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亦真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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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还未等秦燕将江钰送回端王府，苏翊自己便到了秦府，这就让秦燕更加确定，江钰虽然表面上没有仆从常随左右，实则暗中得受庇护，而保护他的势力恐怕包含端王府和行止阁两重，而江湖之人，关系复杂，细想之下，许还不止这两股。
苏翊来访自然也不为别的，只寒暄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你可怪罪本王？”说时，苏翊仍旧眉眼舒朗，丝毫不见一丝愧疚怯懦。
秦燕本就有些气他故意相瞒，见他兀自一派坦然，心里更愤懑了些，连茶都没吩咐白芷给上，故意冷言道“下官不敢，王爷在京州就是王道，岂容我等置喙？王爷初时不曾以实相告，以后也权当下官是个死的吧。”
一听这话，苏翊便苦笑摇头“就知你会赌气。”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牵扯太过，你不知情倒能落得自在。江先生与我也算是渊源颇深，但最初也并不算相熟，不过我可对天起誓，他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你是宫廷中长大的孩子，自然是自幼便看多了诡谲算计，对人也难轻易信任，早早将他身份告知与你也是枉然，若你还信我，便也信他，若你因此事再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
苏翊言辞虽然严正，可秦燕仍是垂头皱眉。
“王爷，燕儿并非怀疑于你，只是......”
只是言之凿凿却无一切中肯綮，江钰的身份，依旧成谜，而且秦燕能够明显感觉到，苏翊顾左右而言他，分明是想继续掩藏江钰真正的身份。
经昨晚一事，秦燕已经确定，江钰与苏翊一定早有牵扯，而江钰此时出现在京州，以苏晋老师的身份留在端王府一定有其用意，但这个用意，苏翊竟不愿同自己讲明，反而会信任江钰一介江湖布衣，实在是令人费解。
书房中一片寂静，苏翊眸色深沉，秦燕欲言又止，正僵持间，门被霍然推开。
一身天青色春衫的江钰款步而入，自淡笑行礼，一时间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将军的疑问，江某来解答。”说完，江钰闪身，秦燕这才看见他身后跟来的乔叙之，只是乔叙之自进屋之后便低着头，阻绝了与秦燕的视线交流，显得疏离又拘谨。
“在下江钰，生自流民，无户无籍，自幼承受动乱，后被东山老人收为义子，学文识字，以得开智。”
秦燕闻言，有些讶然。素闻东山老人是神州众才之首，其才学天下无双，无可匹敌，精通道义经纶，亦晓观星周易，真真可称得上是“百晓生”，只是东山老人年逾古稀，早就公开宣称再不收徒，且其坐下弟子常年侍奉不离，也从未听得有学成出师之人，若江钰所言属实，那其才能便更是不可小觑。再有便是苏翊早年间与东山老人过往密切，只是那都是秦燕幼时的记忆，早已模糊记不真切，但若江钰为东山老人义子，那苏翊所谓“渊源颇深”倒是可以说得通了。
“江某秉承师志，学以济世，云游行至南郡，适逢南郡帮派动乱，百姓不得安定，而府官却不管不顾。在下实在不忍袖手旁观，遂施以手段，望解救百姓于水火。不想乱平则德显，虽不堪大任，但也盛情难却，得以推为阁主，改号行止阁。此番事件，乔兄可证。”
乔叙之听江钰提到自己，这才抬头看向秦燕“我随父亲云游，到南郡时正巧碰到江先生江湖平乱，我能证明，行止阁之事，江先生所言非虚。”
“你也同他早就认识！？”秦燕心中实在不爽至极。
苏翊不肯多说也就罢了，乔叙之与她可谓挚友，便也从没同她提起过这番事故。
“你们！你们好啊！一个个的，都只将我蒙在鼓里！便嫌我是武将，不似你们读书人那般精明么！？”
苏翊被秦燕突如其来的愤慨逗笑，却只能轻轻摇头“燕儿，此事便都算在本王头上，本王同你赔不是。”
江钰却依旧淡笑如水“将军莫怪，只是江某身在江湖，需万事谨慎。不过方才江某已将身份和盘托出，坦诚相见了。”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怎知你三人不是合伙来诓我？”秦燕气急，颇有些口不择言，不想江钰似早已料到她的反应，顺势便道“将军除了选择相信，可还有的选么？”
秦燕心里知道，她的确是没得选的。就连苏翊和乔叙之都为江钰力证，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况且将军心里也清楚，江某的诚意已是十足十的，想必将军派人查我得到的消息，还没我今天讲与将军知道的多吧？”
江钰这话出口，才终于打消了秦燕发怒的底气。
没错，秦燕查过江钰，然而一无所获，比查丘氏兄弟时还难。
眼见秦燕的脸色由盛怒转为平静，到最后还竟有些心虚，乔叙之在心里又一遍惊叹于江钰识人度心的本事，只几句话，便让秦燕进无可进，只能顺着他的意思来。
猛然想起昨晚。
江钰敲响乔叙之房门之时，乔叙之仍在研读医书，听府上来报的侍卫说晚上恐有乱子，他便没敢早睡。只是他也实在没敢想象，来通知他一切平安的人竟是江钰。
江钰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被秦燕怀疑，并请他明日向秦燕作证时，乔叙之的心情实在难以形容。他不知此举是否妥当，但他又不得不答应下来，故而，他只应允江钰，会证明南郡平乱的事实，而这些对江钰来说，也已足够。
“我早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去招惹她，你为何不听劝告？”
乔叙之犹记得江钰回答他时嘴角的一丝浅笑和眼里闪过的一抹亮色，璨若星辰。
“那般人物，我怎忍得住？非我不可，岂能留待旁人？”
乔叙之抿唇“她很多疑，也很聪明......也很好，你...你要审慎相待。”
江钰却只淡然一笑，眉眼间尽是志在必得的傲气。
眼前的秦燕，束发宽袍一身简装，自有七分英气，再看江钰，俊朗挺拔，谈笑自若，似有朗月入怀，洒脱翩然。便是只有如此二人，才该是这乱世中的翘楚，而平凡如他乔郎者，甘居一角，能以一己之力相助，已是上苍恩赐了吧。
“纵然你的身份我不再存疑，你来京州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燕发问，江钰拱手答道“初来京州，只为四处云游，巧遇王爷，得知其为义父故交，故而留在府上，教习王府晋公子。”
“只是如此？”
江钰勾唇轻笑“当然不止如此，只是这件事，还不能告诉将军。”
“你......”
秦燕无奈，不顾形象的冲江钰翻了一个白眼儿，又转头看向苏翊，却见苏翊也只笑着摇头，似乎也不打算解释。
“罢了罢了，你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自己也能弄明白。”说完，秦燕便气鼓鼓的冲出了书房，留下房中三个男人，颇有些好笑的目送她离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亦真亦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