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缘错》萱春

20、探听

　　还未等芸萍诸人坐下，就听到有人来禀报说是李浩文求见。芸萍心知他是担心自家小姐的下落，便很自然地让人去请他进来。
　　“敢问芸秀姑娘，菲雪现在身处何处？”人未至，音先到。
　　芸秀朝也不朝他看一眼，淡淡地说：“小姐现在何处，小女子不知与李少侠有什么关系？”大厅中的气氛因她的这一句话瞬间冷了下来。虽说菲雪平日里未对他表露出任何爱意，但却也敬重的很，如今芸秀对他如此无礼，难保日后菲雪知道了会大发雷霆。
　　于是芸萍当即出来打圆场，“李少侠，请不要见怪，芸秀就是这个样子。没大没小的，还请李少侠见谅。”她顿一顿，又对芸秀说，“芸秀，别再胡闹了，快告诉大家小姐现在到底在哪里。”
　　“大姐，芸秀如今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他李浩文小姐现在在哪里的。”芸秀激动的扔下这句话就走出去了。
　　芸萍实在是搞不懂几个月前芸秀对李浩文还是礼遇有加的，可是如今怎么会那么无礼？但她也想不了许多，只得打发了芸如快去将芸秀找回来。一边又向李浩文赔罪，望他不要放在心上云云。
　　待芸如找到芸秀时，却发现芸秀独自一人坐在花园的角落里暗暗垂泪，她心中十分不解。别人或许不了解芸秀的性格，但她可是十分了解这个朝夕相处的四妹。平日里即使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是如今竟然会在哭，本想上前细语安慰几句，但她一想到大姐的吩咐，却又不得不板起面孔来，说：“芸秀，大姐让你去给李少侠道歉。”
　　“我不去。”芸秀这个名字真不适合她，居然如此的倔强。幸亏在回万劫门的途中芸萍将芸如、芸月受骗的事告诉了她，不然还不知道她此刻见到芸如会做出什么事来。
　　芸如见她这样的反应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芸秀，若是旁人也就罢了，但是这位李少侠的身份可不一般，说不定日后还会成为咱们万劫门的姑爷，你这样……”
　　“不会的，小姐是决不会嫁给他的。”芸秀咬牙切齿地说道。
　　“芸秀，你怎么这样确定？你还记得门主去的那一天吗？就是他李文浩陪着小姐一起来的，说不准那时候他们就已经定下了终身。”
　　“二姐，不会的。小姐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过他，如今就更不会有他了。若有，也只会有恨。”
　　芸如闻言皱了皱眉说：“芸秀，二姐还是不明白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二姐却清楚的知道李少侠对小姐是一片真心，根本就想不出有什么事会让小姐恨他。”
　　“罢了，二姐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自然是这么想的。”
　　任是芸如再如何愚笨，也知道芸秀是话外有话，说道：“芸秀，这其中有什么有什么隐情，你倒是说出来啊。”
　　芸秀为难的挠了挠头，说：“二姐，四妹回来之前曾经答应过小姐，绝不会将小姐的下落告诉任何人。”
　　闻言芸如于是放缓了脸色，细语哄道：“好妹妹，你就告诉二姐吧！你我姐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的？而且依二姐的想法，小姐的意思应该是不想让外人知道。可是四妹你想想看，二姐能算是外人吗？”
　　芸秀仔细思量了一番方才迟疑地道：“二姐，说实话，芸秀是个直肠子，这件事憋在心中确实是不好受，而且方才二姐的话也不无道理。这件事可以告诉二姐，但芸秀要二姐立下重誓，不把今日芸秀对二姐所说的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大姐、三姐在内。”
　　她刚说完，芸秀就举起右手郑重发誓道：“我芸如若是将芸秀今日所说的一字一句泄露给他人，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她顿了一顿，“四妹，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嗯，二姐，”芸秀点了点头，“当日门主遗体失踪的时候，芸秀见屋外有人闪过。于是就带着众姐妹追了出去，却不料中了敌人的埋伏，困在八卦阵中出不来了，而大姐那里全都被人迷晕了。当芸秀带着姐妹脱困回去的时候也是大姐她们刚刚醒过来的时候，那时就发现门主的遗体不见了，心下焦急万分。马上就去请小姐回来。起初小姐、大姐、芸秀都以为这两件事是一人所为。是以小姐决定带着芸秀去寻找门主遗体的踪迹，但这谈何容易？于是小姐就决定去武宫打听消息……”
　　“武宫？四妹说的可是那个助人完成心愿，却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武宫？四妹你好生糊涂，那样一个龙潭虎穴，像小姐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去闯企不是送羊如虎口？
　　日后四妹到了地下有何颜面去面见门主？如今又如何在门中待下去？”芸如一听到武宫两字就急得几乎要跳起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骂芸秀一顿再说。
　　“二姐，稍安勿燥，且听芸秀说下去。小姐与芸秀见到武宫的主人后，才知道原来我们一开始的猜测是错误的－－劫走门主遗体的并不是一人所为，而是两人合力所做。”她顿了顿，咬牙切齿道：“这两个人一个是碧、瑶、仙、子，另一个就是李、浩、文。”
　　芸如闻言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来，“什么？四妹可别弄错了，二姐看李少侠不像是那样的人，更何况他不是还喜欢着小姐的吗？”
　　“二姐，知人知面不知心，而且那个武宫的主人讲得是有板有眼。他说李浩文曾经在万劫门住过一段时间，对门中的地理环境较一般人来说都要了解的多。于是就担任了调虎离山的任务，故意让人看见身形，让我们追出去，而后就将我们引到他事先步下的八卦阵中。另外一方面碧瑶仙子就潜伏在门中，趁大姐和门中姐妹因为我们迟迟未归而担忧时，就乘虚而入，凌空撒下药粉，迷昏众人。然后会合李浩文合力盗走门主遗体。”
　　芸如并不急于开口，反而细细推敲芸秀刚才说的话：万劫门的地形向来是易守难攻，而且又是机关重重，若非熟知万劫门地形，如何能来去自由更别谈盗走门主遗体了。即使自己和芸月曾经投靠过殷正，却也从未向外人透露过任何关于门内地形的情况。更何况平日门主对待门众都是极好的，应该是没有门人敢冒大不韪去帮助外人盗走门主遗体。那么如果按照这个推断下来再加上武宫的人的话，除了李浩文竟然真的没有别人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向李浩文兴师问罪，而是……
　　“四妹，你可知道小姐现在在武宫可还好？还有门主的遗体在哪里？”
　　芸秀叹了一口气，说：“当时小姐只是问了是谁盗走了门主的遗体，而没有问门主的遗体在哪里。不过想来应该是在碧瑶谷。”
　　“哦，是这样啊！四妹，你还没告诉二姐现在小姐怎么样了啊。”
　　“唉，说好不能算好，说不好或许又好，这还得取决于武宫少主的意思了。”
　　“四妹，此言何解？”
　　“二姐，你有所不知。武宫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小姐能够让他们的少主心甘情愿的娶她。可是依芸秀看来，他们的少主简直就是一块木头，嗯，应该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而且脾气有差，动不动就发火。要让他答应这桩婚事，谈何容易？芸秀原本想待在武宫内陪伴小姐，可是那些人居然说与他们定下约定的人是小姐，我无权呆在那里，硬是将我赶了出来。临走时，小姐就交代了我三件事，一就是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她的下落，二就是释放那些被门主囚禁的那些人，三就是不要告诉任何人门主遗体的下落，因为小姐要亲自去找他们。”芸秀说着里不禁想到了那个坚强的女子，进入武宫后，便将自己的名字殷菲雪改成了柳蕊雪。因为殷菲雪已经死了，被自己最亲最爱最敬最信任的人一刀一刀杀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