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第八个魂器》颜昭晗

5、第5章 逃亡霍格莫德

　　1996年7月28日

　　我被关在这个鬼地方足足两天的时间。他们给了我几本破破烂烂的书，厚得能砸死人的魔法书《标准咒语》（从初级一直到四级）之类，将这些东西当做消遣读物确实不错，但要让我通过看书就变成一个合格的巫师，那是异想天开。

　　马尔福府一定是个很大的宅子，搞不好还是座城堡之类的，我无法获悉伏地魔平时都在干什么，他的食死徒，尤其是常驻这里的食死徒又有多少人。门锁着，应当还施加了什么咒语，因为我试着对门锁像个傻瓜一样大喊alohomora，却没有任何效果。

　　我还练习了悬浮咒和变形咒，有那么几次好像有成功的迹象。我把伊万的魔杖扔到一边，坐在地毯上发呆。伏地魔杀了伊万，肯定是这样，因为伏地魔想要那个哨笛。但是现在哨笛似乎出了点问题，伏地魔需要一个人来解决这些问题。如果他发现我在撒谎，我根本不知道那个哨笛可能会出什么问题（不可能是音准不好、音色不佳之类的问题），自然也不知道如何解决，他一定会杀了我。

　　如果伏地魔要杀我，我没有太多机会逃走，伊万就开了个好头，这个混蛋。

　　第三天一大早，我躺在地毯上，抱着深绿色的靠垫打算再稍微睡一会儿，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小个子驼背的巫师站在门口，我连忙爬起来，随手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穿上。

　　“跟我走。”他咕哝道。

　　我跟着这个巫师第一次走出这间阴森森的房间，穿过好几条昏暗的走廊，在另外一扇小门前停住脚步。巫师敲了两下门，恭敬地弯下腰。

　　“主人，那个女孩——”

　　“让她进来，虫尾巴。”

　　门开了，虫尾巴把我推进去。这是一间简直都能用来冲洗相片的黑房子，只有一截蜡烛头漂浮在半空燃烧，照亮了方圆约一平米的区域。伏地魔站在小屋中间黑色的椅子前面，看得出他本来是坐在那里的。大蛇在地上盘成了一堆，我警惕地看了它一眼，生怕它突然昂起颈子发动攻击。

　　“过来。”伏地魔招呼我的时候，声音忽然又变得轻柔平滑，我屏住呼吸，这不是个好的征兆。他在发火，而且我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恼他。

　　我走到他的面前，离得很近了，我甚至一抬头就能看到伏地魔脸上的毛孔——当然，开玩笑的，他的脸就像被一层惨白的蜡裹住一样，在摇曳昏暗的烛光下，并没有毛孔。

　　什么都不要想，或者想些无关的事情，我告诫自己。就想想伏地魔是用的什么护肤品吧，还有，他天生就长这样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的？巫师想要整容的话，应该几个咒语就能解决全部问题了。

　　“看看这个。”他的声音又轻了一些，几乎成了耳语了。他从长袍中拿出灰白发黄的哨笛递给我，长长的手指比哨笛上的骨殖还要白。

　　我拿过首领的哨笛，惊讶地“哦”了一声。

　　“它变得有些不一样，像是有心跳了。”我说道，指尖从六个笛孔上一一抚摸过去，心脏仿佛藏在笛子中某个地方，但是我触摸不到。

　　伏地魔盯着我，就像一条蛇在紧盯它的猎物一样，快想想为什么他的皮肤这么白吧，一定是用了什么强效的美白产品……

　　我将哨笛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它能吹出声音，但音色比我想象得要尖细一些，却出人意料的优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特殊的材质或者构造，我总觉得声音被分成了两部分，低音忧伤深沉，高音高亢痛苦。

　　我吹起了一首爱尔兰民歌，只吹了四个小节，因为它的乐声让我难受，仿佛是心被灌满了水银，沉沉地坠了下去。

　　“您对它做了什么，先生？”我抬起头，却不敢与伏地魔对视，于是看着他眉毛和眼睛之间的位置，该死的，他连眉毛都没有。

　　“我想要利用它，但是它似乎并不服从我。”伏地魔嘶嘶地低语着，想想别的东西，不要想这根该死的哨笛，想想伏地魔年轻的样子，会不会比现在能看得过去一点，“这是巫师的东西，毋庸置疑；即使被麻瓜所玷污，也应该能发挥它真正的作用。但想要找麻瓜来解决这个问题，是愚蠢的想法。”

　　他举起了魔杖，我后退一步。

　　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我和他同时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转过头去，那声音像是门外的走廊所传出来的。

　　伏地魔又转头瞪着我，就好像是把走廊里弄得一团糟一样。但是他垂下了魔杖，推开我，打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大蛇紧跟着他也爬了出去。我在原地愣了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么好的运气。我连忙把哨笛塞到衣服口袋里，跑了出去。

　　走廊不远处，传来咒语发射和爆破的声响。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不时有穿黑袍的巫师推开我跑过去，拔出魔杖加入战斗。我看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这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许许多多幽灵，像是一群失去理智的恶鬼，将那些巫师团团围了起来，向他们发起猛烈的攻击。但是咒语径直从幽灵的身体中穿过去，所以巫师们看起来还得再忙一会儿。

　　希望这些鬼能把他们的多困住几分钟。我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狂奔过去，一边从手腕上摘下手表，迅速地组装成枪，握在手中。我冲下了铺着厚厚绒毯的楼梯，砰砰的响声还在头顶持续，我无声地笑起来；那些幽灵好像听到我的希冀，这样热闹的动静，看起来伏地魔还要再多焦头烂额几分钟。

　　有一个房间的门半敞开着，我跑过去，屋子里有一个巫师——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正用魔杖指着桌子上一个肮脏的玻璃杯说道：“门托斯。”

　　玻璃杯震动着，发出蓝光；几秒钟后，又恢复了正常。斯内普想伸手握住杯子，但是抬头看了看天花板；楼上的声音越来越乱，他犹豫了一会儿，举着魔杖大步流星走出房间（我确信他发现了藏在门后的我，但他只是瞟了我一眼，把我当成了房门的一部分），沿着一侧的楼梯上楼了。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闪身跑到房间里，看着那个玻璃杯。斯内普念的是Portus，我听得很清楚，在《标准咒语》中见过，是制作门钥匙的咒语。利用门钥匙逃离这个鬼地方是上佳的选择，问题是我不知道这个脏兮兮的玻璃杯会把我带到哪去。我伸手握住口袋中的哨笛，不会是把我带去危险的地方，斯内普刚才就想去握门钥匙的，他总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我抓住了玻璃杯，感觉肚脐后面被什么勾了一下，然后接下来的感觉让人十分不舒服，我像是坐在露天的飞机上，风和五彩斑斓的景色从我身边呼呼而过。最后，我发现自己脸朝下躺在一片草地上，湿润的、带着水汽的风从远方吹过来。我逃出来了。

　　在沉闷的马尔福府被困了好几天，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自由的空气，感觉真的是好极了。我应该在一片离伏地魔有许多许多英里的山谷中，群山环绕，夏末的蓝天上漂浮着几朵白云。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棵巨大的柳树，柳枝的形状十分怪异。

　　不管怎么说，感谢斯内普。虽然我丢失了行李，但是最重要的哨笛这会儿正好端端地躺在我的口袋里。现在我只需要从这里设法到达伦敦，然后买一张回到基地的单程机票。

　　至于伊万那个混蛋，让他去陪伴伏地魔吧。

　　一个老人从道路彼端走过来，他有着长长的及腰的胡子，还穿着一件紫色的长袍。我呻|吟了一声，麻烦很可能还会接踵而至。

　　“上午好，希尔达，希望你没有在这里等太久，”他说，湛蓝的眼睛平静地望着我，“看起来我来得时候正好，西弗勒斯真是个能干的人，我得承认这一点。”

　　“哦，你好，邓布利多先生。”我把手警觉地放到口袋里，但是不知道应该去抓住哨笛、手|枪还是伊万的魔杖。

　　“这几天和伏地魔相处还算愉快吧？”他眨了眨眼睛。

　　“很愉快，他真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我点头，用讽刺的腔调说，“先生，我需要你指点我从哪个车站等车可以回到伦敦。”

　　“先不要急着去伦敦，我们不妨再讨论一点小小的问题。这里的乡村景色要比伦敦更迷人，对我来说，”他的神色有些狡黠，转身沿着篱笆旁小路走去，“记得离这棵柳树远一点，那些枝条在你靠近的时候就会揍你（我露出怀疑的神色）——我的鼻子就是被它们揍歪的。”

　　哦，得了吧，这个老头。

　　我耸耸肩，跟在邓布利多身后，向山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