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戒》哟吼大虫子

2、初出茅庐讲天下势 噫，小师叔

　　“江风，你过来”川陇先生招招手。江风拍拍手上的尘土，小跑过来。
　　“先生，什么事？”江风有些疑惑，尤其是灰衣青年还对他微笑。“你想继续修行下去吗？”先生问。“是求学的意思吗？”一个从小生活在渔村的孩子还不知道何为修行。“差不多，只不过不只是学习圣言。”先生说。江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喜欢学习，喜欢那种心灵澄澈的感觉，可是学习这个在这个渔村里好像没什么用。说实话，在这个小小的渔村里，教书先生的地位还不如一个渔夫。川陇和乌有两人看着面色变幻的江风，忽然相视一笑，两人皆是显圣境高手，有长江风不知多少岁数，自然明白他在想什么。
　　乌有不忍见他如此挣扎，生怕他说不，就赶紧告诉他“ 如果你愿意去，我将带你去太院，每月院内会发放给你二十两银纹供你修行用，到时记得来找我要。”毕竟衣食足才会更坚定地修行。
　　听完青年的话，江风松了一口气，甚至还有些欣喜。在出海收获特别好的时候，他家省吃简用一年才有三四两银纹。到时候，寄些银纹回家，父母就能少操劳一些。江风完全没有怀疑先生的话，他掩饰不住喜悦的表情，向乌有和川陇两人行了一礼，“这事，我还需和家父家母商量。”乌有和川陇满意地点点头。“快去吧。”在得到川陇先生的示意后，江风飞快地跑回了家。
　　“我可没有听说太院有过这么好的待遇啊。”川陇先生望着在枝头蹦跳的麻雀。川陇先生在这里生活多年，知道在这个小渔村里二十两银纹的分量。乌有先生这才明白自己给多了，随即哈哈两声,“就当是我这个做师兄的给师弟的一份见面礼。”
　　太院的名字，怕是没有人不知道了。陈国第一学府，除了陈帝，只有能在青史上留下一笔的名臣武将基本是出自太院，甚至掌握社稷神器的帝皇子都是历代太院掌师的弟子。所以太院在陈国有极高的地位，绝大多数人把能进入太院当成一生的梦想。可太院收徒极其严格，对年龄和资质的要求极高。只有含天宪，金钥匙出生的子弟，具有常人根本想不到的灵物滋补，高人培养，才有可能进入太院。那些来自民间的子弟，也基本是天地的宠儿，妖孽般的天才。太院一如照耀陈国的太阳，根本没有人敢拿太院之名行骗。
　　江风父母听完江风手舞足蹈的描述，愣住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孩子可以进入太院。两夫妻是非常仰慕有才学的人，否则也不会每次捕到好鱼，都让江风送去，原本心里打算这么好的机会，就是砸锅卖铁也让江风去求学的。一听在太院读书，竟然不需花钱，便彻底下定决心。
　　江风与川陇先生对案而坐，乌有则坐在师父身旁，落后一个身位，以示尊重。“你要出远门，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免得出去闹笑话。”江风认真听着川陇先生的话，没有插嘴。“这片土地上有九个国家，分别是乐,陈，魏，吴，张，青，商，楚和梁。乃九位帝尊开创，这个想必你也知道。乐国在海上，是块大岛屿。陈国与乐国隔海相望，陈国之上有梁，之下有商，张青两国居中，上张下青，张上有楚，吴魏居最左。各国各司其职，乐国监察海域，皇族为鹰族。陈国主礼法，经书圣典，浩瀚如海，故各国多有派子弟前来求学修行。魏楚吴商分别镇守荒域，妖域，混乱领。荒域是魔族后裔生活之所，混乱领则是妖族与人族流放罪人的地方......”
　　日落西山，江风听着川陇先生讲完各地的风土人情，各族关系。“至于以后修行的各项事情，便由乌有先生告诉你吧。”川陇先生感觉口干舌燥，思忖着自己讲得这么详细，江风应该以后不会在这事上闹笑话吧。“时候不早了，再不出发恐怕在春祭到不了太院。修行的基本事项，我在路上告诉你吧。”
　　江风登上马车，掀起车帘，向父母挥手再见。父亲搂着哭泣的母亲，一边叮嘱江风路上小心，注意照顾自己，一边安慰舍不得孩子的妻子。作父母的，不论再怎么知道孩子窝在身边是没多大出息的，趁年轻就该多出去闯荡。可真到分别的时刻，万般不舍化为刮骨刀，刺得心脏是阵阵发痛。马车周围都是出来送行的乡亲，乌有欠身向川陇行上弟子礼作是告别。两匹神骏不凡的黑马，见乌有上车，便欢快地踢踏着马蹄，发出嘶鸣。人群散开，看着马车向远方驶去。
　　车厢内除了厢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明珠以供照明，此外没有任何其他装饰。乌有与江风对坐，江风拘谨，一身紧张，不知如何开口。乌有递过来一本暗红色的小册子，“这里面详细讲了修行的各个境界。”乌有见江风还是有些拘束，便主动讲了起来“上古时期，人族，魔族，妖族混居在同一片大陆上，妖族与人族习性相近，矛盾和冲突较少。甚至有传言，人族其实是妖族一个分支进化而来的。可魔族不同，他们外观和人族几乎一模一样，但内在结构却天差地别，他们嗜战好杀，战斗天赋极其强悍，人妖两族完全不是对手，加上魔兽妖兽遍地，择人而噬，而人类身体羸弱，一直出于下风。人妖两族九位帝尊念及苍生悲苦，潜心研究人体奥秘，开发修行一道。至此战事得以好转，最后九帝斩杀魔帝，魔族退居荒域，人族才得以渐渐兴盛。修行境界分为聚灵境，人体可以吸收灵气，强化体魄，具有九牛之力，这才算刚踏过修习的门槛。接下来是丹心境，能入此境的人都是千里挑一的高手，灵气汇聚成液，可以不食人间烟火，身轻如燕，一心百用。化子境，灵液成小球状，叫做灵子，这时全身的生机和力量都汇聚在灵子上，只要灵子没有损伤，那不论□□受到多大伤害，都可瞬间恢复。一万个丹心境能有一个进入化子境就不错了。显圣境，可以御风飞行，灵子孕育另一个自己，帮助作战，只不过时间有限制。跨入这一境界的，全九国只有十一人。至于之后的化圣境，化凡境，化神境只存在传说之中。”
　　一路上，乌有给江风讲了好多修行轶事，风趣幽默的乌有经常把江风逗得哈哈大笑，加上沿途景色秀丽，吸引着江风。旅途漫漫，倒也不是无聊。
　　一个多月后，乌有一行人终于到了帝都。高耸的赤红城墙，简单大气。江风仰头看了会儿，感觉脖子都要看酸了。这是帝都啊！江风对这繁华城市的一切都充满好奇。想到自己未来都在这里生活，心里激动不已。美丽妖艳的女子，各种各样他没见过的玩意儿，各式的店铺，都让他心神一荡。“要矜持，要矜持。”江风心里想。
　　到太院了。太院就在皇宫边上，面积比皇宫只大不小，足以见到太院的地位。迎门的两位门童，见到乌有，便马上欠身，“见过掌师。”乌有领着江风在太院里走着，迎面小跑来一位白衣青年。“师父，您终于来了。春祭要用的东西，要发的请帖都准备好了，等您检查。”白衣青年毕恭毕敬道。
　　“珂炽，这是你的小师叔。你带他去安排住宿。”乌有把江风介绍给珂炽。珂炽噎住了，这个才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孩竟然是自己的师叔。不过珂炽心思聪慧，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我去准备春祭事宜，你跟着这位师侄，有什么需要就跟他说。”乌有拍拍江风的肩膀。“小师叔，这边请。”
　　“房间是一人一间的，小师叔若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就可以。”珂炽很热心。江风觉得尴尬，比他大的人竟叫他师叔。江风连忙摆摆手，“别，师兄叫我江风就成。叫小师叔感觉怪怪的。”“噗”珂炽一笑，搭着江风的肩，没有刚才在乌有面前的潇洒风度，“成，私下里我就这么喊。”“有什么需要跟我讲，师父平时事情多，不易见着，以后找我就成。你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我带你逛逛。”两人关系亲近了一些。房间很简单，一张卧榻，一张桌子，四个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山河图便没有其他东西。
　　江风不知道在自己整理东西时，太院里来了位小师叔的消息在弟子间传遍了，更有好事的，便到江风门前，想一睹小师叔的模样。
　　江风一开门，发现门前站了好多人，嬉笑着齐声喊道，“小师叔好。”“请大家多多关照。”江风本来想说大家好的，但觉得这样有点架子气，便赶忙改口。见到这个小师叔窘迫的可爱样子，众人大笑，看来这个师叔挺有趣的嘛。“好啦，好啦。都散了吧。”珂炽领着江风出门。
　　“这个是藏经阁，是太院第二高楼，仅次于太师们住的望风台。以后你想看什么书就到这来。”珂炽指着一栋乌金色的木楼说道。几番转弯，江风听见哼哼哈哈的练武声，“这片空地是校武场，你以后打熬身骨就是在这里.....”转了一天，只是看了一些重要的地方，江风就觉得有些乏了。“太院真是大啊。”江风躺在床上想。迷迷糊糊之中，海螺加速雾化，容入江风体内。在酣睡之中，江风体内的灵气越聚越多。
　　清晨，乌有推开江风的房门，“这么快就进入聚灵境六转吗？看来不是中等资质，是上等资质。老师竟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乌有心情大好，不是因为发现江风是上等资质而高兴，说实话就连比上等资质还厉害的奇才，天才资质在太院都是一抓一大把。而是如果老师在场，发现自己竟连资质都判断不清，那恼羞成怒的表情是多么有趣啊。见江风还在熟睡，便转身出去，把门掩上。“珂炽，待会你师叔如果醒了，你就带他去圻山，春祭就要开始了。”珂炽见师父走远，便急忙把江风喊醒，春祭可是件要事，他可不想错过。
　　圻山山顶，乌泱泱的人围着一座三丈高的五色祭台，江风与珂炽站在祭台边四处观望。来的人大多是普通的老百姓，希望春祭时沾沾福气，新的一年能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