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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作者已经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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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事情太突然,天色也昏暗,在场的吴苑也不太记得徐公子的模样了。
今天可算是见到了,徐公子跟在母亲身边,穿着天青色的长袍,微微垂着头,听说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可是看身形却和和小表哥差不多高,稍微壮了一点而已,但是对于一个成年男子来说,还是太过瘦弱了,也许是因为杨桂那件事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吴苑见到这位公子,才有几分熟悉的感觉,那日他慌忙的从树丛里跑出来,神色和形容都太狼狈了。
忠勇侯府的人们站在一边,人群里沸沸扬扬的轻声漫语悄悄传了过来,他们在讨论徐公子和杨桂,也有,吴浓和吴苑。
吴浓不由得看向其他人家的仪仗,他们交头接耳,声音微小细碎,听不出来是谁在讨论徐公子和杨桂,谁在讨论她和吴苑,也或许,所有人都在讨论。
在那人群中,吴浓看到关锦衣,她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与身边的高离小声说着话,她的身边周围,没有人进行着细碎的耳语,却都神色微妙的偷偷打量着她这个徐公子的前未婚妻。
她没有憔悴,也没有像徐公子那样没有精神,相反,她看起来好极了,聪慧的女子,永远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头柱香上完了,徐家人从大殿里走出来,相识的几位夫人上前去见礼说话。
吴绫端正的站着,吩咐两个女孩:“先去后面玩一会儿,姑姑上完香就回来。”
吴浓疑惑道:“我和苑儿不用去吗?”
吴绫已经走出去几步,衣袂飘扬,声音亦如是:“总有一些事情,要大人来解决。”
青笙笑着说:“听说旁边的小院里有许愿井,两位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姑姑似乎不想两个人在这里,也只好如此了。
听说过许愿树,许愿石,还没听说过许愿井呢。
众人都在大殿前等着上香,距离不远的小院里也很安静。
青笙说:“听说这口井是慈恩寺第一任主持大师挖的呢,有成全人心愿的神奇力量呢。”
吴浓走进了些看那口井,不过是普通的井水,井边的石岩非常光滑,显见是常有人来打水喝的。
要怎么许愿啊,吴苑看着边上立着的石头,上面写着喝井水的时候,虔诚的许愿便可以心想事成。
吴浓也看到了那块石头。
吴苑笑着说:“我们试试吧,就许愿让大表哥能够得尝所愿好了。”
青笙和梧桐三个人忙着去打水,桐说:“还请两位小姐靠后一些吧,早上的露水打湿了石板,很容易滑倒呢。”
吴浓和吴苑向后走了两步,吴苑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桐好周到呢,梧都不会和我说这些。”
没说这些,怎么会平安到现在,吴浓知道她不过是无意的说一句,没有其他意思。
井水清甜清澈,吴浓许了愿望希望大表哥能够通过会试,心里也偷偷的许愿,希望流言不攻自破,不必再填多余的烦扰。
许愿完毕,吴绫也上完香回来了,令人惊讶的是,一同走过来的不止有吴绫,还有徐家人。
徐夫人面上虽然带着笑容,却还是有几分苍白憔悴的影子,她一路与吴绫同走,说笑着什么,两个人看起来相谈甚欢。
走到小院里,吴浓和吴苑是晚辈,自然要走过去见礼。
吴绫掩着唇角笑说:“这便是我的两个侄女了,我从故地带过来陪我的,羞羞怯怯的,姐姐不要取笑啊。”
吴浓与吴苑一同给徐夫人见了礼。
徐夫人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对姐妹花,以前不过是没有说过话而已,现在也是礼貌的赞道:“妹妹说什么客气话,这两个姑娘礼貌周到,学问教养又好,哪里有人会取笑,我听我家丽儿说,你这两个侄女之中有一个小的与关家的姑娘切磋琴艺,还赢了那个关家的小娘子呢。”
她说的关家的姑娘自然是关锦衣了,徐夫人叫的生疏,从来不认识关锦衣似的,而且话语中还有贬低关锦衣的意味,大概,这桩婚事的告吹,让徐夫人对关家和关锦衣都存了不满的情绪。
吴绫哪里会让侄女受这种贬低其他人得来的捧高,风轻云淡的说:“不过是小女孩之间的玩笑话,姐姐若是当着面夸她俩,可要让她们两个骄傲了。”
徐夫人又夸了两句,眼神始终轻轻的在两个女孩的脸上来回扫过,她觉得这两个女孩生的太好了,尤其是个子小一些的那个,小小的年纪而已,简直称的上是世上无双色了,胜过她们名动京城的姑姑太多了。
吴绫此番与徐夫人说话,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让那些爱传流言的长舌妇知道,徐夫人尚且与她安然相处,她的两个侄女自然不会是这场事故的主使人。
为的就是让流言能够不攻自破,也幸好徐夫人足够聪明,她知道那日的事情肯定不是这两个小姑娘所做的,与吴绫这样的勋贵夫人为敌,远远不如与她为友,所以也愿意卖吴绫一个面子和她出来谈笑着走一圈,被众人看到。
果然吴绫与徐夫人一起游了园子后,回去时路过众人时,也听不到那么多嘻嘻嗦嗦议论的声音了。
吴浓再去女学的时候,也遇到过关锦衣,吴浓曾经想和她解释,也给她写过信,但是始终没有回应,她和高离在一起,对吴浓两个姐妹冷面相对。
自问对她没有亏欠,吴浓也把关锦衣放到一边了。
这日吴浓自己去上课,下课早了一点,坐车回去时想起吴苑的颜料少了几色,她便想着买几盒颜料给吴苑带回去。
她在车上列好了单子,交给桐,吩咐她选色要仔细,不要因为以为差别拿错了颜色。
行至卖书墨的具青斋,马夫将车赶到僻静的地方,然后桐拿着单子下车去了。
车上妙画陪着吴浓看上午先生发的琴谱,妙画看不明白琴谱,看了一会儿便揉起眼睛想跑了。
吴浓知道她小孩脾气,不喜欢安静,从食盒里拿出来糖果给她吃,她跟着小姐身边,能比起在屋里伺候的几个姐妹多吃不少好吃的。
吃了一颗糖,妙画才想起正事来:“小姐,您还记得您让我打听的事儿吗?”
吴浓还记得,自己让她打听杨桂的事情,不过妙画也不过是个小丫头,所以也没催她,没对她抱太大的希望。
她看着那些书卷,轻声说:“记得。”
妙画松了一口气似的,难得能为主子做事,她就怕这事对主子来说不重要,她小声说:“奴婢最近几天听说了一些消息。”
“说吧。”吴浓不太放在心上。
妙画说:“奴婢听杨家伺候的丫头们说,杨桂小姐和嫡姐的感情非常不好,就是因为杨大人偏爱杨桂小姐。”
在京城的勋贵人家里,一个庶女,不过是半个奴才,竟然比尊贵的嫡女受人追捧也就罢了,连亲生的父亲都偏爱庶出的庶妹,杨桂的姐姐,不喜欢她也就不奇怪了,这事不用说也能猜到。
妙画又说:“奴婢还挺说,杨桂小姐的嫡姐近来就要加入诗社了,杨桂小姐出事了,她嫡姐就受重视了。”
“诗社?”吴浓疑惑出声,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这个。
“诗社就是作诗的吧。”妙画也不确定,不过她知道:“听说诗社里有好多才女呢,高离小姐也是因为诗写的好被伍姑娘邀请才加入了诗社,才会这么出名的。”
看来妙画也是一知半解,总体来说杨桂的嫡姐是因祸得福了,因为杨桂的陨落,而被人注意到,其中并没有什么因果,但的确是先后关系。
妙画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的马夫在与人说话。
忠勇侯府的下人教养严格,在外行事是不允许与不相干的人搭话的。
外面的人说了几句,妙画掀开帘子看是谁来忠勇侯府的马车前说话。
原来是个蓝衣小器,在和马夫说话,见妙画出来看情况。
马夫为妙画引见道:“这位小哥说是他家的主子认识我们车里的主子,想与我们主子说两句话话。”
妙画是吴浓近身伺候的,桐姐姐不在车上,如果有不认识的人想要见吴浓一面或者递什么话,她都要问候一番的。
她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丫头,问那个小厮:“你说你们主子认识我家主子,敢问你家主子姓甚名谁,说清楚你是哪家的,我也好为你通报一声。”
那小厮已经十五六岁了,比妙画大了不少,见这小丫头装腔作势也不笑话她,笑眯眯的说:“出门在外,小人不方便自报家门,也不敢奢望能见小姐姐家的主子,只是我主子叫小人给车里的小姐看一样东西,小姐看了,便知道我家主子是谁了。”
说着递给妙画一个黑布包裹,马夫会些拳脚,况且胡同不远就是街上,妙画也不怕这个小厮耍什么心眼,接过了包裹回到了马车内。
吴浓在车里已经听到事情经过,看着妙画手里的包裹,她还真的有点好奇,她在京城里认识的人不多,没有哪一个会是这样过来与她说话的。
妙画机灵,自己在一边拆了包裹,确认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才拿到吴浓面前。
吴浓看了包裹里的物件,却真的有些不理解了,里面竟然是一本曲谱,这样没名没姓的东西,却让她想起一个人来,那个人有着非常好看却又冷漠的眼睛。
但是也有可能是她小表哥逗她玩来了,吴浓拿过曲谱,吩咐妙画:“你问问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