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老夫人夜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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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儿，你也不用如此难过，你可知道这次端王府举办的赏花宴虽然名义上是赏花，实际上却是为了为适婚的皇亲贵族赐婚，只要你在赏花宴上表现出色，你父亲又是当朝太师，深得陛下恩宠，就算做不了正妃，嫁个皇子贵族做个侧妃还是很稳当的。只要我的菲儿能入了那些皇子贵族的眼，就算只是侧妃，还不是一样活得恣意，到时候就连正妃也得看你的脸色才是。凭我菲儿的手段，只要操做得当，未来正妃之位还不是囊中之物。”张氏信心满满的对辛如菲说道，“你以为那唐家公子的婚事就是他自己能做的了主的么，听闻淑妃娘娘有意将晋阳长公主赐婚与他，晋阳长公主是个什么人物，菲儿你不会不知道吧，要不是皇后娘娘压着，那唐家公子只怕早就是我大辉王朝的金刀驸马爷了！更何况，你还小，眼界也并不宽广，你可知道养在皇后娘娘身边的齐宣王世子，那可是惊世之姿，但凡见过的小姐无一不为之倾倒，更是才十八岁就立下了赫赫战功，连你父亲那样挑剔的人都赞不绝口，只怕，将来，那位置...”被张氏说的勾起了好奇心的辛如菲神往的道“娘，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的傻菲儿，娘只有你一个女儿，娘骗你做什么，这次的赏花宴齐宣王世子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一见便知，只怕到时候你见了世子，就再也不会惦记那个小贱人身边的男子了。”见辛如菲回心转意，张氏松了一大口气。
望着母亲那笃定的笑容，辛如菲嫣然而笑，辛如月，赏花宴上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就让你的未婚夫看看你有多么的丢脸，最好能退婚才是。
对了，就是那样，到时候她辛如菲大放光彩，辛如月却卑微低下，之后再也不能在贵女圈内立足。
过了几天，如意楼的衣裳便送了过来，因为是为辛如月和辛如菲一起做的衣裳，所以也就都放在沈老夫人的松鹤堂，等辛如月带着琥珀到松鹤堂的时候，辛如菲已经在沈老夫人身边撒娇了，见到辛如月便笑道“大姐姐也是来瞧衣裳的吗。”
辛如月颌首，辛如菲又道“听闻大姐姐要了红色的缎子，可是真的，大姐姐以前不是不喜欢这样鲜艳的衣裳吗。”说完还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辛如月点头“是阿，如今年关将近，想穿的喜庆些。”这个理由倒也未可厚非，辛如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捧着一个盘子走进来，笑道“如意楼的如意夫人说了，年关将近，只能先赶制出来这几套了，等过了年关，赶制春衣之时，再来为大小姐挑些料子。”
衣裳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如意楼特制的精致木盘中，辛如菲看了一眼辛如月，“大姐姐先看吧。”
看到辛如菲如此惺惺作态，辛如月笑道：“我是长姐，还是菲儿妹妹先看吧。”
张嬷嬷笑吟吟的道：“都是做好的衣裳，早晚看都是一样的。”
张嬷嬷这么一说，辛如菲便不好意思了“说的也是，那我便先看了，大姐姐。”
辛如菲从盘中拿出一套衣裳，正如辛如月所料的那样，是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圆颈边大袄。下面配着洁白的绣花锦裙，外罩一件灰银鼠的坎肩，样式精致独特，既不显得繁琐又处处透着高贵，看来张氏为了辛如菲的宴会着装能艳压群芳，果然是费了不少心思。
待辛如菲看完，辛如月才上前来，琥珀帮她从几套衣裳里拿出那套宴会要穿的衣裳抖开，便见到一件鎏金百蝶串花大红洋缎窄袄，翡翠撒花的洋缎裙，鎏金挖云红羊皮小靴，只晃得人眼前一亮，辛如菲惊叫起来：“大姐姐选的竟是这般的鲜红。”说罢，似有想起什么，笑吟吟的不再开口，辛如月你想出风头也不用选这般鲜艳的颜色吧，如意楼做的这件衣裳如此繁复华丽，年轻的小姐们必然压不住这样华丽复杂的红色彩衣，辛如月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算是长得明艳一些，只怕到时候穿了这样的衣裳，也只会被衣裳的势头压过去，风头出不了，还会出尽洋相，流于艳俗。
坐在软榻之上的沈老夫人微微眯起了眼睛，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番辛如月道“衣裳倒是不错，可总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芙蓉，你将我箱子里头那件大红色的鹤氅拿出来待会给月儿送到潇湘苑去。
辛如菲顿时坐不住了，要知道大红鹤氅乃是沈老夫人当初的陪嫁，珍贵无比，不过她为了显的自己纯孝，也就从来都没有跟沈老夫人讨要过，但是这并不是代表她不喜欢，如今，她见老夫人将自己陪嫁的鹤氅送给辛如月，心下诧异，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般，无比的难受，酸溜溜的道“祖母可真是疼爱大姐姐阿。这样的好东西说给就给了。”
沈老夫人暼了辛如菲一眼，语气听不出喜怒，“你们都是辛府的小姐，我疼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你平日里有你娘打点，你大姐姐可是没有的。”
辛如菲听了，心中一凛，忙笑道“祖母说的是，大姐姐，我那里还有好些首饰，你不如来我院子坐坐。选一些吧。”
“我怎么能拿妹妹的东西？”辛如月道“没事的，我母亲的陪嫁里首饰不少，我想二娘定会拿出来替我准备周全的。”
沈老夫人目光闪了闪，挥了挥手“也罢，你们的衣裳都拿到了，过几日去端王府中，也要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我辛府的小姐们都是名门闺秀，菲儿，月儿之前不经常出门走动，京都许多人都不甚熟悉，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出门在外，你们代表的可是我辛府的脸面，当要相互扶持。”
辛如菲点头“祖母教训的是，菲儿知道了。”
辛如月也颌首答应了。
说了一会子话，沈老夫人便要默禅，两人便各自拿了做好的衣裳回了院子，刚回院子不久，张氏身边的连翘果然送来了一匣子首饰，虽然不是辛如月母亲的陪嫁，看起来倒也价值不菲，称是张氏为辛如月准备的，辛如月也不推辞，笑着应了。连翘走后，翡翠道“老夫人如今对小姐这般上心，小姐的日子可算苦尽甘来了。”
“这大红鹤氅可珍贵了，就这么给了小姐，可见老夫人心里还是有咱们小姐的，”白嬷嬷也欢喜，一边将鹤氅叠起来，一边仔细上头的毛料。
琥珀却摇头“我瞧着也不见得，以前小姐不出门应酬，也不见老夫人这么疼爱小姐，如今又是做衣裳，又是送鹤氅的，让小姐穿的体面去赏花宴，赏花宴上去的都是京都的名门望族，咱们小姐这第一次露面，必然要让大家知道，辛府的嫡出大小姐是个正正经经的名门闺秀，并非市井传言的那般粗陋不堪，我估计老夫人是这个意思。”说完琥珀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跪下请罪。
辛如月扶起琥珀，淡淡的说“琥珀说的没错，左右就是为了辛府的脸面罢了，更何况那天，说不得表姐，舅母他们也会参加。”
松鹤堂里，张嬷嬷起身给老夫人端茶，老夫人接过茶来并不喝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茶杯里起起伏伏的茶叶，“张嬷嬷，你有没有觉得月儿变了许多？”
张嬷嬷笑道“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大小姐也该长大了些，大小姐本就生的美，如今瞧着言谈举止也是极有分寸的，老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只是可怜大小姐的命苦了些，夫人早早的就去了，身边也没个看顾的人。”
“月儿是个聪明的。”沈老夫人皱了皱眉，“前几日她刚刚病愈那次来给我请安，通身的做派竟和多年的高门贵妇一般，分寸拿捏的丝毫不错，从前瞧着她胆小懦弱又蠢笨的，如今这害了一场病就连气质都变了，倒是不像她那母亲，只是这么些年，她并不与我亲近，张氏对她的教导，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这眼见着已经养废了的丫头，怎么生一场病就变化如此之大，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许是和您一样。”一边的绿竹听到，笑吟吟的接了句，“毕竟是您的孙女，老夫人当年可是京都里数一数二的名门闺秀，谁不赞您规矩才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这大小姐瞧着也不是个蠢笨的，只怕是如今被逼到了极限，才会露出本色，有您的教导，就算在二夫人的手底下也能养出贵妇的派头。
张嬷嬷听罢也跟着笑道“老夫人何必多虑呢，大小姐懂事，通透就是好事，我瞧着在京都的大家小姐中也是难找的人才，辛府出了这么一位大小姐，可要高兴才好。”
沈老夫人点头“过几日且看吧，只希望她能做的好一些。
三日后清晨，鸳鸯早早的唤了辛如月起床，翡翠迫不及待的要帮辛如月换上衣裳，琥珀笑道“翡翠妹妹急的这般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参加赏花宴的是翡翠妹妹呢。”
“死蹄子尽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翡翠笑道：“咱们小姐可是好多日子都没有好好的打扮了，我早说了咱们小姐可是美人，只要想到等会儿咱们小姐一出去那些人掉下来的眼珠子，我就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辛如月好笑道：“咱们辛府里的美人可不是我阿”
“小姐说的可是二小姐吗？”翡翠是个直性子，不管不顾的说道“二小姐的模样是生的好，可是过于清丽素净，现在年纪还小，穿的颜色粉嫩些瞧着倒是漂亮，只是若在年长些，那张脸却还是那么素净的话就会显得寡淡无味，甚至还会有些小家子气。哪里比的上小姐妩媚动人，天香国色”
辛如月失笑，你再夸，我可就要夸上天了，你可知道，现如今京都盛行的正是这样的清丽佳人，像我这样的却是艳俗了些。”
“姐姐说的哪里话，自古文人墨客都言自己爱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可是世上之人却常常花价值千金只为一盆洛阳牡丹，你可见有谁花费千金去求一盆白莲的么。”辛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姐姐，我来接你一起去参加赏花宴的。”
琥珀也点点头“大少爷说的就是这个理。”
辛如月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了，兜兜转转一炷香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辛府门外的马车早已经备好，一共两辆马车，辛如月一辆，辛如菲一辆，辛哲今日却是骑马跟随，待琥珀和翡翠跟着辛如月出了门，远远便看见张氏和辛如菲已经到了，张氏正在与辛如菲交代些什么，辛如菲见到辛如月过来，笑道“大姐姐怎么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是月儿的不是，"辛如月笑道，毕竟头一回出府，找了院子里的嬷嬷问了些事情，免得到时候失了礼数，别人会说是我们辛府的人不懂规矩。”
张氏点点头笑道“说这些做什么，我们月儿已经做的很好了，月儿今日这般打扮可真叫人都认不出来了，漂亮的很。”
辛如菲眸中泛起一丝异色，馏金百蝶穿花的窄袄，翡翠撒花洋缎裙，鎏金挖云红的小靴子，本以为这样的打扮辛如月是决计压不住的，只会让衣裳把人衬下去，谁知道辛如月与这身衣裳却是异常的契合，仿佛这身衣裳天生就是为她准备的一般，没有一丝拘谨，反倒是那热烈的正红色让辛如月显得无比的贵气和沉稳，然而沉稳之中又流露出丝丝妩媚，矛盾之极却又契合之极，叫人忍不住看了第一眼又想看第二眼，就这样一直呆呆的看下去，在场的众人除了辛哲，都只觉得辛如月美的咄咄逼人，面前那个软弱到可以任人欺凌的大小姐已经全然陌生，。
“二娘如此说，真是折煞如月了，二妹妹今日也很漂亮呢。”这般亲亲热热的交谈中，辛如月和辛如菲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老夫人夜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