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开始二次夏I》》黎依米

6、第六章，男人的空间

　　“下午谁去游泳馆？天气要热起来了，我们去凉快凉快。”高忠信瘫坐在阳台的长椅上，阳台上养有许多植物。太阳伞撑在他头顶，他望向宿舍里问道。
　　宿舍空间不大不小，门口与阳台相对，位于右侧。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五台电脑整齐划一摆列，还有零零散散的东西。左侧靠里为张铁架床，有一张下铺是空着的，玲玲乱乱地摆放了一些书籍，其余的都有床铺。边角是一个大柜子，他们用来做衣柜，隔空的位置，拉了两条铁丝线，也用于挂衣服。
　　天花板只有白光管。而空隙的白墙上钉着植物标本，动物标本。
　　靠里的床铺，上床凌乱不堪。墙上还贴了一张明星的内衣广告海报。还有一行字，“姐姐，你治愈了我的梦。（忠信忠实的话）”，字体端正流畅。高忠信是最为普通的位宅男，这位姐姐治了他年少的宅心。
　　下床依旧凌乱，墙上贴了张柯南的海报，不过，最为抢眼的是床上喜洋洋与灰太狼的被子。柳蔻曙十分后悔，被子破了不自己买，他也恼怒母亲为他选的图案，还让人带上宿舍给他用。
　　中间床的上床铺，不算凌乱，也不算整齐，被子还能散发出淡淡的古龙水味道。张熠觉得男人要有点味道才行。墙上贴纸一张厚厚的白纸，粗大黑色的字体“光焰药业有限公司”，这张数据图，是他父亲公司近些年的盈利情况。起伏的百分点，他如今都会牢牢记住。
　　中间床的下床铺整整齐齐，被子倒是有些老土，像是老人家才会选的款式。不过，李田觅却很是爱惜，因为这是爷爷奶奶给他选的。墙上贴满了白的黄的纸张，纸张上的公式、定理、英语单词……都记录了他的勤奋。
　　最后一张床，下床空着摆放书籍，上床床铺简简单单，墙上白白净净，无任何痕迹。最让人压抑的是黑灰间条的被子，这被子是自从□□丹离开后换的。项央煜想用黑色盖着自己血红的心。
　　“我下午要回家向老爸报告。”张熠跳下床说道。
　　“我下午要去图书馆，查些公司需要的资料。”李田觅娴熟叠着柜子里的衣服回道。
　　“我要去公司。”项央煜敲着键盘，眼不离电脑屏幕说道。
　　“你们这些未来的大老板，真是日理万机。老板们，钱是挣不完的，生命在于运动，而不是挣钱。而且你们公司还没有开业，不要给那么大压力自己，大学生创业，欲速则不达。”高忠信坐直了起来，一本正经劝说道。
　　张熠没有理会高忠信，今天说是回家向父亲报到。其实是和宝利生物研究所谈一下合作的细节。对于他们的创业举动，父亲是一万个支持。为了给他们更好的渠道，牵线搭桥也只是举手之劳。
　　张熠的正装是最时常的衣着，换起衣服来更是干净利落。
　　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也无须言语。张熠手里拿起四条领带，排列放在手臂，张熠在项央煜和李田觅面前晃一晃。
　　项央煜和李田觅看了看，第一条花花绿绿，第二条是淡蓝色，第三条黑沉沉的，第四条是紫色的。他们心里想，黑沉沉过于老气，花花绿绿的过于花俏。紫色为尊敬，理当选紫色。可是他们俩却默契地举起两根手指。因为他们确定，大海和蓝天的色彩能凸现他们的朝气蓬勃。他们也知道能打动别人的，就是他们如海，如天空的广阔与朝气。
　　张熠领悟其意，把第二条淡蓝色的领带系好。
　　“你们有那么忙吗？比尔盖茨弯腰捡一百万会错过几个亿，叫你们去游个泳，不会也错过几个亿吧。你们的生物植物药物研究所，可是不以盈利为目的，肯定不会错过几个亿。”
　　高忠信见张熠他们不理会他，继续说道。话语有几分讽刺，其实是他想达到目的。自从项央煜、张熠、李田觅三人开始着手公司时，他们兄弟出去的机会也就减少了。他真的很不习惯，只有和小屁孩去游泳池的滋味，上次就已经让他失望透了。
　　而且他很珍惜他们一起的时光，一起引起校园轰动的时光。毕业后，恐怕这些时光就只能是回忆了。
　　都说男人的情义不细腻，可一旦细腻起来，却是可怕的。甚至要用嘲讽的样式来达到目的，都只是为了能制造多些一起的回忆。
　　他们五个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张熠、项央煜、李田觅，他们有能力，有才华，有理想。
　　张熠受父亲影响，立志要接手父亲的公司。父亲不是富甲一方，只是一位小资本商人，拥有一家小公司。药物公司不大，盈利不高。只因父亲一心只想做良心商人。从小的耳濡目染的张熠，让他也树立起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他也要走父亲的路，当一位有良心的商人。他要打破“无奸不商”这词。可，他却不愿意不劳而获，直接接手父亲的公司。
　　所以他决定和朋友独立创办属于自己的公司，即便不是白手起家，也要靠自己的奋斗赢得那片天。
　　李田觅是农村出来的孩子，他骨子有一股劲，他要靠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走出村，看更远的世界。他没有张熠优厚的家庭，他没有柳蔻曙天才的智商。不过，他有农村孩子的勤劳，他会用这优秀的特质去活出自己的精彩。
　　而且，他谨记爷爷对他所说的：“小田，听爷爷的话，去上大学，学到的知识终究是自己的，将来也定会学有所用。不用担心爷爷奶奶的生活。你学有所成，那可是爷爷奶奶最好的生活。”爷爷的话时常鞭策着他，他明白“学海无涯苦作舟”，他要靠知识来充实自己的人生。他要学有所用，要把自己的知识发挥至无限大。
　　项央煜，曾经他只是被他人取笑的学习成绩优秀的私生子。而□□丹闯进他的世界，让他考虑过未来的方向。当□□丹践踏他世界后，他就再无追求，无想法了。
　　他和张熠、李田觅一起创业，不是为了多远大理想，也不是为了当多了不起的商人。就是因为张熠一句：“兄弟，我们需要你帮忙。既然你要把你的才华埋没掉，不如把它许给我们。”女人，他是不再信了。不过，兄弟就真的成了他情感的寄托。一句帮忙就让他全身投入。
　　柳蔻曙，拥有天才的智慧，随父母的调职，从北方奔赴南方。将来也会从国内奔向国外。
　　高忠信如今家庭普普通通，如今他的信仰朴实无华。小时候，父亲生意失败。欠债的生活十分艰苦，住在城市最破旧的地方，连书都几乎读不起。爸妈为了让他上学，让适龄上幼儿园的弟弟妹妹留家中。甚至弟弟妹妹连上一年级都要推迟。那时候上六年级的他，就是弟弟妹妹的老师。所幸，家庭生活好转了，债务也还了。他们也从最破旧的地方般到普通的小区房。弟弟妹妹也能上学了。而他却深深地爱上了老师这个称呼。所以信仰就是，他要回到自己生活的这一片区当一名人民教师。
　　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都有理想，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
　　高忠信知道，或许将来，彼此会为了生活，还有不同的追求，而少了如今年少的轻狂。
　　“小乌，你天天看三点色，还不够。”张熠整理好，看了看高忠信墙上海报，取笑道。
　　“唉！你不要污蔑我女神，她是神圣的。她只能静静地欣赏。而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游泳馆里，无论何种身材，都有可观性。”高忠信此次却听懂了张熠的取笑。
　　“还神圣的女神，那只是满足你眼睛的审美观。还要为人师表，真是无法想象，将来祖国那些未来的花朵会不会都被你给污染了。你满脑子不正经，怎么就想着当教师。”张熠开始训起高忠信，男人看身材，不为过。可是偏偏他所选是，之乎者也的路子，这些不合君子常理之事，似乎是不符这身份。
　　“男人对美的东西报以欣赏的态度有何过错。如果男人无半点心思，那就是虚伪。老师最要不得的就是虚伪，为人师表就理应要我这种坦荡荡，诚实的人。老三无父无母，都如此乖巧懂事，上进努力，还会叠衣服。我当人民教师有何说不通。”高忠信铿锵有力说道。
　　当他提及李田觅，气氛却哑然了。高忠信的情商甚是堪忧。他随意的话，却把李田觅的伤疤撕裂摊开。
　　李田觅父母在一场意外早早便离开了他。他随着爷爷奶奶长大。这些苦，对于父母健全的他们是无法体会的。
　　特殊的家庭，孕育了特别的他。他既有男人的气概，也有女人的细心。
　　如果没有他，整间宿舍定是臭气浑天，垃圾的尸体满天飞。
　　“好了，你这张嘴，还真是如果不当教师就是浪费。只希望你这嘴在台上读课文读十年后，你的学生会是树人。”项央煜淡淡说道。听似讽刺的话语，却是在帮他。
　　“嗯。别到时候为师不尊，给人民教师丢脸。那不是小乌……鸦，是小污……垢”项央煜也冷冷说道。
　　“哈哈哈……”柳蔻曙见高忠信被说，一脸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他的笑声倒是缓解了这片哑然的氛围。
　　“好了，别再打击小五的理想。他的女神是神圣，他的理想也是神圣。我们前者可以调侃，后者则不可。”李田觅温和道着。
　　看似教训取笑高忠信的他们，其实是告诉他们，刚刚提及他的事，没有关系。因为这些在这些去过他家的兄弟们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有的东西不必耿耿于怀，包括与人不同的家庭情况。
　　“还是老三暖心。”高忠信一听李田觅维护他，赶集抱大腿，走到李田觅身边，抱着他撒娇道。
　　“张熠，亏你还是公子哥，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粗俗。你瞧瞧纳兰性德怎么说话的，梁思成怎么言语的，你要多学习。”他好像有了底气，开始回击。
　　“我从来就没有承认自己是公子哥，而且即便是公子哥，也得瞧说话的对象。我总不能拿着把琴对着牛弹，取出本书对□□读，搬来老子对狗子说话。”张熠总会当仁不让。嘴皮子，谁都说不过他。
　　“小五，你带老大欣赏美女去。要不然，老二不是把你说成□□，而是把你拍成□□。”项央煜淡淡笑道。
　　他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嘴巴都封上了，还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这两天，他们看到最多的奇迹就是项央煜的笑容。对于项央煜，那怕是淡淡的笑容，都是奇迹。
　　“老大，下午我们约吧。”高忠信被项央煜的笑融化了。不再死缠烂打叫这些大老板了。而是走到柳蔻曙身边，揽着他的脖子说道。
　　“我不去，没有老三在，我不去。”柳蔻曙却是拒绝的，上次听了高忠信的话，随他去游泳。却成为了他大学的污点。
　　学游泳是他认为最难的事情，比了解微生物还要难。高忠信为他买了个鸭子形状的游泳圈。而他也鬼使神差般用了。结果，成为了游泳池的焦点。这次的焦点不是307宿舍的荣光，也不是他神童的光芒。而是他身上的游泳圈。
　　所以这次他才毅然决然拒绝高忠信。没有李田觅教他游泳，他不会去了。
　　“老三的魅力比我的大。”高忠信失落道。
　　“这是理所当然的。”张熠和柳蔻曙异口同声道。
　　李田觅是五人中水性最好的。柳蔻曙在他的教导下，会一点儿狗爬式。这已经超出了神童的想象了。
　　面对游泳池，柳蔻曙眼里就只有李田觅。只有他在，他才明白水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