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债》小雪初晴1111

2、进入乔家

　　“你还好吧？”她扶起他，然后带着他来到这座大楼的后花园。草坪的中央是音乐喷泉，阳光把水珠染上了七彩的颜色。桌子和椅子再喷泉的南边一字排开，零零星星的坐了几个人。这是乔氏股份设计的独到之处，这样秀雅的环境也许更加适合有些生意人的头脑。

　　付辛博显然还是惊魂未定，从井宝被绑架之后他几乎两天没有合上眼睛。此时的阳光倒让他觉得有些晕眩。“这是哪里？”

　　“我们公司的后花园。乔总觉得这样的气氛更加适合谈生意，所以在设计图里面额外加上去的。他真的很有预测能力，我们公司的市场占有额也因此上涨了好几个百分点。”女秘书一脸灿烂的笑着，说着他心中对乔任梁的看法。

　　付辛博看着这个热情的女秘书，带着粉色边框的眼镜，一米六几的身材，大眼睛，高鼻梁。穿着职业装的这个女孩虽然年轻，但是有种女强人的味道。

　　“秘书小姐你很崇拜你们总经理吧？”

　　眼前的人脸上立刻蒙上了一层红晕“叫我JOJO就可以了。其实，不止我，我们公司的每个女职员都很喜欢他的，我能和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其实真的很幸福。”

　　幸福？付辛博苦笑，他真是想不通这个喜怒无常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有那里值得女孩子倾慕。“你是喜欢他什么？”

　　“都喜欢。”JOJO淡淡的一句都喜欢在付辛博的心里激起了涟漪，他想起曾经的井宝也这样问过自己，包子，你是喜欢我什么？当时自己也证实没有任何思考的回答了那样的三个字。

　　“你还好吧？”看见付辛博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JOJO关心问了起来。

　　“没有什么。”他慌忙掩饰着自己刚才为井宝担心的情绪，朝这个可爱的女孩子笑了“乔任梁快结婚了你们知道吗？”

　　JOJO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今天早上才知道的，而且，那个女的还来过了。”她停顿了一下，猜到付辛博接下去要问的问题了“我们心里当然不满，可是有什么办法，结婚对他来说是使命，他不得不完成。”

　　“使命？难道他不可以选择一个他爱的人在一起吗？”

　　“爱的人？象这样成功的男士，想要爬的更高，婚姻只能作为牺牲。况且，他不会爱上任何人的。”JOJO说起来的时候脸上有种奇怪而忧伤的表情，好像在回忆以前的点滴。

　　“为什么？”连付辛博自己也惊讶于自己这么快的脱口而出，只是这个少爷身上的谜团真的很多，多到让付辛博想要知道，哪怕一丝一毫也好。

　　“为什么，他心里自己明白吧，我们只是能感受到了而以，也许，真爱早就在他心里消失了吧。”JOJO徒然收住了话题，这让付辛博更加怀疑，JOJO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么多。

　　“左左蟹，电话！”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她回头说了一声哦，然后又转向了付辛博“时间也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吧，记住，明天早上王睿特助会来接你的。”

　　原来她的名字叫左左蟹，真是特别的女生啊，和语霏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啊。想到了还在家里等他的语霏，付辛博开始踌躇着要如何解释自己的离家了。自从父母失踪之后她一直跟着自己，现在，也该是时候让她学会独立了吧。

　　还没有进门，语霏就跑出来了，一脸焦急的样子“哥哥，你去哪里了啊？柏然哥哥找到没有啊？”

　　“还没有。语霏，今天家里有没有来电话？”

　　她可爱的脸庞立刻蒙上了一层阴影，“刚才有个陌生人打电话说，他说。。。”

　　“什么，语霏你快说啊？”不好的预感。

　　“他说要是我们不答应他的要求，柏然哥哥就会永远消失了。”语霏说完，就红了了眼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的时候泪水也开始泛滥。

　　付辛博把她抱在怀里，“小霏，不要这样，你已经长大了知道吗？要坚强。”

　　“可是我很担心柏然哥哥啊。他一直对我很好，我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改变啊。”

　　“哥哥发誓，柏然会没事的。”他坚定的说着，咬紧了牙齿。

　　铃声在此刻突兀的响了起来，语霏瞬间挣脱开，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付辛博。他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走到电话前面。

　　第五声，嘟。。。。。。。付辛博的手缓缓摸上了电话听筒，在那声长长的声音间断之时才猛地提起了听筒。

　　他没有说话，对方早就抢占了先机。

　　“付辛博，钱拿到了吗？何时兑现承诺啊？”流里流气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付辛博皱了眉头，停顿了一下“可以过几天吗？”

　　“你说可以吗？”话语之中充满了戏谑。

　　“你。。。”付辛博握着听筒的手微微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暴露出来，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旁边的柱子。要是被逼急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付大美男生什么气啊，我又说不可以吗？”

　　对方态度的突然转变让付辛博有些不知所措，他猛然间有种被别人玩弄在鼓掌之间的羞辱感，却始终因为对方的立场没有爆发出来“那么请让我听下宝儿的声音。”他压低了话语。

　　话筒那头传来了几声较弱的呼吸和喘息声，“宝儿，宝儿！你好不好，宝儿是你吗！”，然而那段却又安静下来。

　　“够了！下周一，我还会给你打电话的，在这期间，你最好给我乖乖的不要通知警察，要不然，我可是保证不了这个小家伙的安全！“

　　“你。。。。“付辛博还想说什么，对方却突然挂断了电话，耳边只有嘟嘟的忙音。

　　“哥哥，他们怎么说啊？”语霏看着付辛博的目光询问着。

　　“下周一，他们给我们宽限了。”付辛博长长的呼出了气，那张传单上面写的是按星期结帐，那时自己一顶能救宝儿出来的。

　　“下周一？可是我们去哪里弄那么多钱啊，我们根本没有认识的人啊？”

　　“语霏，哥哥这些会想办法的，你不要担心了，去睡吧。”他脑子里面乱乱的，不能让她知道，不管怎么说，先哄她睡觉吧。

　　语霏已经进屋了，看着她卧室的门关上，付辛博终于松了口气。看着这个小屋子里面，到处都充满了三个人的回忆，现在他却要离开了。

　　叹了一口气，从厨房的最顶层橱柜拿出了旅行箱，拖到自己的房间。他害怕吵醒语霏，所以尽量把噪音降低到最小。窗外的夹竹桃在风里面晃动着，他想起每个夜晚井宝依偎在他的怀里两个人对着窗外的树荫发呆。

　　原来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循环下去的，甚至是语霏的归宿问题他和井宝也讨论过了好几次。当时还开玩笑，语霏结婚的那天井宝要意外的闯出来抢亲，让新郎措手不及。

　　怀念无益。他收回思绪，打开衣橱，满目的花彩颜色，心里一疼，这些夸张可爱的衣服，也只有井宝会喜欢了。日子一向是稍显拮据的，井宝喜欢各种各样的衣服，新衣服，而且还是那种花色夸张的。付辛博每次总是挽着他，像宠小孩子一样满足他，他宁愿自己饿着，也不愿意他的井宝不开心。只要是他的一个眉头，一下撅嘴，付辛博都会放下所有的架子哄他逗他开心。

　　这样被自己捧在手里的宝贝，现在会是什么情况呢。他整理完所有的东西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的空洞发呆，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脑海里面隐约出现了井宝的脸孔，间或是JOJO那些话，她说，像乔任梁这样的人，婚姻只能作为牺牲。很多命运般的纷乱离愁，在他的脑海里面铺陈开来，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一直到第二天睁开眼睛，都不知道昨晚那些是梦境还是自己脑海的胡思乱想。

　　眼睛有点肿胀，似乎还有些微微的头疼，早晨的凉风让他不禁打恶一丝寒战。箱子里面是自己寥寥无几的衣服，颜色暗淡，自己从来没有留意穿着打扮的方面，总是井宝满足了自己也就不觉得什么了。

　　现在整理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家当少的可怜。

　　前方是未明路，他只能强硬的走下去，而不是向生活低头。

　　身边的闹钟指针停留在了六点，门外传来汽车停车的动静。他知道现在必须要走了，他和王睿要求这么早，只是不想让语霏看到。其实她终究会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意自己的妹妹现在就明白一切，其实，他自己也并不明白。

　　打开房门的时候付辛博不由得吓了一跳，语霏就坐在餐桌前面，背对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听见哥哥的卧室门开了，她还是没有动静。

　　“语霏，我。。。”他一时语塞，客厅里面散乱的衣架和卫生间消失的洗漱用具早就泄漏了他的目的，此刻的反驳只会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哥哥，我不拦你，亏我还这么担心，为了柏然哥哥这样操心！”她的声音显然哭过了，此时的付辛博的不知所措的感觉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默然看着一切的心神。

　　他站在门口，看着语霏手中花花绿绿的人民币散落开，和掉在地上的衣架塑料袋混杂在一起，突然间觉得心里难过极了。他很想说什么，却发现其实他什么也说不了。

　　“我昨晚根本没有睡。”她的语气开始平静下来，变得有些冰冷。“我去问我们学校的富家女借钱了。你知道吗？你知道她有多么趾高气昂吗，你知道我去敲她的门需要多少勇气？这些钱，你不是真的想要吧，我留着她们，也没有用了。”

　　语霏弯腰捡起来的时候付辛博根本没有想到她接下来要干什么，他的脑子早就僵住了。他伸出手阻止的时候语霏把那些红色的纸币塞进了抽水马桶，随着一阵水声，彻底消失了。

　　“我处理掉了，我耻辱的象征。还有你，哥哥，我是最后一次喊你了。”她抬头，付辛博从来没有注意到，她早就收拾好了自己的箱子。

　　付辛博现在才想到去挽留她。这么多事情同时发生，这么突然的状况，他措手不及。

　　“语霏你要干什么？”歉疚随即被怒火和惊讶替代，就算自己这样决定，她也不需要离开。

　　“放开我的手。”

　　付辛博惊讶，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语霏，冰冷绝望的眼神，这个真的是他温柔可人的妹妹吗？“语霏。。。”他温柔起来，想要唤醒原来的那个语霏。

　　“不要这样假惺惺了，你和井柏然演这么一出戏根本就是要离开我么，你们想要抛弃我，所以这个房子留给我也没有关系是不是？”她冷笑“不过。。我不希罕！”

　　什么，语霏为什么这样说，等等，她误会了，她是误会了啊。看着已经远去的身影，他下意识的去追，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拦住了“付先生，现在似乎过了六点了，老板他，一向不喜欢不守时的人。”

　　“让我追回我妹妹好吗？”

　　“对不起，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冰冷的回答，和他的长相一样。

　　“我现在不会跟你走的，我必须把我的妹妹追回来。”他坚持，想要冲出去。

　　“付先生，我要提醒你一件事情。你会答应我们的条件，一定是急着要钱，现在你要是走了，我是不会站在这里等你的，请你想清楚了。”他说完放开了前面的手臂。

　　付辛博咬紧了嘴唇“好，我现在就跟你走。”

　　乔家果然是大户人家，，从门卫保安到佣人管家一个不差。汽车开进他家大门的时候付辛博甚至以为是到了野生园林。除了经过一扇大门之外，放眼望去的尽是树木花草，参天古木。付辛博当下心里开始感叹生意人的幸福，说不羡慕他的家事背景那时假的。汽车速度慢了下来。蜿蜒了好几个拐弯才在尽头看到一座别墅。标准的美国哥特式风格，尖耸的屋顶直入云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付辛博觉得此处的云朵竟和他待惯了的市区很不一样。突然来到这样安静平和的地方，仿佛是进入了世外桃源。

　　然而他的心情却无法安静，他想起了那个神秘而且喜怒无常的男人，到现在付辛博斗不知道自己需要作些什么。发呆的时候管家已经把车门打开了，他怔怔的看了一眼，一个不到60的长者，耳鬓已经有了微白的痕迹。长相倒是慈眉善目，和那个王睿的神色很不一样，可是他仍然觉得她们有相似的地方。难道真的是同为仆人的命运吗？自己是不是也要卖身到这里，过着他们这样受人冷眼的生活呢。

　　“要我请你下来吗？”王睿冷冷的声音传来，付辛博这才回过神，赶紧弯腰下车。那一瞬间的新鲜空气是他没有感受过的，风轻轻的吹过来，那一刻他竟然有回归自然超脱一切的错觉。回头去看来时的路，蜿蜒弥漫在浓密的花丛中，但是地势的明显下降让他明白了这座别墅就是建造在一坐小山上面，而刚才的大门显然在山地下，那么，整个山头，自然都是乔家的家产了。

　　穿着整齐的下人将大门打开，他跟着管家和王睿走进去，瞥见开门的那两位下人的时候他几乎吓了一跳，那脸上竟然没有任何的喜怒哀乐，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机械的仿佛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付辛博倒吸一口冷气，他猛然想到了八号当铺里面的那些被收买灵魂的仆人，这么报酬丰厚的工作，也许真的要付出承重的代价吧。

　　“你在这里等待少爷吧。”来到大厅的时候管家指引了付辛博在对着正门的大座椅上坐下，然后随着王睿进了通道。门外的下人把门一下子关上了，沉重的声音之后是突如其来的黑暗，付辛博的心脏在瞬间揪了起来。

　　眼睛好不容易适应黑暗之后才发现四周其实有很黯淡的灯光闪着，幽幽的透着淡黄色的光芒。传说中乔家的老爷喜欢游历，从来不会在家中呆很久，现在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间和乔任梁一手遮天的架势，那些花边新闻便得到了证实。他心里有些想笑，因为黑暗中有些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份报纸，上面对乔氏的家庭做了极为深入的剖析，甚至提到最新一任的乔夫人年轻时曾经在拉斯维加斯得过选美一等奖。

　　关门之后的乔家和石墙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他抬头仰望，头顶是盘旋着上升的楼梯，呈一个环形笼罩着。扶手上面雕刻的尽是细致的花式，棕色的木板在阶梯上面铺陈开来，中央是占了三分之一宽度的红毯。环形楼梯一直通到最高的第四曾，顶端是华丽的吊灯从四楼的高度垂下那些眩目的流苏。他一时有些看不真切，华丽的让人恍惚。

　　“看够了，可以坐下来谈话了把。”付辛博听到难免一惊，从自己身后传来的，正是乔任梁那样略带戏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