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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醉生梦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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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邪看着坐在他对面的樊劫,这人竟然一路跟着他们回了醉生梦死。
他一脸无奈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干嘛?你现在又没法杀我,又被苏秋风盯上了,还不快点跑?等着被一网打尽吗?”
樊劫一字一顿道:“我们现在可是一,路,人,我不跟着你们跟着谁!我就不信我盯着你,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桑邪拿他没有办法,无可奈何的问道:“我到底哪里惹你了?就算你要我死也要给我个理由吧?”
樊劫皱眉盯着桑邪,正色道:“少装了,你其实是翼蛇吧!”
桑邪:“啊……?”
……
人族大陆为抵御妖魔入侵,除了发展出几个世代除妖的世家之外,还有几个靠着自己一身看家本领除妖的能人异士。樊劫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看家本领便是那日用来刺杀他的玄铁匕首——焚花匕。
这焚花匕最大的本事便是能够感受他要追踪的妖魔目标,焚花匕上散发出来的毒素可将妖魔瞬间毒杀。靠着这个本事,他不仅能够自己除妖,有时那些除妖世家也不得不前来拜托他,出重金请他帮忙。
半月前,他受人之托追捕凶妖翼蛇,于是半夜一路追踪翼蛇至一个小乡村。他顺着焚花匕指引闯入一间农户,用焚花匕将翼蛇毒伤,本想乘胜追击,无奈那翼蛇长了翅膀会飞,眨眼间便已逃的不见踪影。
那日在告示牌下见到桑邪和商翊,焚花匕便立刻有了反应,他早已察觉两人是妖魔。他本是有赏钱拿才会去除妖,遇到妖魔一般不管,正当他本打算走掉,那焚花匕却突然感应到两人身上有翼蛇的气息,便毫不犹豫的出手。谁知竟被商翊拦下,缠斗之下他自知打不过商翊,便利用了苏秋风的势力围捕两人。
本以为桑邪被捉,自己的赏金能够到手,却没想到桑邪半夜逃跑,他查询踪迹,这才发现两人顺流而下逃到了九陵,他一路追到九陵,靠着焚花匕追踪至醉生梦死客栈,他自知强行打斗必是不敌二人,只能飞书告知苏秋风两人的消息,等待二人再次落网。
这就是他为什么非要至桑邪于死地的原因。
桑邪当下无语,翼蛇已死,他必然是找不到了,而翼蛇的源灵被商翊取走,并当着他的面毁掉。焚花匕自然会在他们身上感应到。商翊是兽族,唯一有可能是翼蛇的便是自己,难怪他如此不止不休的就为了要自己的命。
商翊听完,知道是一场误会,随即哈哈笑道:“亏你还是人族,连自己的同族都分不出来,这破烂铜铁要它何用?真是废了,废了。”
樊劫听完两人解释,当下脸色大变,自己的赏金没了,还凭空惹上苏秋风的追杀,忙活一场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桑邪听到他那日追踪翼蛇到一个小乡村的事,急道:“你在小农户内砍伤那畜生的时候,可否见到农户里面有一个青年人?”
樊劫冷着脸答道:“那日我进了农户,见里面一片漆黑,便点灯查看,谁知那畜生躲在暗处偷袭我,我砍伤了它,它便从后院逃跑了,我熄了灯便也跟着追了出去,并未注意有没有什么青年人。”
桑邪不死心的追问道:“那地上当时有没有人的血……”
樊劫不耐烦道:“不知道,我怎么会注意那些。”
看来他也不知道桑陌究竟去了哪里,本以为误会解开了,兄长的下落也能知道一二,但见樊劫一脸不悦的神情,想必他也不愿认真回答自己的问题,便不再提问。
一个声音突然在客栈外面响起:“拿酒来!酒呢!赶紧给老子上来!有几坛上几坛,老子有的是钱!”
嘉言又在楼下喝酒,还时不时的口出狂言。
樊劫心里不爽,又听这人在楼下吵吵嚷嚷,当下没控制住,冲着楼下的嘉言便嘲讽道:“乡野匹夫,不知奋发向上,只知借酒消愁,喝酒有什么用?事情就能过去了吗?这样叫嚷着讨酒喝,真当自己是暴发户了?看你穿着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你的那些钱是哪来的?偷来的还是抢来的?”
嘉言当即怒道:“哪个毛头小子在老子的地盘口出狂言?下来!大爷教教你怎么说话!”
桑邪见樊劫闻言下了一楼,急步跟了上去。
樊劫直面醉酒的嘉言,气势毫不减弱。
桑邪心道这人说话也真是够毒辣,只是这样犀利狠毒的发言,惹上了醉酒之后咄咄逼人的嘉言,恐怕又要给老板娘添麻烦了。
见两人立刻开始了喋喋不休的争吵,桑邪无奈的拉住樊劫的衣袖,樊劫扫了他一眼,又道:“怕他作甚?这等刁民,也不看看他有几分几两,可笑!”说罢给了嘉言一个阴毒的眼神。
嘉言被他看的愣了愣,即使酒壮人胆,但看到樊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警视也不由得背后寒毛竖起了三分,他手中高高举起的酒坛当下在空中停了几分。正在此时,他看到了旁边站着的想要劝架的桑邪,混沌的脑中想起那天就是这个人从药房里走了出来,清色也在他面前提起过此人,顿时产生莫名怒火,将酒坛狠狠地朝桑邪的头上砸去。
“哗——”酒坛碎裂的声音响起。焚花匕出鞘,霎时间酒坛狠狠地碎在了嘉言的手中,零碎的酒坛掉在了地上,发出响动。
桑邪原本站在他的旁边,此刻被他下意识的挡在了身后。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也没想到,那酒坛竟然是朝自己砸来的。
樊劫顿时怒道:“喝醉了酒也不忘欺软怕硬,你这混账样子当真是没救了,我看那双手也不用留了,我替你削掉吧!”
还未等到他动手,便听到嘉言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等一下!”
清色匆忙走进客栈,见到地下碎裂的酒坛,当下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见嘉言对面的那个男子一副怒色,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修罗,不由得颤声道:“小桑,嘉言他又喝醉了……我替他向你们道歉,请你们原谅他吧……”
樊劫并不理会她,桑邪看看清色快要哭出来的脸,当下不忍。见樊劫仍有动手之意,桑邪拉住他的袖子道:“算了,他没伤到人,这件事就过了吧。”
樊劫见他出声求情,顿了顿停下手中动作,暗骂了一句:“受气包!罢了!真当是我欠你的!”说完快步走上二楼,休息去了。
清色见状,连忙上前安抚嘉言,好声劝了许久,转而问桑邪发生了什么。
桑邪道:“他在楼下一个劲地要酒喝,没有人理会,我朋友一时冲动便跟他吵了两句,他们两个刚刚正准备动手,好在这个时辰客栈里还没有客人,不然又要给老板娘他们添麻烦了。”
清色道:“红云姐她一大早就去采购了,吴山哥想必也不愿意理会嘉言,所以才放任他胡闹,真是对不住了……”
桑邪疑道:“对了,这才不到午时,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清色解释道:“我今日本准备上山采药,谁知走到一半,突然见到有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围观什么,我上前去打听才知道,今日清晨,那咬人的妖魔又出来害人了……”
“妖魔又出来害人了……?”桑邪喃喃道。
清色点点头继续道:“我心里害怕,不敢一个人去了,我回去找嘉言,却没有找见他人,我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坛子碎裂的声音,急忙赶过来才看到,才知道嘉言在这里,又跟人起了冲突……我本来想去找红云姐,可是嘉言这个样子,我真怕我走了他又跟别的客人起冲突……”
桑邪闻言道:“正好我有空,我帮你去集市找找老板娘吧,顺便跟她解释一下这件事,你先在这里看着他,等我回来。”
没花多少功夫,桑邪便在集市找到了红云,几句解释过后,红云说采购完之便回去处理,叫桑邪先回去,并嘱咐叫他小心妖魔。
桑邪在回客栈的路上若有所思,虽然这妖魔害人是有针对性的,可毕竟是妖魔,万一突然改变了想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想到这里他加快了几分脚步。
“哈!”一道声音突然在桑邪耳边炸响,将他吓了个半死,回头一看,竟是无已尽。
无已尽嘻嘻笑道:“我听说白头犬又出来害人了,便过去围观,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又碰到你啦!还真巧!”
桑邪舒缓被吓到的小心脏,道:“吓死我了,下次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你怎的又去围观了?有什么消息没有?”
无已尽得意洋洋道:“当然,我去的时候还看到那人的死状了,要不要我讲给你听啊?”
“回去再说,别在道上讲,我害怕。”桑邪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
无已尽笑嘻嘻的打趣道:“害怕什么?害怕被白头犬咬死啊?莫非你轻薄了哪家的小姑娘?让我猜猜,莫非是清色姑娘?”
桑邪道:“我敢吗?刚才我什么也没干就差点被嘉言给打死,真真是最无辜的人了。”
无已尽一路追问回了客栈,见桑邪回来,后面还跟着个无已尽,商翊面带悦色的脸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当下也不好问桑邪为什么又跟这家伙走到一起。
知道桑邪只是带他来打听白头犬害人的事情,商翊无聊的在一旁听着。
桑邪问道:“你这次又看到什么了?”
无已尽喝了几口茶,边回忆边感叹道:“啧啧,这次可是真骇人,那人不光是颈部,连面部都被犬齿啃得全非,鼻子和嘴都搅到一起了,看着着实吓人,不少围观的人看到那人的死状之后都吐了!”
桑邪打了个寒颤,说道:“谁要听那人的死状,你是故意来恶心我的吧,那人的死因是什么?”
无已尽摇摇头:“出事的是个大户人家,这事还没有张扬开来,反正人已经被白头犬咬死了,多半是强娶了哪家的良家妇女吧。”
商翊笑笑:“被白头犬咬死的就一定是干了这种坏事的人吗?所谓流言,可笑。”
无已尽摇摇头:“反正今天这件事是闹大了,我只知道这妖魔再不处理,九陵城的百姓非得被它吓的一个也不敢出门了。”说罢他又朝桑邪笑道:“等我查到那妖魔,拿了赏金回千原去,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呗?我带你玩千原如何?”
见商翊不爽的刚准备说什么,桑邪连忙问无已尽:“你找到白头犬是谁了吗?”
无已尽道:“这几天我也查了几个,凡是白天出来的,形迹可疑的男人都有嫌疑,我心里有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商翊道:“不能确定有什么用,难道都去抓了,一并给送到官府去?”
桑邪瞧了他一眼,道:“那你查到的形迹可疑的男人有几个?都是谁?”
无已尽若有所思道:“一个是李家少爷,此人向来喜欢单独行动,明明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白日出门的时候却一个家仆也不带,形迹可疑……”
商翊道:“人家那是出门幽会心上人,家里父母反对,所以不敢带人前去罢了。”
无已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你继续说。”商翊瞅了他一眼,心道:就你还能除掉那个白头犬?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先把它揪出来。
无已尽又道:“还有一个是东户的王家小儿子,经常昼出夜归,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白天去了哪里……”
商翊道:“那是人家在武器铺工作,去野外会见订做武器的江湖侠客而已。”
无已尽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桑邪又问道:“这两个昼出夜归的人都被排除了,那剩下的那个嫌疑最大的人是谁?”
无已尽道:“嫌疑最大的就是那天跟我吵架的那个男人,我在山中见过他,他日日上山采药,其中有两日他并没有来,去的是那个清色姑娘,我与清色姑娘打听过情况,此人说有事不去的那几天,刚好是九陵城里传出被妖魔害死人的几天,况且今日此人又没有去采药,反而出现在这里喝闷酒,此人当真是可疑……”
“嘉言?”桑邪惊呼,不敢置信的看着无已尽。
商翊笑道:“真是大错特错,我本以为你能找出什么名堂,看来不过是笑话一场!”
“又是如何错了?”无已尽不解。
商翊道:“哪里都错了,嘉言说有事不去的那几天,都是特地跟清色姑娘交代过的,他怎么会故意交代完然后跑去杀人,这不是露出马脚了吗?”
“若是故意制造证人呢?”
“更错,这样制造太过于刻意,这种事傻子才会去做,那白头犬如此精明,怎么可能故意如此,我问你,嘉言这几次发狂暴躁的原因是何?”
无已尽若有所思,桑邪答道:“都是因清色姑娘。”
商翊道:“没错,此人的怒点正是清色,只有危及到清色姑娘和自身的人他才会产生愤怒的情绪,断然不可能特地跑去杀跟他们二人完全没有接触的人。”
无已尽又道:“可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人是最可疑的。”
商翊不屑的道:“我再问你,此人性格如何?”
无已尽答道:“性格恶劣,脾气暴躁。”
商翊笑道:“那白头犬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若这家伙当人都如此鲁莽,当妖魔也必定也早就被发现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人抓住他?这人反而是个看起来最不像白头犬的,妖魔也是有气度有涵养的,不要侮辱妖魔。”
桑邪知道商翊有意针对无已尽,他反驳的如此头头是道,想必早已知道白头犬究竟是谁,他打圆场道:“此人确实不像白头犬,如此你怀疑的对象都被推翻了,看来又得忙活一阵了。”
无已尽道:“这人的疑点太多,你虽这么说,但他白天究竟偷偷摸摸的去干什么却还是不清楚……”
商翊又是一脸不屑,刚想继续说道什么,楼下突然传来异动。仔细一听,似乎是清色和嘉言吵起来了。这下三个人的谈话也没法进行下去了,出门围观。
清色在楼下冲嘉言道:“你三番两次都说有事不去采药,我也就信了,可我却没有听到你的朋友说起过你,今日你说有事又不去采药,我却看见你在这里喝闷酒,问你什么事你也不说,你到底要我怎样?”
嘉言醉了酒,闻言不管不顾,拉住清色颤声道:“我确实是有事,不能……不能跟你说,我怕你知道后会离开我……”
清色问道:“难道你是外面有人了?你尽管说吧,我断然不会缠着你……”
“不会!不可能!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把所有珍惜的东西都给别人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嘉言拉着她的手道。
清色一脸不忍:“那为什么我上山采药你借口有事不陪着我在这里喝酒,为什么妖魔害人的时候我害怕你却不在我身边?你只要我,那你说啊,白天你究竟去了哪里?”
嘉言无助的看着清色,欲言又止。
无已尽闻言,上前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敢说,却又无人知道你到底去干了什么,只有一个原因,你就是那个白昼作恶的妖魔,你借口有事不去采药,目的就是在九陵城内化身妖魔去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