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Volume.10巴勒莫（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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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e just another brick and I'm a sledgehammer.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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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心中的信仰。
你是我唯一的光芒。
扭曲的时空。
无尽的黑暗。
微弱的光明。
终将——交汇于此。
靡奢的酒吧，明亮的夜灯将红灯区染成一片不夜城。比起西南部，位于西西里岛东部的卡塔尼亚城，是黑手党不常活动的地方。这里比大多数地方都要繁荣。
原本以为在巴勒莫才有的地方，沢田纲吉恍然想起自己还没有来到这里之前，曾经和自家暴躁的岚守一起来过这种类似于酒吧，但却比酒吧危险一万倍的地方。
百年后的西西里比之动荡的现在要繁华的多，人们常常面带笑容，走在大街小巷，在表世界里穿梭轮回。那里没有战乱，即使西西里仍然被认为是个罪恶之地，晴朗的骄阳无时不刻在注视着人们。
相比于生活在表世界日常中的人们，里世界的危险是不为人所知的。
人人都知道有黑手党，人人都会不自主地恐惧着他们，但并不是他们会见到那些扭曲的场面。
枪杀、肢解、暴力、威胁、贪婪、毒品……
如果要一项一项地仔细去数，沢田纲吉就会发现在这样十年的时光里，他已经了解了太多太多黑手党的黑暗，从一开始的愤怒和无法接受，直到后来的沉默和习惯。
他曾经想过要去改变这些罪恶，但最终还是被迫放弃。
是啊，这些东西，并不是凭空存在的啊。
人的本性便是如此，自私而残忍，就算大脑进化地有多么先进，也绝对无法抛弃动物的本能。
原本就是这样残忍而冷酷的世界，只是人有理智，他们会将这些负面的情绪深深地埋进心底，然后摆出一副善良而友好的面孔，天真的人永远不会知道那副面具下是个怎么样的怪物。
人类是弱小的，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制造保护自己的武器。
棕发青年揉了揉额头，嘴角的笑容却并没有暗下去一分一毫。
是的，人类骨子里遗传下来的罪恶，不管是多少代的人都无法剔除。
他是教父，但不是神，神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超越呢？
他记起当初离开并盛的时候，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的的确确是抱着实现自己理想的想法坚强地离开了那块土地的。他脸上带着笑意和妈妈还有京子小春告别，然后转身就和同伴们一起踏上了去往意大利的飞机。
当初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天真。
一直到没完没了的功课和训练结束，刚刚接手彭格列的他急需在黑手党界里站稳脚跟。有很多人质疑他的能力，他的年轻。
但是那些人都很快闭嘴，彭格列十世家族不仅没有像那些人想象甚至是希望的那样垮下去，反而赢得了极高的赞誉。他们以极为惊人的速度适应了黑手党的生活，不断做出的业绩让那些老牌黑手党都发指。
——简直是恐怖的成长。
这句话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在黑手党内广为流传的关于彭格列十代家族的消息总在不断更新，他们是站在整个里世界顶端的人们，是黑手党世界的统治者。
但是凡是见过沢田纲吉的人，却都选择了迅速地将听过的传闻全部弃之脑后。
这个站在里世界顶端的男人，总是以一种悲悯的目光注视着下面的残酷。
温和的，强大的，未知的，友好的……这些正面描写的词汇，全都可以用来形容他。
他的身上没有黑手党的杀气，笑容干净而纯洁，手段凌厉却温和，除去他的身份不谈，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慈善家。
但，只要惹怒过他的人，才见到过他冷漠残忍的一面。
不留余地地击碎敌人的一切，断了他们的后路，和任何一个黑手党都一样。
倒不如说……不愧是历史上最年轻的黑手党教父。
回忆起这些不怎么美好的传言的时候，沢田纲吉正在收尾敌对家族暗地里的策反，他和两位守护者单独来到这个叛变家族的据点谈判，毫不意外地遭到了对方的偷袭。
看着昔日装璜奢华的城堡变做一片废墟，棕发青年只是淡淡地收回了手套，金红色的火焰渐渐消失，恢复了棕褐色的眸子在阴影下沉静得吓人。
坐在废墟里的男人已经丧失了逃生的能力，他明白自己已经结束了一切。
男人年过半百的脸颊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他对着站在自己面前平静而充满压迫力的棕发青年扬起嘴角:
“库哈哈哈，这就是与彭格列为敌的下场吗？”
棕发的青年抿了抿嘴角，优雅而冷淡地看着地上理智已经陷入崩溃的男人。
“哈哈，我的家族已经覆灭了，但是总会新的家族崛起！……彭格列，你也总会有玩完的一天！！”
然后他停止了疯狂的大笑，阴鸷而黑暗笼罩了他的脸，他抬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脑门，临终时他带着诅咒一般的声音对眼前的棕发青年下咒:
“彭格列，你是个伪善者。”
手枪上膛，银色的子弹带着寒冷的厉光从枪□□出，融入了血色的脑门里。
男人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沢田纲吉沉默着离开了现场，看到身后皱着眉的岚守和笑意不在的雨守，他们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雨声在巴勒莫的郊外响起，车窗外被雨水模糊了的一片残缺已经无法看见，沢田纲吉冷着脸，摘下手套，用干净的毛巾擦着身上的血迹和尘埃。
从始至终他也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脱下被血迹沾染的黑西装，随手搭在车的后座上，里面的白色衬衫也有着大片的血印子。
这些血并不是他的，他清楚地知道着。
他还是想了想，把带血的西装上衣披在身上，然后脱下衬衫换了一件新的，将衣服丢进了角落里。
他们回到彭格列城堡的同时，那个家族的覆灭也传遍了整个黑手党世界。
三个人，毁灭一个中型黑手党。
这是多么令人恐惧的力量。
这，就是彭格列啊。
彭格列家族的名声逐步渐起，沢田纲吉的地位已经巩固，他忽然想起，几年前离开并盛时，自己曾经答应过过中学好友们来意大利游玩，只是这么多年来，他一次也没有兑现过。
曾经他是害怕她们被人威胁迫害，而现在，他是害怕自己在她们面前变得残忍而无情。
棕发青年放下电话，脸上带着些温暖的笑意，他看着急步走进办公室的岚守，接过一大匝的文件档案，然后开口说道:
“狱寺君，我要去一趟机场，可以送我过去吗？”
银发的俊美青年皱了皱眉，但还是恭敬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十代目。我这就去备车。”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比自己稍矮的棕发首领，“能否冒昧问一句，十代目去机场世界什么人？”
棕发青年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站在窗户边的阳光里，微微眯起的暖棕色眼眸中出现了一抹可以称得上是愉悦的神色。
他摇了摇手里的手机，弯起了唇角。
“这个啊，是京子和小春她们来了哦。”
从黑暗中衍生出来的情绪，一度让他窒息，他现在，终于有了站在阳光下的勇气了。
他们换上便装离开彭格列总部，沢田纲吉眯着眼看着车窗外繁华的景致和来来往往的人群，阳光下的巴勒莫仿佛一座美好的城池。
汽车沿着艾玛纽大道向西而行，诺曼皇宫的残影在眼前一亮，带着诺曼，拜占庭和□□的建筑物十分赏心悦目。
这座被歌德称赞为”世界上最优美的海岬”的城市，虽然他已经在这里住上了五年的时光，但谈到旅行，还是第一次。
熟悉的街道名称，不熟悉的建筑物，陌生的人群。
金色的太阳余辉撒在乳白色的建筑物上，温暖的气息随着反射光线一起弥漫开来。
他们很快到达了机场，从出口处迎来了两位东方秀美容貌的女子，沢田纲吉扬起唇角，像五年前一样温和地笑着，朝她们挥了挥手。
金棕色长发的女子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拉着行李箱朝他走开，黑色短发的俏丽女子更是直接眼睛发光地奔了过来。
“纲先生！”
“好久不见，小春。”
他笑着，暖棕色的眼神亮亮的，好像一个温暖的大男孩。
他侧了侧身，向走到前面来的京子打招呼道:
“京子，好久不见。”
“我也是，纲君。”
她透亮的琥珀色眼眸仿佛没有任何尘埃覆盖，宛如一块无暇的水晶。
沢田纲吉带着浅浅的笑意绅士地借过她们手里的行李，然后向出口处走去。“走吧，狱寺君还在车上等着我们。”
这样说着，他还是适当地放慢了脚步，两个女孩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城市，他耐心地为她们解说着。
金棕发的女子笑容依旧，仿佛松了一口气。
“……感觉纲君好像变了很多呢。”
他有些愣住似的停下了脚步，看向京子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三浦春连忙凑了上来，眼神发亮，“是啊是啊，纲先生变得成熟了很多啊！当然也很帅气啦！”
“……是吗？”
他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反应过来，浅笑盈盈地看向少年时期的好友。
“你们能这么觉得，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Volume.10巴勒莫（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