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相斥》路人紫菜菌

48、番外-高考1

　　还有一周就要高考了。
　　通常这种时候，学校总是会提前放假让学生调整作息，平复一下因为考试而产生的紧张情绪。该学习的知识，不论是三年中的学习还是这一年多时间里的几轮复习，也都印入脑海，短短的几天也改变不了什么。
　　学校在放假之前搞了个隆重的毕业典礼，在精心布置的大礼堂中，学生们穿着学校发的，仅在三年中穿过寥寥几次的西装和裙子，男生女生交错着站在一起，倒是分外和谐。看着平时穿着校服的孩子们像是一夕之间长大成人，但眉目间仍带着些许青涩，老师们也是感慨万分。
　　作为学生代表，纪律走上台，给自己的班主任老师献花。

　　开始准备毕业典礼的时候，严明就在班级中说过一次学生代表的事情。不管是作为班长，还是严明的数学课代表，作为学生代表都仿佛理所应当。大家起哄让纪律作为“代表”请客吃雪糕。面对“大出血”纪律并不心痛，一边安抚同学们好好做题，一边拉着严明走向小卖部。两个人肩并肩提着袋子走进教室，自然是一片欢呼。
　　“班长最棒啦！”“纪律太帅了！”殊不知在超市，纪律在挑雪糕，而严明则是站在一边拿着钱包等着付钱的那个。离开的时候纪律笑得心满意足，示威似的向严明摇了摇手中的小饼干。“看晚上我怎么收拾你。”看着洋洋得意的少年，没有烦恼没有忧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严明勾唇笑得温柔，年轻真好。同学们看着分发雪糕的两个人，几个女生忍不住交头接耳，“班长和班主任真的越来越般配了。”

　　毕业典礼照顾到学生们的时间，所以并不要求毕业班的同学彩排练习。学校合唱团的同学们在舞台下轻声吟唱，伴着歌声，纪律缓缓走上台阶，将手中的鲜花双手送给男人。在严明接过花后，纪律深深鞠了一躬。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严明自然地伸出手揽过纪律的肩膀，两个人对着台下的摄影师微笑，直到摄影师比出一个ok的手势，严明拍了拍纪律的肩膀，随即转身并肩下台。
　　“他们感情真好。”蔡佳佳身边的女生挽着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感慨。看着两个人并肩下台的身影，蔡佳佳笑了笑，“是啊。”

　　离别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唤起不舍的情绪。就像再热闹的筵席也终究会散场，三年同窗，高考之后，可能再也没办法聚全。在典礼进行的时候，就已经有女孩子悄悄地拿出纸巾擦眼泪，到了尾声，就连几个男生都红了眼眶。

　　没人知道，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聚全。

　　结束后，韩芳志跟纪律挥了挥手，他家里有个饭局，急着回家。纪律顺理成章地站在严明身边，打算两个人一起回去。班级里的女生走了过来，本来只打算拉着严明合照，看着纪律在旁边，也纷纷让他一起。
　　“来吧班长，留个纪念。”随即不由分说地把两个仅有的男性围在了中间。“待会我发在班级群里。”拿单反的女生大声说着。

　　大家最后终究是分别。

　　毕业典礼在中午结束，严明开车带着纪律回到他住的地方。因为母亲工作中午不方便照顾他，这种情况下，午饭要么是蹭韩芳志的，要么和严明一起解决。到了严明家里，纪律轻车熟路地换了拖鞋，到冰箱中拿出一瓶酸奶。严明在他后面，把车钥匙放在进门的玄关处，“别喝太急，我先去做饭。”
　　“嗯。”
　　六月的A市天气炎热，穿着西装的纪律贪凉，喝了两口酸奶就跑到卧室换了睡衣，然后踩着拖鞋看严明做饭。严明正在切黄瓜，衬衫袖子挽了半截，露出手腕，纪律偷吃了一块，却没发现严明什么时候放下了刀，正盯着他看。严明在纪律看向他后，伸手揽着他的肩膀，交换了一个清爽的吻。
　　“回去坐一会，我随便做点吃的，马上就好。”
　　“好吧。”

　　严明做了几道清淡的菜，纪律吃的津津有味。严明看着闷着头吃饭的少年，声音中带了几分迟疑。“纪律……”
　　“嗯？”少年从正在跟西兰花里的蒜蓉作斗争，用筷子头一点一点地将蒜拨出去，听到声音之后抬起头，“怎么啦？”
　　对着纪律清澈的眼神，严明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我这几天，可能，工作上要忙一些，或许还会出差。你这几天在家里好好学习，行吗？”纪律点点头，“好。”
　　随后又对着严明眨眨眼，“我知道我魅力太大了，你看着我会分心，你好好工作，等你忙完再说。”
　　“好。”严明笑得有点不自然，之后伸出手摸了摸纪律的头，“你也好好学习，不要分心，等到高考之后，我带你去旅游。”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吃过饭之后两个人一起收拾了碗筷，随后吹着空调在严明的书房面对面坐着。书房的办公桌很大，纪律趴在桌子上对着练习题看的认真，严明对着电脑愣神了半天，页面没有动过。
　　他看着少年短短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纪律做完了一张卷子，抬头伸了个懒腰，才注意到严明的视线。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纪律摸了摸脸，“没有。”严明站起身，“快六点了，你妈妈之前跟我讲她这几天会早点下班回家，我先送你回去吧。”“好吧。”纪律勉为其难地答应，显然是还不想回家，“好啦，”严明摸了摸他的头，“快去换衣服。”
　　“我知道我肯定是吸引力太大，你一下午都没有好好工作，这几天你在家忙吧，我们□□联系。”纪律已经换好了那套西服，弯腰穿鞋。站起身后看着比自己高一点的男人。

　　“可是，我会想你的。”

　　这个年纪，大概还算孩子，满腔坦率赤诚，总是毫不保留地说出口。
　　“我也是。”
　　严明声音低了几分，微微低下头，吻住了纪律。像是想要把他拆吃入腹，一向温柔的严明罕见的有些急切和用力。结束之后，纪律喘得厉害，严明也在微微喘息：“如果能够把你变小，装到我的口袋里就好了。”
　　“万一你衣服裤子都没口袋怎么办？”
　　严明笑了笑，“那就挂在脖子上吧。”

　　纪律被严明送回了家，在楼下对着严明挥挥手，看着车子离开。想着离开严明家之前对方热情的过分的吻，咧开嘴笑了笑，“真是的，嘴都肿了。”
　　他转身向家的方向走回，手里拿着手机，想到换睡衣的时候偷偷留在床头的证件照，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可能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几天纪律过的悠闲自在。妈妈请了一周假陪他在家，韩芳志过来串门，一口一个阿姨哄得纪律怀疑韩芳志的真实身份。纪律总是懒洋洋地看着书，有时候跟严明发两句消息。不过严明看起来真的很忙，总是隔一阵子才会回复。

　　后天就要高考了，下午的天气有点阴沉，韩芳志在家里睡得像猪一样，纪律前一天和他说好了让他过来背单词，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却只听到对方含糊的声音，“啊，老大……这天气太适合睡觉了。”随即就是手机掉在床上发出的声音。
　　纪律无奈地挂掉了电话，看着手机，刷新□□，但严明一直没有回复消息。
　　“睡着了吗？”
　　“快起来工作！”
　　…
　　看着对方最后的回复仍然是那句“晚安。”纪律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
　　肯定没有出差，不然总会有时间给自己发个消息。但是迟迟不回消息让纪律有些担心。
　　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出什么事情吧。在纪律想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于思想，自己穿好了衣服，那就出门去看一下吧。
　　“儿子，你要出门？”贺茹在客厅，看到儿子穿着衣服准备出门。
　　“啊。”每次出门找严明的时候，妈妈都不在家，这个时候问起来，纪律也有一丝慌乱。“我……我去找韩芳志，说好了今天考他单词的，他还在家里呢。”
　　“去吧，路上小心。”看着纪律出门，“儿子，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你带上雨伞。”
　　“不用不用，”纪律摆了摆手，“放心吧，大不了我借把韩芳志的伞。”他笑了笑，却是想起来自己放在严明家的那把伞。如果真的下雨了，估计还可以蹭车回家。“妈妈我出门啦。”
　　说着，就关上了房门，小跑着冲下楼。
　　其实纪律和严明家离得并不远，都是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也就是两站公交车的距离，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虽然是夏天，但是阴沉的天气并不会让人觉得炎热。纪律穿着浅蓝色的T恤，下半身是运动短裤和运动鞋。他走出自家小区才开始打电话给严明，但是对面从正在连接的“嘟”声变成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站在公交车站点，他挂掉电话，又拨了一次，还是同样的结果。纪律心中多了一丝担心，到底怎么了？
　　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严明家的地址。下车的时候外面已经开始下毛毛雨，纪律小跑着走进严明住的那栋楼，进楼的时候仿佛听到天空中的闷雷。他上了楼，按着门铃。门铃的声音很大，门外仿佛也可以听到。
　　但是没有人回应。
　　纪律又连着按了几下，没听到里面传出来任何声音，他急了，用力地拍着房门。“开门，严明。”房门被他拍的砰砰作响，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回应。
　　严明怎么了？他出门了吗？他还在家吗？难道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纪律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收下严明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