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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家耻 ...

  •   直树离开妈妈卧室后,径直回到了自己房间,然而却没有看见忍。他生怕他做什么傻事,紧忙寻找他的下落,不过就在要出门时,发现忍其实一直一个人站在阳台上。黑暗的夜与昏暗的灯火下,忍瘦削的背影显得格外落寞。直树推开门来到忍身边,知道他难受,握住他的手,将他拥入怀中。忍似乎早知道他就在身后,没有推拒。
      直树道:“所有一切,我都知道了。”
      忍伤感地道:“对不起。”
      直树没有想到忍先和自己道了歉。他不需要忍的道歉,他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但是在他开口前,忍又说了一句“对不起”,随后嗓音沙哑起来:“直树,我想起你的麻烦都是因我而起就非常自责。”
      直树一愣,忍继续道:“如果不是我,东田满就不会挑上你在的银行,如果不是因为我哥哥,他就不能成功申请破产,让那么多人受到伤害,让你差点也走投无路,我很愧疚。”
      直树苦笑道:“东田满就算不挑中央银行,也会挑其他银行下手,照样有一群人要受他陷害。而那些人比不得我命大,可能就真的让他得逞了。某种意义上说,你反而救了很多人。”
      直树说完,不及忍开口接着道:“还有那个渡真利泉,一个人心术不正的话,不管别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作恶,你在这件事里完全是受害者,不要自责了。”
      “然而,我总觉得自己还会给你带来更大的麻烦。”忍的声音变得弱下去。他低着头,显得很不安。“我惹上的人,不管是哪一个,都有可能会在未来刁难你,阻碍你。也许那天我直接去了美国分行,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我说过了,不许你离开,忍!你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你不要妄图丢下我自己走。”
      直树抱紧忍:“振作起来,忍,你还有我!我也需要你!”
      感受着直树的拥抱,忍复杂的情绪在直树的安抚之下有所缓解。
      然而这一夜,忍睡得并不安稳,无论是被绑架的心有余悸,还是哥哥与东田满的勾结,又或者是昭明亲王的威胁,都让他心神不宁。直树感觉到他的不安,陪着他一直醒着,等二人都入睡时,天已大亮。真理子醒来发现两人都还没起,自己先去做了些吃的,等到11点半时才见直树从里间出来洗漱。
      直树的精神非常不好。对忍的担心让他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沉着。他现在只想尽快打起精神,等忍醒来有更多精力安抚他。

      “饿了没有,先吃点吧。”真理子将饭菜摆上,味增汤、煮得清淡的鱼,还有一些蔬菜,正适合这个时候吃,平复烦乱的情绪。直树谢过,随便吃了。真理子看了一眼房间,小声道:“他还没醒呐?”
      “唔。小忍睡不好,让他多睡一会儿。”
      “那今天你打算干嘛?”
      “送你回家先。”
      真理子噎住了,直树紧接着道:“如果你昨天乖乖回家,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忍自己是不可能会那么容易被抓住的。而且妈妈你知道你丢了我有多担心吗?”
      真理子撇了撇嘴,却也无话可说。
      “知道了,不管你就是了。但是妈妈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直树思考几秒,一言不发打开电视,调到新闻频道,翻了两番,倒是没有特别醒目的快讯,这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接下来的事情显然不会那么简单,但是和妈妈你没有关系,我也会摆平它。”
      这话没得让真理子担心。
      “说起来还是需要一个人留在家里吧?”
      “都说了......”
      “不需要留下个人帮你照顾小忍吗?”
      直树感到很意外:“妈妈你......怎么突然有这种心情?”
      真理子叹口,道:“昨天的事情过后,妈妈知道他是真的一心只有你,突然觉得很感谢他。另外,我也知道那天他帮我修暖气后就生病住院了,总觉得很羞愧。”
      直树一边吃饭一边含糊道:“唔。”
      真理子小声道:“白丽莎有哮喘病,他也有,不会是遗传吧?”
      “是的。”
      “哎呀,白丽莎最后都没有治好。”
      直树被这些话说得心神不宁,即刻道:“忍和我在一起不会有事,我一会儿看看你回去的票吧。”
      “可,你有可能要和昭明亲王发生冲突呢,自己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
      “你又不喜欢他,还爱和他吵架,他一旦激动就容易发病,别说照顾了,几乎是在添乱。就是为此我才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在一起。”
      “的确是我之前有些不对。但妈妈保证,只要你让妈妈留下来,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做了。”
      直树坚定地道:“不行。小忍需要休息,真为我们好就回家吧。”
      “但是万一昭明亲王殿下来找你麻烦......”
      “真来了你也帮不了什么。”

      真理子见直树横竖不答应,虽然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同时她发现儿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盯着桌子上的手机看,似乎有些焦虑,而且盯的还不止是一台手机,另外一台是忍的。
      他在等什么消息。
      等什么呢?

      ***
      昨天半夜从直树家里离开后,渡真利信便径直前往了父亲所在的地方。

      说来,今日是筹备众议院大选的第一天。
      据日本国内制度,众议院大选被称为是日本的总选举,超过半数的政党或执政联盟就可以组阁。在一般情况下,众议院第一大政党党首任首相。他父亲渡真利博是今民党的重要骨干,参与众议院选举是他最重要的任务之一。万一今民党的党首成为首相,他父亲便可以被组建为内阁成员,作为第一顺位大臣而成功实现成为副首相的愿望。

      往常筹备大选,渡真利博会在一两个月前就准备,这期间他不会住在自己家宅,而会和今民党的同僚一起研讨选举方案,一起在党内置办的宅邸起居。这一两个月很重要,家里是无论如何联系不到他的。但因为情况特殊,渡真利信还是凭借职务便利进入了今民党的党置宅邸。

      宅邸整日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皆是父亲的幕僚,讨论的都是选举之事。渡真利信尽量低调地上了三楼,在宽敞的党委办公室内,看见了父亲。渡真利博听说信要来,还是很疑惑的,于是问何事,信便汇报了相关事件。泉与东田满联手绑架忍,泉为东田满所做的事,以及昭明亲王已经知晓泉收受贿赂。
      谁知父亲渡真利博对后面两件丝毫不理,只是面色倏然苍白:“绑架忍?你说他想要绑架忍?!”
      比起泉收受贿赂这一点,父亲竟然更加在乎忍的事。信哪怕透过父亲厚厚的镜片也能看见他激烈的情绪。他很诧异,但继续道:
      “我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终究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也都好好的,虽然泉的确也有欺负忍的举动,但应该也不会真的伤害他。比起来,他受贿被发现这件事恐怕......”
      然而渡真利博根本不听。“砰”地一下,信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他父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真傻,居然期望那个畜生改过!本以为他一时糊涂放了他一马,可他竟然更加明目张胆,勾结暴力团绑架忍......简直无法无天!是爸爸对不起忍,没有管住那个畜生!忍呢?他现在怎么样?!”
      信不知为何父亲紧张忍和泉的关系胜过于了泉的贪污,他心中开始产生巨大的疑惑。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忍现在在半泽直树家里,虽然精神不太好,但是也在好好休息了。那两个小鬼吵架,等你选举忙玩再管也来得及,可泉的事不插手真的好吗?他有可能会因此丢掉官职甚至坐牢!”
      谁知他话才说完,渡真利博马上道:“那是他活该!”
      “爸爸,虽然如此,您打算不管?”
      “哼,那个混蛋自己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要我管什么?”
      信发现,父亲的火气简直是史上最大。
      幸而渡真利博自控能力很强,他很快冷静下来,然后认真分析给儿子信听:
      “受贿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然而泉也不是直接在与东田满交易,其中转了几层关系的,包括有个小野寺真一的人,他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却主要参与了双方的沟通。为此,虽然泉参与了破产手续办理,但因为是小野寺真一递交给他的材料,并且当时内容表面上看是完全合格的,所以最多是他只是监察不力而已。没有确凿证据,单单只是捕风捉影的话,民众不会相信的。当然,根据推波助澜的人的能力不同,这件事能够造成的破坏性也不一样,可并不值得一提。”
      忍对他父亲渡真利博的判断是正确的,他的父亲说难听点,也好歹是让皇族们咬牙切齿的老狐狸,比他们这些小鬼头有手段多了,老练的政治家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走投无路。
      信这才稍稍放心。“父亲原来早有准备。”
      而不及他松口气,便听见父亲道:“我要去半泽直树家里看看忍。”
      信想起来时幕僚们忙碌的身影,道:“爸爸,你这里应该是完全走不开吧,有必要特意去一趟吗?我想忍应该没有事,我会替你照看他。”
      然而话音刚落,他看见父亲生气的脸。
      “你怎么能这样说?小忍从小胆子最小,这次一定吓到他了。”
      信听见,苦笑:“这么多儿子里,爸爸还是最疼忍啊。”
      渡真利博道:“你只是不知道他对忍做了什么事!信,这辈子都不许泉再接近忍!”
      信听着父亲气到颤抖的声音,意识到自己的确是错过了什么重要信息。他脑海里翻腾着各种可能的答案,直到渡真利博意识到不说真相信可能永远不能理解其严重性,而和他透露了一些秘密后,渡真利信彻底傻眼了。

      泉对忍有着不正常的痴迷,甚至就在几个月前用药将他......忍差点为此而走上极端。如今他为了自己龌龊的目的绑架忍,再不阻止,下次恐怕就要伤害到忍的性命......

      信当刑警二十多年,一直听说各种各样离奇的案件,其中不乏家族间的不、伦事件,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家族身上。而且是他同父同母的亲弟弟,遭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的侮辱。他震惊地追问道:“爸爸,有没有弄错?!”
      “当然没有,因为是我亲自抓的现行。那畜生还用刀威胁忍,如果忍当时没有含辱屈服恐怕早被他伤了性命了!如此恶劣之事,爸爸如何能够一而再放过他?!”

      信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也终于知道这件事干系甚大,后悔没有出一份力去阻止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更后悔离开前对忍说的那些话。他一直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小矛盾,竟然还有些责备忍。如果早知道泉对忍做的是这种事的话,他早第一个冲出来教训泉了,更不会对忍讲出那种话。
      信后悔莫及!
      他重叹一口气,悔恨化作了愤怒,激动地道:“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泉简直不是人!完全不配留在家里!”
      “你大哥和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不要让忍再受到这些伤害了,另外你去联系泉,把爸爸的警告告诉他。”

      信即刻答应。而渡真利博则给儿子忍打去了电话。

      十几分钟后,直树一直摆在眼前的忍的手机响了起来,看见上面的来电,直树眯起眼睛,而真理子也终于知道为何儿子一直在这里盯着手机看了。
      “忍的爸爸的电话?”

      直树一点头,拿起手机走向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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