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月光孩子》欣欣然

8、番外之奇伢篇 阳光

　　很小的时候，爷爷和爸爸就预言我会是揍敌客家下一代的家主。对于这，我没有任何感觉。

　　在我周围，有一些自称我家人的怪人。

　　头上长着机器眼的一激动起来就会乱喊乱叫的妈妈；魁梧的象个天神的爸爸；一天必须杀一个人的矮小老头爷爷；还有象个外星人一样的太爷爷。大哥是个面瘫似的怪人，从未见他笑过，二哥则是个整日只是吃着东西操弄机器的臭胖子。

　　我与他们见面的地方除了饭厅就是刑讯室。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还会不会哭。只记得第一次受刑是爸爸亲自动的手。那时我哭了。

　　那年我正好三岁。

　　爸爸手中的皮鞭抽打在我的身上，皮肤火辣辣的疼。我的嗓子喊哑了。

　　那时的泪咸咸的，刺得脸上的伤口生疼。后来眼泪哭没了。晕过去时最后的印象就是爸爸漠无表情的脸。

　　我醒来的时候，大哥伊尔迷站在我的身边。他冷漠地看着我。他是来对我进行下一次刑讯的。

　　这次以后，我只躺了两天就又被送了进去。

　　这样的情景反反复复，直到我再也感觉不到痛苦。即使有人用皮鞭狠狠打我的时候我竟然能睡着。

　　有一天，爸爸把我带到了一个屋子，那里除了一只凶狠的大狗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给了我一把刀，叫我杀了它。后来的结果是狗死了，我也躺了三天。

　　后来，杀的东西变成了狼、老虎。直到有一回变成了人。

　　由小孩到大人。我不知自己到底杀了多少人。但如果我不想被杀就只能杀人。

　　我在家中只惧怕爷爷、爸爸和大哥，因为我曾见过他们杀人，现在的我还无法相比，但终有一天我会超越他们。

　　我以为自己的一生都会这样度过。每天的日子都是一成不变，杀人已令我麻木。

　　直到五岁的一天，我见到了她。

　　*** *** ***

　　记得那天早上，我正与管家梧桐玩牌。

　　妈妈的尖叫声突然传来，“伊尔迷的媳妇今天要来，啊……我要马上准备！”听了这话，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来个恶作剧。因为我实在无聊得要命。

　　命令梧桐把事情安排好后，我期待着这个未来的大嫂的到来。

　　*** *** ***

　　当夜色慢慢地笼罩在周围，天上的飞艇缓缓落下。

　　大哥从上面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一个长发女孩。

　　仆人们按我的吩咐开始鼓掌欢迎，而我则躲在后面观看。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酷拉皮卡——那个以后能让我那面瘫无情的大哥又痛又爱的人。

　　飞艇上走下来的女孩比我大不了几岁，纤细的身材，金色的长发在夜风吹动下轻轻飘舞，蓝天般的眼睛象能包容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自信从容。

　　她看到我们这样，好象愣了一下。望向哥哥的方向，欲言又止。

　　没想到我的那个面瘫哥哥竟然向她解释了一下。这真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他竟然也知道关心别人的事？好玩！

　　哥哥知道这是我的恶作剧后，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就抓住我一把扔了出去。这个没有感觉的人竟然也会生气。

　　我趴在地上，刚想跳起来，就听到一声女孩子的惊呼和一阵急勿勿的脚步声。转念一想，我又趴着不动了，只想着一会儿等她到我这儿时吓她一跳，看看那个面瘫大哥会气到什么程度。

　　听她到了身前，我突然翻过身子，脸冲上向她做了个鬼脸。满以为她会象妈妈那样尖叫。没想到她一声未吭，蓝色的大眼睛却突然变成了宝石般的红艳。

　　一串晶莹的泪水顺着她美丽的脸庞滴落到了我的脸上。温暖湿润的感觉。

　　原来，泪不是咸的发苦，而是有温度的。

　　我再也挪不动一下，她的手抚在了我的脸上，感觉并不细滑。

　　她又将我拉入怀中。暖暖的体温竟让我觉得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直到很久以后当我知道友情、亲情的定义时才知道原来那就叫亲情——我从未体验过的感情。

　　温暖的感觉因为哥哥强把她拉走而消失。

　　不要，一瞬间我竟有要再抓回来的感觉。但我却在大哥强大的气势下无法移动一步。

　　我不想再阴暗麻木的生活，我也想要那种温暖。

　　*** *** ***

　　她后来好象跟爸爸说不想做揍敌客家的媳妇,她要自由地生活。我竟然有了欣喜的感觉。

　　是呀，要是嫁给面瘫大哥也被传染上面瘫，那这么漂亮的人不是毁了吗？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我都能看见大哥只要跟她在一起，就会扮成他易容时所用的最丑陋的形象。

　　每当看到她那不忍目睹的难受表情，大哥就会更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并发出“咔咔咔”的声音，直到她气得涨红了脸，转身跑开。大哥竟跟在后面不放。

　　真让我吓了一跳，难道这就是大哥表达喜欢的方式吗？

　　*** *** ***

　　几天后，她与爷爷、爸爸、大哥他们一起出去了。

　　回来时，我看到哥哥抱着她。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哥哥的怀里，就象个死人。

　　我想跑过去看她，但只是呆愣在地，抬不起腿来。冰冷的感觉溢上心头，那唯一的温暖又要失去了吗？

　　这时我听到爸爸吩咐哥哥把她放回她的房间。并且说等她醒过来就让她离开。顿时我的心中象突然开了花一样，原来她没死。

　　踩上我最喜欢的滑板，我跑到院子里滑了好几个来回，然后仰面朝天地躺在草地上。天上的太阳好象都在向我欢笑。

　　活着，真好！！！

　　当她没醒时，我好几次想去看她。

　　但每次都从门外看到哥哥默默地坐在她的床前。有一次竟看到他拉起了她的一只手放在了胸前。

　　我不敢进去，只好蹦到窗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从那我可以看到她那天使般的沉睡的容颜。

　　后来她醒了，爸爸告诉她三天后就必须离开。她毫不迟疑地同意。

　　那三天哥哥都没有再去见她吓唬她。但我知道每天晚上在她睡熟时他都会去看她，在她做恶梦出现痛苦表情时握住她的手。

　　我这从没有过害怕、高兴、愤怒这些人类表情的大哥竟然会这样子我从未见过。

　　三天后，她终于要离开了。她身上只有来时带的那个唯一的小包。大哥带她离开。

　　我在院子内的一棵大树上目送他们缓缓走过。

　　大哥把一样东西递了过去。“这里面是我的存折账号和密码，里面有一千万戒尼，你以后可以使用。”

　　向来吝啬的哥哥竟会把钱给她用！要知道父亲并不给我们太多零用钱，这些他要攒多久？

　　哥哥的手一直举着，她最后只好收了下来。

　　他们没再交谈，背影慢慢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曾给我带来唯一温暖的阳光般的人就这样离开了。什么时候能够再见，我不知道。但我能确定的就是将来我也会去追寻，追寻能再带给我温暖的那样东西。无论它会离我多么遥远。

　　*** *** ***

　　她走后的那天晚上，当爸爸在训练我的杀人技巧时，大哥走了进来，直直地看着爸爸的脸。

　　“以后我再出任务，你要将酬劳的百分之三十分给我。”爸爸疑惑地看了看他，最后竟点头同意了。

　　我想世上大概只有我知道大哥以后会变得那么爱钱的真正原因了吧。

　　就这样，在我五岁那年，那个带给我和哥哥阳光的金发女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