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城覆》东风祝我

41、第四十章：丰都鬼城1

　　东方一片橙红，那铺天盖地的浓雾渐渐的后退，紫缘城在那雾中搜索了一番，再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那雾气终于稀薄的能够视物了，浓雾中白色的影子一闪，紫缘城悄悄的跟了过去，他将手放在剑上，那白色的人影察觉霍然转身，两个人的剑碰在一起发出凝涩的金属相撞之声。

　　紫缘城皱眉问：“长门生梦？”虽然眼前那人，穿着白色金边衣袍，手上拿着破妖娆的姊妹剑，可是他吃过这迷雾两次亏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头的长门生梦细细的将他瞧了一番，终于问出：“缘城？”

　　紫缘城凝神不语，长门生梦笑着拿斩风尘碰了碰破妖娆，两剑相撞再次发出嗡嗡的共振，剑灵通心紫缘城松了一口气。

　　长门生梦看着紫缘城神情玩味，紫缘城避开他的眼睛：“我已经能够大体猜出父亲的心魔是什么了。”

　　长门生梦一手扶着腮示意他继续说。

　　“你说的很对，能让心魔滋生的无非人间八苦，刚刚我在那浓雾里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长门生梦沉吟道：“你母亲？”

　　紫缘城点点头：“父亲与母亲少时相遇，两人相伴多年，生下我后母亲因为过于悲痛染上了咳血之症，父亲为母亲到处寻觅名医仙药，但最终也没有留住母亲几年。我回到紫家不久母亲便病逝了。其后父亲虽然未曾提过她，但我每次见他都能看家他随身带着母亲为他缝制的香囊。我本以为他并不是囿于儿女情长之人……”

　　长门生梦拿起扇子狠狠的敲了紫缘城的额头一下：“呆傻，这哪是儿女情长，这分明就是痴情绝恋人间佳话。”

　　紫缘城转过脸冷冷的瞥了长门生梦一眼，长门生梦立马噤声。

　　“不过缘城与成都相隔百里，父亲的心魔为何最终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与我有关系吗？”紫缘城垂目轻声道。

　　长门生梦道：“你也不必自责，寿数在天，你母亲能得你父亲倾心相对想必也是有福之人，再世往生往往也能遇上好人，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应对。”

　　紫缘城点点头。

　　长门生梦忽然道：“对了缘城，刚刚我被那浓雾所迷惑陷入了一方境界，在哪里我似乎是看见你了。”

　　紫缘城皱眉：“我好似也曾经看到过你……”他猛地回头四处看了看，“之华呢？”

　　长门生梦道：“你没有看到他吗？”

　　紫缘城脑海中忽然浮上了玄衣少年的那倔强的双眼。

　　“我在魔障里也曾经看到过他……难道这次我们是进入了同一方天地吗？”紫缘城提起剑刚要去找被长门生梦一把拉住。

　　长门生梦皱眉：“缘城，冷静，我在那境界中好似也曾经见过他，不过在那里我的命数似乎是被安排好的，最终也没有能够与他正面遇上，你呢？你在那里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何时何地？”

　　诛仙台，他最后一次遇见月之华，之后若是他没有醒来的现在恐怕已经魂归阴司了。

　　紫缘城东边露出半个脸的太阳：“现在天已经基本亮了，我们快分头去找他！”思及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过的话，紫缘城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紫缘城在那残余的灰色雾气里四处冲撞寻觅着，他的胸中越来越冷，他仔细的搜寻着每一处吐出来的高地与沉下去的水洼坑洞，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

　　魔障中他们的最后一面，月之华脸上那毫无求生意志的表情让他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寻了半个城都不见他的踪影，他感觉一片火在腹中烧，而脑袋完全被担心与忧虑填满，一直以来紫家的家教教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如今他完全不能够平静。

　　终于长门生梦的一声惊呼，像是划破了混沌的一道闪电，他终于不再无措的手忙脚乱，他朝着那声音起处飞奔而去。

　　长门生梦跪坐在地上抱着紧闭着眼睛的月之华转过头来：“缘城，你听我说……”

　　紫缘城极为平静的走过去，将手指曲起放在月之华的鼻息下，他的皮肤触手冰凉，紫缘城屏息感受了一会儿终于垂下了手。月之华已经没有了鼻息。

　　紫缘城伸出手从长门生梦怀中将他接过来，他刚刚从太子手下将他救下时他还是一个只能到他肩膀，能够因为午夜的梦魇而哭泣的小少年，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长的这样大了。紫缘城轻轻的将他额头的乱发塞到耳后，他仍然记得他跟着他来到玄天司时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也记得他曾经因为他两天没见他而故意将自己弄伤，但最终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种田地。

　　他曾经因为他的偏执将他送走七年，这七年间他从未去看过他，也从未向他传过书，但是每当深夜他从那一沓书卷中抬起头来的时候，都会不自已的牵挂他，他会想他是否能够在那里认真修习，会不会因为自身的脾气而被众人挤兑。

　　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再以父亲兄长的姿态来关心他，而他却要强行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扭曲成怎样的模样。

　　他面对着渐渐长大的他，从最初的惶恐无所应对，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他对自己照顾，其实不知不觉间他的想法竟然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那变化太微妙，能够让他默默的接受他的照顾，但是却仍旧不可点破。

　　他曾多次问过他守的是什么，起先慌乱无比的自己用虚无缥缈自己都不慎明白的“天道”二字来搪塞，后来他渐渐的开悟告诉他，他守的是千千万万的如同昔日的缘城一样的城，和城中的人，但是自己却没有说，他也是城中他守着的一员。

　　紫缘城轻轻的抚摸着月之华苍白冰凉的额头，温柔的就像是再哄孩子入睡一般。

　　“长门，你说天界的神跳了诛仙台以后会怎样？”会不会形神俱灭魂魄无寻？

　　长门生梦眼神复杂的看着紫缘城：“神界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他这样子恐怕是要往阴司去才能够寻得。”

　　紫缘城抬起头轻轻道：“阴司？长门……”

　　长门生梦起身摇摇头：“不行。”

　　紫缘城低声道：“长门，长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求你。”

　　长门生梦负手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跺脚：“不行还是不行。”

　　紫缘城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他：“长门，听我说”他的声音无比宁静让人躁动的心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他淳淳善诱，“长门你知道我现在是玄天司之主，恐怕阴司的鬼卒也会忌惮几番。”

　　长门生梦皱眉道：“阴司的鬼卒并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修的罗刹道险恶无比，里面管事的那些虽名义上尊称一声‘鬼君’，但那人皮之下不过都是些鬼怪罗刹连仙尊也算不上，你去太危险。”

　　紫缘城缓缓道：“长门，这世上无事不危险，你难道不想救之华吗？我们若是将他留在这里，就算是到了奈良也不能够安心的寻探奈良的因果。长门听我的吧。”

　　长门生梦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对紫缘城道：“扶他起来我们回去。”

　　等三人终于回到了住处天光已经大亮，紫缘城将月之华留在了侧房，在长门生梦的协助下他将他放刀床上，轻轻的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

　　若是，若是他能够醒来，那么他是否应该改变他所固守的东西。

　　长门生梦叫他一声，他低下头将被角为他塞好，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长门处去。他忽然想起了在那魔障之中玄衣少年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其办法不过是死在一起。

　　但是他们不能死，他身上还压着重重的担子，而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这个不知不觉长大成人浸入他生活的少年产生了依赖。

　　等他来到长门生梦所在的正屋，他已经摆好东西正襟危坐的等着他了，紫缘城很少见长门生梦这样严肃的样子，他在长门生梦指定的地方坐下来。

　　长门生梦定定的看着紫缘城：“南国紫氏一向薄情的很，一个个都是无血无肉无心无泪之辈，唯独你，虽表面上一样的冰冷无情，可是内里却是温情脉脉。”

　　他摆弄了几下手上拿着的香料：“你既求我，我便帮你，只是这阴曹地府鬼魂万千在这里面找一个月之华不易于大海捞针，难如登天的事情，况且月之华出身清白一生行事也算得上无愧于天，就算你到了阴曹地府你去找他你能肯定他在那里等你吗？他没有喝下孟婆汤去往生吗？”

　　紫缘城道：“我想试试，即使再难我也要去试试。”

　　长门生梦终于整理完了手中的香料将其置于地上：“幽都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同样出来也是难如登天，若是掌握不好机缘把握不好时间，你恐怕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在黄泉路上驻留了，”他拿起地上一珠干花去扫紫缘城的下巴，“人世如此美好，少了月之华看着你岂不惬意风流，嗯？”

　　紫缘城避开他的撩拨：“我心已决。”

　　长门生梦将那朵干花扔回已经分好类的草药中，无奈道：“我知道我劝不住你，如今香料都备齐了等到子时我来起香炉，到时候你闭上眼睛跟着火光走，过一道青铜鬼面门之后就是黄泉路，黄泉路上切不可回头，再有就是三途河，三途河边上遍布彼岸花，彼岸花会幻化惑人之术，无论有谁叫你都不要都不要跟着走。”

　　“还有就是我的溯源香炉只能烧一炉香，在香烧完之前务必记得回来，务必。”

　　“但阴司时间流动大致是与人间不同的，我在你手腕上画一条线，那线会随着香炉的燃烧程度而逐渐变短，黄泉路有去无回，你虽然从黄泉路上去但是却不能从那里回来，到时候你站在奈何桥上听见我叫你，你就应一声。”

　　“切忌阴间驻留。”

　　紫缘城点点头。

　　长门生梦嘱咐完了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紫缘城皓白手腕上画了一圈，那圈血附在紫缘城的手腕上红的妖娆。

　　长门生梦放下紫缘城的手，两厢无话。

　　“有时候我在想，明明生的一模一样可是两个人为什么就如此不同呢？若是我如月之华一般，恐是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来天上地下阴司黄泉的寻我。”

　　长门生梦说完了复又嗤笑：“也是，像我这种风流贪欢之辈恐是也做不出来月之华一般的深情。”

　　紫缘城开口：“你若是在缘结面前也能如此坦诚就好了。”

　　东方一片橙红，那铺天盖地的浓雾渐渐的后退，紫缘城在那雾中搜索了一番，再也没有发现那怪物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那雾气终于稀薄的能够视物了，浓雾中白色的影子一闪，紫缘城悄悄的跟了过去，他将手放在剑上，那白色的人影察觉霍然转身，两个人的剑碰在一起发出凝涩的金属相撞之声。

　　紫缘城皱眉问：“长门生梦？”虽然眼前那人，穿着白色金边衣袍，手上拿着破妖娆的姊妹剑，可是他吃过这迷雾两次亏再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头的长门生梦细细的将他瞧了一番，终于问出：“缘城？”

　　紫缘城凝神不语，长门生梦笑着拿斩风尘碰了碰破妖娆，两剑相撞再次发出嗡嗡的共振，剑灵通心紫缘城松了一口气。

　　长门生梦看着紫缘城神情玩味，紫缘城避开他的眼睛：“我已经能够大体猜出父亲的心魔是什么了。”

　　长门生梦一手扶着腮示意他继续说。

　　“你说的很对，能让心魔滋生的无非人间八苦，刚刚我在那浓雾里似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长门生梦沉吟道：“你母亲？”

　　紫缘城点点头：“父亲与母亲少时相遇，两人相伴多年，生下我后母亲因为过于悲痛染上了咳血之症，父亲为母亲到处寻觅名医仙药，但最终也没有留住母亲几年。我回到紫家不久母亲便病逝了。其后父亲虽然未曾提过她，但我每次见他都能看家他随身带着母亲为他缝制的香囊。我本以为他并不是囿于儿女情长之人……”

　　长门生梦拿起扇子狠狠的敲了紫缘城的额头一下：“呆傻，这哪是儿女情长，这分明就是痴情绝恋人间佳话。”

　　紫缘城转过脸冷冷的瞥了长门生梦一眼，长门生梦立马噤声。

　　“不过缘城与成都相隔百里，父亲的心魔为何最终出现在这里，难道……真的与我有关系吗？”紫缘城垂目轻声道。

　　长门生梦道：“你也不必自责，寿数在天，你母亲能得你父亲倾心相对想必也是有福之人，再世往生往往也能遇上好人，当务之急是想想如何应对。”

　　紫缘城点点头。

　　长门生梦忽然道：“对了缘城，刚刚我被那浓雾所迷惑陷入了一方境界，在哪里我似乎是看见你了。”

　　紫缘城皱眉：“我好似也曾经看到过你……”他猛地回头四处看了看，“之华呢？”

　　长门生梦道：“你没有看到他吗？”

　　紫缘城脑海中忽然浮上了玄衣少年的那倔强的双眼。

　　“我在魔障里也曾经看到过他……难道这次我们是进入了同一方天地吗？”紫缘城提起剑刚要去找被长门生梦一把拉住。

　　长门生梦皱眉：“缘城，冷静，我在那境界中好似也曾经见过他，不过在那里我的命数似乎是被安排好的，最终也没有能够与他正面遇上，你呢？你在那里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何时何地？”

　　诛仙台，他最后一次遇见月之华，之后若是他没有醒来的现在恐怕已经魂归阴司了。

　　紫缘城东边露出半个脸的太阳：“现在天已经基本亮了，我们快分头去找他！”思及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脸上的表情，和说过的话，紫缘城的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紫缘城在那残余的灰色雾气里四处冲撞寻觅着，他的胸中越来越冷，他仔细的搜寻着每一处吐出来的高地与沉下去的水洼坑洞，却一直没有发现那人的身影。

　　魔障中他们的最后一面，月之华脸上那毫无求生意志的表情让他拿剑的手都微微颤抖。

　　他寻了半个城都不见他的踪影，他感觉一片火在腹中烧，而脑袋完全被担心与忧虑填满，一直以来紫家的家教教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如今他完全不能够平静。

　　终于长门生梦的一声惊呼，像是划破了混沌的一道闪电，他终于不再无措的手忙脚乱，他朝着那声音起处飞奔而去。

　　长门生梦跪坐在地上抱着紧闭着眼睛的月之华转过头来：“缘城，你听我说……”

　　紫缘城极为平静的走过去，将手指曲起放在月之华的鼻息下，他的皮肤触手冰凉，紫缘城屏息感受了一会儿终于垂下了手。月之华已经没有了鼻息。

　　紫缘城伸出手从长门生梦怀中将他接过来，他刚刚从太子手下将他救下时他还是一个只能到他肩膀，能够因为午夜的梦魇而哭泣的小少年，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长的这样大了。紫缘城轻轻的将他额头的乱发塞到耳后，他仍然记得他跟着他来到玄天司时紧紧的攥着他的衣摆，也记得他曾经因为他两天没见他而故意将自己弄伤，但最终两个人之间为什么会走到这种田地。

　　他曾经因为他的偏执将他送走七年，这七年间他从未去看过他，也从未向他传过书，但是每当深夜他从那一沓书卷中抬起头来的时候，都会不自已的牵挂他，他会想他是否能够在那里认真修习，会不会因为自身的脾气而被众人挤兑。

　　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再以父亲兄长的姿态来关心他，而他却要强行将他们二人的关系扭曲成怎样的模样。

　　他面对着渐渐长大的他，从最初的惶恐无所应对，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他对自己照顾，其实不知不觉间他的想法竟然也发生了些微的变化，那变化太微妙，能够让他默默的接受他的照顾，但是却仍旧不可点破。

　　他曾多次问过他守的是什么，起先慌乱无比的自己用虚无缥缈自己都不慎明白的“天道”二字来搪塞，后来他渐渐的开悟告诉他，他守的是千千万万的如同昔日的缘城一样的城，和城中的人，但是自己却没有说，他也是城中他守着的一员。

　　紫缘城轻轻的抚摸着月之华苍白冰凉的额头，温柔的就像是再哄孩子入睡一般。

　　“长门，你说天界的神跳了诛仙台以后会怎样？”会不会形神俱灭魂魄无寻？

　　长门生梦眼神复杂的看着紫缘城：“神界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他这样子恐怕是要往阴司去才能够寻得。”

　　紫缘城抬起头轻轻道：“阴司？长门……”

　　长门生梦起身摇摇头：“不行。”

　　紫缘城低声道：“长门，长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求你。”

　　长门生梦负手在原地转了两圈，一跺脚：“不行还是不行。”

　　紫缘城目光平静的凝视着他：“长门，听我说”他的声音无比宁静让人躁动的心不自觉的安静下来，他淳淳善诱，“长门你知道我现在是玄天司之主，恐怕阴司的鬼卒也会忌惮几番。”

　　长门生梦皱眉道：“阴司的鬼卒并不是什么善类，他们修的罗刹道险恶无比，里面管事的那些虽名义上尊称一声‘鬼君’，但那人皮之下不过都是些鬼怪罗刹连仙尊也算不上，你去太危险。”

　　紫缘城缓缓道：“长门，这世上无事不危险，你难道不想救之华吗？我们若是将他留在这里，就算是到了奈良也不能够安心的寻探奈良的因果。长门听我的吧。”

　　长门生梦再也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良久，终于对紫缘城道：“扶他起来我们回去。”

　　等三人终于回到了住处天光已经大亮，紫缘城将月之华留在了侧房，在长门生梦的协助下他将他放刀床上，轻轻的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

　　若是，若是他能够醒来，那么他是否应该改变他所固守的东西。

　　长门生梦叫他一声，他低下头将被角为他塞好，最后看了他一眼，便朝着长门处去。他忽然想起了在那魔障之中玄衣少年对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找到了解决的办法，其办法不过是死在一起。

　　但是他们不能死，他身上还压着重重的担子，而他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对这个不知不觉长大成人浸入他生活的少年产生了依赖。

　　等他来到长门生梦所在的正屋，他已经摆好东西正襟危坐的等着他了，紫缘城很少见长门生梦这样严肃的样子，他在长门生梦指定的地方坐下来。

　　长门生梦定定的看着紫缘城：“南国紫氏一向薄情的很，一个个都是无血无肉无心无泪之辈，唯独你，虽表面上一样的冰冷无情，可是内里却是温情脉脉。”

　　他摆弄了几下手上拿着的香料：“你既求我，我便帮你，只是这阴曹地府鬼魂万千在这里面找一个月之华不易于大海捞针，难如登天的事情，况且月之华出身清白一生行事也算得上无愧于天，就算你到了阴曹地府你去找他你能肯定他在那里等你吗？他没有喝下孟婆汤去往生吗？”

　　紫缘城道：“我想试试，即使再难我也要去试试。”

　　长门生梦终于整理完了手中的香料将其置于地上：“幽都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同样出来也是难如登天，若是掌握不好机缘把握不好时间，你恐怕就会成为孤魂野鬼永世在黄泉路上驻留了，”他拿起地上一珠干花去扫紫缘城的下巴，“人世如此美好，少了月之华看着你岂不惬意风流，嗯？”

　　紫缘城避开他的撩拨：“我心已决。”

　　长门生梦将那朵干花扔回已经分好类的草药中，无奈道：“我知道我劝不住你，如今香料都备齐了等到子时我来起香炉，到时候你闭上眼睛跟着火光走，过一道青铜鬼面门之后就是黄泉路，黄泉路上切不可回头，再有就是三途河，三途河边上遍布彼岸花，彼岸花会幻化惑人之术，无论有谁叫你都不要都不要跟着走。”

　　“还有就是我的溯源香炉只能烧一炉香，在香烧完之前务必记得回来，务必。”

　　“但阴司时间流动大致是与人间不同的，我在你手腕上画一条线，那线会随着香炉的燃烧程度而逐渐变短，黄泉路有去无回，你虽然从黄泉路上去但是却不能从那里回来，到时候你站在奈何桥上听见我叫你，你就应一声。”

　　“切忌阴间驻留。”

　　紫缘城点点头。

　　长门生梦嘱咐完了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紫缘城皓白手腕上画了一圈，那圈血附在紫缘城的手腕上红的妖娆。

　　长门生梦放下紫缘城的手，两厢无话。

　　“有时候我在想，明明生的一模一样可是两个人为什么就如此不同呢？若是我如月之华一般，恐是没有人会像你一样来天上地下阴司黄泉的寻我。”

　　长门生梦说完了复又嗤笑：“也是，像我这种风流贪欢之辈恐是也做不出来月之华一般的深情。”

　　紫缘城开口：“你若是在缘结面前也能如此坦诚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