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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想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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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坐在他的车上,□□一边开车,一边问:“最近看着不那么开心?”
——棠棣是第一次坐□□的车。以前他们都是各自赶赴画展或开会地点,毕竟地方离得有点远,各自都忙,时间上也不方便。
棠棣一向率性,不由抱怨:“我这个年纪了,还不是家里那点破事。我比较懒,不爱收拾,他不满意。我一般做了饭都给他端一碗放桌上,他倒好,傍晚自己做面条,也不知道给我留一份。最后还是我洗的碗。说人家,人家还说:你做的饭很难吃。大概是说愿意吃已经是给我面子了。”不由泄气。林安在家里有时候任性,但若是棠棣要吵,最终肯定是两败俱伤,更何况棠棣不是个性急的人,她清高,懒得吵。当一个男人已经不复恋爱时的热情,看你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你和他吵,有什么益处呢。又有什么必要呢。
好吧,谢棠棣就是这么理性。
□□道:“怎么会这样?”
棠棣摇头,又道:“我原来是想丁克的。但是他比较传统……但现在总觉得他对儿子根本没有我那么上心。”她看旁边的□□一眼:“男人和女人对孩子是不一样的。”
□□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嘴角微微笑:“别乱扣帽子。”
会议后面过了几日,他的手机号突然发了几个字:“想你了。”
棠棣吓一跳,但立即也不当真:小青年嘛,又没有谈恋爱,空窗期、寂寞,他们交流得多点,就开玩笑了。
她说:“好吓人,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那边好久没了动静。
虽然和林安目前的关系不是太妙,但是倒也还没到离婚的地步,更何况还有安安呢。
对□□,棠棣做不到果断拒绝——人家什么都没说,拒绝个什么劲啊,大概率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她采取了拖延战术。
只要是□□的私人性的短信,就隔很久才回。
当然,□□发来的专业信息,她都回得很快。
这样几次,□□也不傻,应该也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吧。
几个月后。
参观完几个单位合办的青年画家画展,因为去问后续参赛资格的事,俩人耽误了一点时间,场地里已经空了。
□□在旁边等她收拾东西,眼神和往常有点不一样,棠棣心里纠结着自己画画的路子,也没多想。
□□突然道:“棠棣,我那次发的短信,没有开玩笑。”
她愣了片刻,脑筋飞速旋转,突然笑了:“开什么玩笑。”
拿了包就走。
□□一步上前,拦住她:“棠棣。”
连师姐也不叫了。她皱一下眉。
抬头看他。
他太高了,大概有一米七五以上。林安不高,她没有抬头看男人的习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我说的是真的。”□□道。表情是有点抑郁的。
她再次要笑,却没有笑得出来,她叹口气,坐倒在椅子中:“开玩笑。”她还是那句话。因为她心里只觉得整件事太可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没有。”仿佛怕她不相信,“和你说话这些日子,我很开心。以前从没有过。和别的女孩,根本没有和你一起那么……自然。”
棠棣又要笑起来……她掩饰地用双手搓把脸,仍是笑得出皱纹道:“□□,我没有功夫了,这么说吧:米有可能!我和我老公的关系还没到离婚的地步,我们有个儿子,你明白吧?你30了,应该懂我说的吧?”
说完,脸上已经正经起来。
整个过程,她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虽然她一向是个容易脸红的人。但是,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她为人妻为人母的身份,让她突然成熟理性得像一个大姐姐。
她起了身,轻轻推开他一点。
“我和他没到离婚的地步。你结婚了就知道,婚姻就是这样的。再就是,就算离婚了,我们俩也不合适。”她笑一下:“你的想法……不成熟。你那也不是爱。他追我当年,比你可是‘爱’多了。”她还好整以暇地笑了下。
“你再这样,就是破坏家庭了哈。”她站起来,后退几步,转身走掉了。
他再发短信,就不敢回了。
林安虽然如今不是多爱多黏老婆,甚至经常出言挖苦。但是对老婆的手机,偶尔还是会看一看。看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一向精明,对棠棣几乎了如指掌。棠棣也是,生活上煤气水电买房借贷还房贷,没有一样是不依赖林安的。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因为赚钱少,所以有点受林安嫌弃。她实在是个不大会生活的人,所以她有点想不通□□是怎么想的。
□□回家冲过澡,靠在床头玩手机。
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去,不过是在思索着要不要给谢棠棣发短信。
想到她的拒绝,又觉得全无把握。
心里猫抓了一般。
扔了手机,想一想,太难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等她离婚,大概他才会有一点点希望吧。
可是以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情况看,牛年马月他们才会离婚!
他蹙紧眉头。
下床在桌边找烟和打火机。点上了,狠狠吸一口,转身走到窗前。
外面是静静的夜。风摇树摆,对窗停车位上一溜车。入夜的小区里异常安静。
不知为什么,他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苦恋!
太苦了……
他想:这个社会上,不知道多少做丈夫的,都已经厌倦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又没有勇气推开她们。妻子们也一样。
该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呢。
今天鼓起勇气去等棠棣一起走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那点心里话。更没想到棠棣会那样坚决地拒绝,避之唯恐不及。
一开始她连连在笑的时候,他几乎以为她是可以亲近的了。那一瞬,仿佛他可以将她揽在怀里,看看她是不是还是会那样笑。
没想到她接着会说出那番话。
还有她说完那些话站起来,轻轻推开他的时候,他几乎都禁不住那种亲近的热情。可是……也许在他的心底,他也清楚他们之间的鸿沟是那么大,天堑一般。
他还记得初次见她。
非常可亲,永远微微笑,让他立即觉得温暖亲近。她开口说话,无不是真切到如他所想,只是她说得更有趣,让两人都要在那种和煦中笑起来。她是有才华的,她的国画见识很好,很富灵性——也许,她只是缺少一个平台。和她在一起的美好,让他几乎不愿意离开。
加了微信后,能在里面看到她很多山水画作,青绿、金碧、没骨、浅绛、水墨等形式,都画得很特别,自成一家。
看到她的画,不由更爱她的人了。
她有一种和她年龄不相符的天真活泼。比如她一直笑,笑到捂着脸露出眼睛的时候……有一种女人,一生都不会庸俗,这正是他要找的女人。内秀、清高、友善、温柔,永远将生命用在该用之处……
好吧,说不清楚,就是喜欢看到她。所以,看到哪里都觉得好。
他何曾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一厢情愿。
本来,他找了好多年,快要绝望了。
可是……可是……命运终叫他遇见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