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为何那样》纸苏

21、与兽同行（三）

　　四只狐狸直直地盯了苏雷一会儿，随后互相对视几眼，转身跑走了。

　　苏雷不禁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在那些狐狸原本待过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野果，果子红彤彤的，清甜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散在苏雷的鼻尖，苏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拿起一个果子仔细端详，苏雷认出这是无毒的野果，在身上擦了擦，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几个果子根本不能吃饱，在吞咽的过程中苏雷感到胸口一阵阵剧痛，琢磨着应该是伤到内脏了，那金毛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的力气。

　　对了，金毛呢？

　　苏雷环顾四周，发现天刚蒙蒙亮，自己坐在一个三面封闭的岩石凹槽中，岩石大约有十个平米这么大，表面比较光滑，岩石上铺了一些稻草，由于周围三面的岩石遮住了风，苏雷并没有感觉到冷。

　　扶着岩壁缓缓地站了起来，苏雷尽可能地不去牵动胸前的肌肉，尽管这样，在站起来的过程中苏雷还是疼得直抽气。

　　朝岩壁的边缘走了两步，苏雷惊奇地发现这块岩石居然镶嵌于万丈绝壁之上，岩石下面是一片垂直而陡峭的石壁，通过苏雷的视线，可以看到一些树枝斜斜地伸出岩壁，在高空中瑟瑟摇曳。

　　苏雷虽然不恐高，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他有些头晕目眩。

　　朝后面退了几步，苏雷不禁想起那几只义无反顾跳下去的狐狸……莫非这个世界的狐狸还会飞檐走壁？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个人影蹿上了岩石，速度非常快，简直像是飞上来的一样。

　　苏雷被这个突然蹿上来的人影吓得猝不防及，一屁股摔到了身后的干草堆上。

　　“嘶……”似乎是牵动了伤口，苏雷疼得脸色煞白，看清楚人影的衣服后，苏雷的脸色开始发青。

　　“是你？”苏雷问道，他虽然记不得青年的脸，但是他记得那身黑得仿佛乌鸦似的衣服！

　　“你又是来砍我的吗？”苏雷认真地看着青年说：“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强吻你的我只是……”

　　青年原本冷冰冰但还算平静脸色在听到某个词后瞬间阴沉了一下。

　　苏雷连忙闭嘴。

　　苏雷看得出来，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宿主苏雷。”系统突然开口道：“他就是你本次任务的协助者——司羽大人。”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

　　苏雷仿佛被雷焦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眼睛里满是绝望。

　　司羽眼睛都没眨一下，冷冷地瞥了苏雷一眼，吐出两个字：“人？兽？”

　　苏雷一脸大写的懵比。

　　系统提醒道：“司羽大人是在问您选择帮助人类还是兽族。”

　　苏雷想起那条蟒蛇和金毛，果断道：“当然是人！”

　　他现在的处境全拜兽族所赐，要让他放弃人类的立场去帮助兽族，无疑是痴人说梦。

　　“兽族！我人族必定会将你们驱逐出这片土地！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人族！”

　　属于大祭司的记忆此刻在苏雷脑中翻滚，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使命感，这种陌生的情感使他异常激动，甚至使他忘记了身体的伤，猛地站了起来。

　　“嘶……”剧烈的痛楚使苏雷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十分可怕的问题。

　　司羽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苏雷痛苦又惊恐的神情，上前几步，长臂一捞，将苏雷扛到了肩上。

　　苏雷一愣，反应过来后开始拼命挣扎，司羽冷冷地开口：“再动，就打晕你。”

　　那话中的阴森寒意令苏雷硬生生停住了动作。

　　察觉到苏雷老实了，司羽走到岩壁边上，抬腿跳了下去。

　　疯子啊卧槽！！！

　　苏雷被下坠过程中刮起的寒风吹得脸颊生疼，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到死神逼近的步伐。

　　意料中被当成肉盾摔成肉酱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苏雷睁开紧闭的双眼，发现司羽正一手扣着他的腰，一面在极其陡峭的岩壁上跳跃穿梭，苏雷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转眼间就被扔到了地上，疼得苏雷差点晕过去。

　　司羽看出苏雷受了伤，但是并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苏雷看着对方的背影，咬咬牙，扶着树干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突然，周围的树木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无数条巨大的阴影横贯在树枝间，诡异的瞳孔在凌晨昏暗的光线中发出幽幽绿光。

　　他们居然掉进了一个蛇窝！

　　苏雷清晰地听到了无数树叶被摩擦得娑娑作响，方圆几里的树林都被这些蛇占领了，这片树林，是名副其实的蛇窝，被人族称之为“死亡蛇地”。

　　显然，苏雷和司羽的到来惊醒了这些蛇，它们纷纷从沉睡中苏醒，用打量猎物的眼光盯着两个人。

　　无数条蟒蛇围绕着二人来回爬行，但这些拥有智慧的蛇却没有着急上前撕碎猎物，它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一条极其巨大的黄金巨蟒缓缓从树林深处爬了过来，这条黄金蟒是这片蛇林的主人，是蛇族之王。

　　蛇王金色的兽瞳在二人身上徘徊了一阵，落在苏雷身上，用调侃的语气道：“这不是自诩为人族第一美人的游苓吗？怎么，你不乖乖在黄荼的身下做只金丝雀，跑到这里来，是来玩？还是……”说着暧昧地瞥了一眼苏雷裸/露在外的肌肤，微微眯起眼：“还是……想勾引本王？”

　　苏雷一脸懵比。

　　暗戳戳地问系统：“梧桐，他说的游苓是我吧？可是我为什么听不懂？”

　　系统：“为了保持您原本的人格，系统只挑选了必要的记忆植入您的脑海，与完成任务无关的记忆将被剔除。”

　　苏雷：“……”

　　这也许算是系统人性化的一个设计了吧——苏雷想，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多多少少地受到了这具身体原本的人格影响。

　　想起之前的失控，苏雷不禁皱起了眉。

　　蛇王看到苏雷面带忧愁，以为是他害怕了，嗤笑道：“别担心啊，你要是肯求本王的话，本王可以考虑考虑留你一条小命，毕竟……你长得也不算那么倒胃口……”

　　“说够了吗？”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司羽突然开口：“说够了，就让开。”

　　蛇王移开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个从刚刚就没什么存在感的人族青年身上，他的嗅觉极其敏锐，可以靠嗅觉判断对手的实力，但是这个人族青年，身上却几乎没有什么“气”。

　　“气”是生物自身综合实力的展现，普通人闻不到也看不到，但是它们蛇族不同，一些强大的蛇族可以窥见其他生物的“气”。

　　一个没有“气”的生物，不是弱到菜鸡，就是强到可以隐藏自身的“气”，从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关键时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蛇王身边的虾兵蟹将紧盯着二人，蠢蠢欲动，和蛇王一样，一些较为强大的蛇族也可以感受到敌人的“气”，一条花青巨蟒似乎想给眼前这个没有“气”人族青年一些苦头尝尝，甩动粗壮的尾巴朝司羽打去。

　　司羽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包括蛇王，瞬间，花青巨蟒被大卸八块，滚烫的血液溅了苏雷一身一脸。

　　“嘶——”

　　“杀了他！杀了他！”

　　同伴的惨死令其他蛇类愤怒了，它们用极其怨毒的眼光紧盯着司羽，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回荡在这片“死亡蛇林”。

　　虽然喊杀声遍地，但是并没有一条蛇擅动，似乎都在等待着蛇王的命令。

　　“哼……”司羽冷笑一声，他清楚地知道这些蛇之所以不敢攻击他，究其原因不过是畏惧。

　　它们畏惧他！

　　“滚开。”

　　司羽冷冷道。

　　蛇王阴冷地盯着司羽，对方当众挑衅他的权威，并当着他和全族的面杀了他的族民，他没有理由放过对方。

　　“放他们走。”蛇王咬牙切齿地下了命令——

　　没有理由放过对方，不代表有不放过对方的实力。

　　众蛇悉悉索索地让出了一条路，苏雷踉踉跄跄地跟在司羽后面，保持着大概三步左右的距离。

　　事实上苏雷不是很相信司羽会保护他，经过之前的事情，只要司羽不要在他背后捅刀子，苏雷就谢天谢地了。

　　司羽的步伐不急不缓，脊背挺得笔直，从内到外透露出一种强大的气场与自信。

　　“看来你找了个好姘头啊……游苓。”蛇王在苏雷身后讽刺道：“好好跟紧你的新主人！千万、千万不要落单哦！”

　　苏雷回头看了蛇王一眼，原本白玉般无暇的侧脸被血液浸染，形如修罗，但眼睛却极为清亮。

　　蛇王被他看得一愣，他印象中任性、自恋、幼稚、无礼、刁蛮、放荡（以下省略若干字）……的大祭司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他以前怎么没发现？

　　仔细看看，这个人族大祭司的眼睛还真是漂亮……

　　蛇王凝视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身影，感觉特别不对劲。

　　“查查游苓身边的那个人族……不对，是穿黑衣服的青年。”虽然十份微弱，但是蛇王还是嗅到了一丝黑衣青年身上的“气”，似人非人，似鬼非鬼，十分奇怪……

　　蛇王思索着青年的身份，下令道：“还有……查查游苓本人近日……不，这些年来去了什么地方，经历过什么事情……都给本王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