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松茶

10、第 10 章

　　时节虽尚早，却已有两两三三夏虫在草里鸣叫，被早晨露水一打，叫声显出一丝凄哀。司徒千听着，心里难免生了些感慨。
　　向朝中告了假，他在这安王府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只是住了不短日子，司徒千却从未听府里人提起过隔壁司徒家，想也是安王封了口。
　　司徒千抬眼看向不远处那不高不低的院墙，目光似乎落在了更远的地方。
　　“你不必挂念他们，他们都好。”
　　安王不知何时出现。
　　安王当年拜高人为师习武五年归来，功夫虽不及得了司徒老将军真传的司徒千，轻功却是极其得了。司徒千默然不语，末了叹了叹气。
　　安王不语，与他比肩站在回廊。天上落起蒙蒙的雨，沾衣欲湿。司徒千觉得这雨衬得安王有些苍白，饱满的水汽浮在半空，他心里没来由的有了一两丝满足。
　　“已是四月十二，再有约摸二十天司徒将军就要成亲了。”安王道。
　　司徒千眼光闪了闪：“殿下倒是惦记得紧。”
　　安王眼里含了笑，侧头看向司徒千：“你为何要代我去？”
　　司徒千一僵：“圣意难违。”
　　安王眯眼，一字一句：“圣意难违？圣意难违？好一个圣意难违。”
　　两人的距离有些近，司徒千微微有些局促，不及他退开，安王扯着他前襟将他推到身后柱子上，纵是司徒千武功高深，猝不及防之下却是被安王按住不得动弹。
　　“你再说一次，为什么代我去和亲？”安王脸上浮了层薄怒的红，司徒千此时看去，却不合时宜的觉得他像是个着急又讨不到糖吃的小娃娃，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
　　“我……”
　　司徒千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安王猛地贴了上来，堵住了他的话。
　　似一道晴天霹雳，司徒千颤了颤，安王胡乱在他唇上咬着，没有一点章法，像是发泄般的。司徒千感觉到微微的疼，想着，原来安王那副风流做派竟只是做给世人看的么，连这些都不会。
　　司徒千曾在军中待过，虽从未近过女色，但军营大帐里下九流的段子笑话倒听过不少，纸上谈兵的功夫还是有的，按理来说，这档子事，不该如安王这般吧？
　　安王似乎发泄够了，动作缓了下来，又得不到回应，像是时时要离开，司徒千想着垂着的手慢慢握住他的肩，抑制着想要将那人揉进血骨的冲动，虔诚的碰了碰安王的嘴唇，动作轻柔的像是亲吻年少时的梦。
　　啪，远处传来器物摔碎的声音。
　　司徒千手中变握为扶，安王随即会意软软倒下，伏在他肩头，轻声的笑。司徒千转头，看到丫鬟引着司徒夫人呆在回廊尽处
　　“愣着做什么，快叫人来，安王殿下突然发昏。”司徒千叱丫鬟，丫鬟才如梦初醒。再看司徒夫人，脸上像是松了一口气，却仍惊疑不定。
　　司徒千远远看着司徒夫人消瘦不少的身形，心里涌上些酸涩滋味，母子间隔着烟雨蒙蒙，却像是隔了再也到不了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