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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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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鸡都未叫,莫离一行就启程了。
天色漆黑,打着灯都看不见路,将军和莫离都骑着马打头阵,后面二百将士跟着走,还有几车粮草。
天才蒙蒙亮,一行人就已经到了城门口,莫离借着天光看见军队后面的一辆车格外古怪,问陈将军:“那是什么玩意儿?”
陈将军回头一看:“那是一车木桶,国师说务必要带。”
莫离皱眉:“军队出行不是儿戏,这堆木桶也太碍眼了。”
陈将军叹气:“既是皇上的意思,就带上吧。”
又走了一阵,天光已经大亮,莫离策马和陈将军并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让他们把这些木桶扔了吧,一会儿到镇子里还能多拉些粮草。”
陈将军看看他:“也不缺这点粮草的。”
莫离又看那木桶一眼:“我总觉得这木桶不正常。”
陈将军不以为然:“来前我都检查过。”
莫离还是觉得不对劲,看那些木桶像看见五个人并肩蹲在车上一样,打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个……巧合么?莫离最终忍不住掀了个盖子,表情
时变得无比诡异:“你到底怎么检查的?”
陈将军发觉他表情不对:“怎么了?”
莫离挨个踹木桶:“给老子出来!想躲到什么时候?”
五只桶,五个人,一只鸟,是非的人马全数集合,白晨讪笑:“老大,好巧啊,你也在这儿,哈哈……哈。”
陈将军傻眼:“方才来前我才查过,都是空桶。”
白晨挥舞着张黄纸:“国师给的隐身符,厉害吧?”
莫离一把扯掉:“那老头的东西你都敢收,嫌命大是不是?”
白晨去抢:“哎哎哎!别扔啊倒是!这么厉害的东西要我学着了还能申请个专利呢!”
莫离叫停了车:“趁走得不远,你们快些回去。”
朱砂坐在桶上:“既然来了,就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莫离遥遥一指:“阵还远着呢,你们别给我添乱。”
林染抬抬眼:“你别赶了,要那么轻易就回去,我们也没必要在木桶里闷那么久。”
莫离犹不死心,逮住最听话的方丈:“你快把他们带回去。”
方丈确实有遵命的意图,被白晨一脚踩灭了:“恕属下逾越。”
莫离心累得很:“这次与往常不同,我顾不上你们。”
朱砂跨出桶来:“不惜得你顾,你若再不同意,我们就退出是非,之后如何就轮不上你管了。”
莫离皱起眉:“当真反了你们了,那道士怎么就允下你们来?”
林染拍拍衣上的灰:“灵山在东行向西,十年眷属终相依,妻离子散忠心在,九死尚余一生机。国师让我带话给你,若赶了我们走,你就等着马革裹尸。”
莫离挑眉:“那么严重?”
朱砂眼神晦暗:“国师算得异常准。”
白晨高兴得很:“他还给我算了,我弟没事儿!跟你说要不是看见世上真有隐身符,我都不会信,简直了,我这三观有要重新建一遍。”
陈将军看看他们,劝莫离:“既然是担心你的,你让他们跟着就是。”
朱砂朝陈将军行了一礼:“谢陈将军。”
八哥理齐了羽毛,威风凛凛站在马头上:“驾!”
大队人马继续赶路。
白晨一路都在追问:“老大你打哪儿认得这么一大神?”
莫离起先不想理他,后来被问得烦了,甩他一眼:“他在路边摆着摊子,见人就给人算命,我就路过,不想听他讲那些狗屁不通的诗文,骂了他几句,结果他记仇,非要我当他徒弟,我就跑景阳城去了。”
陈将军讲了来龙去脉:“这毛头不知天高地厚,冲撞朝廷重臣,本来是大罪,国师宅心仁厚,说他根骨清奇想收作弟子才免了他的责罚,结果转头他就畏罪潜逃了。”
莫离谴责他的用词:“去你的畏罪潜逃,我是不稀得理他,你们这些当官的,嫌得没事就爱收徒弟。”
陈将军怒目圆瞪:“认你做徒弟那是看你资质不错想提拔你,你倒还嫌弃了?”
莫离挑眉:“你们要拜我做师傅我还能考虑考虑。”
“你这不学无术的纨绔!迷惑重宣帝,妄图败我朝云国江山!要杀要剐随意,不要侮辱于我!”捆在马上的刺客终于醒了,看起来精神甚好。
莫离在空中打了个响鞭:“闭嘴。”
刺客不怕他:“你这窃国之贼能耐我何?!”
莫离挑眉:“哟,厉害了。你给我听好,不管你受谁指使,现在你的命都在我手上,好好表现,我就给你解开,不然就扒光你衣服教你赤身裸体跟在马后跑。”
刺客噤了声,只拿眼睛朝死了瞪他。
林染飞身跃到莫离马上:“你连他都带了,却不许我们来?”
莫离差点被他挤下去,险险稳住:“你们能跟他比么?他至少不抢我马。”
林染察觉两人离得太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避开些:“我看不惯你骑马,你去后面坐着去。”
莫离踹他一脚:“凭什么?”
林染诚实:“你骑得太差了,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迟早要撞树,我看着难受。”
莫离甩了缰绳:“得,你厉害,你来。”
两人换了位置,林染御马,比方才平稳了许多。
莫离问他:“你何时学会骑马的?”
林染引着缰绳:“本来就会些,沈穆清又指导过。”
莫离低头躲着风:“他怎么什么事都掺和?”
“若没有他你许多事都办不成。”
“这么一来二去的,得欠他多少人情。”
“我看他也不要你还的。”
“要不要都得还,他又不是是非的人。”
“他不是时常来么?也不算是非的人?”
“他不愿进,约摸是已经有组织了。”
“那他这组织真闲。”
“你小心他些,他背景肯定不一般。”
“你们不是处得十分好么?竟不知他背景?”
“你打哪儿看出我们处得好了?而且都各有各的事,我不过管他几顿饭罢了,做什么问他背景。”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这就早了。”莫离回忆着:“我才从木府出来,正想办法找部众,也就正巧遇着他,然后他说我与他一个故人很像,请我吃饭,还包了我住宿,后来建起是非后也就没收他饭钱。”
林染想起以前吓得自己掉下树那事:“你们怎么还同宿?”
莫离想想:“那个啊,他包我住宿的时候就那么住,反正都是他给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谁知道他就上瘾了。”
林染沉默片刻:“你心真大。”
莫离把拂到脸上的头发拨开:“俩大老爷们儿能怎样。”
林染用余光瞟他一眼:“你与我爹也是俩大老爷们儿。”
莫离胡乱把头发抓到脑后束上:“那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看离队伍远了,林放慢速度:“听起来你很遗憾。”
“那可不。”莫离顺便把林染的头发也束起来:“我喜欢他许多年。”
林染问他:“你讨厌我娘吗?”
莫离在袖中摸索:“说不上讨厌。她人很好,也没有亏待过我。你怕是不记得了,她宠你得很,巴不得供到天上去,我倒讨厌你多些。”
林染更正:“你那不是讨厌,是嫉妒。”
莫离摸出包松子糖,捡出块大的喂进林染嘴里:“充其量就是羡慕,要我真嫉妒你,你都长不大。”
林染含着糖,说话含混:“我记得以前我落水是你救的,结果你还被误会了。”
“你竟然还记得。”莫离嚼得咯吱响:“我忘了。”
林染揭穿他:“你绝对记得,就是不愿提。”
莫离轻嗤:“过都过了,还怕提?”
林染一语中的:“以往那些事里爹都是偏袒娘的,你怕想起来难过。”
莫离淡淡“嘁”了一声。
陈将军策马追上来:“好小子,骑马骑疯了吧,喊都喊不住。快些回去,吃些干粮,路还长着呢,不缺这一时半刻。”
林染莫离一路讲着话没留意竟跑了那么远,回到营地时别人都快吃完了,朱砂递去块热过的馍:“二位就这般双宿双飞了,徒留我们在此,何等寂寞。”
莫离在他身旁坐下:“这儿有人飞的就你一个,还好意思调侃我们。”
朱砂把馍递给林染:“此言差矣,掌柜来京一趟,正巧凑起对鸳鸯。”
白晨促然咳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莫离震惊了,看看白晨,再看看柏仁,又看看方丈,最后转回白晨身上:“你和柏仁好上了?”
柏仁额头一跳:“他两的事,与我何干?”
莫离对方丈刮目相看,拍拍他肩:“不错嘛小伙子,还以为你无欲无求,看起来也是个深藏不露的。”
方丈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主上谬赞。”
朱砂调侃白晨:“方丈这石头似的人,亏你拿得下。”
白晨一脸娇羞:“那啥,我觉得他其实挺温柔的。”
莫离凑到柏仁跟前:“你看他们都有对象了,要么咱俩好吧。”
柏仁打了寒颤:“走开,我不稀罕要你,找木头去。”
莫离看看林染,摇头:“不成,他是好苗子,要好生养着,日后明媒正娶个姑娘,好让我抱孙子。”
林染挺无辜:“你孙子关我什么事?”
莫离提醒他:“我是太子你是皇长孙,我孙子就是你儿子。”
林染懒得与他争辩:“你幼稚你说了算。”
车底忽然咕咚一声响,莫离警觉地看过去,对上个黑咕隆咚的脑袋和一双亮闪闪的眼睛。
莫离抚额:“……花姑娘?你怎么跟来的?”
花古酿从车底滚出来:“还差两场。”
林染目瞪口呆:“你有这时间跟着他,不如自己私下练练,以你的毅力,出人头地不是难事。”
白晨帮腔:“是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追着老大跑。你看上次武林大会赢的那个施墨,跟老大一样阴险,你不如去找他。还有现在的盟主赤刃,打起架来稀里哗啦的,多厉害不是。再不成就是九辰宫那个护法,虽然不如老大好看,应该要比老大好说话些。”
花古酿摇头:“我既答应当他保镖,就该护他周全。”
柏仁作出评价:“这人有病。”
林染赞同地点头。
莫离直接分配工作:“看到马上那人没?你去把他解开,守好了,别让他把我杀了。”
花古酿左右看看,拎了块馍就过去了。
朱砂问莫离:“无妨?”
莫离瞥去一眼:“左右不是什么大事,就随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