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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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乙握着枪的手被冻结起来，他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只修长匀称的手忽然伸出来拿走了激光枪。
“你们在做什么？”望舒一开口，那些冰霜马上蒸发，刚才的寒冷刺就好像是幻觉。
大卫和士兵乙看到望舒，第一想到的不是望舒的脸，而是望舒的那只饕餮，看到饕餮没出现，两人都是暗中庆幸。
“阁下，皮特患了神游症，我们打算结束他的痛苦。”士兵乙见路德维希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好主动解释。
“神游症？”望舒看向路德维希，对方的神情冷若冰霜，看起来是默认了士兵乙的话。
望舒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要是救了这名士兵，也算功德一件，于他而言还能恢复修为，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又怎能错过。
“或许我能试试。”
望舒的话刚说完，就遭到了军医的反对：“阁下请不要开玩笑，尽早结束他的生命就是帮他减轻痛苦，阁下既不是向导也不是医生，不要出于同情就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
军医对路德维希带走001的事情略有耳闻，军中都在传路德维希对望舒一见钟情，为了得到望舒，路德维希还不惜挑战路奇。
即使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男子仙姿玉色，军医依然坚持公私分明的立场，他不会因为望舒受宠就把皮特交到望舒手上。
望舒看向路德维希，路德维希说：“让他试试。”
士兵乙和大卫一左一右架着军医进了别墅，士兵甲还需要救助呢。
少了军医的打扰，望舒蹲下身对士兵乙进行了一番查看。
“他陷入了无尽的幻觉之中，意识混乱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士兵乙的症状类似走火入魔，望舒把他身上的银针都取了下来放到一边，又施了一个诀治好士兵乙身上的伤。可惜望舒现在的修为有限，否则他就能直接将神识探入士兵乙的脑海中，查看具体原因。
“他患了神游症，要是走不出精神图景，谁都救不了他。”目前的医学手段和向导的精神力都还不足以解决神游症问题，患上神游症的哨兵就相当于被判了死刑，无药可医。
即使望舒具备一些异能，路德维希也不会想当然认为望舒无所不能。
“我想问一个问题，他是不是也有一只量子兽？”
量子兽是哨兵向导的一种精神力的象征，是各种各样的动物。量子兽和主人相似，有自己的意识。
往往只有相容的哨兵向导能看见对方的量子兽，否则除了实体化的量子兽，其他无关的人是看不到的。
路德维希简单回答了一个“是”。
“但是，我并没有看见他的量子兽，假如你所说的量子兽应该时刻跟在主人身边，那么这名士兵的量子兽并不在这附近。”
望舒不知道其他人看不见士兵乙的量子兽。
路德维希解释：“你看不到他的量子兽，只有他的向导才可以。”
这下轮到望舒吃惊了，“不，我刚来的时候，他身边明明跟着一只黑狼。”
“你说什么？你……可以看到？”路德维希寂冷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
望舒不明白路德维希因何激动，他继续就事论事，“或许饕餮能够把那只黑狼找出来。”望舒的修为虽然损耗不少，但饕餮作为上古凶兽，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受影响的。
饕餮被望舒从乾坤袋放出来，兴奋得绕着望舒跑了一圈。
“饕餮，用你的神识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一只黑狼。”
饕餮像狗一样，东嗅嗅，西嗅嗅，根本不是在找东西，更像是在玩耍。
像狮一闻到饕餮的味道，就已经躲起来了，结果还是被饕餮叼着脖子甩到了望舒面前。
像狮缩在望舒脚下瑟瑟发抖，想哭又不敢哭，尼玛谁能把这个蠢货给弄走啊。
望舒甩了甩手里的麒麟鞭，对饕餮笑得温和可亲。
饕餮赶紧嗷呜一声，刹那间天地风起云涌，海边的巨浪滔天，一波又一波的拍打在透明的保护壁上，好像要将别墅吞噬。
就在这时，别墅周围的空间发生了变化。
无数条闪电在空中炸裂，雷鸣般的响声震耳欲聋，别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黄沙满天飞，狂风呼啸！
士兵乙、大卫、军医和士兵甲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督军，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我们都在这里，这儿是哪儿？”士兵乙一说完，就吃了一嘴的沙子。
路德维希比较淡定：“我们现在应该是在皮特的精神图景中。”虽然不明白望舒是如何做到的，但路德维希十分肯定眼前的景象就是皮特的精神图景。
军医听了，两眼一瞪，晕过去了。
士兵乙和大卫惶恐的看着四周，感觉他们随时都会被那些闪电给劈死。
精神图景是最直观反映哨兵精神力的一个世界，越狂躁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图景就会越混乱，而皮特的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为了避免士兵乙他们被皮特的精神力干扰，望舒直接让他们睡了过去。
“饕餮已经去找黑狼了，应该会很快找到。”望舒席地而坐，双手合十拈诀，一脸凝重。整个人被一圈淡白色的光晕笼罩，好似随时会被白光吞噬，唯独眉下那双黑色的眼眸，像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光晕扩大，将他们这些人笼罩在其中，外面的风沙和闪电被隔绝在外。
像狮好奇的伸出肉垫去触摸光晕，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路德维希身上那些伤口全部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不用想也知道跟望舒有关。
不知道望舒念了什么，笼罩在他们周围的光晕继续扩大，光晕所到之处，狂风停了，闪电没了，直到光晕扩散到看不见，皮特的精神图景终于安静了下来。
路德维希翻看皮特的眼睛，已经不红了，脸上的痛苦神色消失，好像只是在沉睡。
这时沙漠在轻微地震动，不远处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狂奔。
望舒睁开眼睛，目光澄澈似水晶。
“黑狼来了。”
路德维希寻声看去，沙漠与天相连的尽头，两只巨兽在撒欢狂奔，跑在前面的黑狼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在后面的饕餮更像是在享受这场追逐，故意跟黑狼保持一定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黑狼被追得有些生气，不满的仰天长啸，两只后爪疯狂的往后蹬，饕餮猝不及防被蹬了一脸的黄沙，怒从中来，它跳起来把黑狼压在身下，粗壮的尾巴像天线一样伸得笔直，不停地摇来摇去。
望舒：……
路德维希：……
像狮：……
等饕餮玩够黑狼了，才把黑狼叼过来。
此时的黑狼已经被饕餮玩得奄奄一息了，像狮看饕餮的眼神更害怕了。
路德维希第一次看到别人的量子兽，不免多看了几眼。士兵乙的黑狼跟他的像狮体型差很大，黑狼长得非常高壮，身上的毛粗如银针，想不到看似老实木讷的士兵乙居然有一只如此凶悍的量子兽，怪不得他狂躁起来力气大得惊人。
“这只黑狼有点神志不清，似乎无法识别方向，所以它刚才迷路了，才会在这片沙漠中越走越远，要是放任下去，它一定会被困死在沙漠中。”望舒跟饕餮交流后得出结论。
路德维希不敢相信这个结论，“就这样？”
望舒微微一笑，“这片沙漠没有出口，我们也走不出去。”
路德维希感觉自己是在听望舒讲笑话，要是知道出不去，当时为什么还要把所有人都带进来？
望舒拍了拍饕餮的脸，饕餮摇了摇尾巴，也不知望舒对饕餮说了什么，饕餮又嗷呜了一声，周围的景色急速变化着，眨眼间，他们又回到了海边别墅。
“你可以醒了。”
路德维希没看清望舒做了什么，皮特手上的手铐就不见了，接着皮特睁开眼睛，露出茫然的神色。
但皮特好像看不见他们，他站起来在别墅外围转了几圈，黑狼紧跟在皮特身后，一人一狼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们在做什么？”路德维希问。
望舒回答：“找路，他迷失了自己的心智，饕餮给他们制造了一个幻境，要是他能发现这是一个幻境，他就会清醒过来，我们才能从沙漠里出去，否则强行出去只会要了他的性命。”
“要是他发现不了呢？我们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饕餮，去吧。”望舒没有回答，只是对饕餮说了这句话。
饕餮兴冲冲地朝皮特跑了过去，还故意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气声。
黑狼最先发现饕餮，它身上的毛一根根立了起来，龇牙咧嘴的做出攻击姿势。
皮特转身看到巨大的饕餮奔跑，忽然想起了他曾被饕餮吞进口中，那挥之不去的阴影把他心底的恐惧都逼了出来。
“走开！走开啊！你怎么会在这里，不对，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里不是督军的别墅……”皮特举起脉冲步.枪对着饕餮扫射。
整个幻境随着那一枪而开始坍塌，紧接着是皮特的精神图景发生剧烈的变幻，脚下的黄沙正在逐渐褪去，露出冒着芽儿的草地，一道金光破云倾泻而下，整个世界变得异常明亮。
这些变化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
对路德维希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震撼景观。
“走吧，可以出去了。”望舒自然而然的拉起路德维希的手，他的手有点冰凉，是令人感到舒服的温度。
路德维希没有拒绝，任由望舒拉着他走出了皮特的精神图景。
饕餮把剩下的人都驼了出来，望舒趁他们没醒之前抹去了精神图景这段记忆。
当他们醒来后，发现皮特居然没事了，看望舒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军医非常激动地追问：“阁下是如何治好皮特的神游症的？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路德维希不着痕迹的走到两人中间，对军医说：“再给皮特检查检查，要是需要观察隔离就带他去，这件事情不要宣扬，说不定只是巧合。”
军医连连称是，他马上带走了皮特，这么好病例不好好研究就可惜了。
士兵甲因为受伤严重，需要躺几天，路德维希派士兵乙去照顾，大卫理所当然的负责别墅的守卫工作。
望舒一下子使用了太多的术法，有些透支，他回房间休息之前对路德维希说：“能否给饕餮一些吃的，它应该饿坏了。”
“可以，你先回去休息吧。”路德维希觉得有些不对，望舒要是休息了，那么他也一样是会睡着的。
“等等，”路德维希吩咐大卫，“去给它多准备一些食物，尽量让它吃饱。”吩咐完就跟望舒一块进了别墅。
大卫对饕餮没有那么害怕了，他马上通过脑电波试听器联系供餐的负责人：“请给督军别墅运送一吨蔬果肉类过来。”
供餐负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一吨？？”负责人怀疑自己听错了，督军从来没有一次性要求供那么多食材的，能吃掉一顿食物的那胃口得多大啊。
“没错，就是一吨，还请尽快送过来，谢谢。”大卫结束了通话，尴尬的对一脸渴望看着他的饕餮笑了笑。
很快，一吨食物就被送了过来。
饕餮两眼发光的扑了上去，两口就吞掉了，运送食物的战机都还没来得及起飞回去……
大卫强颜欢笑的对运送食物的机长说：“麻烦再多运几吨食物过来吧，它好像还没吃饱。”
饕餮配合的舔了舔嘴巴，流下了口水。
后来大卫把饕餮吃掉的食物数量统计出来，供餐负责人都快崩溃了，军队三天的食物就这样没了，督军到底养了一只什么怪物啊。
饕餮吃了两分饱，心满意足的蹦跶着去找望舒。
望舒正在闭目养神，修习培元咒，饕餮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望舒，刚好它也困了，于是主动钻进乾坤袋去睡觉。
路德维希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十几分钟后他还是没有“主动”睡过去。
看来望舒没睡觉。
路德维希仔细感受着身体的变化，没有特别感觉，看来望舒什么也没做，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一样躺在床上发呆。
这时，他的脑电波视听器接收到了一个视听请求，路德维希的意识接受了请求，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全息投影模块，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模块上。
“父亲，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路德维希赶紧坐直了身体，扣上最上方的扣子。
年过半百的男人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眸深邃，鼻梁高挺，依稀可见年轻时迷人的风采。
“怎么，日理万机的督军大人，难道我打扰了你的好事？”加肯·罗贝尔笑眯眯的，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
路德维希说：“父亲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一般来说，身为公民大会主席的父亲，实际上比他更忙。
加肯点点头，“我听说了，你看上了一个年轻的战俘，还把人家带回来了，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如果说，当时把望舒带回来，是抱着怀疑态度，想弄清楚望舒的身份，经历了皮特事件后，望舒彻底打消了路德维希的怀疑。
“我知道你的年纪不小了，明年就28岁了，昨天我遇到路易陛下，他还特意跟我提起了你的问题，趁向导匹配日开始之前，你和其他两位督军就先去基地，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向导。”加肯说起这件事情，语气就不自觉的有些沉重。
这件事情每次都会被提起，就跟亚人家庭喜欢对自家孩子催婚一样，随着路德维希越来越接近30岁，加肯提及的频率也变高起来。
“父亲，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向导。”
虚拟投影的加肯激动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找到了向导？！天哪，快告诉我这是真的。”
路德维希的笑意直抵眼底：“是的父亲，这是真的。”如果加肯没有提起这件事情，路德维希或许还不会这么快做决定，像望舒这样强大的人，要是错过了，就不一定能再遇到，不如直接一点。
“这真是太好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我真想现在就去找你。”儿子的终身大事解决，加肯比谁都高兴，他一度担心儿子会找不到合适的向导，毕竟儿子是黑暗哨兵，天生的王者，加肯根本无法想象究竟要怎样的向导才能跟儿子匹配。
“父亲，您先别激动，对方好像还没接受我。等时机成熟，您自然会见到他。”
“什么？还没接受你？”像他儿子这样优秀的哨兵，难道还有向导会拒绝的吗？
“不，这只是时间问题。”路德维希淡淡地说。
加肯十分赞同路德维希的话，“好，那么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父亲，您的狂躁症最近发作得还频繁吗？”路德维希问得小心翼翼。
加肯笑呵呵的：“别担心，研究院的新型抑制剂很有效，我已经半个多月没发作了，你不要老是惦记这回事，还是赶紧把人带回来给我看看吧。”
父子两又聊了两句，路德维希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没全盘托出。
通话结束后，路德维希敲响了望舒房间的门。
“请进。”
望舒正跟在扫地机器人后面研究，没想到路德维希会主动来找他。
“有什么事吗？”望舒看到路德维希马上站直身体，视线的余光却仍然在扫地机器人上。
路德维希看到望舒的模样后微怔。
望舒换了一件白底蓝边的广袖长袍，长发用玉冠全部束上，第一眼看去，竟有另一种高雅出尘别致的风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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