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泥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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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连绵阴雨，这山上原本就坑洼的小路此时已然泥泞不堪，一脚下去能陷三寸。这种日子偏偏要出远门，吴邪和胖子只能感慨小哥做个梦也真会挑时候！三人虽然是住在鸟不拉屎的山沟沟里，四轮交通工具好歹是有的。可是赶上这泥浴池，院子里那台胖子不知哪儿搞来的N手车，肯定指望不上！用胖子的话说，那车抛起锚来，连它自己都害怕！三个人看着这辆“太爷车”大眼瞪小眼，还是胖子想出了注意！这年头，还有一种消费方式叫“刷脸”！
村里有个姓赵的老汉，他姑娘在县城里自己开了家小饭店。走的农家乐路线，原材料呢，就是他们自家捯饬的蔬菜和禽畜，卖点胜在纯天然无污染。再加上这姑娘性格爽朗，头脑灵活，生意还是很可观的。因着这买卖，赵家老汉，隔三差五就要去趟县城送菜和肉。胖子知道这天赵老汉正好要送货进城，这歪主意也就来了。这刷脸的法子嘛，出自于赵家那闺女对于吴邪的垂涎！别说这穷山沟，大多数男性都在外打工，村里的男人本就屈指可数。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叔啊，爷的。就是全村男人都在，能上台面的也就他们三人！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呀，胖子在这地头都能算村草一级的。于是乎，暗地里抱有一些情愫的姑娘也自然是不少！虽然看脸来说，小哥才是至尊，可男神通常太高冷，妹子们基本有心无胆。反而吴邪这样成熟稳重又幽默风趣的儒雅风更让妹子心动。所以，吴邪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村花”一枚！这次，正好借了这张脸的光，才对赵老汉提了个头，人就忙不迭的答应了。于是，三朵花儿啊草的，就这么凑合着，点缀在马车后面一车的鸡鸭鱼肉菜之中，混出一股别样的画风之后，上路了。一行人顶着风，冒着雨，夹杂着倒挂的鸡两声要死不活的叫唤，品味着新鲜食材的“芬芳”，晃晃悠悠到了县城。
赵家老汉之所以这么热情，主要因为心里是很中意吴邪这个“女婿”的！平时还发愁，这两人难得碰到面，这次正好赶上吴邪进城，怎么着都得给自家闺女谋点福利！要是给闺女多制造点相处的机会，没准就能成了！赵家老汉这一路，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自家闺女那是全村公认的一枝花，哪怕是县城都是出了名的漂亮。只要见上面，肯定就有戏！这把车赶到小店附近的路口，赵老汉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吴邪说，好歹要到他闺女的店里吃顿饭再走。
吴邪心里不免嘀咕，靠脸蹭顺风车就已经够了，现如今还要靠脸吃饭么？但看着人家这热情，他也实在不好直接拒绝。只能推搪着说，要先去买票，如果时间充足就过去吃顿饭，当给赵姑娘捧场。赵老汉急着去送货，只得再三邀请他们一定要去。得到吴邪“狡猾”的保证之后，就驾着马车往他闺女的店面赶。吴邪看着他走远，叹了一口气，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这么些年里头，他一直觉得找女人没什么意义。那些走在刀尖朝不保夕的日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直到。。到了这山沟，这一年多总算是安定下来。可人虽然安定了，却总觉得，一切都不一样了。心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苍凉，再也找不回刚从学院走出来的那种青春的心态，那些对异性求美若渴的急迫。什么都淡了，看女人也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欣赏，完全不再带有任何□□或者情愫。就像此时，即便他知道赵家的姑娘长得确实够“天仙”，他也没什么兴致。他不由地怀疑，难不成西藏待久了，真给磨练出点和尚的属性了？吴邪弯弯嘴角，自嘲一笑，不再去多想。其实吧，就这么清心寡欲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担心纵欲过度，脑袋变成地中海…
虽然吴邪神游了一会儿，倒也没错过啥重要信息。摊开地图看了半天，哥三个研究决定：从县城先去市区4S店——买车！
要说其中原因，当然得归罪于张起灵！一个不知道活了多久的三无人士，就是想给他做个假的身份证都找不着地儿！在处处要求实名制的今天，闷油瓶这样的既坐不了飞机，也乘不了火车，估计长途汽车站也悬！万一赶上警察抽检呢？显然的，他们三人也不想多生事端，于是针对小哥这级别的，胖子和吴邪一一罗列了几种交通方式，之后默默地就一一否决了。
方案1 自行车
别说小哥的自行车骑的都能冲小轮花式的世界级奖杯！但是指望靠这两轱辘远行。。。纯属扯淡！
方案2 摩托车
恩。。PASS！别说小哥了，吴邪都没摩托驾照！胖子倒是有，可惜早已过期了！和着骑摩还得配三个司机，更扯！
方案3 步行
扯上加扯！他们此番是从福建到东北，要是全程步行。。恐怕不是在寻梦，是做梦！还不如一人两轱辘呢！
排除了种种脑子让驴踢了才能想出的方案，最后只剩下一招——自驾。胖子和吴邪为了那台“太爷车”，驾照还是能使的。他们也只剩这项最理想的，也是最可观的选择。但是有了上次购买N手车的阴影之后，吴邪不再相信胖子的脑子和嘴，铁了心要去去市区的4s店。开玩笑，他们这一趟几乎贯穿南北！不正经八百的买一台，难不成想高速上推着车去东北啊？！如今虽然他们三“不务正业”，可家底还是很客观的，基本属于钱富裕到没地方花的那种。买车么，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可难就难在，怎么进市区！
虽然这是县城，比他们的山沟沟好些，可离这市区还十分的遥远。这通往市区的路就一条：乡间小土路若干之后转高速。公共交通也是有的，可平日往来的人流并不多，这车出不出现全看心情。所以，你今天能不能看见，拼的是人品。
三人在公车站白白等了一个多小时，甭说车了，就连站台的售票处，鬼影子都见不着一个！看来小哥的人品只在地底下管用啊。。胖子和吴邪默默哀叹。眼见着这雨是越下越大了，淋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不甘情不愿的地嘟囔。
“要不咱们凑合，坐摩的好了。。？”
“摩的”就是一些村民拉帮结伙，有组织有纪律的拉脚活计。三轮车，小摩托，能装人能动的都可以。也有拉风的开着拖拉机就上了。在这样的小地方，这种活实为赚点外快好计两。不过，来这种小地方真正需要摩的的外人不多。最多的反而是乡里乡亲的熟人，也就是补贴个油钱。可要真是碰到脸生的，那就是大油水了！直接把开车到偏远的地方，真有胆子打劫的倒还有限，停下车坐地涨价，那是常有的事。
不过对三人来说，“摩的党”的这些套路都不是什么大事。但人到中年万事休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搁在十年前，天真小盆友和小哥肯定被胖子忽悠着就上车了。真要遇到了就玩一把当热身。可这现如今吧，秉着多一事不如乐一会的态度，能避免的事，就还是免了吧。虽然身手，体力都还在，但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张起灵，长生不老。。。不知道活多少年的老妖精了，还是一副20来岁的鲜肉脸！
于是，三人又合计一下，觉得吧，这雨天路滑，坐摩的危险性估计得增加一倍！太不划算。而且折腾一上午又雨中等了一个小时的车，三人都既倦且饿，索性先去赵老汉子家的小饭馆吃一口。赵家妹子毕竟常在县城，也许会有其他的办法。
哪怕是在所谓县城，闹天气的个别时候，照样没WIFI没信号，手机几本是是块纯铁相机！这会到了赵大姑娘的饭馆，好容易连上了WIFI，这速度也是相当考验人耐心的。虽然手机信号弱了点，好歹还是有。胖子立马就跑到一边，操着电话就拨给了阿贵。他也许久没跟巴乃通话了，坐在一相对安静的旮旯，聊一些“私房话”。
而张起灵同学，自从学会了手机，很快自我升级，转成了左撇子模式。毕竟对于小哥来说，左手操作远比比右手操作方便，玩的也更六，看起来也更顺眼些。当然最后一点是旁观者的心声，张大族长可从来不会关心顺眼不顺眼这回事。吴邪正对着餐厅墙壁上的镜子，而闷油瓶就侧坐在镜子前方。吴邪好笑地看着镜子里的闷油瓶在地图上频繁的戳着，这边戳几下，那边戳几下，不由地感慨，“这简直。。太他妈地像自闭儿童了…” 。
闷油瓶很敏锐，感觉到吴邪透过镜子在看他，就抬眼看向天真同学。吴邪对上这眼神就心虚，打哈哈地说。
“闷油瓶，你戳什么呢，戳的那么认真？”
“地图”
吴邪一愣，戳地图？这是什么新开发的奇怪癖好？
“时间隔得太久，要找到那里，不能只依靠记忆”
吴邪放下心，还好戳地图不是计划着指点天下，打下一个张家的江山。。。
小哥在这些漫长的日子里，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忆。遇到自己和胖子之后，又忙着上雪山下炎洞的倒斗，完成他张家人的使命。一直以来，都是独自的承受着一切。浑然一代Superman的作风，默默无闻地维护着世界和平。吴邪摸着下巴琢磨，活了多少年，估计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算闷油瓶不失忆，毕竟也年纪一大把了，记忆力靠不靠谱谁也不知道。
更何况这十年外面几乎天天翻天覆地，各处发展的迅速完全超过想象。现如今他们要是想去倒个斗，估计都只能捡挖掘机剩下的。。。。
正天马行空地瞎想着，就看赵大姑娘，端着几盘餐，满面潮红的就走了过来。吓得吴邪颇有一种菊花一紧的感觉！一个男人，总被姑娘惦记着还罢了，若是被意淫着，这滋味可不是很好受。。
赵姑娘八面玲珑会来事，几句场面上的讨喜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脆快脆快的，利落里带着几分侠气，倒也不是很讨厌。
嘴上利索，手里也不歇着。女儿家到底细心，还特地为他们几个准备了一些毛巾。雨大疯狂的，早就淋得人透心凉。赵大姑娘毫不掩饰自己的体贴细腻和一番心意，径直把手里的热毛巾递给了吴邪。可怜天真同学，就是想装看不出来，都没办法！胖子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发报，“这春情啊，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吴邪回了个白眼给他，硬着头皮朝赵姑娘点点头，接过来道了声谢，顺手就把毛巾递给了闷油瓶。
闷油瓶头都没抬，自然地随手接过，擦拭脸上的水珠。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构造，长生不老就算了，还晒不黑！就算是在雨村，天天下地干活，在太阳下面暴晒，还是一双“纤纤玉手”，皮肤依旧白皙。
吴邪腹诽完转头，刚想对赵大姑娘说些什么，就见赵姑娘正看着闷油瓶发呆。
吴邪心里暗叹，小哥这就擦了个手和脖子，就能让自己的一个死忠粉，瞬间移情别恋？！这果然很小哥。再一细看发现不对！赵姑娘盯得不是脸，也不是胸，是手！小哥的手！！
“张大哥...你的手”赵姑娘皱着眉头犹豫地开口问道。
到村子的时候，吴邪几人刻意住的偏，和村里人接触并不是特别多，顶多也就是逢年过节见几次，碰上赵姑娘的次数更有限。加上赵姑娘对吴邪有心思，所以就算见着面，她整个注意力也都留在了吴邪身上。这会儿要不是气氛特异，想来她也不会太去注意这位平时不言不语的张大哥。
张起灵身上总是有一种独特的气息，那种气在他周围隔绝出一个特殊的气场，沉寂，神秘，孤独...仿佛带着生死的距离，难以靠近。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所以绝大多数的姑娘都只敢远远看着，偷偷擦口水。而赵大姑娘则不然，她对小哥则是能避则避。她总觉得在这样的人面前，无论心里那些小秘密藏得多深，都会被看得透透。大姑娘家，对于这些心事还是羞涩的，即使她已经算是大龄剩女。只是这一次，她看到跟几天前那些外来人一样的手，让她有点心慌，有点好奇又有点担心。
吴邪一下听出了门道，平时她压根不会注意这些，现在突然留意小哥的手。。。难道。。？眉毛一挑，问。
“赵姑娘，怎么了？”
姑娘想了想，说道。
“前几天，县里来了一些人。看着怪怪的，有男有女，都神神秘秘的。他们就住在县城北边的农家旅馆院里。因为离的近，就在我这儿订饭菜，让给送过去。我这里店子小，都是我自己去。然后我就发现，那个接盘子的人，右手的手指有两根特别长。我一直觉得奇怪来着。。然后刚刚正好看到张大哥的右手，才发现和那人是一模一样的！有点。。嗯。。”
赵姑娘吞吐的话音一落，吴邪不禁一颤，难道真是张家人？他从不相信巧合，这边闷油瓶刚要出村，就在这小县城里碰到张家人？扯淡！看来这件事，未必简单！
吴邪看向张起灵，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眼神深邃，看向赵姑娘，问道“他们在哪？”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泥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