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之浓浓多娇。》园氏红颜

31、义气

　　吴浓挑了几盏小巧的灯，梁燕才回来，他独自一人回来的，那个船家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林勤语气不好：“燕表哥，你怎能将童儿独自放在船上？”
　　梁燕看了看吴浓，她站在岸边的树旁点灯，察觉到林勤语气不好，疑惑的看向两个人，她生的实在太好，芙蓉如面柳如眉，初经雕琢的美玉，举手抬足间风华初现，百花齐放不忍争其艳。
　　他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眼，也不将少女的容色放在心上，从怀里拿出一本书递给林勤：“送给你表妹吧，权当做我道歉了。”
　　这个态度委实太过轻漫，林勤气得甩手而去：“我早该知道你不会照顾人，真是不该拜托你，
　　。”
　　林勤快速为吴浓收拾灯笼，一边对她说：“童儿，虽然燕表哥将你独自放在船上，但是你与他同行，他也照顾了你，你便去好好谢过他，我们做够了礼数才好回家去。”
　　一番话冷嘲热讽，对梁燕的不满毫不掩饰。
　　梁燕负手立在河边，似乎也不放在心上，一张俊脸没有表情，莫名的矜贵和矜持。
　　吴浓走过去对他施了一礼：“今日麻烦梁燕公子，天色已晚，吴浓和表哥就此别过了。”
　　梁燕良久也不说话，吴浓心想不会是小表哥的话让他生气了吧，可是自己与他也不熟悉，便说：“这便告辞了，还请梁燕公子回家路上小心。”
　　说完便想走了，梁燕却开口了，轻声细语，是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你该知道，安阳公主的规则是得到，没有说过不可以相让人帮。”
　　能够让人帮助也是一种能力，不能算作是作弊。
　　吴浓抿了抿唇，低声说：“告辞了。”
　　未过多久，身后传来幽幽笛声，是吴浓从未听过的曲子，她想要回身，却知道不该回身。
　　转回家中的路上，吴绫细细问过两个姐妹有没有遇到什么意外，河岸上有许多官府派出的护卫，就是怕有不轨之心的人会对这些闺中的少女做出什么。
　　吴浓心亏，很少说话，吴绫便以为是她累了，也不再追问，回了侯府赶紧嘱咐人烧水。
　　当晚吴浓沉沉的睡去，明天她可以休息一天，然后才去女学上课，但是她明天打算去和她姑姑坦白，否则这件事情如果被安阳公主问责，那么姑姑也会有心理准备吧。
　　或许，大多数的可能是吴浓会受到惩罚，被斥责也许是最好的结果。
　　晨露垂花树，喜鹊跳花枝，今日吴浓起来后，简单做了梳妆，看着妆柜上摆着的一排小灯，她随手拿了一支朱钗插到头上。
　　与吴苑一起去到三河居时，正看到林勤与林智等在外头，他们毕竟是男子，想要拜见母亲也要等到母亲梳妆好了才行。
　　两位表哥皆穿了舒适的孺袍，应是准备一会去书院的，才来与吴绫告别。
　　吴浓和吴苑过去见了礼。
　　林勤有点疲惫，吴浓和他说了两句话，她和大表哥没有什么话说，老实的见了礼便没说什么。
　　吴苑昨日是与林智一起走的，奇怪的是竟也没有什么话说。
　　吴浓觉得大表哥似乎更加冷淡了一些，便与吴苑拉着手一起进了三河居。
　　吴绫已经梳妆好了，看到两个侄女过来，叫了婢女摆饭，顺便叫两个儿子也进来一同用膳。
　　四个年轻人都吃过饭了，林智和林勤只是来告别，过来请了安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总有些形色匆匆似的。
　　略用过饭，吴绫也不急着让两个外甥女回去。
　　反而是将两个女孩唤去她后院的小花园里煮茶，问起昨日的事情。
　　吴浓心虚，幸好姑姑主要问得不是她。
　　听得吴苑犹豫了许久才说出的话，才知道原来昨天还发生了一桩乌龙，还闹得人尽皆知了。
　　吴苑吞吞吐吐的说：“昨日我与大表哥在河边看灯，那里光线许是有些昏暗，有个女子先前在那里我和表哥也没有察觉到。”
　　她说话半遮半掩，吴浓都觉得只是有个女子没什么，可见是还有别的隐情。
　　吴绫从容的煮着茶，温声平稳的说道：“你说实话，昨日那事闹得大了，你既然看到与我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吴苑面露为难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指甲，良久才说出实情：“开始看灯时只是听着有细微的声音，周围有那么许多人，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后来声音越发大了，还有些……有些凄厉，才有人去看了。”
　　一看才知道吓人，隐隐的树丛里竟然是一个女子的痛声呻吟，附近听到的人怕是有歹人行不轨之事，提了灯笼去看，才走到近处便看到一个少年样子的男人神色慌张的往出跑。
　　众人听女子声音凄厉，这少年还慌忙的跑，几个健壮魁梧的男子赶紧把他捉住了。
　　胆大的姑娘提了灯笼去那树丛里看，竟然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妙龄女子捂着心口在呼痛，一石激千层浪，虽然是夜色昏暗，可是公然在外行此苟且之事也太……
　　不止如此，去看的人里还有人认出了那个姑娘和少年，姑娘的身世一般只是京城里五品监正家里的庶女，姓杨，名叫杨桂因为得家里疼爱，和嫡女一样的教养，也讨人喜欢，平日里也能和二三品的勋贵家里的贵女们一起玩。
　　可是这个少年就不一般了，是朝中伯阳侯府徐家里的正经嫡出少爷，平时就在书院里读书，与林智和林勤都是同书院的少年。
　　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敢报官，吴苑和林智当时距离事发地不算近，他们也没有去看热闹，但是远远的也把事情看了个明白。
　　吴绫听着这样惊世骇俗的事，也始终面上无波，反而问道：“童儿，你看到了什么？难道你和苑儿不在一起吗？”
　　吴浓咬了咬嘴唇，轻声说：“我去了看灯的地方放灯，并不曾知道这事。”
　　这事对于未出阁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污秽，就是听了都觉得污了耳朵，吴绫也就没有追究。
　　又问吴苑：“你可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吴苑自然听到了，而且记得清楚：“那个少女一直在哭，后来晕了过去，倒是那位少爷一直说不是他，不是他做的，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吴苑语气里颇有些不屑，她虽然不知男女之事，却也知道两个人一定是做了不轨的事情，出了事，一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反而说不是他做的，那不是逼那个小姑娘去死吗！？
　　这事不止惊世骇俗而且十分污秽，吴绫也不打算让两个外甥女听了脏耳朵，只是嘱咐吴苑：“这事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没看见，知道了吗？”
　　吴苑点了点头，和表哥一起遇到这样的事，吴苑当时羞臊的都抬不起头来了，真是恨不得没有生出耳朵来，也就不会听到这样的事情了。
　　这事说过了就算了，吴绫留姐妹两个喝了茶，又问最近有没有给故地写信。
　　喝了茶，吴苑便告辞了，唤吴浓与她一道走，吴浓笑着说：“我再留一会儿，有话和姑姑说。”
　　吴苑疑惑她说什么，却也没问，说：“那我就自己回去吧，昨个儿和大表哥一起买了好多东西，一会给你送去。”
　　吴浓点了点头说好，自己返回去找姑姑了。
　　吴绫还在原地坐着，知道吴浓返回来也不觉得惊讶，只是让吴浓坐，温声说：“有什么想和姑姑说的吗？”
　　吴浓垂着头抿了抿嘴唇，两个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低声说：“童儿做错了事，想请姑姑责罚。”
　　“哦？”吴绫轻轻瞟了吴浓身后的桐一眼。
　　说着话呢，桐就跪在了地上：“奴婢有错。”
　　吴绫也不让桐起来，声音懒懒道：“说吧，做错了什么事儿？”
　　吴浓也跪在地上：“我昨日帮宝玉郡主作弊了。”
　　“作弊？”吴绫挑起唇角，有兴趣的问：“做什么弊？”
　　吴浓把事情说了一遍，怕连累林勤还说：“是我求小表哥的，他都说了作弊不好，是我一直求他的。”
　　吴绫也知道她那个小儿子，对自己的姐姐妹妹的要求总是能答应就答应的，不太能拒绝女孩子。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吴浓，轻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帮她作弊不对，甚至知道我会生气，还有可能斥责你，惩罚你，你为什么还要帮宝玉作弊。”
　　吴浓也说不上来，其实论感情，宝玉郡主是与吴苑更要好的，就去玩也不带她，可是她当时想起庆平公主，总不能说是想让庆平公主多关心宝玉郡主吧，这样没有根据的事情。
　　她垂下了头，呐呐不言。
　　吴绫站起来，走到花树边上，执花清嗅，然后轻声说：“你知道你帮宝玉作弊，欺骗的是谁吗？”
　　吴浓低声说：“是安阳公主。”
　　吴绫说：“你知道还敢这么做，若公主不给面子非要治你个欺上瞒下的罪过，你要怎么办？”
　　吴浓没想那么多，此刻想到了也觉得害怕了。
　　吴绫看她神情便知道她知道事情的轻重了：“你知错了吗？”
　　吴浓点了点头：“知道了。”
　　吴绫又问：“若再有一次，你还会这么做吗？”
　　还会不会这么做？吴浓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她不后悔自己做过的决定。
　　吴绫心里复杂，没想到她这样固执，气得将手中执着的那枝花扔在吴浓眼前。
　　“那你就跪着吧。”
　　吴浓便跪在那个石桌边上。
　　过了一会儿，青笙过来了，对吴浓施了一礼说道：“夫人叫奴婢告诉小姐，昨日的女状元，是一位陈姓小姐。”
　　吴浓也不觉得十分意外，宝玉郡主开始收集令牌的时候时间过半了，有才华的女子比如高离之流多的很，宝玉郡主没有做成女状元也不奇怪，只是令人觉得遗憾。
　　姑姑是想告诉她，她为了一件没有意义和结果的事情坚持，是错的吗。
　　她本来知道错了，却还是做了，也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她还是个少年，为了朋友义气总是要吃些苦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