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魔渡众生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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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太平日久，人物繁阜，万国咸通。归四海之珍宝于集市，纳天下之珍馐于庖厨。
街头巷内，小贩的叫卖声和游人的闲语杂言，还有些许的啾啾鸟鸣……勾勒出一副繁华而又不失悠然的画卷。
暮色下，一位女子漫无目的地游走于长安的大街小巷之间。
她一袭绯衣如血，长发披肩，气质清冷孤傲的像凌驾于九天的凤，巡视着这个世界。
她打量着这座繁闹的城市，目光中却带着深深的迷茫与悲哀，只是在她眼神深处还有些许的憧憬，却被眼底的坚冰所包围，不予显露。
游人如织，言笑宴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那么美好。
然而女子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幕，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望而却步。
冥星朝命，凡人与其星辰轨道交错者必当陨落。白帝的预言还在耳畔回响，然而昔年的不相信在这一刻却早已变成了一句事实。
没错，就是事实。自从那个人的死讯传来后她就已经有些把它当成事实来看。
纵使她一直都告诉自己这条需要是虚假的，不能相信，并且还反复向自己保证她绝对不会伤害那些自己在意的人，绝对不会……
但是她心底却依然有份怀疑，一种特殊的，自卑却也自傲的怀疑。
她是自卑的，因为那些亲近于她的人都将会因为她的缘故死去；她也是自傲的，因为她会给予那些过她和她在意之人的人厚报——以其鲜血，来祭亡灵。
如果宿命是真的存在的话，那么纵使她被宿命强迫，她也可以在堕落之际拖人下水。
但是，她的本性终归是温柔的，就像那蔷薇的花心，柔软而细腻。所以她并没有滥用自己的宿命本性，也并没有黑化着想去做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报社事件……
她只是静静旁观着他人的宿命他人的喜乐，虽然有羡慕有所嫉妒，但她不愿强求也不会强求那些家庭美满之人相处，使得对方家破人亡，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甚至，她还疏远了许多人……包括那个自称为阿絮的女子。
“哥哥，我要那个。”
惘然间，一声清脆而又稚嫩的童音打破了她眼底的空洞，使得她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戒备。
在阿靖懊悔于自己松懈的同时，她也不由被声音所吸引。
她侧身望过去，却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抱着胳膊，像一个小大人一样严肃的对身边的一个少年提出要求。
女孩儿大概七八岁，神态倨傲而矜持，身上穿着一件云锦做的长袍。
从她的装束和神情来看，很显然，这个女孩儿是被娇养着长大的，没怎么吃过苦。
当看到女孩儿的目光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阿靖感觉到自己平素稳沉的心有了强烈的震动，连心跳也放慢了两拍。
——天，真像！这个女孩子和她之前是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敏感……
听了妹妹近似于吩咐的话，少年也不恼，他只是笑嘻嘻拉着妹妹的手走向了商铺，望着自己妹妹的目光是那么宠溺而温柔。
青岚……青岚哥哥。待见到少年目光中的温柔，阿靖不由得想起了那个人。
多年前的南疆，那个人也是那么温柔的看着那个骄傲敏感的女孩子，目光包容到使人沉醉。
还去么？念及这两人，阿靖不由想到了正事，然后在心底苦笑。
她真真是近乡情怯，先前她以处理旧事为由向那人告了假，便快马加鞭而来，硬生生的把五天的路程压缩到三天。
然而如今呢？她却因为近乡情怯之顾在城内徘徊，不敢去见那个人。
看着不远处那个清幽宁静的院落，那座矗立着的高楼，阿靖叹了气，纵身一跃，用轻功向那里飞去。
既然来了，那便走到底……那是独属于她的骄傲。
*** ***
在所有人的震惊的视线下，阿靖纵身来到清扬阁的后门。
“见过小姐。”
清扬阁的守卫本来是有所戒备的，然后在见到是她之后便放下了警惕，略一低头向她行礼。
“小姐，阁主已等候您多时了。”这时，潇月也匆匆从暗道里出来，她拱身下拜，目光谦逊而不失风骨，“请随我来。”
阿靖听到对方说等候多时也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只是略一点头，跟了上去。
要知道以清扬阁的手段打听一个人的行踪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她的行踪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
她舒靖容从来就不是需要遮遮掩掩之人。
在潇月的带路下，阿靖穿过层层机关来到了那间包间。由于两人都是不善言语之人，固而她们从头到尾没有说半句话。
“阁主，小姐到了。”潇月扣了扣门，在里面传出同意她进去的话后才推开了门。
阿靖一跨进房间就感受到数道审视的目光，她没有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这些人都是用来保护里面那位的人。
她只是轻轻抚摸着袖中的血薇，目光清冷而戒备，直到她看见门内那个坐着的宫装女子。
“絮姐姐。”看着坐着的人熟悉而陌生的面容，阿靖似于呓语般叫出了这个称呼。
“阿靖，你来了。”对方闻言莞尔，起身替阿靖倒上了一杯茶，温柔的招呼她坐下，“坐。”
阿靖也不推辞，就这么坐了下来。
座位上捧着那杯茶，阿靖几次想开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尴尬的喝着茶。
一时间，包间里的气氛开始凝结起来。
“阿靖，”最终还是夜箐絮打破了沉默，她朗笑着开口，“上次你不是说想看我弟弟的画么？这次我带来了。”
阿靖一震，瞳孔迅速收缩，却被她快速收敛起来：“是么，我倒也想欣赏一下呢。”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瞳孔收缩的那一刻，面前这人眼底突然间闪过了一丝快意。
“好啊，这就给你看。”欣赏阿靖的表情，夜箐絮嘴角不由弯起，很显然她被阿靖的反应给愉悦到了， “潇月，替我把放在密室里的那几幅画拿过来。”
然而，这个有些报复意味的微笑到了阿靖眼中却变了个味。
他们姐弟之间的关系果然很好！看着这个浅浅的微笑，阿靖抿了抿唇，不发一言。
“是，阁主。”潇月应声退下，果断的出了门。
“我输了！”在婢女出去后，阿靖终于说出了在自己口中徘徊多时的话，“三天前，听雪楼楼主萧忆情向我约战，我输了！”
“我知道。”夜箐絮点了点头，清扬阁的消息通达是两人都知道的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如果装作不知道反而显得做作。
“可我与萧忆情立了的赌约，我如约加入了听雪楼。”阿靖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这个消息。
“这个，我亦知晓。”夜箐絮显得十分平静，仿佛对此漠不关心一般。然而她的心理却是是激烈的，带着深刻的悲哀。
宿命是真的不可违背么？
看着对方阿靖认真的神情，回忆着自家弟弟必死的命运和多年来对抗宿命的行为，夜箐絮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的疲惫。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疲惫就在她关注到自己脖子上的那个护身符时消失。
不！她已经改变了一点命运了不是么？她那个蠢弟弟再给阿靖护身符的同时也给了她。
一点点命运也是命运。要知道这种护身符在原著中只有一块啊！
想到这里，夜箐絮再次燃起了属于穿越者的蜜汁自信。剧情算什么，要知道她可是穿越者啊！
此时，潇月抱着几幅装裱好的字画匆匆折返。许是因为跑的太急了，她的头上出了些许的汗。
“算了，不提这些，我们看画。”此时，夜箐絮恢复了一贯的活力，马上转移话题。
可是夜箐絮想好过，别人却不想。这不，在潇月刚放下字画后就出了一个幺蛾子。
“外面有人？”阿靖拔出袖中的血薇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冷冷开口，语气严厉而带着威胁。
她不像夜箐絮那么毫不设防，而是时刻保持着戒备。
在她刚看到潇月略显慌乱的神情就有些怀疑，当见到潇月似是松了口气般放的行为后她的怀疑就更重了。
难道真的有人？看到潇月略显慌乱的神情，夜箐絮的心里也不由咯噔了一声。
潇月是她的贴身丫鬟，如果连潇月都欺瞒自己，那么……
在夜箐絮担忧之际，门再一次打开，一个玄衣的男人从中走了进来。
“咳咳，是我。”庄怀渊看着密室内剑拔弩张的情形不由尴尬的咳嗽一下。
嗯……因为关心则乱而造成了一个乌龙什么的一定是他的黑历史不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魔渡众生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