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Chapter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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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经历昨晚一事，对司徒奋仁的印象可谓降到负数。要说在心里咒骂一个人，珍珍做不出来，却是真的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老天爷却偏偏让她看见他，还是在他生病的随时都要倒下的时候，让珍珍撒手不理，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珍珍知道自己还是会良心不安。
毕竟，他做的事情是缺德，却没有到死有余辜的地步。
珍珍告诉自己，送他到医院就离开，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想跟这个人有什么交集。
然而，在捏着钥匙打开司徒家门的时候，珍珍有些丧气的鄙视自己，应该刚才给他办理住院，就不用现在这样送他回家了。
可是医生不许啊：病人最好回家卧床休养，已经打了退烧针，建议回去之后也使用物理降温，这两天饮食要清淡，不要劳累……balabala。
说了半天就是需要人照顾嘛！可是珍珍一点也不想照顾这个人！
不管心里再怎么纠结，还是送他回家了。有时候珍珍也很唾弃自己这一点，小玲可是不止一次耳提面命，让自己不要那么烂好心。
在把迷迷瞪瞪脚步不稳的司徒拽到卧房里丢上床之后，第一次这么不温柔待人的珍珍把手里的钥匙搁在床头柜上，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去哪儿？”司徒在珍珍身后虚弱的出声，软绵绵的，像个孩子似的可怜。
“司徒先生，你已经到家了，我该走了。”珍珍没有回头，背对着他用冷冷的语气回道。
“哦……”
珍珍本以为对方会趁着生病耍无赖，没想到司徒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珍珍对司徒的印象不好，肯把他送回家已经是非常耐心了，想着他既然到家了，怎么也能自己照顾自己。于是也没有回头，只叮嘱了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珍珍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珍珍几乎是一脸迷茫的在包里翻到了手机，睡梦中被吵醒的她看着陌生的手机和上面的来电显示，大脑好像宕机一样。
等她想起来，这应该是司徒的手机时，铃声已经停了。不过下一秒，又锲而不舍的响了起来。大有不接电话就响到天荒地老的劲头。
珍珍从床上坐起来，按下了接听键。
“司徒！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到公司来！做错了事还耍大牌，你以为你是什么！”
珍珍默默的听到那边急吼吼的骂完后，连一个字解释的时间也没给就挂断了电话。心里第一次开始同情起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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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可能是昨天从衣袋里滑出来了，抱歉，我没有注意，害你被公司责怪。”
“我以为，王小姐听到我被公司骂，会开心一点。”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毕竟我之前做的事情那么可恶，也许这就叫恶有恶报。”
“我是觉得你很可恶，”珍珍故意摆出很生气的表情，语气却冷硬不起来，可能因为面对病人的缘故吧，“但没有可恶到诅咒你的地步。”
司徒忍不住微笑，“我从没有见过像你一样的女孩子。”
“那是因为司徒先生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别人的心情吧。”珍珍想起梦梦的事情，心里还是有些堵。
司徒无所谓的低声自嘲，“从来也没有人，稀罕过我的在乎啊。”
珍珍刚想说什么，电话铃声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司徒只看了一眼，便果断的按下了挂断键，顺手把手机关机了。
“你不接吗？”珍珍肯定是司徒的公司打来的，“不跟公司请假，说你病了吗？”
“没用的，”司徒太清楚了，“只要没死还能动弹就得去公司上班，否则什么理由都是一样。既然如此，还不如不接。”
这么惨……珍珍真的开始同情司徒了。
看懂了珍珍的表情，司徒笑了笑，安慰她，“以前的我也差不多，不过我不会大吼大叫。”
珍珍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我该走了。”珍珍原本只是想送来手机就走的，结果多坐了一个小时。
“王小姐……”珍珍刚站起来，司徒就紧跟着起身，结果可能是病着的缘故，脑子突然间缺氧似的一片空白，还好他稳住身体才没有栽回床上。缓了缓神，司徒看着珍珍，小心的试探着问，“我、我们算朋友吗？”
珍珍半垂着眼眸，不说话。
司徒懂了，心里有点空落落的难受，不过他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司徒的失望让周围的空气都落寞的有如实质，珍珍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么敏感的知觉，但她相信对方的真诚。
最终珍珍还是忍不住对他心软，“司徒先生，其实我觉得，现在的你，跟前两天的你，已经有一点不太一样了，我想，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也许会成为朋友。”珍珍看着司徒说道。
司徒的眸光因这番话重新亮了起来，“王小姐是说，我们以后还能见面，是吗？”
“这个……有缘会再见的。”珍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而司徒已经很满足了，早已冷硬成石头一样的心，第一次有种温暖的感觉，他轻声的，认真的看着珍珍，“我会尽量，不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我走了。”珍珍被这样突然表白似的话弄的很不好意思，告别了一句便匆匆离开。
司徒专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珍珍的背影，直到大门被轻轻关上。
真的是第一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和感受。
也是第一次有人，是真的单纯的关心他，关心一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不，应该算是一个坏人的他，不是有着这样那样的不可言明的目的。
如果早十年遇见她，有多好。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多月，那天晚上，梦梦的魂魄被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招了回来，得以入土为安。而梦妈的老人痴呆症，仿佛好了一点，当然也仅仅是一点——就是会时不时的坐在大厦的门口，等梦梦下班。
也许在其他人看来，梦妈的病更重了。可是在珍珍看来，梦梦被自己最爱的妈妈惦记，是这件不幸中的仅有的欣慰。
珍珍一直知道自己的好朋友马小玲是灵媒方面的大师，也一直认为小玲是很厉害的。不过亲眼见过之后，才体会到小玲究竟有多厉害。
至于杀害梦梦的凶手，已经被嘉嘉大厦的新租客况天佑锁定了，鉴于对这位警察先生认真负责的性格的了解，珍珍相信他一定会还给梦梦一个公道的。
就在珍珍觉得一切都在向好的发展时，一个噩耗骤然传来：她当老师的那所学校里，一个女学生跳楼自杀了！
珍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跳楼的女学生已经被送到医院急救。她二话不说就打车到了医院，却不想下车后刚跑到医院的楼前，就差点跟一个人撞了满怀。
“你没事吧！”对方急忙扶住珍珍。
“我没事，抱歉……司徒先生？”珍珍看着眼前的人额上细密的汗珠，很焦急的样子。“司徒先生，你怎么？……抱歉，我的学生正在急救，我先去看她。”珍珍本能的想问对方为什么来医院，可随即想起仍在生命危险中的学生，转身就走。
“学生……珍珍、”司徒愣了一下，刚想抬头喊住珍珍，却发现她已经跑上楼了。焦急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却还是跟在珍珍后面也跑上楼。
急救室的红灯亮着，外廊的长椅上，女孩子的父母正在呜咽痛哭。珍珍站在不远处，她想安慰对方，却不知道在这种悲痛的情况中，该如何开口。
十几楼跳下来，还能救活吗？
求求你上帝，让她活下来好吗？
珍珍无法开口，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
“珍……珍珍。”司徒跟在她身后，忐忑不安的低声叫她。
“司徒先生，”珍珍转过身，轻声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来医院？”
“我……”司徒不想告诉珍珍，如果珍珍知道事情的始末，一定会更加讨厌自己的吧。可是……他不想隐瞒这世上可能是唯一一个会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哪怕对方会对自己露出嫌恶的眼神和表情。
司徒只是想到这儿，心里蓦然一团揪疼，带着有些破釜沉舟的坚定开口说道，“那个女孩子，是因为我……前几天，公司打算做一期……”
几天前，司徒所在的部门，为了挽救上次意外后砸牌的节目，新任的部门负责人决定另辟蹊径，拍摄一些剖光现实边缘人物日常的片子，利用这种花边新闻先拉升一下收视率。
所以他们驻外的眼线采集来一个很有噱头的信息后，就派司徒去跑腿。顺便踩踩这位倒霉前领导的威风。而司徒已经下决心蛰伏一段时间，等合适的工作找到后，就离开这里重新开始。不再做那些没品的捧一踩一的眼球节目。也许路会难走许多，但是没关系，就算不用这些捷径，他也一定可以凭真正的实力出人头地，更重要的是，他答应了珍珍。
所以对于跑腿什么的，司徒根本无所谓，不就是隐蔽性拍摄么，一个因为私欲堕落的女学生而已，他以前见得多了。拍完之后带子交给负责人，司徒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几天之后，就听到这个女学生跳楼了。
“珍珍……我……”
“司徒先生，我还以为你之前跟我道歉，是你真的变好了，没想到，你跟以前一样。”珍珍语气冷淡的说道。
司徒的心里顿时如同被捶了一拳，闷闷的疼。他知道，这样的珍珍已经是非常生气，甚至是比生气更可怕的冷漠。有点慌乱的解释，“对不起，珍珍，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卖肉买球鞋吗？你们了解事情的真相吗？”
“对不起……我真的……抱歉”
“你知道她是为了替父亲还赌债才去做这些事的吗，为了家人出卖自己已经够可怜了，还要被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
“对不起……”
“司徒先生，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我跟你没有关系，你对不起的人也不是我。”
“珍珍……”
“我们不熟悉，请不要这样称呼我。”
“珍珍……”司徒这句的语气已经卑微到哀求，“我愿意补偿，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珍珍……”请不要这样放弃我。
“我现在只希望她能够得救，至于司徒先生的补偿，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从小性情温柔的珍珍，这一次说的话，是她最严厉最愤怒的一回。
那时司徒说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她还都真的相信了。珍珍觉得那时的自己真是愚蠢极了。
“珍珍……”司徒不知道怎样才能挽留住她，他不知道为什么，珍珍的拒绝比他身上割下一块肉还要痛苦。
如果那个女学生活下来的话，珍珍就会原谅他的，对不对。
如果那个女学生活下来的话，珍珍会原谅他的。
如果她活下来的话……
如果活下来……
活下来……
一定要活下来！
司徒懊悔的撑着墙，脑子里只循环着这一个念头。
脑袋里好像一瞬间被抽空了似的，嗡嗡的蜂鸣，司徒紧闭着眼睛，面对着墙枕在手臂上，表情绷的紧紧的。
好像，好像身后传来了高兴的声音。
是那个女孩得救了吗？
是吗？
仿佛有点缺氧似的，司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觉得脚下有点不稳，可是他又迫切的想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真的被神明感应到了。
真的吗？神明会帮他吗？
就在他转身，刚有些模糊的看到珍珍如释重负的笑容时，突然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Chapter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