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他来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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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他来了（一）
段一：
电话中。
“小艾，小艾，你今天能来接我吗？”声音急匆匆的。
方小艾对着电脑，看着今天最后的文件。
“接你？”你家那位呢？
“对啊，我前几天不是和你说了吗？子颀这两天出差了，不会来接我了，正好......我们可以，嘿嘿......”
对哦，都忙忘记了，今天要陪某只去逛街。难得的二人时间，可以逍遥自在一下。
“可是，为啥去你那？你到我这边不是更方便吗？”
“哎呀，今天科里有点事......可能会晚一些，你在公司等着也不好，干脆来我这边吧，反正你那离我这又不远。行不行嘛，啊？”某只开始撒娇。
“好好好，行，我这马上就结束了，那待会见。”
阿彩在柏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上班，是一名白衣天使，护士。用她的话说，那是一份光荣而伟大的职业，救死扶伤、任重道远。
当初毕业的时候，阿彩的找工作之路比她还艰难，直到毕业半年后，才告诉我，她有钱养活自己了。虽然不知道她在面试的时候想了什么法子，专业严重不对口，医院竟然录取了，但方小艾是真心为她高兴。
市第一人民医院，无疑是全市最好的医院，医疗师资队伍最强大，医学仪器水平最先进，医院环境最优越，待遇奖金最丰厚！
阿彩在骨科的住院部，用她的话说，那里的爷爷奶奶、三姑六婆的最多，最好说话，最好唠嗑！
阿彩同学，你是从哪得出这个结论的！
其他的不说，方小艾知道，那腹黑的刘子颀在这里面一定是使了什么手段，阿彩可以去想去的科室，可以每天朝九晚五，可以不用辛苦地上夜班！还可以每周两天连休！
致使方小艾觉得，有男朋友就是好啊！有个全能的男朋友，更是美美哒！
“小艾，你可来了，再不来......”某只急吼吼地拉着她。
“你不是说有事吗？忙完了？”
“那早就做好啦。”
“哎，嘘......”某只鬼鬼祟祟的，带着方小艾在一株比她们还高上一头的绿色盆栽下停下，尽力用树叶挡着身体。
这货今天是怎么了？
“马上就来了。”嘴里还在碎碎念。
前面的走廊很长很宽很洁净，光亮的可以看到倒影。医生、护士、病人、家属，拄着拐杖的、拿着文件的、坐着轮椅的，说说笑笑的、面色凝重的、扭扭捏捏的，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情在方小艾眼前一一略过。
她只看见一个人，一个穿着黑色长裤、白色长褂、打着红色领结，走在一群人最前面的那人。第一眼，又看见他了呢。
恍若隔世。他，来了。
段二：
那年，她十二岁，还和姥姥一起住在c市的孤山村。
名为“孤山”，却是个宁静而祥和的小镇，依山傍水，鸟语花香，隔离了俗世的尘嚣与浑浊。
那天傍晚，方小艾挎着菜篮子，哼着自创的小山歌，悠然自得的在后山的狼牙谷里采野菜。姥姥说，晚上做野菜鸡蛋饼呢，好开心。
狼牙谷，说是山谷，其实也就是一个深十来米的大山沟，据说是仙人留下来的名字，所以一直都不曾改名字，即使经常被人误会为是豺狼虎豹的危险之地。
小艾不怕，她喜欢这里，喜欢这里香香的野菜，喜欢在小溪流里光着脚丫子，喜欢听小鸟的歌声，喜欢这边的夕阳。
“一棵菜，两颗菜，三颗菜，呀呀呀，还有好多啦。”
“四颗菜，五颗菜，六科菜，呀呀呀，半篮香菜啦。”
“七颗菜，八颗菜，九颗菜，呀呀呀，艾儿最爱香菜啦。”
清脆的声音在谷间回荡，跳跃的身影像一团火色的花儿一样。
远处草丛里忽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
不会有黄鼠狼吧？上次村里的小红就说看见来着，好大一只，跑的像风一样快。
方小艾想着，见声音渐渐停止了，鼓足勇气，迈着小脚，轻手轻脚地移步过去。
扒开草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眼珠子黑黑的，警惕着瞪着她。皮肤黑黑的，身上有血......像一只受伤的还龇着牙随时要咬人的小狗。
这是方小艾对程焕的第一印象。
方小艾当时也盯着他，一时间只有远处溪流的声音。她不怕他，这是方小艾的第二感觉。
如果她当时知道，以后会被这黑眸害了，那她还会不会这么大胆？
“呀，有血。”
方小艾丢下手里的菜篮子，慌张的向远处的大石跑去。不一刻功夫，手里便攥着什么回来了。
“给。”递上小手。
男孩瞅着她，不说话。
“这，姥姥说，可以止血...”说着，似是想起了什么。
那时的方小艾是单纯的，只是看着眼前躺着的男孩很可怜，胸口晕染着大片的血渍，隐约中还在流着。她不想他再流血，不要他再疼。
她拿住小草放入了嘴中，很快，吐了出来，把它涂在了男孩的伤口上。
男孩看着眼前的女孩，眼神闪了闪，依然是黑漆漆的。
涂过药，很快，方小艾笑了，好像止住血了。
方小艾到处看了看，很快找来了一大堆枯草，跪在地上开始忙活起来。
“终于好了。”方小艾满脸是汗，“那个，躺在地上不舒服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躺在这上面......”
男孩动了动，似是吃痛了。方小艾赶紧过去扶起他的胳膊，好热的身子，不会是发热了吧？
终于把男孩安顿好了，方小艾累的够呛，这也不高啊，怎么这么重？
“你休息一下吧，我再去找些止血药。”看了看男孩满是伤口的胳膊和腿，方小艾说道。
如果那时不曾遇见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以后的纠葛？
那年，从狼牙谷开始。
段三：
“经过本小姐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这个位置是最好的。可以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地看大神，怎么样，帅吧？”
“跟你说哦，那边那个帅到掉渣的医生叫程焕，刚来我们医院一个星期，别看时间不长，他已经完全虏获我们医院的上上下下了，上到院长、主任、主治医师，中到护士长、无数小护士，下到走廊的清洁阿姨、食堂打菜的师傅，总之是无一例外啊！”
“老天真是听到我们无数护士的内心呼唤了啊，赐来了如此一尊大神啊。大神不光长得帅，那操刀的水平也是一流一流的，刚来几天就做了好几台大手术，我们院长嘴都笑歪了。”
“你说，今天该怎么感谢我啊，啊？”
“艾儿，你以后想做什么啊？”男生温柔宠溺的声音。
“嗯...让我想想...嗯，救人吧，就当个医生好了。”女生拿着锅铲往锅里翻了翻，停下来，歪着头想了想。
“救人？”
“对啊，我初中的时候，姥姥生过一次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怎么叫都没反应，当时真是吓死我了。后来被村里的老村医救醒了。多好的职业啊，救一个人，可以让很多人快乐呢。”
男生沉默，良久。
“那你可要好好用功喽，稍微好点的医大可都是很难考的，以你现在的水平......”男生坏笑了起来。
“程焕，你笑我，看我打你。”
女生嗔怒着拿着锅铲挥来挥去，很快处于下风，被抓住了手腕......
回忆像潮水一样迅猛涌来，怕打着，呼啸着，一浪接着一浪。
“小艾，小艾？你怎么了？哭了？”
方小艾此时听不到任何声音，脑里、眼里、心里，都是不停涌来的潮水，淹没着这一切，拥堵地叫人透不过气。怎么办，怎么办？好难受，整个身子都被水围堵了，周围没有一丝空气，只有脑中嗡嗡作响的声音，听不清......这是要死的感觉吗？
方小艾僵硬地转过身子，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会死掉的。
程焕在她出现的那一刻，便看见她了，小小的身子躲在芭蕉叶下。
她的眸子还是那样亮晶晶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红红的小嘴在说着什么，嗔怪的样子。
她，似乎更灵动，更漂亮了。
如那年一样。
那年，他14岁，到了去狼牙谷历练的岁数。
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在林间捕获野兽怪物，忽然一声怒吼声响彻整个山林，然后一只两眼发红异常暴躁的三眼虎从他背后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他闪避不及，背后被利爪刺得血肉模糊。他们以极快的速度，极狠的招式撕斗了起来。
这只三眼虎比以往他虐杀的任何一只都要凶猛、残忍、血腥，天然大战了几百回合，他险胜了，可是也重伤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歌声唤醒的。
仔细一听，是女孩的声音，清脆的，带着糯糯音调的欢快歌声。他想起来看看究竟，却疼的再次躺下。
很快，那个女孩过来了，居然不怕他，用两只灵动的大眼睛和他对视。
很快，那女孩跑开了，他在心里冷笑，果然还是害怕了。
但不久，那个女孩又回来了。全身脏兮兮的，脸上、衣服上、手上都是泥巴，但是嘴上却是笑着的，洁白的小米牙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少年程焕的眼中。
他觉得不可思议，也想不通，这个女孩居然认识狼牙草，知道它能止血。看到她把狼牙草含到嘴里咀嚼的时候，她几乎要喊出了声。狼牙草虽然能止血，但那仅对他们而言，一般人碰到没事，吃了可是相当于剧毒的。
可后来，那个女孩还是浅笑着，特别有精神，帮他找来了更多的狼牙草。
夕阳西下，一受伤的男孩，一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他来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