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狗蛋视角（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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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狗蛋原名不叫狗蛋，他的名字按照加琉罗的说法，砂影村烂大街——罗砂。
罗砂出生的家庭，按照加琉罗的说法，万恶的资产阶级——他爷爷是村里长老。
罗砂的生活，按照加琉罗的说法，简直就是田里黄了的小白菜——哪里是一个惨字可以总结的。
狗蛋觉得加琉罗说的什么都是正确的，但是，他觉得有件事情她没有说对，狗蛋不觉得自己生活的很苦，因为有加琉罗的存在，苦涩的生活都变得甜蜜了起来。
加琉罗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
这个小秘密被死死地压抑在狗蛋幼小的心里，即使每一次和加琉罗道别回来还要接受爷爷严苛的训练，好几次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他也谁都没有告诉。
四岁之后，爷爷就告诉狗蛋，他是砂瀑一族的后人，和村子里面的孩子不一样。他的血液里面流淌的一种叫作“血继限界”的东西，只有将这东西紧紧地攥在手里，才能继承砂瀑一族的盛名
狗蛋不明白祖父说的这些东西，但是在那天训练结束之后，他不争气地偷偷躲到一个地方哭鼻子。
不是因为训练太严苛，也不是因为爷爷的责骂，更不是因为身上那些痛得要死的伤口，只是因为那一句“你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狗蛋难过死了，脑海里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加琉罗，他和加琉罗不一样的话，她会不会以后就不带自己玩了？
越想越难过的狗蛋，缩在角落里面抽抽噎噎，从小声的呜咽，变成了嚎啕大哭。
加琉罗不带自己的玩，简直就像是在狗蛋地心口上割了一刀，身上的痛都消失了，但是心口好痛好痛哦……
“啊嘞啊嘞，某人怎么又哭鼻子了？”清脆的嗓音在狗蛋的头顶响起。
狗蛋哭得眼睛都肿了，听到声音，小脑袋从臂弯里面小心翼翼地冒了出来，红彤彤的鼻头简直就像是一根胡萝卜。下一秒，狗蛋就感觉自己的小鼻头被人狠狠地刮了一下，加琉罗笑嘻嘻的脸颊出现在被泪水挤满的视野里面，扎着两个小羊角辫的小姑娘舟舟鼻子：“狗蛋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狗蛋哭得更大声了。
加琉罗为难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别光哭啊，有人欺负你了？我去帮你欺负回来就是了……哦草，死小崽子，你鼻涕往哪里擦呢！”
加琉罗万般嫌弃地推开了狗蛋，但狗蛋刚才还悲戚戚的心情，在听到加琉罗说“我帮你欺负回来”的瞬间，变得阳光不少，就连刚才自己为什么难过都忘记了。
加琉罗是天下第一好！
“你手臂上是什么？”忽然，加琉罗好像发现了什么，于是撸开狗蛋衣袖袖管，眼神都变了，“这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真是村头那群小崽子打你了？！”
细胳膊细腿上遍布着青紫色的伤痕，触目惊心。加琉罗看着都疼，当下双眉一竖，满脸怒容。
她撸起袖子，准备找人好好干一架，风风火火的，狗蛋根本拦不住。
……
黄昏降临的时候，加琉罗才回来，望着还在原地等待自己的狗蛋，脏兮兮的小脸上，绽放出了一个笑容：“放心吧狗蛋，那些人说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
狗蛋扭捏：“其实我身上的伤口不是他们打的。”
加琉罗：“……”
狗蛋：“……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加琉罗：“……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狗蛋无辜：“你跑得好快，我追不上你。”
“………………”
加琉罗疲惫地瘫坐在地上，瘪嘴：“难怪打到最后，他们都在说自己是无辜的……”
狗蛋悄悄说“对不起”。
他脸红地蹲在加琉罗身边，心中默默：加琉罗要是能一直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因为仅仅是这样偷偷地看着她的侧脸，他都会生出无限的勇气。
二、
忍者学校毕业之前，狗蛋靠着一点点小手段，成功让加琉罗成为了自己的队友……这件事情最好永远也不要让他可怕的爷爷知道。
狗蛋迟钝地发现了，原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烦恼是会增加的。比如说更加严苛的训练，比如说认清身上不得不担负的责任，比如说……加琉罗身边日益增长的追求者。
加琉罗天下第一好，没有人比狗蛋更加清楚里面的含金量。
但加琉罗长得很好看，学习成绩更是优秀，光是这两点，就叫早熟的忍者家的孩子们像闻到香味的狗狗一样围了上来。
狗蛋心中警铃大作，他大概明白，那些“追求者”追求加琉罗，自己想要永远待在她身边的愿望就可能被撼动。
所以在加琉罗不知道的地方，狗蛋就像个地下间谍一样，秘密处理了一鞋盒又一鞋盒的情书，某些不长眼准备凑上去告白的人……也会被狗蛋从背后敲了闷棍，带到角落好一顿教训，让其不准再接近加琉罗。
这也是狗蛋第一次认识到爷爷口中的“力量”是怎么回事，比拳头好使！（爷爷远程吐血三升，大骂不孝孙，血继限界是让你干这事儿的嘛！）
拳头交涉法只对班上一人没有用，那就是寒漠，长得帅能力强，明面上是男生堆里绝对的NO.1，不过看上去对加琉罗告白没啥兴趣，狗蛋看在对方每天请自己吃炒面面包，于是网开一面。
这种隐瞒加琉罗的清理活动，狗蛋一直很担心会被她发现。他很担心，自己内心当中那种隐秘的，甚至有些卑鄙的小心思，会被加琉罗察觉到。
没有人会喜欢卑鄙的人。
但是很快，狗蛋心内当中这些黑暗的小心思，变得不值一提。
毕业前夕，爷爷将狗蛋叫道房中，一眼不发地交给了他一张卷轴：一卷用红漆标注，只让砂隐村正式忍者接手的任务书。
狗蛋接过，觉得烫手，丢也不是，递也不是。
爷爷告诉狗蛋，是时候让他接受最后一道关卡的洗礼，今后无论他走什么样的道路，他都不会再过问。
最后一关的洗礼，是杀人。
狗蛋木然地接受，出发，潜入任务对象的宅邸，然后用自己这几年来已经熟练掌握是的砂金，捏死目标。
那一刻，一种更加巨大的阴影死死抓住了狗蛋的心脏，叫他喘不过气来，视线变暗，耳边的声音在迅速消失……在他即将闭上双眼的一霎那，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捏住了他的肩膀。
狗蛋回头，发现一个与他差不多高，戴着面具的人。
那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具，狗蛋发现那人居然是寒漠。
寒漠平日里冰山酷哥的模样，看谁都很冷淡，但是眼下的他看上去很不一样，灿若寒星的眸子中，隐藏着些许不忍与温柔。
寒漠说：罗砂大人，属下奉命前来接应。
寒漠出现在狗蛋的生活里面，并不是偶然，一些都是他爷爷安排后的结果。砂瀑一族的后人，在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都需要一个“保障”。
寒漠就是那个“保障”。当然，狗蛋成长起来之后，这个保障就没了存在的必要。
在那一瞬间，狗蛋并不受狗蛋，他变成了罗砂，罗砂讷讷地问道：“寒漠……我明天还能见到你吗？”
“只要是您希望。”寒漠的声音冷淡，一如往常。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完成了试炼的您，可以做任何事。”
“我想见见加琉罗。”罗砂的声音疲惫，就像是一个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客，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好像已经干涸了。
加琉罗是他的绿洲，唯一能够停靠的地方。
“只要是您希望。”寒漠还是那句话。
。。。
他有多久没看见过加琉罗受伤？
毕竟加琉罗是那么坚强，那么勇敢。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都可以办到，在罗砂的世界当中最聪明，最强大的女孩。
但加琉罗终究只是个女孩，她会流泪，会害怕，只要受伤了，皮肉的下面还会流血。罗砂知道这些，于是暗中将她保护起来，不让加琉罗受伤，也不让她流眼泪。
所以，当罗砂看见加琉罗满脸是血地跪倒在地上，大颗的眼泪混合着鲜血跌落在地上的时候，罗砂脑袋里面名为理智的弦霎那就断了。
有一小段时间，罗砂的记忆十分模糊，只记得自己回过神的时候，地上只留下满地的鲜血与残肢，还有晕倒在自己怀中，脸上还带着泪痕的加琉罗。
听寒漠说，那个时候的他，眼神里沁着血，疯狂如恶魔般地绞杀着敌人，指导将砂金染满鲜血，天空下起一场由砂和血组成的骤雨，罗砂才在那红色的雨幕之下，渐渐平息了下来。
。
医院。
眼神紧紧盯着病床上的加琉罗，手掌感受到她温热的皮肤，罗砂如梦初醒，紧张地将手指按在她的劲动脉上，直到触摸到皮肤下面的搏动，才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太好了，她没事。
寒漠：“罗砂大人。”他看着病床上的加琉罗，“需要我为您处理掉这件事吗？”
“处理”的意思就是“伤害”，罗砂用了一晚上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要伤害加琉罗，血继限界的事情，她并不知道。”罗砂的目光没有离开她一寸，“这件事情，也不要告诉我爷爷。”
“她终究会知道。”寒漠理智地过分，一语道出。
“那就能瞒多久是多久。”少年的棕毛都耷拉了下来，语气疲惫不堪。
至少在加琉罗发现之前，他永远都是她的狗蛋。只希望真相来到的时间可以晚一点，再晚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狗蛋视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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