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宴会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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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陈先生将要说出背后指使之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张氏的声音“老爷。”
掀帘进来，看到老夫人也在，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笑着说道“老爷，老夫人，端王府的静安太妃跟咱们府里下了帖子，说是宫里赏了几株上好的墨菊，邀请咱们辛府的小姐们七日后去端王府赏花呢！听说这次京都受邀的小姐不多，这可是难得的殊荣。”说完，装模作样的像是刚看到狼狈的陈先生一般，惊讶道“这不是大小姐的教习先生么，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
辛鸿并没有理会她，继续盯着陈先生问道“说，是谁指使你污蔑陷害我辛府的嫡出大小姐的？”
真是岂有此理，先是月儿落水，又是哲儿落水，如今更是明目张胆的来陷害月儿，老虎不发威，真当他辛鸿是病猫了嘛。就算他不经常在府中，不太料理府中诸事，但是，他的女儿也不是任谁都可以随意欺凌的。
难道陈先生刚刚是准备要供出自己的？张氏心中一惊，如果让老夫人和老爷知道是自己示意教习先生如此的为难辛如月的话，那她这辈子可就真的完了，心电急转间，急忙开口道“有人指使先生污蔑我辛府嫡女？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说是老爷您朝堂上的政敌？见着老爷这里没有空子可钻，就故意往大小姐身上泼涨水？好连累老爷一生清明和我辛府的名声嘛？”说着，用眸光示意陈先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辛如月心中冷笑，好一个张氏，脑子倒是转的够快的阿，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将嫌疑定在了父亲的政敌身上，倒是嫁祸的天衣无缝，父亲就算想查下去也只能暂时收手，吃了这么一个哑巴亏了。
陈先生何等圆滑，立刻猛的磕头道“正是如此，是太师您的政敌抓了陈某的家眷威胁陈某，他说，说小的如果不照办。就杀了小的全家，。小的也是被逼无奈，迫不得以的，辛太师饶命，太师大人饶命阿..”
又是他们这些混帐，虽然朝堂之上政见不合争锋相对，但是彼此之间一直都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牵扯家人，难道他们现在就这么急了？这么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辛鸿暗自咬牙。
“老爷，老夫人，虽然说是老爷的政敌威逼，但是陈先生自身的行为着实可恶，不过这件事情牵扯到咱们的大小姐，依妾身愚见，还是不要闹大的好，毕竟女儿家的闺誉才是最重要的，还是交给妾身来处置吧，您看可好？”张氏满脸的关切和沉着，心里却已经对陈先生起了杀机，刚才若不是辛如菲机灵，差了自然居的眼线传消息给她，只怕这会儿陈先生就已经供出她了，这个人不能再留了，这件事情恐怕只能再麻烦父亲了。
老夫人沈氏见状，挥了挥手，面露疲态，让人把陈先生押了下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辛鸿却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在辛鸿心里，他欠了辛如月姐弟太多了，他急切的想要做点什么来补偿才能让自己的心里对已亡的爱妻和爱妻留下的骨肉不再那么歉疚，哪怕一点点都好。
辛鸿的目光转到老夫人旁边的辛如菲，看见辛如菲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为自己姐姐难过的表情，甚至还一直盯着唐安歌微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辛如菲喝问道“辛如菲，你姐姐被人这样污蔑，你居然都不做声，还有，你给我说说，刚才话都没有问清楚，你就给你姐姐盖棺定论说的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
辛如菲压根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的逆转，她顿时有些傻眼了。“父亲，我...我..”
老夫人叹了口气，毕竟辛如菲一直在自己身边，也算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心里多少还是会偏疼一些，于是老夫人开口道“鸿儿，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没有冤枉月儿就好，菲儿刚刚说的话，也没有错，她只是关心我们辛府的名声罢了，你莫要迁怒菲儿，伤了孩子的心。
张氏一听老夫人如此说话，不用想也知道是辛如菲刚刚说了什么惹的辛鸿大怒，心里不禁埋怨辛如菲如此的沉不住气，急忙打圆场道“老爷您别生气，谁能想到这先生居然如此混帐，连大小姐这位嫡女都敢污蔑，咱们都没有想到，更何况菲儿还只是个孩子呢。”
“亏你还是我辛鸿的女儿，看到嫡姐被污蔑不帮着说话不说，还如此大言不惭，丝毫不顾一点姐妹情谊，罚你把辛府家规抄写一百遍，让你长个记性，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若是再信口开河，不顾姐妹，看我怎么惩治于你！”辛鸿虽然信了，但是怒气却丝毫没有下去，想到刚刚辛如菲的话，恨铁不成钢的怒喝道。
就算辛如菲心机如何深沉，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到平日里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父亲居然如此的惩罚自己，又是因为辛如月，更觉得还在唐安歌面前，一时觉得格外委屈，“哇..”的一声就哭开了。张氏怕她这一哭，会更加的激怒辛鸿，连忙拉扯着她下去了。
老夫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辛如月，神色复杂的也离开了。
只剩下辛如月娇怯怯的站在哪里，辛鸿的火气终于消了，招手让辛如月过来，摸着辛如月的头发，满怀歉意的道“月儿，真是委屈你了，告诉父亲，其他的先生是不是也这样的为难与你？”难怪之前那些教习三天两头的来找他告状，找不到他，就找老夫人，说是月儿顽劣不堪，为此老夫人还罚过月儿，也跟他提过几次，要都是这样的混帐先生，哼，竟然敢如此的欺负他的月儿，真是砍了他们都是轻的，。
辛如月知道，只要她现在开口告诉父亲，父亲会毫不犹豫的处置那些为难他的教习先生，这是不是表示，在父亲心里，已经开始慢慢的相信自己，甚至也开始对张氏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满了呢，于是，辛如月抬起头来，看着辛鸿娇声说道“是的。父亲，不过女儿才不怕他们，我可是当朝太师辛鸿的女儿喔。”
这话一下子说到了辛鸿的心里，对辛如月的怜惜宠爱更甚，突然又道“若是今日父亲并不在府中，月儿又该如何自处呢？”
“可是父亲不是在么，何况就算父亲不在，月儿相信二娘也会像父亲一般疼爱月儿，查清真相，秉公处理的。”辛如月的话让辛鸿陷入沉思。是阿，张氏掌管辛府多年，这些事情她会不知道么，还是她明明知道却视而不见，任由这些教习先生为难月儿，辛鸿的眉头皱起，想到这些，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了想，开口说道“月儿，为父以后会经常在府里陪着你和哲儿的。”辛如月惊讶的看着辛鸿，不明白父亲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于是用娇糯的声音坚定的道“有父亲在女儿和哲儿身边，女儿就更不用怕了，父亲可要说话算数，以后多陪陪女儿和哲儿，父亲之前常不在府中，女儿好生想念父亲呢。”
果然，闻言的辛鸿心中熨贴，更觉得女儿窝心可人，正要说笑，忽然想起了身边的唐安歌，忙笑眯眯的道“对了，忘了介绍，这是皇后娘娘的侄儿唐尚书家的嫡长子唐安歌，比你大两岁，你可以叫他唐哥哥，安歌，这是我的大女儿辛如月。”
辛如月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唐哥哥安好。”
先前的情形，唐安歌尽收眼底，看着这个表面柔弱的小女孩一语不发的就扭转局势，他不仅心中暗赞，还了半礼，温和的笑道“月妹妹好。”
“父亲这里还有客人，月儿就先告退了，”虽然有父亲在场，毕竟男女有别，辛如月从善如流的向辛鸿提出告退，又向唐安歌行了半礼，这才退了出去，看见她跑得那么快，唐安歌心里不禁好笑起来。辛鸿转过身来看到唐安歌的目光还在看着辛如月离去的方向，辛鸿的心里不禁想到，这唐安歌才学很好，又温润谦和，比起那指腹为婚的林家少爷更是多了几分难言的气质，这样的男子，唉，若是与月儿指腹为婚的是唐安歌那就好了。
第二天大早，辛如月便收拾妥当来到老夫人的松鹤堂请安，老夫人向来信佛，此时正在做早课，辛如月静静的等在外间，不一会儿，张氏带着辛如菲也过来了，老夫人做完早课走了出来，一旁的辛如菲赶紧上前搀扶着坐下。各自请完安后，张氏便开口说道“月儿，昨日那位教习先生母亲已经处置掉了，以后这样的小事，你直接告诉母亲，母亲事忙，总有顾忌不到之处，这样的事情还是母亲来处理比较合适，像昨日那样闹到你父亲面前，若是你父亲一怒之下带那先生见了官，你一个未出阁的闺阁女子，这名声还往哪儿搁！”
“好了，”沈老夫人似有些不耐道“大姑娘如今还小，不需要什么面子里子，只要不吃亏，自己过的舒心就好，至于什么闺誉，外面说的那些还少了吗。”她仔细瞧了瞧辛如月的模样，蹙起眉头“不是过几日要去参加端王府的赏花宴么，你这个做母亲的整日也别只顾着院子里的事情，早些给月儿添置些宴会要用的新衣裳才是正经，眼看我们月儿也要是大姑娘了，瞧瞧月儿身上穿的还不如菲儿，教别人看见，指不定说我们辛府苛待嫡女呢。”
老夫人说罢，辛如月心中暗道，老夫人向来从不过问她的穿衣打扮，如今如此细细叮嘱只怕是因为英国公府此次也会参加赏花宴吧，自己这位祖母阿，真是只看重辛府的名声罢了。
“月丫头穿的竟不如菲儿，你这个做母亲的也该上上心了。”沈老夫人教训道。
张氏惭愧的道“都是妾身的不是，年节将近，妾身打点辛府的事情竟将这事儿给忘了，妾身回头就找如意楼来给月儿做新衣，咱们辛府的嫡女，不风风光光的怎么行呢。”
几句话既表明了这个日她为辛府上上下下操劳了不少，又说了马上请来如意楼，如此的识大体又能知错就改，沈老夫人的面色缓和了不少，又训了几句话，便称乏了。辛如月几人便退了出去。
辛如菲在门口叫住辛如月“自大姐姐病愈，还未去过妹妹院子，大姐姐不去妹妹那里坐一会吗？”
辛如月道：“改日吧，身子还有些不适，我要回去休息了。”
“大姐姐是不是还在生菲儿的气？”辛如菲有些无措，“菲儿哪里做的惹大姐姐不开心了么？”
“怎么会？”辛如月面色有些惊讶，语气也越发柔和，“我是你的嫡长姐，你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你别多心了。”
辛如菲面色滞了滞。才扬起笑脸道“大姐姐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过几日去端王府，我也会好好照顾大姐姐的。”
张氏的动作也快，这边辛如月刚回到潇湘馆，那边如意楼的老板就到了，如意楼的老板是个年轻妇人，人称如意夫人。如意搂在京都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成衣铺子了，专门为京都的大家小姐们定制衣裳，领路的鸳鸯一直带着如意夫人进了屋后。鸳鸯道“小姐，如意搂的如意夫人到了。”
辛如月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了过来，如意夫人愣了一下，饶是她到贵人府中做衣裳，这些年见过的美人不知道又多少，见到辛如月也忍不住惊了一下。
辛如月是正在看书，整个身子都倚在软榻里面，抬眼看去带了一丝不自觉的慵懒，然而上扬的眉眼中又含着一丝未收回去的凌厉，如一朵带刺的蔷薇，有种凉薄的诱惑。她冲如意夫人微微一笑，冷艳的感觉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的温和明媚。“如意夫人来了”
如意夫人收起眼中那一瞬间的惊艳之色，心中暗暗疑惑。这就是那位传言貌若无盐，性格乖张，无才无德的辛府大小姐么。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说的那样，看来在这些高门大户生存，也并非那般恣意吧。心里便多了几分怜惜。
如意夫人微笑道：“我来为大小姐做衣裳，这里又几匹缎子，大小姐先选吧”
桌上摆着的几匹缎子皆是上好的银丝缎，颜色繁多，有蜜桃色，秋香色，艳粉色，雨过天青色，都是年轻女子喜欢的颜色，张氏特意为她选的几匹缎子，都是颜色跳跃鲜艳，挑不出错来的，只是如果穿上这样颜色的衣裳，只怕瞬间便会沦为辛如菲的陪衬吧，张氏还真是煞费苦心了，因为颜色越是鲜艳，就越会显得辛如菲飘若嫡仙，美丽出尘吧。
辛如月指着最中间一匹大红色的缎子，“就它吧”
如意夫人有些诧异的看了辛如月一眼，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这样一匹最为鲜艳的缎子，。稍微一想就笑道“大小姐皮肤白皙，与这红色倒是极称。
“娘，你为什么要把银丝缎全部拿去给辛如月？还有那套我央你了好久你都不买给我的赤金红宝石头面，哼。”蘅芜苑内，辛如菲挑选着赏花宴上的衣料首饰，虽然眼前的东西样样华贵不凡，丝毫也不比辛如月的逊色，但是她就是觉得拿不出手，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小贱人要跟她的一样？
“她现在是你父亲心尖尖上的人，又是府中嫡长女，老夫人都发话了，我总不能明着苛待吧，再说，你担心什么，就辛如月那副病恹恹的模样，给她穿什么样的好衣裳都是白费，再说，她的名声都那样了，你还担心她能盖过你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还惦记着那唐家的嫡长子？我劝你还是死了那份心思吧，除非我能扶正，否则，那都是痴心妄想。若不是辛如月早有那林府的指腹为婚，只怕你父亲马上就会把辛如月订给那唐家公子了。”
“父亲什么都偏向他们姐弟，他们姐弟到底有什么好，把父亲哄得团团转，还为了那个贱人罚我抄书，他们为什么还不去死？”新仇旧恨涌上心头，辛如菲茵茵的哭了起来，“就她那副鬼模样，我就不信他那指腹为婚的林家少爷能看得上，不就是因为她是嫡女，呜呜...
。”
“嫡女！”张氏喃喃道，眸中的狠厉之色弥漫，等着看吧，就算现在是嫡女又能如何，她那指腹为婚的林家还不是嫌弃她的名声不好迟迟不肯上门来说，老爷还想取消婚约把她定给唐家少爷，想都别想，只要有我张苗一天，我就绝对不允许，一定要想办法怀孕诞下男婴，让老爷尽快把我扶正了，菲儿的身份才会成为嫡女，到时候我到要看看，她辛如月又要如何嚣张，就算有英国公府的外家又如何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菲儿，想到这里，张氏又叹了口气，菲儿才貌双全，又富谋略，才智容貌都皆不俗，只是这庶出的身份，想要说门显赫的亲事并不容易，眼前的赏花宴就是绝好的机会，做娘的必须为她多多打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宴会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