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事件簿》戊添榮

15、第十四章 黑暗的诞生

　　冷风袭来，清晨的寒意也让王俊凯的头脑也越发开始清醒。脑海中原本无序交杂在一起的线索，现在终于像是在一团纠缠打结的毛线找到了一个头，虽然前方依然混乱无章，真相像是被笼罩在重重烟雾中一样。但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顺着条理，一步一步向前摸索。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边的人流也开始熙熙攘攘起来。王俊凯听到旁边的两位晨起锻炼的老大爷，正在唠嗑着家常。
　　“哎，怎么最近没看到他呀？之前不是老跟着你的么？”
　　“他啊，他不是出国去了么？”
　　“出国？他年纪这么大了出什么国？”
　　“年纪大？哦，我儿子虽然没在高中出去，但20岁的话也还好，还有人大学毕业后才出国了呢？”
　　“哎哟。”另一个人一拍大腿，“我就说怎么回事呢。我问的是原来和你一起的那个人，不是你儿子。之前不总看见你们一起锻炼么？”
　　“哦哦你问老张啊。哎呀你都没说清楚，只是他啊你的，我以为你说的是我儿子。他最近刚出国。”

　　对话深一下浅一下地传了过来。听到最后，王俊凯笑着摇摇头。两人只是一开始没说清楚人称，就造成了后续一系列的误会。这还真是……
　　等等——
　　电光火石间，一个破天荒的想法就这么跃了进来，连王俊凯都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难不成……是这样？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这也太可笑了。
　　可是，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

　　王俊凯静静地思考着，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完全无视了偶尔经过的路人向他投来的诧异目光。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他终于有了下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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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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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断续续的，王俊凯终于想起了这两天发生的绝大多数事情。
　　从巴树中学出来之后，自己又是怎么会，到了现在这样被人捆起手脚、嘴上塞布的窘境呢？
　　这么一想，王俊凯的太阳穴一阵一阵抽疼起来，好似神经在抽搐一般。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块拧过又被随时丢弃的抹布，全身上下的皮肉骨头都被碾过了一番。
　　他极力地在地面挣扎着，直到他听到了“叮”的一下极其微弱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碰撞又摩擦着地面。

　　好不容易直起身，却又不小心磕到了墙壁。而那如催命符一样的脚步声，又在此时响起。
　　王俊凯使劲将自己往后缩了缩，让自己的整个背部连同被反绑起来的手，紧紧地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脚步停下后，一双手将塞在他嘴里的布给拿了出来。
　　“是谁？”他张口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即使他竖起耳朵，耳旁除了细小空气流动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这时，王俊凯感到有什么东西，缓缓地，柔软地贴在了自己的脸庞上。
　　它带着有些冰凉的温度，轻柔地从自己的颧骨这边，顺着脸颊慢慢下滑，又到下巴，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脖子这里。
　　整套动作是非常轻柔、流畅的，像是小心翼翼地对待心爱之物一般。可那光滑又冰冷的触感，却让王俊凯想起了一样截然相反的可怕的东西——
　　刀。
　　空气在此时仿佛冻结一样，静默地可怕。王俊凯甚至可以听到自己陡然加速的心跳声。
　　同时，那近在咫尺的对方的气息，不紧不慢、依旧平缓的呼吸声，也似乎愈发明显。

　　顶着刀面，王俊凯小声吸了一口气，随后，他的喉咙一上一下：
　　“不用隐藏了，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王俊凯轻轻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上唇，这是他的一个习惯动作。虽然他竭力让自己看上去镇定自若。但这个小细节还是出卖了他。
　　寂静，依然是无边的寂静。
　　王俊凯感到脖子上的寒气又加重了两分，对方将刀面更加使劲地往他皮肤上贴紧了，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刀面下下跃动的脉搏。
　　看来，在自己说出实质性的内容之前，对方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想到这里，王俊凯的薄唇忍不住向上弯起，划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这样窘困的场合，自己居然还能露出笑容。不知这算不算一种阿Q精神。

　　“从巴树中学出来后，我又回到了病房。推开门，我就看到了，病床周围一圈的蓝色帘子，都被人完全拉上了，病床被遮得严严实实。我就走了过去。然后——就突然到了现在这里。”
　　王俊凯随意地说着这些话。若不是他的眼睛还被黑布给牢牢蒙上，他嘴角露出的轻盈微笑，都会让人产生一个错觉：他似乎只是在和一个朋友聊天而已。

　　“我说的不对么？张子枫。”

　　王俊凯静静等待了三秒。终于，对面的人听到了这番话后，有了动静。
　　紧紧抵住脖子的刀被放了下来。随后，他眼前的黑布也被解了下来。
　　呈现在王俊凯眼前的脸，有着熟悉的雀斑，熟悉的五官，熟悉的枯黄的头发。可在王俊凯眼中，这又的的确确完全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因为这张脸上出现的表情，是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真有趣啊王俊凯，就让我听听，你到底查到了些什么吧。”
　　良久沉默后，张子枫终于开口。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说不上的诡异，她的双拿着刀子随意摆弄着，眼神轻佻，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王俊凯。
　　王俊凯想起第一次见到张子枫的时候，他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眼眉飞起带着邪气的脸庞，和记忆中楚楚可怜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我只知道，从一开始，就是你设的一个局。”
　　王俊凯迅速扫了一眼周围，这像是一间很老旧的小房间，地面斑驳、水泥墙，离自己有一段距离的窗户看不清外面的景色。而当他再一次把眼神聚焦在他的正前方——看清楚眼前之人后，王俊凯反而沉静了下来。
　　“一旦当我想到了这点，我发现，这所有零散的事情，就像脉络一样。并不是我们，查出了真相——而是你一早就在引导我们，按照你的希望查出了真相，不是么？”
　　张子枫没有回答，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