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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药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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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见苏云悠看过来,呲牙一乐,笑着说:“终于注意到我了啊。”
在看到那人后,苏云悠身体微微挪了挪,将南宫音挡在身后,手腕微曲蓄力,准备随时出手。若是那人有什么目的,她好第一时间出手。
注意到苏云悠的警惕,那人无奈的摆摆手,道:“放心,我同你们一样,是被扔到这里的,不会对你们出手,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活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见苏云悠不出一语,仍然看他,梵音缓缓站了起来,满脸带笑的看着苏云悠,那笑容,怎么看都让人感觉有些不怀好意。
也没见那人有什么动作,苏云悠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梵音抱在了怀里,心下陡然一惊,这人好快的速度,想使毒针,然而手腕却被人抓住,力道虽不大,自己却一点也动不了。
“美人,刚刚那么深情的注视着我,是不是被本公子的美貌所吸引,爱上了本公子。”
梵音一手抓着苏云悠的两只手腕,一手搂着苏云悠的腰,低头看着苏云悠,两人面庞几乎要贴在一起,苏云悠甚至能感觉到梵音吐出的气息。
“放开。”苏云悠沉声呵斥,这人怎如此轻浮。
梵音轻声一笑,柔声说道:“温香软玉在怀,怎能轻易放开,若不然就枉为风流潇洒公子。”声音带着磁性,凑到苏云悠耳旁,吐了口气,灼热的气息犹如一条小蛇一般钻入苏云悠的耳内,酥痒的感觉不禁令苏云悠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不过下一刻便恢复了平静,苏云悠目光平静的看着梵音,说:“是吗。”同时,牙齿轻咬,一股馥郁芬芳自苏云悠口中散发出来。
梵音深深吸了口气,叹道:“好香,哈哈,看来美人不但人美,毒术也是了得。”
戏谑的说完这句话后,梵音松开了抓着苏云悠的手,身形一晃,又是以苏云悠不及反应的速度站在了刚开始站在的那块石头上。
看了一眼趴在那里昏迷的南宫音,梵音啧了两声,说:“美人的芳心不会给了这个男人了吧,这个男人看起来无碍,然而体内聚积了四种剧毒,虽靠碧血珠保住了命,然而眼睛却是保不住了,刚刚你之所以用流散,恐怕也是怕下落时所造成的伤口感染会引发毒发,毕竟那个通道里的荆刺可不只是用来装饰暗道,虽然无毒,却是毒药最喜欢的东西。看看,马上就要废了的男人,还怎么疼爱保护美人,倒不如跟着我如何。”
随着梵音的一句句道出,表面云淡风轻的苏云悠内心早已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然那人似乎还没说够,继续开口:
“想来美人应该是白阁中人吧,白秋水是你的什么人,刚刚美人口内的毒,可不是一般的毒医所能有的,除了需要各种千金难求的草药外,还要求用毒者本身对毒物的抵抗性。不过据我所知,能做到如此的,除了白秋水关门弟子苏云悠外,再无第二人。
哦,对了,我同美人一样,身体的抗毒性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想比的,所以千万别对自己的毒术失去信心。”
苏云悠看着眼前之人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眸光一暗,手腕一抖,没有任何预警的倾身而起,只见眼前银光一闪,数十根银针带着淬了毒的光泽朝着梵音所在之处急射而去。
却只见梵音身形微晃,几乎没什么大的动作,便轻巧的避过了所有的银针,所有单根的银针都扎入了石头中,而那些尾部系着银色细丝的银针,却都被他一手抓住。看着细丝的另一端系在苏云悠两只手腕处,每个手腕各有一个扁细的镯子,各有五根连着银针的细丝,而苏云悠的每根手指则各控制一根丝线。
现在银针被梵音抓在手中,苏云悠就那么抬着两只手无可奈何,想扯回来,但是银针却好似固定在了梵音的手中,纹丝不动。
“我都说了我没有恶意,不但不会伤害你们两个,还得让你们活着,要不然我得无聊死。”
苏云悠试图将银针扯回,一边用力一边说:“你知道的太多了。”见如此不行,便并合手臂,两只镯子相碰发出“砰”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紧接着梵音就看到镯子开始迅速变红,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由细丝扩散出去,伴随着宛如蛇吐信的斯斯声,直逼梵音手中的银针而去,眼看着即将蔓延至银针之上。
伴随着红色的蔓延,一股淡粉色散发着清雅香味的烟雾从镯子内慢慢飘了出来,随着烟雾的扩散,凡是碰触到烟雾的绿色植物迅速失水枯萎,眨眼间便化为粉末,梵音低头,竟然连脚下的石头也被腐蚀掉了一层!
苏云悠说:“既然如此,那么试试这种毒如何。”
看到苏云悠依冷漠淡然的脸,然梵音见此情形并没有在意,嘴角微翘,冲着苏云悠挑了挑眉,苏云悠心下陡然一惊,本能的感觉自己要遭殃。
果然,就在那红色刚刚蔓延至银针尾部时,梵音轻轻用力,苏云悠只觉一股大力自细丝上传来,随后身体被拉至石头边缘,脚下一滑,只听“噗通”一声,整个人面朝下跌入了水中。
这几日的天气有些反常,按照红月境的环境,五日会有三日下雨,一日阴天,一日正常的晴天。然而这几日,非但没有雨,甚至连一朵乌云都不知所踪,连日来的艳阳高照令林中的各种草药珍兽都有些吃不消,好在繁茂的树木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然而那种炙热却是弥散在林中各处,虽然对于外界的植物来说这只是普通的温度,但是放在红月境中,却是要命的炙热。
虽有树木的庇护,却依旧躲避不了温度的炙烤,许多前几日还旺盛的植物如今已渐渐有些发黄,叶子无精打采的低落着。
在这晴空万里的空中,两个光球一前一后飞速划过,甚至由于速度过快,带着一道小小的尾巴。
“快看快看,流星!”一个牧童坐在正低头吃草的黄牛背上,刚刚他不过是想看看大概是什么时辰了,却看到了这么一幕,白天有流星,这可算是奇观了。
小孩子总是对许多新奇事物充满好奇心的,不由得紧紧的盯着那光球,由于是在白日,倒不是很明显,盯了一会,那光球内时隐时现仿佛出现了一个人形。
小牧童嘴越张越大,最后甚至能装得下一个鸡蛋,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小孩的下巴莫不是掉了。揉了揉眼,还有,再揉揉眼,睁大眼睛,还是有,大喊:
“娘,爹,快看,那里有人,流星里有人!娘……娘……”
小牧童一个激动,从牛背上摔了下来,那牛停止了吃草,转头看着小主人站起来都没有顾及身上粘的杂草与泥土,脚步不稳的朝着地里正在拔草的妇人与男人跑去。
看着小牧童身上脏兮兮的,男子开口骂道:“小兔崽子,又作甚么幺儿,不好好放牛过来干啥!”
“爹,流星、流星有人!”小孩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指着天空冲着那人叫嚷道。
那男人刚要继续骂,一旁的妇人却也是惊讶的叫到:“老头子,你看那个,是不是我眼花了。”
男人抬头,在看清后唰的一下跪下,同时赶紧招呼妇人与小孩,骂道:“你这个不长眼的妇道人家,还不赶紧给神跪下!”同时转头冲那小孩喊:“小牛,快跪下,跪下。”
待那两个光球消失后,男人这才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来,听着妇人问:“老头子,那个事啥。”
“呸,没见识的妇道人家。”男人鼻子里发出不屑的一声,随后脸上挂起洋洋得意的神色,说:“白光现于白日,带一尾……”说了一半,后面似乎忘记了应该怎么说了,想了想,语气有些不耐烦的说:
“算了算了,反正说了像你这种妇道人家也不会懂,老祖宗曾经就见过一次,我们的这个世界,还是神创造的呢,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两个。”说着的同时双手合十,小声祈祷:“尊贵的神,今日有形见到,可否请您随意给贱民一个发财的路子……”
妇人拢了拢鬓角经过岁月与劳累所致的花白的头发,拿起仍在地上的锄头,一边继续锄地,一边说:“老头子,人家那神怎么可能听见我们这种人的祈祷,还是踏踏实实干活吧。”
光球飞速前进着,好在是白日,太阳的光芒几乎完全掩盖住了光球的光芒,然而那种堪比陨石的感觉,依旧引起了轩然大波。
在经过红月境时,飞行的速度略有减缓,在上空盘旋一圈后,如猎鹰发现猎物一般,陡然下冲,不管是什么,因为什么原因,从高空冲下的那股力量都是不可小觑的。像这样:
“嘭!!”
那光球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惊天动地的响声震折了周围百年的树木,枝叶被震飞得老远,断裂的地方宛如被雷劈一般,下落过快导致热量过多,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有些树木已经有些发焦。下落的冲力化作一波波肉眼可见的波纹,如浪一般像四周漾开。
地上遍布裂纹,若是从空中俯视,便会发现地面的裂纹竟如一张巨大的蛛网蔓延开来,漫天的灰尘四散而开,仿若漫天飞舞的黄沙。
“咳咳咳……咳咳……”
过了好半天,从渐渐消散的土雾中传出一连串的咳嗽声,而当土雾终于快消散干净时,第二颗光球才缓缓从天而降,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光芒消散,一个人显现出来——
一袭黑色长袍,齐腰的银色发丝随风飞舞,眉若利剑,眸如星辰,额间一道象征着高贵之神的红色印记,衬着更甚女子的光滑雪白的皮肤,带着一□□惑人心的味道,只是唇色有些苍白,宛如两瓣即将枯落的花瓣。
然而这位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缓步走到趴在地上不断咳嗽的某人身边,说:“我说徒儿啊,你就那么急着来摧残生命,瞧瞧这些小家伙们被你砸的。”
“咳咳……师、师傅你太可恶了!咳咳咳……就那么看我掉下来,都不说帮我一下。”此时这个浑身是土,发型凌乱的女孩,正是小凰。
小凰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旁边的一棵已经被烧焦断裂的树呼哧呼哧喘气,满脸幽怨的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
然而男子丝毫没有自己做错事的感觉,无辜的说:“不是徒弟你着急要来这里找极致玄星的载承者的吗,为师不过是顺你的意思罢了。”同时转头看着周围被毁坏的花草树木,满脸心疼的喃喃:“唉,到是可怜了这些孩子了。”
抬手聚气,整个手掌都被一层淡淡的绿色光晕所环绕,渐渐向掌中汇聚,掌中光球越来越大,知道覆盖整个手掌,黑衣男子唰的一下将光球捏破,数百个小光点瞬间溢出,抬手向周围轻轻一挥,那小光球便宛如一只只萤火虫般飞向那些受伤的草木上,原本残缺不全的枝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不过几瞬,便恢复了原样。
小凰噘嘴,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边用脚蹭地,嘟囔道:“什么顺着我,分明就是自己想看别人笑话,找什么借口……”
“哈哈,好了,别生闷气了。”黑衣男子笑着揉了揉小凰的头发,安慰道:“看看,这不是没事吗,还能中气十足的埋怨师傅呢。”
“不过,”黑衣男子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的说:“小丫头,玩归玩,无论在这里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不可插手,若是插手,便会破坏这里的规矩,知道了吗。”
“知道啦……”小凰朝着黑衣男子办了个鬼脸,转身就朝着林中深处跑去。黑衣男子无奈的笑笑,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
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刚刚还充满火药味的石洞此时如同无人一般陷入绝对的寂静之中。
苏云悠原本就潮湿未干的身体此时又被湿了个透彻,轻薄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玲珑的身形完全显现了出来,头发啪嗒啪嗒的滴着水珠,落到石块上,清脆的滴水声在这寂静的石洞中分外清晰。
检查了一下南宫音背上的伤口,并没有恶化,便盘膝而坐,面色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反倒是一边的梵音面色有些不自然,其实他并非存心要捉弄苏云悠,不知为何,对于苏云悠,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如此做是顺理成章的。
“你这样就算了?”梵音盯着苏云悠看了半天,然而人家从水里爬出来后情绪一直很稳定,面色平静,完全没有被戏弄后的跳脚。他以为会有点乐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苏云悠连看都没看梵音一眼,说:“还要如何,打不过,毒对你又没有用,反正你也说了,你又没有恶意,我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不快。”
“呃……”虽然确实如此,但是没想到苏云悠这么实诚,毫不避讳的就说了出来,一时间梵音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石洞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
过了半天,梵音有些呆不住了,唉声叹气了好几次,然而苏云悠没有任何反应,自己忍不住叨叨起来:“美人,我叫梵音,说真的,你可以考虑跟着我,刚刚你也看到了,毒术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武功也不弱,至少在江湖中保护一个弱女子一点问题也没有。”
见苏云悠没有反应,挑了挑眉,接着说:“你是苏云悠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要找你的师傅白秋水,结果误入这里了。”
安静……苏云悠依旧没有反应,这下梵音终于保持不住镇定了,带着些乞求的语气说:“美人,苏云悠,姑奶奶啊,您就吱一声行不,想我在这个破石洞和一堆尸体呆了这么多日,真的是不容易啊,整天就是自想自说,这下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活人,我可不想再自言自语了……”
唠唠叨叨说了半天,苏云悠在听到那句“和一堆尸体呆了五日”总算有了反应,打住梵音的唠叨,问:“尸体?这里?”
“没错,不过别怕,不会有什么事,像你这么美的人本公子定会全力保护的。”见到苏云悠总算有了反应,梵音赶忙以讨好的语气说。
如此自恋的行为,苏云悠感觉似曾相识,想了一下,不禁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着的南宫音。
“尸体在哪。”
“放心,尸体没在这里。”
“带我去。”
“嗯好……什么?!”
“闭嘴!”后面的因陡然升高,梵音听言,突然大叫一声,被苏云悠凌厉的眼神一瞪,赶紧收住。虽然对于一个毒医来说,区区一具尸体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这里的尸体……
梵音虽然表面表现的很关心,问道:“你确定?这里的尸体……呃,有些多,并且样子比较难看,你看了应该没事吧。”
“你心里应该是挺开心的吧。”
梵音摆摆手,被说中心思,却连一点尴尬都没有,笑的如同一只狐狸,说:“没有,只不过是你的性格引起了我的兴趣而已,若是害怕,没关系,尽管往我的怀里扑,本公子坚实的胸膛一定会给你安全感。”
没理梵音的自恋,苏云悠站起来,顺了顺湿漉漉的头发,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将整个石洞照的纤毫毕现,整个空间除了自己和梵音所在的大石头外,石壁下是一圈不太宽的平地,上面长着一些翠绿的小草,还有一大片长着红色果实的藤蔓,除了这些,石洞中什么都没有,看样子又不像有什么暗道。
知道苏云悠所想,梵音伸手打了个响指,说:“不用看了,我带你去。”
脚下轻踏,身形一晃,苏云悠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已然被梵音带到了石壁下的平地上,五指弯曲成爪,猛地对石壁用力,手指居然就那么生生插入了石壁内,要知道这可是号称玉中之王,不止珍贵,其硬度也是堪比石头。再一用力,只听喀嚓一声,已经连夜明珠连带着周围的黑曜玉都抓了下来。
“拿着这个,待会有用。”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再看拿着夜明珠的手,修长的手指莹白如玉,没有一丝伤口或是红肿。梵音见到苏云悠震惊的眼神,得意一笑,说:“如何,是不是立刻感觉还是我更可靠,我的实力可是在那个男人之上,跟着我可不会让美人受苦。”
却没想到苏云悠只是轻轻的瞥了梵音一眼,便转过身向梵音刚刚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知梵音在哪里碰了几下,只是抬手轻轻一推,发出轰隆一声,眼前的石壁竟然如同一道门般被推开,平静的水面晃出了道道波纹。
“这里竟然还有一间密室。”苏云悠看着眼前缓缓打开的石门,里面黑漆漆的,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若匍匐着一直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猎物,伺机而动。让苏云悠全身毛孔都紧张了起来。
梵音上前环住苏云悠腰,苏云悠刚要避开,梵音凑到耳旁悄声说:“你又没有内力,里面的路自己是走不进去的。”
直到进去,借着夜明珠微弱的光芒,苏云悠才知道,所谓的自己过不去。前方不知什么东西堆得老高,将原本就狭隘的道路更是堵得无一丝缝隙。梵音脚尖轻点,身体轻轻一跃,从前面那黑乎乎的障碍上越过,待挨得近了,一张爬满了白色蛆虫的脸,眼睛睁得近乎爆裂,而自己的视线恰好与之相对。
“啊!”“滴答……”
陡然出现的面孔惊得苏云悠低呼一声,恰好此时一滴液体滴在脸上,赶紧伸手将脸上的东西擦掉,转头看向一边。这不看还好,一看险些又惊呼出声。
只见这石洞,下方漆黑一片,宛如被墨渲染的黑夜,然而头上竟然亮如白昼,在黑暗与光亮的交接处,宛如有一道屏障将其分隔,黑白分明。此时石洞的顶端,悬挂了残缺不全的尸体数百具,男人的,女人的,小孩的,或是脖颈或是腿被绳子系着,就那么吊在那里,从嘴里,眼睛里爬进爬出大大小小的蛆,不时有黄绿色的液体自尸体上滴落,落在水中,发出滴答的一声清脆响声。
在苏云悠正上方,一个被齐腰截断的尸体,脸早已腐烂的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生前遭遇了什么恐怖的事,嘴大大的张着。不过显然这具尸体已经被挂在这里很久了,留下来的液体仿若蛛丝般,不断的向下拉伸,知道禁不住液珠的重量,这才啪嗒一声落下来。正好落在苏云悠的脸上,现下苏云悠终于知道落在自己脸上的液体是什么了。
“这些都是药尸!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那个小女孩控制的药尸与这些很像,莫不是……”苏云悠简直不敢再往下想,那个小女孩看起来只有七八岁,怎么会这样。
“这里除了这些尸体外还有别的什么吗?”
“你还想要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里除了他们不定时扔进一些尸体外,这里就是个扔尸体的洞。”
“先回去。”
“哎,不看了?那里面可是睡着一个美女,那身材,那脸蛋,你难道真的不打算进去看看?”梵音嘴上如此说,脚下却是如飞一般向来时的方向退去,内力深厚如他,听到了一丝了不得的声音,必须的撤。
“我对女人没兴趣。”
“啊,那就是对男人有兴趣,看看我怎么样,本公子不介意在这幽幽美景内舍身陪美人。”
石门关闭,看起来就和刚刚一样,没有一丝异样。苏云悠与梵音两人又恢复了刚刚状态。
看着苏云悠自从出来后便一直沉着的脸色,低着头一直在思考什么,轻轻笑了一下,梵音随手捡起一颗石子,抛起又接住,这么往复好几次,问道:“你们是得罪了谁,居然也被扔进了这里,还将那位老兄伤的如此严重,不过看伤势并非打斗所留,反倒是被什么东西划破,啧啧,太狠了。”
苏云悠皱皱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就在梵音以为她又不会理自己后,才轻声开口:
“不知道,就是碰见个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然后回到村子里的人为我们准备的屋子后,就掉到这里来了。”
“穿红色衣服的小女孩?”
“没错,看样子也就七八岁大小,控制一个浑身腐烂的人进行攻击,说是练尸。”
听完苏云悠描述,梵音把玩着石子的手顿了顿,很快便恢复原状,低头思考了一下,说:“红衣小女孩,背后是不是背了一个大背篓,头上扎着两个发髻。”
苏云悠终于抬头看着梵音,有些惊讶的问:“怎么,你也见过?”
“嘁。”不屑的冷笑一声,梵音眼神陡然一寒,面色阴冷,刀锋般凌厉的眼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根根如玉一般晶莹剔透,然而却没有一丝原本应有的血色,说:“什么小女孩,不过是一个老不死的怪物罢了。”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人突然间凝聚了一股煞气,苏云悠看着梵音,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态,梵音抬头,见苏云悠正一脸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也不在意刚刚的失态,梵音冲着苏云悠笑了一下,仰面躺在石面上,说:
“何止是见过,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抬手将袖子挽起,将半个手臂都露了出来,晃了晃,问:“看到我的手臂没有?”
苏云悠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已经渐渐明白了,南宫音左手坚硬不催的原因。
南宫音将手臂举至眼前,在夜明珠的映照下,露出的手臂晶莹透亮,光滑平静,宛如一个精雕细琢的上等玉器,甚至还能隐隐看到其中的白骨。
“那个老毒物……你应该看出来了,我这手臂早已没了血肉,现在是什么东西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初手臂刚被废时,只剩森森白骨,女人们见了还不等我说话便已早早躲了,甚至去红楼都没有那个女人愿意陪我!”
说道这里,梵音突然暴跳而起,咬牙切齿的看着苏云悠说:“你知道吗,那种被美人们躲着的感受,即便我有钱也赢不来美人的芳心一笑,你知道那一阵我有多痛苦、多孤独吗!然而那老不死的只是因为我百毒不侵的身体能够为她练毒提供帮助,为了制出更高的毒,将我左臂的肉生生用刀片给刮了下来,来喂她那些蜘蛛蜈蚣。就因为那些无聊的东西,竟然叫我三年都没有与美人接触!”
激动之下气息有些不稳,平复了好半天,这才继续咬牙说:“幸好义父后来用秘术帮我给恢复过来了,不过好在差别并不是太大,看到的人只当是保养的好。以前是打不过她,再叫我看见,我非宰了她不可。”
听完梵音的话,苏云悠嘴角不可见的抖了几下,这人受了这么大的苦,最后要报仇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耽误了他三年调戏美女。再一看梵音,苏云悠仿佛觉得南宫音的影子消失了,至少南宫音好色还不到这个程度。
“话说回来,为什么我觉得你这么眼熟,总觉得以前我们见过。”
“嗯?”苏云悠点头,说:“却实,看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梵音双手击掌,狭长的双眼笑的好似一只狐狸,说:“那便是了,这才叫缘分,这说明我们本应该就是一对不是吗?怎么样,有没有一种想冲入我的怀里大哭的冲动。”同时两臂摆出虚抱的姿势,好像真的在等苏云悠来投怀。
然而没等苏云悠开口,却听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放屁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