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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藏私心偷下药 ...

  •   俗话说:习惯成自然。可在玉笺溯那里,这话并不行得通,他虽天天要被女皇陛下审视好久,可今日似乎有些过了。

      自女傅走出宫殿,他便一直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他眉头越皱越深,不得已甚至侧过身子,可那视线就是不移,索性扔了书本便站了起来,“你……”

      指责的话还未出口,已发现原来对方只是在发呆,只是视线恰好定在这边,此时见他突然站起,才回过神懵怔的问:“怎么了?”

      又是这般!他如今手无法区分她时真时假的神情,便不再看她,继续埋头看书,可这会儿心绪一乱,已然是无法入目了。

      筠漓见他又丢下书,提议道:“既然玉公子无心看书,不如与孤说上两句?”

      若是以往,他断不会理她,偶尔应她一句已是极限,今儿个却不自觉应了,不过若是提前知晓她的话题,他倒是宁愿被她戏弄两句。

      其实筠漓自打女傅进殿就满肚子疑惑,明明是母子,即便在她面前,也该寒暄一声,他们非但没有,反而互相似没瞧见对方,可见在女傅和玉笺溯之间,不仅仅是疏离这般简单。

      女傅最是注重礼仪教养,能教得一国之主,如何会管教不好自己儿子,但她却任由他对自己不尊。

      “孤觉得女傅与公子似乎……”

      不待她说完,他皱眉哼声:“陛下觉得一位日日守在她人身边劳苦操心的母亲如何再留予时间给自个家?”

      筠漓挑眉,她本以为对自己严厉的女傅当也同样对待自家孩儿,却忘了女傅每天起早贪黑往宫里跑,可即便如此,也不是母亲忽略自己孩子的理由,除非女傅另有难言之隐。

      从离去的玉公子桀傲的背影,她仿佛看见一抹孤独的小影子期期盼盼呆望着门外,眼里的热切一点点消失,直至漠然。

      原来,他们之间这般亦有她的因素……

      隔天,巡游一事被正式搬上朝堂,宰相沐凝薇上前一步,“陛下,不知这巡视是大张旗鼓还是微服私访?”

      “既然例行被打断,便不用昭告天下了。”

      沐凝薇几不可察地吁了口气,才继续道:“不知陛下随行人员可有决定?”

      “届时孤带上位公子,充作家眷游玩,尔等便留守皇宫,女傅也会协助,暗中便让叶将军保护即可。”

      “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这,如此出行,岂能放心啊,还是从长计议吧,陛下!”已然花甲的柳太尉站了出来,其余之人纷纷附和。

      “那依你们之见,该当如何?”

      “这……”众人面面相觑,柳太尉继续说道,“老臣觉得,陛下的安危当为首要,应当多带随行人员,以便随时保卫陛下!”

      “那爱卿觉得,孤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是为微服私访?”

      柳太尉面如土色,吐不出字来。

      “那宰相觉得此事何以安排较为妥当?”

      “回陛下,这虽不能携太多随从,但若是陛下再指个女眷前往,相互有个照应或许更好。”

      “哦?那不知宰相心中可有人选?”

      “这……或许……”沐凝薇支支吾吾,似在考虑又似在犹豫该该说。

      月筠漓嘴角微勾,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孤听闻爱卿之长女沐雪文武全才,宰相觉得如何?”

      沐凝薇忙俯首叩恩:“谢陛下赏识,小女定不负厚望。”

      虽她埋首,月筠漓仍是看见了她不自觉露出的得意神色。

      ——

      回到养心殿,筠漓净完手打算用膳,随口问道:“玉公子人呢?”

      “回陛下,玉公子已用完膳去了正殿。”小莲恭敬地扶她入座。

      她点点头,小声嘀咕了句:“为何每次都趁孤上朝时用膳,孤又不会吃了他。”

      小莲不由趔趄,陛下还好意思说,每每用膳都要让玉公子先尝后夹,恨不得喂到嘴边,人玉公子能不尽量躲着吃嘛,依她看,陛下不在,玉公子能多吃好多饭呢!

      走进正殿的时候,见玉公子正看得认真,眼皮都不曾抬一下,筠漓以为他是没发现她,悄悄上前,直到能数清他密长的睫毛时,他都毫无反应。

      书有这般好看吗?她暗自嘀咕,却并不发出声响,只静静看着他侧脸,她发现越近距离观察他,越觉得他太过不真实,怎会有这般无暇俊秀的脸呢?

      好一会儿后,还是笺溯叹了口气,“陛下有何事?”

      并非他没有注意到她,而是他习惯了她奇怪无常的举动,基本能做到淡定自如应对,但往往她都是不达目的不罢手,最后妥协的依然是他。

      “玉公子看得书中可有颜如玉,是否比得过孤?”筠漓调笑,也不指得上他答解。

      笺溯摇摇头,真不明白书和人有何可比性,“史书而已,陛下究竟有何要事?”

      “自然是好事,不过孤现在心气不畅。”筠漓瞥了他一眼,便重重坐到书案前,批阅起奏章,似是毫无异样,只翻本的声音稍稍大了些。

      “陛下可是想说巡游一事?”

      “嗯哼。”即便人家放软了姿态,她仍爱理不理,微微哼了声,甚至一手撑起额头,半侧过身子。

      小莲很是无奈,陛下您这是在故作生气么,她怎么觉得只是陛下又犯懒了呢!

      笺溯撇下嘴,果然心性无常,“陛下是想让在下一起前往?”

      筠漓放下笔,转而撑起下巴望过去,漾出一抹笑,神情倨傲,颇为自得,“不错,但是,玉公子只猜对了一半。”

      “哦?”

      “孤还允了宰相长女沐雪一道,不知玉公子是否该感谢孤?”

      笺溯了然的点点头,虽有意外,却也符合她的性子,只是,他为何要感谢她,不定她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把戏。

      “孤好心为你着想,公子不领情就算了,何以露出这般神情?”与之预料的不相符,筠漓表示很郁卒。

      “不知此次随行的还有何人?”笺溯不想多扯,转移了话题。

      “玉公子届时便知。”好吧,她又阴晴不定了。

      笺溯无谓的捧起书继续看。

      ——

      隔日一早,筠漓迷迷糊糊间觉得小莲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似隔着万重山峦,听不真切。

      “来人呐,传女医。”小莲摸到陛下滚烫的额头,大惊失色。

      女医急急赶来把了把脉,又查看了她有些发散的瞳孔,细细听了听她说的糊话,断言:陛下发烧了,烧得不轻!

      只是几副汤药下去,仍不见效。

      女医有些慌,道:“这热病虽不是大病,但不退热也易烧坏脑子,甚至危及龙体。”

      小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用了无数办法,总算让体温下降了些。

      筠漓也慢慢苏醒,只是仍精神不济,“小莲……”

      声音沙哑,小莲忙端了水上前,“陛下,可觉得哪里难受?”

      筠漓抿了口水,“头有些昏而已。”

      “陛下,今日早朝罢免,众位大人知晓陛下身子不适,皆万分担忧,如今还在宫里候着呢!”

      筠漓点头,“叫她们都回去罢,明日再来。”

      “是,陛下。”

      “对了,去把玉公子叫来。”

      小莲微微一愣,颔首领命。哎,可怜的玉公子,陛下生着病都不忘了使唤他。

      隔着帘帐,笺溯行礼:“见过陛下。”

      隐约听出声音不对,“玉公子可也身体不适?”

      他点点头,“偶感风寒而已。”

      筠漓一愣,笑曰:“倒是有趣,竟连这也要同受么?这是不是叫做有难同当?”

      “咳咳……”笺溯咳了两声,不应。

      “今日孤身体抱恙,可那公务仍旧不少,倒是要烦劳玉公子相助了。”筠漓侧着身子歪着头,声音虽沙哑,言语间傲然不减。

      “陛下,在下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干预政事,陛下还是另择她人为好。”

      “当然不会叫玉公子批阅,不过是由公子代为执笔而已。”

      须臾,桌椅奏折一一抬进,笺溯被迫坐于前,撕扯着嗓子凭阑无波地一字一句念到,说上几句便要咳上一二,喝口水。

      饶是如此,筠漓也耐心听着,附上一两句批注。

      待全部批完,笺溯已是一字不愿多说,但神情仍是淡然,他觉得能做到这般无波无澜已然不能用精进二字形容了,比他学完一套武学都要值得庆贺。

      ——

      折腾了一天的筠漓也早就疲乏不堪了,早早便入寝。

      只是半醒半梦间似乎有人在碰她,她嗖地睁开眼,床前有人,“嘘,陛下。”

      筠漓借着月光已一眼看清来人,卡在喉间的声音也未发出,只轻轻道:“如何是你?”

      他仍旧探着脉,“陛下这病甚是蹊跷,连玉公子也一并中招,便是热病传染也需要时日,何以不传亲近之人?”

      筠漓一听,也惊出冷汗,“是有人下药!”

      “那司寇公子又何以会解毒?”

      “鄙人不才,因着病弱,倒是从小酷爱这些奇花异草,倒也懂得不少。”

      “那可看出些什么?”

      “确实是药,不过并非烈性毒药,而是一味能让人吃了只以为是寻常温热之症,只是这药若不服用解药,则会全身乏力,不能退热,但倒也不怕,至多几月几年,药效便会慢慢消失。”

      “倒也有这奇效。”筠漓也不急着要解药,“孤猜,许是有人不愿教孤出宫,哼,孤倒偏要反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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