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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楔子 ...

  •   景兆十二年四月,常道芳菲都散尽,古刹佛龛桃花开。一向身体不是很好的景国皇四子乔白悄悄的来此佛道圣地安心静养,不问朝局安荡,躲避红尘琐事。却未曾想到桃花抽了枝桠,来不及躲开,便生的是丹青妙笔也无法铺红素纸万千灿漫,淋漓尽致、轰轰烈烈。于那一瀑桃花下,如果早知事后的爱恨痴缠、悱恻难断,我便舍了鸿雁千里,不饮南国。宁愿长跪青灯,常伴古佛,执半枝墨笔抄尽经卷,赎我一生原罪。只企盼今生不见,来世不遇。
      心眷良夜,不忍明月三更如此下楼西。白彻的月光倾洒在梧桐芭蕉和繁盛的桃花落影之上。一般这个时辰,乔白还不曾睡下,远离朝堂,乔白倒也乐得清闲。你看,龙井清茶琉璃杯,月下美人青竹卷,多赏心悦目的一幕。如此美景,却偏偏有人来打扰:“公子公子~”还没见得人影,脆生生的童音便先传到,乔白闻声回头勾勾嘴角,不禁有些头大。不知道母妃从哪里找的这小小顽童来侍候自己,来“听音寺”的时候,母妃倒是没让乔白带着那些规规矩矩的太监婢子,不过整天有梓松这个小滑头,乔白倒也不闷。看今天小梓松这么欢快指不定又想出什么鬼点子。
      “公子公子,我听西厢院的小和尚师兄说寺......”
      乔白拿把折扇轻敲了下梓松便只淡淡的会了一个:“恩”字
      小梓松抱着小脑袋鼓起腮帮子十足的孩子气朝乔白说到:“我听师兄说啊,这听音寺外面不远处有一个小池塘,里面长莲蓬呢!!”
      “想出去玩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音调清寂“这个时候莲花都还未开呢。”
      “公子~”水汪汪的大眼瞧着乔白,乔白故意似得,手握经卷,不为所动。
      小梓松见撒娇不成便开始耍赖:“不管我不管,公子,我们俩到这里都好长时间了,公子您整天整天的在房里读佛经,别说来养病了,都快闷出病了。”十几岁的小孩子眼睛亮亮的望着乔白,不谙世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还没沾染太多的风霜,亮的好像天上的星也映了进去。
      乔白瞧着那双大眼睛,有些愣神。
      潇潇宫苑高墙,见惯人事冷暖,独独不见这样亮的眸子,有些不忍心,便带着小松子悄悄出来门。
      那个时候的乔白,还不曾知道这一出门,一踏月,一盏灯花燃着了他这一生缘劫,情伤处,难倚高楼,执杯独酌,执拗的不承认它是相思红泪,却偏偏断了愁肠,是我的笙箫,你却从来不与我锦瑟相和。
      就算暮春接衔着夏初,夜色还是彻凉如水。乔白却是最喜欢这样的暮色。小梓松像是脱了笼的兔子,比乔白快了不少。这样的静谧又夹着隐隐僧侣唱晚,总是让人能静心的。
      撒了欢的孩子在前面又蹦又跳,真是年少不知愁滋味。孩子停下来回头看看公子,只见晃晃的烛光透过竹骨为架的纸灯摇曳在公子脸上,当真是眉眼如画,小小的孩童,第一次,好像看的高贵清冷的仙谪一般,不觉有些看痴了脚下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一绊,竟是摔倒了。定了定神孩子便突然大叫起来:“公、公子,这里,这里有!有个人。”惊慌中,音调都颤了三颤。
      就这样,乔白第一次见到了顾临浅。
      顾临浅倒在血泊中,像是受了什么重伤,昏迷,未醒。
      乔白立在暮色中,像是迷惑着什么,皱眉,独立。
      佛云:爱别离,求不得。他低首浅望,他眉眼紧闭。就这样生生的失了交臂。
      你我相遇在年少落拓,而那段回不去的时光,之于我而言,却是最安逸的时刻,虽然你未醒,但是你还在,我身边。
      等乔白把这个“死人”拖到听音寺,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再配上一张清丽、明艳高贵却偏偏苍白的没有丝毫血色的脸上,让人有点措不及防的心疼。自小身体羸弱的乔白,倒是没有等到住持师父的到来,竟是先晕了过去。
      乔白清醒过来已经是的二天的早上,一切照旧,洗漱,斋戒,念经,读卷。像是完全忘记昨晚捡过一个人。
      趁早参礼,是乔白每日都要做的。虽是来此养病,但佛家了尊礼还是不能少的。
      跪至软榻,诚心浅颂。
      参过早礼,乔白这才被住持师父领到顾临浅的禅房。
      乔白走至床边,昨夜事发突然并未细看,今日得空便细细打量此人一番。虽是脸色极为苍白,但是依旧是剑眉入鬓,鼻梁高挺。硬朗冷漠的脸给乔白的的感觉:薄情。
      乔白不知怎的,不自觉的伸手轻碰了这人的唇线,倒是意外的柔软。微热的鼻息擦过乔白纤细略微苍白的手指,竟是带来些许的暖意。
      等等,暖意。这是在发烧啊。
      乔白谴梓松匆匆找来住持。住持施过银针之后,微微颔首对着站在床边的乔白说到:“公子能遇到他便是有缘,好好照顾他吧。”
      乔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住持便不再说什么,挥挥衣袖,离开了。
      乔白:“……”
      乔白出身尊贵,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头一次,难免弄得一团糟。
      比如现在。乔白拿着汤药,眼睛溜溜圆的瞪着药匙和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硬着头皮,给他灌药。
      汤药倒也听话,一滴不落的顺着顾临浅的嘴,滑到下巴,流到衣襟里。
      乔白:.......!!
      就这样手忙脚乱的忙了几天,这人的烧终于是退了下去,但是,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对于这种情况住持师父也是束手无策。
      就这么过了将近过了十天,乔白倒也习惯了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乔白倒也觉得终于得日子不错,过的平平静静,与世无争,可是常道是世事弄人,第十二天,终于有人来接这位昏迷不醒的主子。
      第十二天夜里,来了一群劲装的人,说是来接他家主子。
      虽然他们未言明他们的身份,但乔白隐约觉得他们是一群将士。
      既然人家来要自家主子,乔白也没有不放的道理。他们临走前,其中一个人对乔白说:“公子对我家主子的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乔白:“……”
      “对了,公子您可否告知您的名讳。”
      乔白:“.......”感情您感激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主子的救命恩人是谁。
      乔白微微一笑:“乡野之人,不提也罢。在下乔非然。”乔白只告诉了他偷偷给自己定的字:非然。
      对啊,偷偷给自己定的字,世上只知皇四子乔白字念卿,不知世有乔非然。在乔白出生时,御赐:念卿为字。乔白不知为何就是不喜欢,因是御赐,只好自称乔非然。
      谁知就是因为这两个字,酿成了以后的大错。
      那人:.....不是说不提也罢的吗!
      就这样,顾临浅就像一阵风,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走的再匆忙,也是遗留了一块信物,乔白在顾临浅躺过的那张床榻上捡到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珏。
      乔白后来时不时的想起,有那么个人。
      当时的初见,我宁愿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初见·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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