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鲁王》安洨华

6、尘埃落定

　　二十七
　　桃花源的夜晚弥漫着悲伤的氛围，巫师正为荡赛姑和夏珍的亡灵举行送别仪式。亚鲁王悲伤地跪在荡赛姑和夏珍的灵前，一夜之间，亚鲁王整个人完全憔悴下来。扎布紧跪在亚鲁王身后，垂着头不敢出声。
　　白天，桃花源里的战乱平息后，扎布来向亚鲁王请罪，被悲愤中的亚鲁王一拳打去，鲜血直流。扎布不言一声，任头上的鲜血直流，默默地低头跪在亚鲁王面前，一直从白天到夜晚。
　　此刻，亚鲁王缓缓转过身，定定地望着扎布，随后将扎布一把提将起来，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去把赛阳押来，他要在巫师指定的时间，砍下赛阳的头祭奠母亲和夏珍。在母亲和夏珍下葬后，他要立即率领人马杀回诃锦，取布鲁的人头。
　　与此同时，在关闭赛阳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龙布吉向赛阳捧上一杯酒，为赛阳即将奔赴阴间送行。当年龙布吉来到赛阳、赛霸身边时，赛阳、赛霸正值少年，往事历历在目，龙布吉不由无限伤感，泪湿双眼。他抬起头，向冥想中的瀚玺王默默谢罪，他没能完成瀚玺让亚鲁、赛阳、赛霸兄弟同心，共同壮大部落的遗愿，眼下亚鲁和赛阳是再无和好的可能了！
　　赛阳接过龙布吉手中的酒杯，龙布吉问他是如何找到桃花源的，赛阳说自从阿花突然回到诃锦又带着她的父母逃走后，他们就怀疑亚鲁王便没有被阿花毒死，他们四下派人打听亚鲁王的行踪，得知了亚鲁王和夏珍的事情，便将夏珍作为跟踪目标。本来对此没有抱啥希望的，却不料竟然歪打正着，跟踪夏珍找到了他们。赛阳说着说着，趁龙布吉不备，一拳击昏了他，换上他的衣服，迅速离开房间，将守在门口的两个正昏昏欲睡的士兵击倒，趁着天黑骗过了洞口的哨兵，逃出了桃花源。
　　扎布率领两个士兵来提赛阳，发现龙布吉和两个看守都倒在地上，赛阳已经不在房间。

　　天明，从桃花源通向诃锦疆域的路上，布鲁正率领着军队前进，他知道这次亚鲁王已经被彻底激怒，他在安葬完母亲和夏珍后一定会率兵来袭。不过待亚鲁王行完安葬仪式，他们应该早就回到诃锦了。
　　布鲁不明白这次突袭桃花源为什么会遭到亚鲁王兵马的伏击？不明白和他们订立了共同攻打桃花源盟约的异族部落，为何在双方商定的出兵日，却按兵不动？难道是这支异族部落将他们要偷袭的计划告诉了亚鲁王，才使得亚鲁王设伏击败了他们？布鲁觉得必须快速把其中缘由搞清楚。不过想到赛阳此刻一定已经被亚鲁王杀了，自己轻而易举就夺取了赛阳的首领位置，布鲁还是满心得意。突然卫兵来报，赛阳回来了，布鲁心中一怔！
　　此时的桃花源里，亚鲁王指示扎布，按巫师指定的时间将荡赛姑和夏珍安葬后，立即集结队伍，去攻打布鲁和赛阳，亚鲁王发誓要用布鲁和赛阳的人头到荡赛姑和夏珍坟前去祭奠。
　　荡赛姑和夏珍的死，已经彻底改变了亚鲁王对赛阳的态度。亚鲁王终于要主动对赛阳出击了，扎布觉得自己终于长长舒了口气。龙布吉不想看见这样的局面出现，但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他也没有劝说亚鲁王不要出兵的理由了。
　　二十八
　　布鲁万万没有想到赛阳能从桃花源逃出来，刚刚享受到作为首领滋味的布鲁，实在不愿意将刚刚到手的权利又交出去。这么多年都没有打赢亚鲁王，他已放弃了自己之前打算灭了亚鲁王后再杀赛阳的计划了。于是布鲁还在路上就起兵谋反了，一时间早已经被布鲁收买了的将士和拥护赛阳的将士刀剑相向，四野里一片刀光剑影，赛阳的兵马很快败下阵来，赛阳只身逃走。
　　布鲁派出十人追杀赛阳，他则迅速率领人马继续前进，现在单枪匹马的赛阳已经不足以让他畏惧，他得快速回到诃锦，准备应对亚鲁王随时可能到来的袭击。
　　当晚，赛阳偷偷潜回诃锦，进入了已经被布鲁占据的自己的居所，找到了睡得像死猪一般的布鲁，朝布鲁举起刀来，不料布鲁身边的女人发现了赛阳，一声大叫后，惊醒了布鲁，也引来了卫兵，赛阳被抓下了。
　　布鲁将赛阳关押起来，决定天明时分，杀死赛阳以祭奠他那被瀚玺王处死的父母亲。
　　在关押赛阳的房子里，赛阳质问布鲁，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布鲁冷笑着告诉赛阳，他并不是赛阳、赛霸的生父，是他们的母亲朵拉骗了他，害得他前些年白白对赛阳、赛霸倾注了自己的感情，还在亚鲁王收复失地的战场上为救赛阳险些送了命。他得意地告诉赛阳，是他杀了朵拉，因为朵拉知道了他正密谋谋反，他杀她一是为了灭口，二是为了报复她欺骗自己、背叛自己。他还告诉赛阳，赛阳的父亲瀚玺王和其弟弟赛霸都是他所杀。他还供出了多年前，自己在亚鲁王送给赛阳、赛霸部落的粮食中下毒，然后嫁祸亚鲁王的事实。他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瀚玺王的杀父杀母之仇和瀚玺王导致自己终身不能生育子女的仇恨！
　　布鲁离去了，赛阳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不听亚鲁王的劝说，处处与亚鲁王为敌，导致亲人惨死，自己也陷入绝境，后悔不已！
　　黎明时分，奕郎悄悄进入赛阳的牢房，他告诉赛阳，他马上去桃花源为赛阳搬救兵。
　　赛阳知道奕郎是布鲁的心腹，他不知道布鲁布置这一出又是为了什么。奕郎却告诉赛阳，他在昨天之前都的确是布鲁的心腹，但是昨天晚上，他偷听到了布鲁和赛阳的谈话，知道了当年布鲁在亚鲁王送来的粮食中投毒的实情，他痛恨布鲁欺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而他的哥哥就是在那次投毒事件中中毒死去的，他的年迈的父亲也因为哥哥的死去，郁郁而亡，他痛恨布鲁，所以他要救赛阳。
　　赛阳说晚了，布鲁马上就要处死自己了。何况自己现在是亚鲁王的杀母杀妻仇人，亚鲁王也绝对不会来救自己了。
　　奕郎告诉赛阳，他已经收买了巫师，会给赛阳赢得十天时间。不过他对亚鲁王能否来救赛阳也没有把握，去找亚鲁王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果然，在赛阳就要被押赴刑场前，巫师突然来告诉布鲁，昨晚突然间祖奶奶来投梦，赛阳应该在十天后行刑！

　　奕郎在前往桃花源途中，与正率军来诃锦的亚鲁王队伍相遇。得知了诃锦王城里的变故，龙布吉暗喜，他看见了亚鲁王与赛阳和好的一线希望。龙布吉劝亚鲁王，一切的错都在布鲁，在布鲁的挑唆下，赛阳一直误认为是亚鲁王杀了他的母亲和弟弟，故来复仇，现在他知道错了，为此追悔莫及，亚鲁王可以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兄弟同心，杀了布鲁，如此也可实现瀚玺王希望他们兄弟同心，共同壮大部族的遗愿。扎布却认为赛阳杀了荡赛姑是如何都不能原谅的，亚鲁王如果现在对赛阳下不了手，正好等布鲁杀了赛阳，再灭布鲁。
　　在诃锦王城，十天时间到了，亚鲁王的军队并没有出现，虽然这全在赛阳的预料之中，但其内心深处仍免不了一丝失望。赛阳被布鲁押到了刑场上，那些明着维护赛阳的将士已经被布鲁清理，同情赛阳的部族站在刑场外只能暗暗垂泪。
　　赛阳不知道，头天晚上奕郎悄悄打开了城门，亚鲁王的军队已经潜入诃锦王城。此刻亚鲁王正率领一部分精兵潜伏在刑场周围，静等着布鲁处死他后再杀出去。
　　赛阳被绑到了行刑柱子上，刽子手拿着刀向赛阳走来。潜伏在刑场外的亚鲁王目睹着形容憔悴的赛阳，当年赛阳、赛霸迎接他回诃锦以及他和赛阳在战场上互救的场景一幕幕浮现在他眼前。
　　赛阳面对着走向自己的刽子手，大声呼唤着瀚玺王，后悔自己没有听亚鲁的劝上了贼人的当，未能实现瀚玺王要他们兄弟同心，共同壮大部族的遗愿。赛阳又转对桃花源方向，跪了下去，痛心疾首地呼唤着荡赛姑和亚鲁王，说自己对不起他们。
　　潜伏在亚鲁王身边的龙布吉悄悄打量亚鲁王，亚鲁王眼里此时已满是泪水。这时又一个插曲意外出现，布鲁为了斩草除根，将赛阳、赛霸的儿女们全都押上了刑场，围观的部族中起了骚动，亚鲁王再也看不下去了，提前下令，军队冲了出去。那些被迫归顺于布鲁的将士和部族见到亚鲁王，纷纷归顺亚鲁王，亚鲁王兵不血刃，救下了赛阳及赛阳、赛霸的儿女们，活捉了布鲁。
　　布鲁被押到了瀚玺王坟前，布鲁面对着斩刀，得意地狂笑着说他此刻死了也值得了，他已经为父母和自己复仇了，他说虽然亚鲁和赛阳还活着，但杀母杀妻之仇已经彻底破坏了他们兄弟的亲情。布鲁挑衅地望着亚鲁王，质问他今后怎么和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共处？嘲笑亚鲁王不如自己，有仇必报！
　　布鲁还在狂笑，亚鲁王亲自挥刀，狠狠地一刀朝布鲁劈去，布鲁人头落地，滚了几转，刚好停留在瀚玺王墓碑前。
　　用布鲁的人头祭拜瀚玺王后。赛阳跪在父亲坟前，痛陈自己的罪过，表示一定要洗心革面，和弟弟亚鲁一起共同壮大部族，将自己占领的疆域全部交还给亚鲁王统领。
　　分裂多时的诃锦疆域终于统一了，曾经刀剑相向的兄弟又走到一起了，瀚玺王所希望的亚鲁和赛阳兄弟同心，共同壮大部族，让部族过上没有战争，和平安详的幸福生活的图景有望了，诃锦疆域的民众无不欢欣鼓舞！在龙布吉的张罗下，诃锦王城为此举行了隆重盛大的庆祝仪式，庆祝亚鲁王和赛阳兄弟和好，庆祝亚鲁重新成为整个部族的统帅，整个疆域喜气洋洋，一派喜庆气氛！
　　然而，第二天，赛阳一觉醒来，却发现亚鲁王已经带着他的军队离开了。奕郎难过地告诉赛阳，亚鲁王已经率领他的人马返回桃花源了，亚鲁王托他转话给赛阳，他救赛阳是尽兄弟的本分，但他不能和一个杀死自己母亲的人同居一域。他要赛阳好好待自己的部族，但是他们兄弟间永远不要再见了！
　　二十九
　　十年后，诃锦部落，赛阳部属奕郎报告他，这第十次寻找亚鲁王行踪的行动又失败了。
　　十年来，赛阳的诃锦疆域面积日渐缩小，继纳经被异族部落占领后，彤经和阪经也先后被异族部落夺取。回想起亚鲁王回到诃锦疆域之初，他们兄弟同心，收复失地，整个诃锦疆域土地辽阔、欣欣向荣的景象，赛阳越发对自己曾经的行为后悔莫名，越发思念亚鲁王，他终于忍不住要打破亚鲁王对自己不要再相见的约定，想再见亚鲁王。但十年前亚鲁王率军离开诃锦后，刚回到桃花源就遭到异族部落入侵。这支异族部落就是赛阳之前一直企图拉拢依靠的强势部落。赛阳在进攻桃花源之前，担心自己力量不够，便欲与这支异族部落联合攻打桃花源。这支异族部落之所以在他们共定的出征之日按兵不发，是企图让亚鲁王和赛阳内耗之后，他再来一一收拾亚鲁王和赛阳。亚鲁王与异族部落的交战，尽管双方难判胜负，但亚鲁王认为桃花源这个地方再难安定了，于是率领部族再次迁徙！
　　奕郎告诉赛阳，这第十次寻找亚鲁王虽然失败了，但在寻找亚鲁王的途中得到了亚鲁王的相关信息，十年前亚鲁王在迁徙途中坠马死了，他的部族也由此散了。
　　这消息无疑给赛阳重重一击，但随后赛阳便对这消息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他决心一定要继续寻找亚鲁王！
　　在远离诃锦的紫云（远古地名无从考证，就用今名可对今天的紫云县也是一种宣传）疆域（今贵州境内），亚鲁王的部族正在筹备即将到来的苗年，整个部落一片忙碌而喜庆的气氛。
　　十年前亚鲁王率领部族到达了今天这个山势陡峭，外敌不易入侵的地方后，便在这里安顿下来。亚鲁王率领着他的部族在这里辛勤耕耘、养殖、发展冶炼，和山下的异族部落也有了交好，大家互通有无，部族的生活再次兴旺起来。
　　瀚玺王四十周年的忌日也伴随着即将到来的苗年到了，在龙布吉和玉锦忙着操办祭奠瀚玺王的事务时，亚鲁王却想出去随便走走，他拒绝任何随从，独自骑着他的白龙马离家。然而好几个时辰过去了，举行祭祀活动的时间眼看就要到了，亚鲁王仍迟迟未归，岗赛谷带人去找亚鲁王，却未寻到亚鲁王的踪迹。
　　诃锦疆域，在大家为苗年忙碌的气氛中，赛阳欲带着他和赛霸的儿女们，去瀚玺王坟前祭奠瀚玺王四十周年忌。赛阳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回忆起小时候和赛阳承欢父亲膝下的种种，再而想到母亲、弟弟的离去，以即亚鲁王的杳无踪影，心中无限伤感！
　　赛阳率领儿孙和部族来到瀚玺王坟前，竟然在瀚玺王坟前意外地发现已经有祭祀品摆放在那里。而这祭祀品是以儿子的礼节摆放的，难道是亚鲁王回来了？赛阳异常欣喜，寻找亚鲁王的行动马上在诃锦疆域铺开。
　　寻找亚鲁王未果，一个陌生的异族人却来求见赛阳，他告诉赛阳他就是那个在瀚玺王坟前祭奠瀚玺王的人，他说他名叫杨旺，瀚玺王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已经在心里把瀚玺王当作了自己的父亲。让赛阳更没有料到的是，杨旺说他知道亚鲁王的下落，愿意带赛阳找到亚鲁王。
　　紫云境内，亚鲁王部落此时正被一片恐慌的气氛笼罩着。三天了，亚鲁王都未回家，扎布和亚鲁王的几个儿子岗赛谷等分头带人寻找亚鲁王，均没有结果。玉锦说亚鲁王会不会为瀚玺王四十周年忌日独自回诃锦疆域去瀚玺王坟前祭奠去了，尽管龙布吉和扎布都认为亚鲁王绝对不会不说一声，就独自去诃锦疆域，但他们在紫云境内继续派出大队人马寻找亚鲁王的同时，还是派出一支人马去诃锦寻找亚鲁王。
　　此时，紫云境内一山崖下，绵绵细雨中，亚鲁王一动不动地躺着，鲜血染红了他身边的草丛，他的坐骑白龙马带着伤正围着他转，发出声声哀鸣。
　　两天前，亚鲁王有意避开家人部属，独自上山，是想在与大家一起举行祭祀活动之前，独自一人，与阴阳相隔的父亲好好说说话。他来到一峭壁之上，朝着诃锦疆域的方向，朝着父亲的亡灵跪了下去，不慎头一昏，脚下打滑坠崖。白龙马在亚鲁王坠下后，也从亚鲁王坠崖的地方一跃而下，跌落在亚鲁王身边，也身负重伤。
　　白龙马是亚鲁王当年的坐骑龙驹马的后代，它围着亚鲁王发出声声哀鸣，伸出舌头去添亚鲁王脸上的血迹，亚鲁王慢慢醒来。见到亚鲁王睁开双眼，白龙马昂起头对着空空的山谷一阵长鸣，然后趴在亚鲁王身前，亚鲁王艰难地起身，爬上马背。
　　绵绵细雨变成了大雨，寻找亚鲁王的人含着泪，在四下声声呼唤着亚鲁王，寻找着亚鲁王，大家心里都清楚，亚鲁王凶多吉少了。
　　大雨滂沱中，白龙马艰难地驮着再度昏迷的亚鲁王行进着，白龙马的腿在从山崖上跃下时已经负伤，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腿上的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雨水。
　　亚鲁王部落里，巫师还在为寻找亚鲁王做法，白龙马驮着亚鲁王艰难地走回来了，众人见状，惊呼着朝亚鲁王扑来，扎布从马背上抱下亚鲁王，白龙马终于一头倒在地上。
　　亚鲁王被放在卧榻上，药师悲伤地告诉亚鲁王的几个儿子，亚鲁王的伤势很重，他只能尽力而为之了。白龙马奄奄一息，趴在亚鲁王卧榻前，默默地垂泪，不肯离去。
　　卧榻上的亚鲁王缓缓睁开眼，告诉悲伤地守在他身边的几个儿子和龙布吉、扎布、玉锦等，他听到了赛阳朝他奔来的马蹄声。
　　年迈的龙布吉闻之也竖起耳朵，似乎也倾听到了遥远的马蹄声，苍老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此刻，紫云境内，赛阳正带着他与赛霸的两个儿子和杨旺正快马加鞭而来。
　　三十
　　亚鲁王与赛阳终于相见了，赛阳带着他与赛霸的儿子跪在亚鲁王床前，紧紧握着亚鲁王的手，一时间两人都老泪纵横，久久不能言语。亚鲁王要玉锦将他扶坐起来后，艰难地断断续续地告诫他和赛阳、赛霸的儿子们，一定要兄弟同心，共同发展壮大部族，只有部族强大了，外族才不敢来犯，族人才能过上和平幸福的生活。亚鲁王含泪看着床前的白龙马，告诫后人，马匹是他们忠心的生死相依的朋友，陪着部族穿过了战争的烟火、爬山涉水而来，一定要善待马匹！
　　龙布吉将杨旺推到亚鲁床榻前，亚鲁王这才得知杨旺就是那个在自己危难之时帮助自己的神秘人。而之前在亚鲁王还处于襁褓之中时，救亚鲁王的是杨旺母亲和她的族人。然而亚鲁王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父亲既然是杨旺的救命恩人，那么杨旺为何在救了自己之后，要神秘地隐身？为何不出来就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自己？亚鲁王联想到当年龙布吉对帮助自己的神秘人似乎有所知而又说自己对此什么也不知道的表现，亚鲁王觉得杨旺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在亚鲁王充满怀疑的目光下，龙布吉要杨旺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凤凰木雕，然后龙布吉又将亚鲁王随身配戴的龙的木雕取下，将两块木雕摆放在一起，没想到这龙凤木雕竟然是一对。龙布吉将谜底揭开了，原来多年前瀚玺王在巡视疆域中，遇到一个异族女子，异族女子爱上了他，异族女子在瀚玺王酒醉后，与之发生关系，并生下一儿子，这儿子就是杨旺。瀚玺王是在十年后再次巡视疆域时，才得知有这个儿子，瀚玺王很心疼杨旺，但因他深爱着荡赛姑，担心荡赛姑为此伤心，他告诉杨旺母子他会在一个合适的时机接他们母子回家。从此瀚玺王年年都要巡视疆域，与他们母子住上一段时间，一家三口感情甚笃。
　　一对龙凤木雕摆放在一起了，龙凤呈祥！亚鲁王、赛阳、杨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亚鲁王虚弱地对大家道，这两个一直压在他心底的谜终于解开了，他可以毫无牵挂地上路了，话一完，手一松，亚鲁王又昏了过去。龙布吉派人从山下请来的郎中匆匆赶到，郎中和亚鲁王的药师紧急商量着为亚鲁王另配新药。屋子外，巫师在又唱又跳，企图挽留住亚鲁王即将归去的魂灵。
　　赛阳带领着他和赛霸的儿子与亚鲁王的几个儿子及杨旺、龙布吉、扎布、玉锦等紧张不安地一直守候在亚鲁王屋外。
　　三天后，亚鲁王屋子的门打开了，药师从亚鲁王屋子走出，告诉大家亚鲁王终于醒过来了，亚鲁王脱离危险了！刹那间，亚鲁王的亲人们，亚鲁王的族人们一片欢腾！
　　然而白龙马却死去了！
　　苗年到来了，亚鲁王部落里喜气洋洋，各种欢庆活动一个接一个。亚鲁王、赛阳、龙布吉站在芦笙堂外，看着他们的子女和族人在芦笙堂里吹起欢快的芦笙，跳起优美的舞蹈，无限欣慰。亚鲁王说部族的团结、安宁、祥和、幸福，就是他一直带着大家要寻找的宝贝！瀚玺王的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
　　欢快的芦笙在继续吹着，喜庆的舞蹈在继续跳着，亚鲁王无限欣慰地目睹着眼前欢快的场景，往事也一幕幕从他脑海里闪过，不尽的感慨也在他心底响起：人生一世草木一秋，人生短短的几十年，如果没有战争没有杀戮，人人都能安宁、祥和地享受亲情、幸福地生活多好。可惜之前的我们都把时间用在战争上了，用来回味因战争带来的流血伤亡、亲人阴阳相隔的悲痛中了。
　　亚鲁王的心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白云悠悠，往事不再！

　　三苗后裔在经过夏代四五百年的和平发展后，至商周之际，又逐渐形成一个新的庞大的部落集团，这就是史籍记载的“荆”、“ 荆蛮”、“ 荆楚”，于是商周统治者又开始了对“ 荆蛮”、“ 荆楚”的征讨。纵观苗族发展史，从远古到封建王朝统治时期，苗族人民被迫经历了历史上的五次大迁徙！
　　新中国成立后，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苗族人民和各族人民大融合、大团结，真正获得了他们一直追求的和平、安宁、幸福的生活，为推动社会的发展、历史的进步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2016-8-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