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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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对四名士兵说：“别紧张，我的饕餮喜欢吓唬人，没有我的允许，它不会伤害人。”
几位士兵知道自己没有危险后，都松了一口气，这人究竟什么来头，袋子里居然还装着这么庞大的巨兽？
从饕餮的口中出来后，四名士兵就好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浑身沾满了饕餮的口水，湿漉漉的。
饕餮还不满足，对着士兵们一阵狂舔，望舒等饕餮舔够了，才把它封进乾坤袋中，看来等会得给饕餮找些吃的了。
“抱歉，它大概太久没吃东西了，所以有些饿……”
“不不不，阁下请收下我们的歉意，您是督军的客人，刚才若有冒犯请您见谅，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吗？”士兵们被饕餮吓得不轻，哪里还敢怠慢望舒。
“我可以自己看看吗？”望舒问。
“当然当然，阁下请随意，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们。”
士兵们目送望舒走进别墅，马上回到别墅后面小独栋的房间换衣服，这个狼狈样子要是被路德维希看到肯定会挨揍。
“大卫，今晚我们换一换班吧，我最近有点不舒服，等会你先去休息，晚上你再来换我。”
大卫脱下内衫露出八块腹肌：“要不你直接跟督军请假休息两天？”
“还是算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觉得你还是去看看军医比较好。”最近军营中就出现了很多例哨兵莫名发狂的情况，军中也下达了命令，一旦哨兵觉得身体稍有不适，必须立即去军医那儿接受检查，提前预防。没有相匹配的向导的安抚，一旦哨兵狂躁无法镇定，后果会变得十分严重。
“放心吧，其实我就是觉得晚上值夜容易困，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皮特扣好皮带，整了整衣角。
“好吧，那这两天我跟你换，你晚上好好休息休息。”大卫总觉得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趁皮特出去前塞了一瓶拇指大小的向导素剂给皮特，“要是觉得不舒服，就闻一闻。”
皮特有点惊讶，军队特供的向导素片他前天已经吃完了，要等到下周才会有，没想到大卫会这么大方。
皮特有些激动，又有点想哭，他感激的看着大卫：“谢了，今晚就拜托你了。”
因为向导稀少的缘故，军中很多没有匹配向导的士兵都在服用向导素片，为的就是预防狂躁症。像大卫这样能拿到瓶剂的且货真价实的向导素，要么就是太有钱了，要么就是在黑市有熟人，毕竟药片上的气味无法维持太久，还不如瓶装的纯向导素效果直接，也正因为如此，小剂量瓶装向导素在黑市往往价格高得离谱，不是他们这些服役的小士兵能买得起的。
但大家知道，无论是向导素药片还是瓶装向导素，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虽然他们每年都有机会跟阿斯罗向导基地的注册向导测试相容度，但近两年来的结果却越来越令人感到绝望，一千名哨兵中，能有十名找到相容的向导就已经是令人振奋事情了，剩下的九百九十名，要么选择继续等待相容向导的出现，要么就只能靠向导素片度过余生。
没有向导的哨兵寿命往往只有四五十岁，他们都听说过那是一种地狱般的生活，。
皮特出去后，大卫感到一丝烦躁，他又拿出一小瓶向导素放在自己鼻子下深深吸气，甜美气息充斥在鼻尖，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欲罢不能。
下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向导匹配日，大卫既期待又害怕，他已经测试过八次了，要是今年还是遇不到自己的向导，他就退役，然后静静的度过余下的日子。
这些打算他还没告诉任何人。
望舒在一楼转了一圈，别墅冷冷清清的，所有的房间都空着，几乎没有多余的物品。
唯独那个爬满了绿色藤蔓的花房有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个奶白色的陶瓷杯，杯子旁边还有一本蓝色封皮的书，外面的阳光撒进来，衬得一室静谧。
他在花房坐了一会儿才上了二楼。
路德维希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到门边白色的衣角才倏然想起自己带了一个人回来。
“有什么事？”
望舒无意打扰路德维希，只说：“没事，我就是随便看看。”
“隔壁的卧室是你的，想用什么自己用，不需要问我。”路德维希销毁了跟望舒有关的报告后，这才拿起首都星那边寄来的信件。
书房旁边的房间宽敞明亮，床头有一扇巨大的透明窗户，可以直接眺望外面的海景，床的左边墙壁放了一架衣柜，右边是壁炉。
望舒打开浴室的门，浴室中间放着一个椭圆形的白色巨大容器。他走到洗漱台前，出于好奇把手放在金属管下，温热的水忽然从金属管中流了出来。
“何人在此？”望舒急忙后退两步，屏气凝神，但没有感应到生人的气息。
他迟疑地走近洗漱台，把手放在金属管之下，温热的水又流了出来。原来是这样，望舒收回手，金属管就停止出水，再伸过去，水又流了出来。
如此试了几次，望舒明白了金属管的出水秘诀，当下收起玩心，拿出了乾坤袋。他需要好好的沐浴一番，消除身上的疲惫。
书房里，路德维希疑惑的伸出自己的右手，他怎么感觉到自己的手有点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他的手在水管下玩水……
起初路德维希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幻听，他身在书房，周围也没有水，这些感觉又是怎么来的？
难道这也是望舒所说的共感？
要说共感，路德维希并不陌生，哨兵和向导之间也存在共感，只不过哨向之间的共感都是精神力方面的，他们之间能感应到对方的情绪，却绝不会连触觉听觉都一模一样。
路德维希看着自己的右手呆呆出神，这样说来，望舒是去了浴室？
十几分钟后，信笺被折叠起来放进信封。
大概是首都星那边知道了他们私自围剿异种人的事情，所以元老院要求路德维希亲自回去汇报此事。信中还提到了元老院对此事非常生气，他们指责仙王军团无视皇权，蔑视法纪，瞒着首都星私自行动。洋洋洒洒的信笺几乎三分之二都是在痛斥路德维希的，元老院直接忽视了仙王军团立下的战功，只字不提。
首都星那边的做派一向如此，咄咄逼人，自视甚高，处处针对军部，要不是元老院阻拦，向导精神力失灵问题也不会被拖这么久。
不仅路德维希看不起元老院的做派，四大军团的督军，只怕没有人是真的愿意天天被元老院那帮老狐狸指手画脚的。
忽略此信后，路德维希正准备去看看望舒在干什么，忽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浸泡了在热水里，耳畔是哗哗的流水声，全身的毛孔舒张，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这样想着，路德维希只觉得脑袋变得十分沉重，困意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然后就跌倒在座椅上昏睡过去。
路德维希做了一个梦，确切的说是望舒做了一个梦，而他进入了望舒的梦境中。
这里是一个美丽宁静的山谷，蓝天白云，绿草茵茵，不知名的野花零星点缀其中，一条瀑布从山上流下，在湖面上溅起巨大的水花，湖边有一棵树，树上淡粉色的花一簇簇一团团开满枝头，树下一片片花瓣铺满了草地。
路德维希环顾四周，没看到望舒。
思忖间，一阵脚步声响起，花团锦簇的树下忽然出现了一名仙姿玉色的白衣男子，他一出现，枝头上的花便黯然失色了。
此情此景，路德维希竟觉得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正当路德维希疑惑间，望舒面带惊喜，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他的目光温柔缱绻，就像春阳下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浸于其中。
路德维希微怔，正当他以为望舒是在看自己的时候，望舒似乎有些失望：“帝君？”
路德维希回头，原来望舒看向的是石头旁边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俊雅出尘，气度高洁，面容十分的赏心悦目。
他缓步向望舒走来：“你怎么回来了？”
“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回来了，帝君怎么也在这儿？”望舒从树下走出来，清风拂过，落英缤纷。
被称做帝君的男子伸手拂去望舒肩上的花瓣，语气带着一丝怅然：“闲来无事，随处走走。”
望舒看着锦衣男子的脸出神片刻，觉察到失态后马上跟对方告别。
锦衣男子叫住他：“望舒，要是找不到就放弃吧，缘分强求不来。”
望舒深深一揖：“劳帝君费心了，望舒自有分寸。”
帝君发出一声叹息，消失不见，望舒又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德维希想看看周围的景色，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石头。
望舒马上朝路德维希的方向看过来：“风渊？”
整个梦境开始坍塌，山谷被无形的力量撕裂成无数碎片，纷纷掉入了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路德维希自梦境中醒过来。
一片花瓣落在地上，路德维希俯身去捡花瓣，花瓣在他触碰之前化为虚无。
原来是梦。
他记不得梦见了什么，脑袋好像快要炸裂似的。
紧接着，路德维希感觉到有一双手从他的肩到胸到腹部再接着往下搓……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在这双手的动作下变得火烧火燎，偏偏这双手还毫不知情似的特意清洗了某个部位，路德维希从书房落荒而逃。
别墅的房间只有七个，路德维希每一个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找到望舒。
与此同时，书房隔壁卧室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饕餮是被饿醒的。
它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乾坤袋里能吃的东西都差不多被它吃光了，那些被望舒严令禁止不能吃的，它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去吃的。
刚才它是真的想吃掉那四名士兵的，它实在是太饿了，就连望舒的封印都无法封住渴望食物的它。
于是它趁望舒沐浴的时候，偷偷从乾坤袋跑了出来。
饕餮一口吞下了椭圆形的浴缸，又直奔衣柜而去，这东西看起来很大，勉强能填一填肚子。衣柜被它咬成两截，木屑木块落了一地，吃完衣柜后，它正准备吃床，卧室门忽然被人打开。
饕餮惊恐的看着对方，这种偷吃被抓包的事情，它好久没干了，要是说出去，它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饕餮保持着两只前爪抱着床的姿势，伸出一只粗壮的腿迅速把周围的木屑扒拉到一起，踩在脚下。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注视着那只无法形容的庞然大物一时语塞，别墅里什么时候养了这只蠢玩意儿？难道这玩意儿是士兵偷偷瞒着他养的？
要不是对方没有散发危险气息，他早就放出自己的像狮厮杀上去了。
对视了一会儿，饕餮见对方没有动作，它一口吞下了爪中的床，还不忘咯嘣咯嘣的嚼了两下。
路德维希：……
见对方没有动作，饕餮的胆子越发大起来，它一步步靠近路德维希…旁边的门，眼看就能摸到门了，男人身边忽然窜出了一只目露凶光的野兽。
“吼——”像狮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竖得笔直，做出了随时攻击的姿势。
路德维希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量子兽在没允许的情况下幻化成实体，看来眼前这只蠢玩意让像狮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
饕餮被这一吼吼懵了，作为上古仙魔两界的第一凶兽，它已经有两万五千年没被吼过了，这只看起来瘦不拉几的黄毛狗到底是哪里来的，居然这么没眼色。饕餮有点生气，望舒带它来到了什么鬼地方，不仅没吃的，还有不懂事的黄毛狗吼自己。
等等，这只黄毛狗看起来味道好像不错。
饕餮舔了舔嘴巴，口水流了一地。
像狮看懂了饕餮的意思，更炸毛了：“吼——呜呜呜——”它躲到了路德维希身后，马上虚化隐身。
饕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像狮的方向，好像完全能看见虚化的像狮。不等它有所行动，一条长鞭凌空甩向它的脑门，痛的它嗷嗷叫。
望舒冷冷的看着饕餮，整个房间的地面不知何时结了一层薄冰。
饕餮不敢在望舒面前撒野，主动化作青烟进了乾坤袋。
“抱歉，没注意让它跑了出来……”满屋的狼藉让望舒不知该如何解释下去。
“它是你的量子兽？”
“量子兽？你说的量子兽就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那只狮子吗？”望舒其实从牢房中醒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些士兵的身边都会跟着一只动物，那些动物有的趴在主人脚边睡觉，有的焦躁不在的转来转去，奇怪的是他们之间好像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动物，望舒还以为这些动物都是对方的召唤兽呢。
路德维希的神色说不出的古怪：“你看得见我的像狮？”
“对，它好像还有点害怕，大概是被我的饕餮吓到了，但我的饕餮不是量子兽，而是召唤兽。”
仿佛为了显示自己没被吓到，像狮从路德维希身后露出头，朝望舒龇牙咧嘴。像狮感到很奇怪，因为它听得懂望舒说的话。
只有跟哨兵匹配的向导才能看见对方的量子兽，只有向导才能跟量子兽沟通交流。
而这些，望舒全部具备。
路德维希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孤清寂冷，看向望舒的时候又多了些复杂的情愫。
“这里交给机器人清理吧，二楼的房间你再挑一个，最右边的那间是我的。”说完这些，路德维希走近望舒，“下次洗澡的时候动作能不能轻一点。”
望舒脸一红，房间地面的薄冰倏的融成一滩水，咕咕冒着热气。
削薄的嘴唇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路德维希蹬着军靴出了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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