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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和亲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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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黄御帐内,灯火通明。
陈太医顶着帝王压迫十足的视线,颤颤巍巍地为墨璃检查脚踝上的伤处,半晌后才弓着身子道:“公主并未伤到骨头,只需外敷几天药膏即可痊愈。”
康熙点了点头,示意他留下药膏退下,又挥退了其他奴才,顿时帐中只余下他们二人。
盯着抱着双腿坐在榻上的墨璃,康熙抿了抿唇,握着小瓷瓶走向御榻。
“朕给你上药。”
墨璃瞳孔微缩,不着痕迹地向御榻里处躲去,诺诺道:“不必劳烦皇阿玛,儿臣自己来就好。”
康熙冷笑一声,倏地上前握着她的手腕,狠狠地拉到怀里。
“唔---”许是帝王力度过大,或是碰到了伤处,墨璃皱着眉头低吟了一声。
“怎么?”他伸手轻柔地抚平墨璃紧皱的眉,唇角微弯:“一个月了,璃儿还没有学乖?”
墨璃垂下头,没有答话。
冷哼一声,康熙指尖沾着透明色的药膏探向她的脚踝处,细致轻柔地涂抹着红肿处。
“朕不喜欢看到你受伤,”他皱眉说道,“所以以后不许私自外出。”
墨璃僵着身子“嗯”了一声。
静默地上完药后,康熙令她在御帐里休憩,墨璃刚想开口回驳,却撞上帝王冰冷的视线,便只好噤声。
“朕去处理些事情,乖乖地在这儿等朕回来。”
帘帐发出沉闷的声响,墨璃揉了揉左手腕,心头陡然升起一丝茫然,和化解不开的疲惫。
这一生究竟何时才是尽头呢?墨璃眨了眨沉重的眼皮,终是沉沉睡去。
呼吸有些困难,墨璃神智有些迷糊,不甚自在地扭动了下-身体,只觉有什么重物压着了自己。
直到牙关被人强硬地撬开,她才蓦然惊醒。
“醒了?”
这有些沙哑的嗓音,墨璃已是熟悉异常。
她挪了下有些麻痹的手臂,含糊地唤着,“皇阿玛?”
康熙的唇舌,一直流连在唇间。墨璃除了一开始挣了下,其后都是安静地躺着,放任着对方的行为。
良久,康熙猛地咬了下她的唇,才离开了,又埋首抵在墨璃的肩部,轻轻地吐息,满足地叹了一声,“璃儿,这是朕给你选定的路,谁也不能拒绝,包括你自己……”
墨璃指尖微颤,垂下眸子,淡淡问道:“那皇阿玛究竟把儿臣当成了什么?”
宠物?禁脔?还是......
康熙呼吸一顿,唇缓缓移到她耳边,声音温柔到极致:“爱人,陪伴着朕生生世世的爱人......”
心似乎被什么震了一下,但却又似一只默默无闻的飞鸟,在广袤的天幕中转瞬便失了痕迹......
去年,大清与葛尔丹关系破裂,康熙御驾亲征,葛尔丹惨败,双方协议休战十年。
这次木兰围场之行,传言葛尔丹也会携礼前来,大臣与蒙古诸王都猜测这不足为信。可没想到几日后,葛尔丹果然只携百名随从来到围场。
康熙大喜,设宴宴请葛尔丹,随驾重臣,皇子公主与蒙古诸王不得缺席。
“皇上陛下,今我双方结为友盟,臣甚感欣慰,为表臣之诚意,我部特赠予陛下百匹骏马、千匹牛羊,以及草原土产无数。”葛尔丹举着酒觞,朝康熙敬了一下,用着不甚流利的汉语说话,“而历朝盟约之好,贵在和亲……”
康熙保持着微笑,忽听和亲,眼神闪了下,不经意地瞟了眼坐在右侧公主席间的墨璃。
“素闻大清固伦明钰公主绝色无双,今臣一见,公主果真是倾国倾城,比我们大草原上的明珠要好上千百倍,”葛尔丹噙着一丝笑,目光忽地转向安静地坐在公主间的墨璃,“臣见之甚喜,遂起了联姻之意。臣至今还尚无王妃,不知皇帝陛下是否能将明钰公主指婚给在下,以修秦晋之好?”
康熙面上神情未变,只是捏着酒觞的手指猛地施力,似恨不得将这铜质器皿给捏碎,嘴上却云淡风轻,“两部结亲,确是美事一桩。只是朕的四公主体弱多病,怕是不适应草原的环境吧。”
葛尔丹微微挑眉,笑意更深,“陛下的意思是要据了这亲事?”
“皇上,”康熙还未接话,坐在大臣首席的索额图却站了起来,恭敬禀道:“自太宗开国以来,和亲一直是大清的既定国策,如今四公主年龄正好合适--”
话还未说完,康熙寒冷的视线扫过索额图,索额图浑身一颤,就立马噤了声。
“爱卿的美意,朕当不能推拒。”康熙话语冷淡,夹杂着丝丝寒意,道,“朕的五公主也到了待嫁之龄,如若爱卿执意和亲,朕便把五公主指配与你吧。”
帐内的气氛瞬时冷凝下来。
葛尔丹富有深意地望了眼康熙与墨璃,最后了然一笑:“甚好,臣多谢皇上赐婚。”
大臣们专心地听着二人的谈话,目光不时地偷觑着墨璃,而那人,只是微微垂着眼,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筵席散尽。
墨璃缓步走出大帐,轻轻地吁了口气,清凉的晚风拂去了心头的燥热,让人舒适了不少,适才筵席上的气氛真是有些压抑。
“四妹!”墨璃停住脚步,微有讶异。
“太子殿下。”
“四妹”太子的表情有些高深莫测,“不知可否有空去孤的帐子里坐一下,我们兄妹好好聊聊?”
墨璃有些疑惑,她何时与太子关系这么好了?但碍于对方的身份,只好答道:“好。”
太子将她带到帐里,却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让她在帐里稍侯片刻,说完便大步离开。
......
“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墨璃微微一惊,这葛尔丹怎会出现在太子的帐殿里?
她探知了下周遭,原先暗中跟随的几个侍卫的气息忽然消失了,由于急匆匆地被太子带到这儿,素槿等也没跟过来。
“在找什么?”墨璃僵了下,背后之人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吐着气。
不知道这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很快放松了身体,向前挪了两步转过身,“大汗来此,怕是于礼不合吧?若让有心人见到了,恐会传出些对双方关系不好的谣言吧?”
却听对方低低地笑出声,“会这样吗?可是本汗就是想见你一面呢!”
“不知大汗来见墨璃所为何事?”墨璃淡淡地问道。
葛尔丹盯着墨璃黑幽幽的眼瞳,勾起唇角,瞄了眼对方身后的木椅,又上前一步贴近了墨璃,执起对方散落的一绺碎发,“一别几日,你不会忘了本汗吧?”
墨璃眨了下眼,“墨璃此前不曾见过大汗……您怕是认错人了,”遂转开话题,“大汗见谅,现已时辰不早……”
葛尔丹打断了她的话,手背暧昧地贴在墨璃的脸庞上,“本汗的手背上,还有被你佛珠击中后留下的疤痕。”
墨璃表情透着茫然,“我不懂大汗的意思。”
“墨璃,”葛尔丹忽地大笑,“你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本汗对你起了兴趣,如何?你想不想跟本汗去草原?”
墨璃别开头,笑了笑,“我一个体弱之人,哪能跑得那么远!”
“只要你愿意,”葛尔丹捏着墨璃的下颌,语气狂妄,“本汗定会寻尽良医,为你治好体弱之病。”
“多谢大汗的好意。”墨璃挣开对方,脚下一转,身形移了个位,落在了对方身后,“我担不起如此厚爱。”
葛尔丹转过身,眼神顿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