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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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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不会是追逐我的脚步吧?”张恒闻言失笑。
“我比你还大三岁。”陈诗婷没好气地说。“也该好好休息。”她从五岁开始练乒乓球,拼出了奥运冠军,她心满意足了,应该为自己再作打算了。
张恒晓得陈诗婷的想法,微笑说道:“拿了奥运冠军也算是完成一件人生大事,你可以考虑另一件人生大事了。”
陈诗婷说:“我又没有对象。”
张恒揶揄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要不考虑一下我吧,哈哈。”
陈诗婷白皙的脸上泛起晕红,心上像是被什麽不轻不重的力道拧了一把,明知道张恒只是嘴上和自己开玩笑,却还是忍不住的开心。
张恒见到陈诗婷的表情,没由来觉得自己挺无聊,同时也多了几分不大对劲的情绪。他之前对陈诗婷的态度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是欣赏更多一点,陈诗婷身上的气质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坚定,大气,爽快。
这种女生可以找到世上最好的男人托付终生。
陈诗婷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神情倒有点小女生的娇羞。
刚好张继科和马龙过来探病,见到陈诗婷在这里,有点惊讶,但想起他们一起合作过混双,也不以为然。陈诗婷脸上流露一丝赧色,张继科一向不喜欢女队队员跟男队的人走得近。
“阿恒,今天好一点了吗?”马龙坐下来问。
张恒笑说:“比昨天好了点。”
张继科说:“小东他们特别担心你,刚才还说要跟着过来瞧你,啊,还有那个叶澄和李景初比完赛之後也想来看你。”
张恒连忙问:“阿澄和景初的比赛怎麽样?”
张继科笑说:“他们都拿金牌了,等着你请他们吃饭。”中国田径和游泳得到佳绩,他也与有荣焉。
张恒喜上眉梢,没想到好友能够再创佳绩,“哗,那真的值得请他们吃一顿好的。”在医院里张恒不知道最新的奥运消息,心中一直惦记着两位朋友,父亲这样一说,他才放下心中的疑虑。
“你赶紧好起来,他俩走一步等於你的两步。”马龙打趣说。
张恒撇了撇嘴,“我要跟马指导绝交一分钟,你这样是伤害我们的感情。”
马龙揉了揉他的头发宠溺笑说:“你现在敢跟我贫嘴了吗?”
张继科笑着掩嘴咳了两声,也不知道是谁有份把阿恒培养成现在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陈诗婷很少见到张继科和马龙这麽轻松说笑的模样,难怪队中的人都说张恒深得两位指导的疼爱,视若己出。
张恒兴高采烈问:“阿澄和景初还有甚麽比赛?我能坐轮椅出去看。”
张继科皱眉说:“你还是别出去了,当心又受伤。”游泳馆和田径场的观众特别多,一不小心碰到哪里,张恒又得回来躺医院。
突然之间,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巨响,地板还微微摇晃。
张恒的表情有点懵,但很快反应过来,略感不安地问:“是地震还是爆炸?”之前去大阪亚运会时,他经历过轻微地震,日本职员还说很正常,不用擔心。
张继科问:“墨尔本会地震吗?”脚踩在地板上,还感到有点不稳。
“墨尔本发生过地震,”张恒指着窗外,“看外面就知道了。”
陈诗婷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白色窗帘,只见到奥运村的方向冒出阵阵黑色的浓烟,还见到熊熊火光。
张继科和马龙被眼前恐怖的情境,吓得目瞪口呆,立即想到还在选手村的球员们,赶忙致电给他们。
“奥运村怎会这样子……”陈诗婷瞠目结舌,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马龙怎样也拨不通陆文东他们的电话,心如火焚,对张继科说:“我得回去找他们。”按照小东他们的个性,肯定会留在选手村,不会到处乱跑。
张继科正想阻止他,就收到韩若凌的电话,赶紧接听。
“阿凌,你们怎麽样?小东他们呢?”
韩若凌惊慌失措地回答,话中带了哭腔:“我、小东和柏轩在一起,万琛去了做访问,不在选手村,但阿绮和洛怡不在……找不到她们……”
张继科科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说,希望能平伏她的情绪,“没事,你们留在安全的地方,别到处乱跑,我和马指导很快回来找你们。”
马龙能听到韩若凌的话,总算松一口气,“我们先回去找阿绮和洛怡,可能只是到市区逛街而已,小女孩嘛就喜欢购物……”
张继科既放心不下张恒,也担心手下球员的情况,只好对陈诗婷说:“诗婷,你先留在这里,待情况安顿下来,你才回奥运村。”
陈诗婷还未应下来,张继科和马龙已经急急离开病房。
张恒心中也是乱成一团,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便跟陈诗婷说:“诗婷,你扶我一把,我想去大堂看电视。”
陈诗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张恒,让他慢慢步出病房。身体紧紧接触,她才感到张恒的手在发抖,不知是空调太冷还是担心。
走廊的电视前围了很多人,大家神情严肃,盯着电视里的直播画面。张恒和陈诗婷挤了进去,见到奥运村的大部分建筑已成颓垣败瓦,主播朗读一份声明,听说来自某个极端宗教主义组织,报复西方国家的资本主义,因此在奥运村放置了大杀伤力武器。
镜头一转,奥运村内有多名消防人员救援伤者,一名男子赤裸上身伏地,全身布满泥土灰尘,留下大滩血迹。陈诗婷眼圈一红,不忍心看下去,连忙别过脸。
“怎会发生这种事?”张恒喃喃地问。
身边不相识的陌生人纷纷祈祷,希望伤者能够得到医治,逝者安息,没人想像到在奥运会上居然会发生这种可怕的事情。
“诗婷,我们回房吧。”张恒看下去,只能感到自己切身的无能为力。
以前他在书上见过这样的一段话:灾难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战乱是贪婪仇恨权欲的人性瘟疫,「生命中不能承受的」从来是个自我陶醉的形容词,横空的重灾要来,你能否承受丶和血吞不吞得下都好,活下去生命就是还须继续。
陈诗婷见到张恒脸无血色,连忙扶着他回病房,生怕他会出甚麽意外。
张恒坐在床上,腿上盖了薄被,锁骨在白色的衣领下若隐若现,要不是知道他是运动员,陈诗婷会误以为那精瘦的身躯甚是单薄。
“你能帮我贴膏药吗?”走不了几步,张恒的腰就受不了。
陈诗婷捂暖了手,才替张恒贴药。
张恒撩起衣服,转过身去,节节脊骨分明,陈诗婷将膏药贴在张恒所指的脊背疼痛处,他只觉患处微凉,麻嗖嗖的,疼痛感却依旧没有消失。
“要做手术吗?”
“做不做,我都是半个废人了。”张恒自嘲说。他已经拜托医生向父亲和马指导隐瞒部分伤势,只是回到中国便压不下去,母亲一定会发现他的小把戏。
“你一定能好过来。”陈诗婷心头一酸,张恒素来意气风发,即使当年被赶回省队,也不曾示弱。
“诗婷,你也是运动员,难道不知道我伤得多重吗?要是你不扶着我,我路也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