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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Fall into-陷落 ...

  •   Chapter.Ⅲ -Fall into-陷落

      “等…等一下!你们要把我的儿子带到哪里去?!”花井橘江衣衫零散的跑过玄关,一只鞋子不知被甩到了哪个角落。

      “对不起啊,夫人。…不过,我们只是找他有点事而已。”
      “这种理由怎么能让人信服啊?!我告诉你们,就算是警察这也是违法的!赶快把我儿子还…!”

      肖极具绅士风度的接住女士下落的身体,向在其背后劈下手刀的女子面露无奈表情。
      “…凛,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女士呢…不要这么野蛮好不好?”
      “难道说你想一直跟她耗下去么?”
      “这个倒没有……”

      气氛很糟糕。

      肖将女士送回房间前望了一眼静止在门边的黑衣少年。对方的脸庞面向那片渐渐笼罩了崎玉整片视野的漆黑苍穹。

      对不起。
      仅仅因为你们身处于我们所在的土地之上。

      “喂,榛名,今天练习结束了之后要去游戏厅吗?”
      “啊,对不起,今天不行。我还有事。”
      “啊,是吗……”
      “那我先失陪了,学长~”
      “喔,再见。”

      夏大的第三场完封比赛。
      任他是目中无人自大狂榛名元希,对此心情好到吹口哨倒也并不希奇。

      以上的一段话其实可以算是来自阿部的一面之辞。--毕竟他还并不清楚,那些困扰了自己近两年的榛名元希的反复无常,却在他们分开的这几年内几乎尽数毕业。

      而榛名今天心情很好。

      所以他稍稍有点想念,那名闹别扭闹到现在也依然没完没了的,他曾经的捕手。

      “别开玩笑了!为什么荣口和田岛会死?!?!?!?!还有,花井和泉的失踪是怎么回事?!?!给我个回答啊,喂!!!!!”
      电话瞬间断线,被刺耳的忙音充斥。阿部被强烈的旋晕感所包围,刚接触到了冰凉的墙面,便难以抑制的干呕起来。

      他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摸了摸额头,为自己的失态闭上眼睛后又马上睁开。

      [发生在同一个学校甚至同一社团的多起事件…这是偶然?……]

      他握紧拳头砸在身后那片厚实的固体上,像被抽去了力气一般因引力滑坐在地上。

      [……少开这种没品的玩笑了…!]

      “喂,隆也…?……你在干什么啊?”

      Niccolo•Paganini有他的一根弦,Rezso•Seress有他的伤情星期天。

      那我有什么?

      他将血污满点的外套丢弃在了离荣口家不远的一个垃圾站里,然后不要命般的朝着家的反方向疯狂奔跑。
      --他知道妈妈在家,所以不能回去那里。

      虽然一直挑拣着羊肠小道,之前奔跑时还是撞倒了好几个人,可他却来不及道歉。天色已入夜,但只要转过身来,任谁也能清晰的看见他暗红色的双手和一道道反射着霓虹灯内发生着化学反应的惰性气体的泪痕。

      --那可怕的罪恶之印。

      阿部醒来时,冰凉的塌塌米让他有些毛骨悚然。随后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睡倒在了玄关。黑色金属外壳的手机好像是被突然甩出去一般侧卧在地面。手机还没有报废但处于关机状态,未接电话的第一栏上一如既往的珍藏着那个让人看得厌烦的姓名。
      而他仿佛刚才才见过榛名的脸。

      有些人永远是无辜的。

      “哎?你说了什么吗?”肖从审讯室中探出头来,面对着他的被提问者依旧不出意外的保持着沉默不语。
      随后肖摆出了不解的表情观赏稳坐在角落的少年轻轻擦拭兵器的钢管。

      零生站了起来,将折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放在身边的桌上,走进密封的房间。

      暗红色的墙壁暗红色的门窗暗红色的灯光,坐在暗红色桌椅后的海坊主头少年无法止住自身的颤抖。

      或许你也是。

      他迷路了。几个小时的狂奔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质的变化,而他只是不断的在原地打转,现在又再次绕回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前见过的河岸边――那时他差点翻了进去,所以他记得。

      “哟。”

      有些低沉但却足够激起脑海中某个画面的男声,三桥惊恐的转身时看见了意想之中的那张脸。
      ――他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阿部隆也也一定不会忘记。

      “啊啦,来了来了~”
      电话铃声响起时三桥太太正在做饭,她匆忙关了火快步走向客厅。

      “您好,这里是三桥家。…啊,您是廉的队友吗?我儿子一直承蒙您关照了~……廉他?还没回来呢,不是说了今天的训练比较少吗…到底逛到哪里去……”

      用关机阻绝了女人唠唠叨叨的说话声,阿部进入电车之后迅速找了一个座位让自己跌跌撞撞的身体能有片刻的休息。

      他不知道三桥会去哪里。

      “榛名…さん…?”
      “啊勒?你不是西浦的那个投手吗?怎么在这里?”
      “啊,嗯……”

      三桥愣了几秒。方才榛名元希被阴影涂满的脸还让他记忆犹新。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榛名元希脸上堆满了笑,让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真残忍呢……”肖打开门,漫不经心的发表自己的感想。
      “是一击毙命。”零生直直的瞪着他,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的话,他可能会被你们的精神拷问折磨到死。

      那将会更悲惨。

      缓缓流淌出的鲜血浸湿了面无表情的少年干燥的鞋底。肖一言不发。

      他十分了解对方的强大。--他很清楚,即使仅仅只是一名年满15岁的少年,神奈零生也绝不能被当作普通的小鬼来看待。
      而实际上也确实如此。他是在警察的幌子下变得明目张胆的绝情的杀人犯。

      ――ROTC(the Research Organization of Teenagers’ Crimes青少年犯罪调查机关)的王牌狙击手。看,多么充分的理由。

      然后他看了看像装饰画般紧贴在墙上的挂历,突然想起自己也不过是刚成年的年龄。

      “不过,这样这件事也就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不,还没有。”
      “…真少见啊,你居然回我的话了……不过,‘还没有’是什么意思?”
      “……”
      “喂,你知道什么吧。……”

      火种。
      在丧失条件之前将会无尽止的燃烧下去。

      提供氧气的是人类,以及社会环境。但我们没有将其改变的力量。
      达到着火点的是人心。名为人类的生物的内心阴影是这世界中最戒不了的毒品。

      “也就是说,要想灭火必须要清楚可燃物对吧?”凛亮了亮手中的钥匙,打开列队在室内的金属保险箱中的一个,把通体漆黑的手枪抛向肖。
      “很危险啊!”肖深记着枪支走火的可怕,带有强烈谴责语气的叫了出来。

      “不过,第一次任务就要执行格杀令什么的…”
      凛打开保险,暗淡的语调映衬着她难得的深邃不见底的双眸。

      而与许多年前他们在那难以忘怀的修罗场中目睹的那场血与肉的拼杀一般,他们的狙击手依旧恬静,看不见波澜。

      —花井梓—
      他深信自己至今为止在所有人面前展现的都是一幅好学生的样子。
      身边的人会认为他有很强的办事及领导能力,但他自己很清楚在这一说辞上的弊病。

      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

      他想将经手的事都做到不出差错,这是他的好胜心。像是与三星的练习赛时特意等指叉球只为显示自己并不在田岛之下,或是对崎玉时自我沦陷般的疑神疑鬼,亦或是对美丞时自信过剩而完全不听田岛的提醒之类。

      输给别人让他在心中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感到极端恼火。--即使自己其实并不会将这些带入现实。

      跟泉很不一样。

      不过,那几个人告诉了他关于近期发生的所有事。

      关于水谷的意外死和被小口径手枪穿额的泉的尸体。
      关于荣口的自杀还有三桥的暴走。

      以及,关于田岛。

      那时他着实呆住了。

      那个田岛。

      那个西浦最强的四棒和自己的目标,由所有队员的角度来看都异常遥远的田岛。

      开玩笑的吧?

      身处的房间散发着永久的血红色光芒,让他精神恍惚,躁动得想发疯。

      可当那名端着枪的少年走到他面前时,全身的细胞却突然安分得可怕。
      对方的眼神灿若天河但察觉不出分毫情感,对于男生来说有些过长的头发搭在耳边,前额浏海的最长处碰到了鼻梁。

      他开口,清凉而幽远。

      他说,再见。

      —三桥廉—
      泉在骂过自己之后失踪。无论是谁都清楚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个巧合,自己没有任何错。
      --对,田岛君也是这样说的。

      跟田岛在一起时的沟通很愉快,不用像和花井还有阿部讲话时那样害怕把对方弄得焦头烂额,也不用紧张的看自家捕手时时会出现的口不对心的小别扭。

      他也很喜欢荣口君。

      不只是因为荣口君是阿部初中时的同学兼如今的挚友,荣口君的笑很让人舒心,而且,荣口君是个好人。

      可能因此才无法原谅。

      而自己也是,无法被原谅的吧。

      榛名さん,榛名元希说了,虽说看不见眼泪,但是阿部君哭了。榛名さん说,被自己的全力投球打中腹部而动弹不得的时候,阿部君也没有露出过那么无助的表情。

      而我跟他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我是罪魁祸首。

      不过,现在回想来看,其实那时候杀死荣口君的不是田岛君也说不一定。

      或许从泉失踪时开始,他们所有人便都迷失了方向,让本该结束的悲剧朝着希望的反方向渐行渐远。
      只是,现在已经不会有一个叫阿部隆也的人扯着他的耳朵再将他纠回正道。

      再也不会了。

      因为他已经失去了。

      水流端急。身躯从入水点开始滑脱,后脑勺与水底的岩石狠狠撞击在一起时流了血,染红了河面。

      可他什么也看不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Fall into-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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