

　　这时，一道魔咒从后方飞来，掠过阿莱克托身侧击向夜骐，阿莱克托忙回过头，从追上来的两个人中的一个的体型和动作认出那正是阿米库斯。

　　阿莱克托简直想冲自家哥哥怒吼——他看不见这个波特已经有三个人在追了吗！

　　但是阿米库斯比她更早开口。

　　“金斯莱！”他看上去正在大喊，但夜风把他的声音刮散，她只能凭口型辨认他的话。

　　——他不放心她面对一个优秀的傲罗吗？

　　哥哥无形中的轻视让阿莱克托变得有点气急败坏，她知道自己对黑魔法没有他那么精通，可她毕竟也是追随了黑魔王数年的黑巫师，单看实战能力的话，阿米库斯比她强不了多少。

　　“——钻心剜骨！”

　　……看吧。

　　阿莱克托一边施放了一个火焰咒一边在兜帽下兴灾乐祸地挑起眉毛，阿米库斯对钻心咒的热衷程度毫不亚于她，在火光的照耀下，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他脸上掩不住的兴奋，而特拉弗斯恼怒的斥责和另外两个声音发出的咆哮几乎重叠着响起来。

　　“你给我上心点——”

　　“盔甲护身！”

　　“盔甲护身！”

　　阿莱克托的咒语被金斯莱打偏了，而阿米库斯的攻击连着她的火焰咒先后被波特的铁甲咒反弹回来，又在身处波特正后方的那个家伙的铁甲咒上反弹了一次，直冲阿米库斯而去。

　　“小心！”阿莱克托想提醒自家哥哥，可咒语的飙射速度快得多，阿米库斯发出一声粗哑的惨叫俯下身子差点跌下扫帚，飞在前方的另一个家伙趁着避开金斯莱攻击的空当连忙甩了一个咒语过来把阿米库斯粘到了扫帚上，然而那个比钻心咒慢半拍的火焰咒掠过阿莱克托的衣角飞向后方，点着了后面那家伙的扫帚和长袍，那个倒霉蛋手忙脚乱地将魔杖指向着火处，却只来得及骂了句“该死”就失去了平衡，打着旋向下栽去。

　　“卡罗，去救援！”特拉弗斯没有空转头了，他不乏焦躁地压低了声音以免金斯莱听见他们的名字，已经有些习惯了由他发号施令的阿莱克托确信这次是在叫她，立刻在空中急转弯，向那簇坠落中的火焰俯冲而去。寒风刮开她碍事的乱糟糟的头发以给她清晰的视野，但也刮得她不得不眯起眼以免眼球因受刺激而流泪。不过要想跟上倒霉蛋的坠落速度，她还得再加速——没错，就是这样！久违的高速带来的失重感让阿莱克托简直想要欢呼，她离目标越来越近了，若不是手里没有击球棒，没准她会顺手给对方来上一棒子。

　　“羽加迪姆……羽加迪姆列维萨！”仍在坠落的倒霉蛋被风刮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飘到阿莱克托耳中，她得以注意到对方的扫帚已经脱手了，燃烧的袍子也被脱了下来随风被刮向远处，她要救援的人还要在冒着火星的扫帚下方几米之外的位置。

　　“念得真糟糕。”她一边腹诽一边伸手去捞倒霉蛋的胳膊。“这家伙究竟上没上过霍格沃茨？”

　　与此同时，对方发现了阿莱克托的接近，他比阿莱克托抓住他的速度更快地一把攥住她的小臂，阿莱克托肘关节发出“咔嚓”一声响，她嗷地叫出声的同时扳住扫帚柄想要抬升，然而巨大的牵扯力反而让她失去平衡向下歪去。阿莱克托这才想起自己从没有过在飞天扫帚上救人的经验，她被施加过的最大力也大不过鬼飞球给胳膊的反作用力——当然，那也是很大的冲击力，但这次的施力方是什么来着？哦对了，整个地球，地球本身以抓住她胳膊的倒霉蛋为媒介在对她施加引力，而他们很快就要被地球拽得撞在大地上了，有可能追逐战后阿米库斯回头来找她时，她会以肉泥的形式被发现……也有可能他们还有救。

　　阿莱克托的眼睛猛然捕捉到他们疾速接近的下方的反光，一片片波动的月光告诉她他们正摔向水面而不是地面，她反抓住旁边那家伙的手腕，另一只手指住自己的扫帚大喊出了悬浮咒。

　　胯/下扫帚的猛然抬升几乎把阿莱克托掀飞了，她趁着这个机会减缓了他们下落的趋势，不到几秒后，二人先后砸进了一个大湖。阿莱克托的双脚被震得发麻，扫帚也被浸湿透了，她来不及想之后的烘干和维修事宜，松开另一个家伙，抓住扫帚杆，挥动魔杖指着几米开外想念个冰冻咒，才意识到情况依旧很糟糕，尤其是在她不会游泳，又换不上气来念咒的时候。

　　下一秒，阿莱克托被衣领狠狠勒住了脖子，与她一起落水的家伙拽着她的兜帽把她的脑袋拎出水面，她从滴着水的发绺之间看到对方的脸，并立刻把他认了出来。

　　“该死的……”

　　狼人统领者同时也认出了她，感叹般骂了一句后松开了手。

　　阿莱克托刚想回敬一句脏话，就被冰凉的湖水灌了满嘴，厚重的长袍拽着她下坠，她脑海里划过一个个想法——大骂格雷伯克、给湖面施冰冻咒、给扫帚再施悬浮咒、脱掉碍事的袍子、以及——抓住会游泳的人不松手。

　　她选择了对她此刻的处境最有帮助也最简单的那个，伸手抓住格雷伯克穿在长袍里面那件脏兮兮的上衣，硬是把头扯出了水面。

　　“积点德别踹我——咳——”

　　阿莱克托还没说完一句话，格雷伯克就一脚踹在了她胸口，喷出长长的一声鼻息，态度明显恶劣地笑道：“谢谢你提醒我。”

　　不过他总算是打算施救了，格雷伯克拉开与阿莱克托的距离后，把魔杖插到腰带上腾出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踢着水向岸边游去。这片湖比阿莱克托想象中要大，足足一分多钟后，她的手指和膝盖才碰触到岸边的淤泥。格雷伯克踩上实地后的第一时间就把她扔开，她不得不连滚带爬地逃离仿佛在用暗流把她挽回深水区的水域，不顾土地泥泞，整个人精疲力尽地趴到地上。

　　扫帚没了，估计是在水里挣扎的时候坠入水里了。阿莱克托一边试着喘匀气一边在心里盘算今晚的追逐战带来的损失，那可是去年才买的光轮2001，比起这一点，自己被狼人害得落水这件事都变得可以忍受了。至于阿米库斯，应该可以很快从他自己的钻心咒中恢复过来，但是一切值得欣慰的结果都无法勉强她承认这次作战是成功的。他们败了，黑魔王没有预见到波特的帮手们居然会弄出七个他来，她不知道其他组的追兵有没有抓到一个波特，但至少他们这一组的追踪肯定会失败，但愿金斯莱护卫的波特不会恰巧是真的那个。

　　尽管战况糟糕得让阿莱克托心情变得沉重，但她总算歇够了，抽出魔杖来想要向天上发射一个求救的光焰。

　　“嘿，等等。”

　　格雷伯克突然叫出了声，要不是这样阿莱克托差点忘了他还在这儿。他从离岸边较远的一丛灌木下站起，走过来的脚步有点踉跄。

　　阿莱克托差点就因为发现这次坠毁对于狼人来说也没那么轻松而笑出声。

　　“干嘛？”她假装没有听清，一边让一股红色火花冲上高空一边憋着笑问。“等黑魔王发现波特从我们手里逃走后自动来找我们？还是指望斯内普能再来指路？”

　　格雷伯克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她的魔杖上，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注意到她语气里的嘲讽，他看上去有点说不清意味地恼怒，却并没有把自己的魔杖抽出来。

　　“你在当我傻？”他以一种像是在嗤笑的语气嘀咕着，停下脚步俯视阿莱克托。“真正傻的是想要现在回去加入一个这么烂的摊子的你——还不如留在这儿把这个夜晚慢慢消磨掉呢。”

　　阿莱克托愣了一下，她不满地意识到格雷伯克说的有道理，他们又湿又冷，没了扫帚，既帮不上什么忙，还可能要因为拖累同伙而面对其他人甚至于黑魔王本人的怒火。

　　“黑魔王忙着抓波特，不会注意到每个坠毁的人都在干嘛。能来救援的人估计也飞得太远了。”格雷伯克若有所思地加了一句，几乎和阿莱克托想到了一块儿。

　　想到这一点，阿莱克托略有些不快，用了更大的力气握紧自己的魔杖施咒烘干自己的衣服，然后向湖面挥了一下手腕：“扫帚飞来。”

　　几秒钟后，一把湿答答的扫帚从湖里冲了出来并淋了阿莱克托一身水，一根水草从乱糟糟的扫帚尾枝桠间滑落到她膝盖上。阿莱克托暗暗骂了一句，故作镇定地再次把自己和扫帚一块儿清理干净。她心里某个理智的地方告诉她，她在意气用事。现在该做的是和狼人一起商议出一个靠谱的计划，而不是因为处境的糟糕而生着闷气明着暗着向他彰显她与他的不同——无论是在魔杖的使用还是对扫帚的依赖方面。

　　“你是不是……想向我展示我们有多不一样？”格雷伯克突然开口了，阿莱克托一激灵，转头瞪了他一眼。

　　“其实你不用故意显得自己跟我多不一样，等到黑魔王大权在握，狼人就会跟巫师一块儿生活啦。那时候谁还在乎一个拿魔杖的人是普通人还是狼人呢。”他兀自说下去，低头用他那根长长的魔杖敲着石头玩，嘴角浮现揶揄的笑。“我这把魔杖是抢来的没错，可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发现你的后代与我的后代一起出现在魔杖店里。”

　　阿莱克托笑出了声。她想象不出格雷伯克有后代的样子，正如她想象不出一个会温柔地摸摸格兰芬多学生脑袋的斯内普。格雷伯克太异于常人也太容易让人印象深刻了，这总让阿莱克托觉得，狼人一生下来就会是不修边幅的高大野蛮人，会啃着爪子对小孩儿露出尖牙。

　　而格雷伯克正如阿莱克托印象中的狼人，歪斜着身子靠到一截树桩上，用长指甲剔着牙。阿莱克托生了一小堆火来御寒，她对着不知在哪儿被撞弯的扫帚柄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擅自施什么复原咒语。她目光乱扫了半晌，落到湖面上。一道皎白的弯月倒映在那儿，随着湖水波动而泛起银亮亮的碎影。

　　阿莱克托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怄气并没什么必要，总有那么一件事对她来说如此轻而易举，格雷伯克永远比不上。

　　她曾无数次仰头注视过丰满的圆月，它有时映在水里有时隔着窗玻璃，有时她推开窗户任凉风打进来，望着圆润无缺的月亮兴奋地想象有一天黑魔王的战争也将圆满完成。而格雷伯克做不到，他没法用人的眼睛去看那美丽的景色，只能用野兽毫无灵智的双眼张望四周，把一切无非当作猎物或天敌。

　　“卡罗。”格雷伯克突然开口了，他从地上蹦起来，阿莱克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会什么读心术以至于读到了她的想法，不过下一刻她的小臂猛然灼痛起来，她下意识地低下头，以至于错过了狼人仰头向天上看去的动作，一脸阴沉的特拉弗斯盘旋着降落下来，从他的神色中阿莱克托就能猜出波特成功逃脱了。

　　“集合地点还是马尔福庄园。”他简略地说了一声，便跳下扫帚转了个圈，握着扫帚柄“啪”的一声消失了。

　　阿莱克托迈出一步也转了一圈。消失在湖边的最后一秒，她看到格雷伯克正用一种又厌弃又艳羡的神情望着她。当她出现在马尔福庄园门口，伴随着时不时在她不远处响起的其他人赶来所发出的爆鸣声向前去追特拉弗斯的脚步时，她隐隐约约地又意识到格雷伯克并不是在望着她，而是在望着黑魔标记。

　　——那样他所依附的主子不肯赐给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