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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再次回到现世——大天狗放出妖力查探周围的一切,所见所感具是陌生之物。大天狗轻轻的闭了闭眼,他看向屋里唯一的人类,语气中带着一股决然,“晴明的后人,你的名字是……?”
琉璃微楞,“哎?”琉璃有些懵。晴明的后人?不是她想的那个晴明吧……
琉璃讨厌妖怪。她从小就能看到它们,在琉璃的印象里,妖怪总是恶劣的,总是愚弄着她,随着年纪渐长,琉璃已经不会被妖怪所欺骗,但是妖怪总是故意给琉璃带来很多麻烦。不过琉璃已经一年多没受到妖怪的骚扰了,没有妖怪的生活平静美好,使她几乎忘却了妖怪的存在。
“椎名琉璃。”琉璃忍不住皱眉,“我的名字是椎名琉璃。”
琉璃觉得不妥,曾经有妖怪讽刺的告诉过她,名字是很重要的言灵,不要轻易的告诉妖怪。琉璃看向大天狗,很奇妙的,她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相信这个妖怪是不会伤害她的,哪怕将所有一切都告知对方,他也一定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是一种没有由来的直觉,但是却让琉璃更加警惕。但琉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晴明……是指安倍晴明吗?”
大天狗察觉到了琉璃的疏离与防备,虽然她已经努力装作没有事情,但是对于大天狗还是很明显的。
“是的。在我生活的时代,他是名声赫赫的阴阳师。”
“他……是我的先祖?”琉璃询问,声音里的迟疑不由让大天狗眉头微皱。
被封印在卷轴里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的,封印被解除后,大天狗用妖力查探到的此世的种种,已经让他隐隐有感觉——这已经不是属于他的时代了。但是到底是经过了多少时间,晴明的后人居然连自己的血脉都不知道了。
“你的身上有晴明的气息,而且……”大天狗看这地上摊开的绘卷,百鬼形态各异的停留在绘卷上,有些甚至还是大天狗熟识的妖怪。“这个封印绘卷是晴明……所制作,只有身上流着他的血的人,才能解开这上面的封印。”
“是么……”琉璃轻声感慨了一声,这个传说中的阴阳师是她的先祖,这让她有种不真实感。“那大天狗是被晴明……封印的妖怪?”琉璃斟酌着用词,小心翼翼的问。
“你不是阴阳师。”大天狗若有所思的说。
琉璃一头雾水,“嗯?是的,我并不是阴阳师。”
大天狗一瞬间想起了很多事,他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缓缓地说:“我是晴明的式神。我和晴明签订了式神契约,作为晴明的血缘后人,契约现在与你连结着。你应该能感觉到,契约现在就在你身上。”
琉璃一愣,她想到之前她对大天狗那种奇怪笃定的直觉。
大天狗并没有给琉璃太多思考感受的时间,直接问出了从回到现世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晴明当年……与现在的年代,间隔了多少时间?”
琉璃一顿,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安倍晴明是平安京时期的阴阳师,距今已有一千年的时光了。”她看着大天狗,温暖的灯光照在他怪异的面具上,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一千年。
对于妖怪来说,这也是难以跨越的漫长时光。
大天狗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封印里,这一切就好像是他做的一个梦。黑夜山的春日、妖怪崇敬看向他的目光、繁华的京……很多美好的事物在记忆里依旧鲜明,但是现今估计已经都不复存在了。
琉璃告知的答案如同一个开关,将大天狗从来到现世中一直压抑的情绪打开了。
被封印进绘卷之前的记忆对于大天狗而言,就是昨日。大天狗还清楚的记得被欺骗、被愚弄的愤怒,以及愧疚、悲伤交织在一起的悔意。他想杀死黑晴明的心情,在看到充斥着阴气与瘴气的京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达到了顶峰。
那时安倍晴明撑着濒死的身体,制作好了封印他的最后一道封印,他气息虚弱的说:“好了,大天狗。如果一切能结束,那么我们很快就能再次见面的,当然,如果……一切就拜托你了,谢谢。”
虽然在看到琉璃的时候,大天狗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但是这个结果,还是让大天狗内心止不住对自己天真与无能为力的憎恨。
“那……京现在还平安么?”大天狗听到自己有些恍惚的声音。
“你说的京是京都吧?现在挺好的啊……”
“这样就好。”
大天狗弯下腰,将摊开在榻榻米上的绘卷轻柔的卷起,他递给琉璃。
“嗯?谢谢。”琉璃接过绘卷,心情有点小复杂,没想到居然还会有向妖怪道谢的一天。
“这卷绘卷,是晴明……大人的遗物。这上面画着的妖怪,都是与他生前结成契约的式神,现今被封印在这绘卷里。”
琉璃不禁看了一眼这卷画轴。
“晴明大人所设立的这个封印,必须需要他的血脉继承者才能解开。在封印中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距离当年已过千年,椎名琉璃……请你解开他们的封印。”大天狗请求道。
“……我吗?”琉璃面对大天狗的请求,不安的退后一步跟他拉开距离。
但大天狗说的全是真的吗?
会不会是谎言?
安倍晴明什么的……太扯了吧!
也许大天狗只是一个作恶多端的妖怪,他现在是在请求自己把他的同伙放出来呢?
琉璃一瞬间内心充满了种种怀疑。
但是她又感觉到大天狗并没有说谎。
琉璃身上与大天狗连结的契约,给予了她奇怪的直觉与信任,而且……她看着大天狗,虽然他沉默着,可是琉璃却感觉到大天狗心中有着激烈的悔恨与痛苦。
“我……”琉璃顿了顿,内心纠结,“能让我好好想一下么?”
大天狗沉默的看着琉璃,她看起来年纪约莫是十四、十五岁这样,黑色的长发直垂腰部,浅蓝色的眼睛像是清澈的溪流,容貌昳丽,纤细文弱。而她此时眉头紧皱,看起来很困扰。虽然能感觉到她身上蕴藏着的灵力,但琉璃并不是阴阳师……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弱小的……
大天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只有你能做到。”
琉璃听到絮絮的说话声。
“你说的是椎名么?这孩子总是奇奇怪怪的,感觉很渗人!”
“人类?你能看见我?”
“椎名琉璃?啊……她啊,她总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琉璃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是因为昨天遇到了一个妖怪的缘故么,居然梦到了过去的很多事。
她感觉自己的头昏沉沉的,琉璃艰难的撑起身体,却发现身体特别的酸,就像昨天跑完了万米马拉松一样。
我昨天干了什么啊……居然都肌肉酸痛了,琉璃这样想着,转头看了看时间,十点二十,她瞬间直起身体来!
睡过头了!!!
她内心发出哀叹,迅速的穿好衣服,这个时间琉璃觉得去上课已经来不及了!她打开手机的时候,发现班主任浅井老师给她发了邮件问她怎么回事,还有监护人的好几个未接电话,琉璃慌张的给她们回复。
当琉璃拖着酸痛的身体走下楼的时候,大天狗已经坐在客厅里了,他昨天晚上在客房休息了一晚。
大天狗摘下了面具,金发的青年坐在沙发上,他面容干净俊秀,眉眼清冷,气质冷峻,在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出几分柔和。
琉璃略感惊讶,她显然没想到大天狗那张黄脸糟老头的面具下……居然是这样一张帅气的脸。
“日安,琉璃。”大天狗早就听到了琉璃下楼的动静。
琉璃有些无措,她从没有跟妖怪这么平和的相处过,这个妖怪还跟她打招呼!
“……日、日安,大天狗。”
大天狗并不知道琉璃的纠结,他看着琉璃过于苍白的脸,“昨天强行解开我的封印,可能会让你很疲累,你再去休息一下吧。”
琉璃一顿,她还以为是昨天大扫除导致的,感受到自己的脆弱,她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原来并不是。琉璃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琉璃走到大天狗斜对面的沙发坐下。
说到封印,琉璃犹疑着,昨天虽然让她含糊过去了,但是完全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就算是答应大天狗,解开绘卷上的所有封印,问题是她根本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封印!
“大天狗……是安倍晴明的式神,对吧?”
“是的。”
“我昨天……就一直想问大天狗一个问题。”
大天狗不明所以的看着琉璃,“什么问题?”
“安倍晴明……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把大天狗还有其他的式神都封印在绘卷里?”
大天狗一愣,下意识想敷衍过去,却看到琉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顿了顿,垂下眼帘道:“是为了保护我们,当时京被阴气和瘴气所污染笼罩,这两种气对妖怪的影响很严重,一经染上就会性情大变,晴明大人……当时局势复杂,只好将跟在他身边的式神们封印。这样,就不会被阴气和瘴气所污染了。”
又感觉到了,那种悔恨和痛苦的情绪。琉璃看着大天狗,青年微微低着头,眉头紧皱着,双手握成拳,整个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琉璃犹豫了一会,抬起手来放在大天狗的肩上,“抱歉。”
直面大天狗这种情绪,琉璃十分愧疚,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意间触动了大天狗的一些糟糕的往事,但又微微放下心中的担忧与害怕。
腊八快乐=v=~
这个大狗子是对黑晴明已经幡然醒悟的狗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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