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做饭的法国少年和当厨子的中国姑娘》Z次元的爱尔

6、第五章

　　在徐嘉西悲悯的表情下，奥古斯特空白的灵魂被团吧团吧塞在一个角落里，而脑子就像被雷劈过一样，还残存着酥麻的酸爽。在他无限重复“我很废”的消极自循环的时候，徐嘉西掏出纸巾，一脸嫌弃地糊在他脸上，给他擦了擦嘴角。
　　轰！又是一道惊雷，把奥古斯特炸了个外焦里嫩，当然，也炸回魂了。
　　“你…你…你干嘛！”
　　“你口水流下来了。”
　　“哪里……不是，你刚才干什么呢！”
　　“我只是想不到你患有间歇性大脑断片儿兼生活不能自理三级残废综合征。”
　　“一听就是你自己乱编的好吗？！”奥古斯特给她跪下了。
　　“啧，原来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保守。”
　　“不过好像也挺有趣的。”徐嘉西又伸出手。
　　奥古斯特崩溃地护住脸：“徐嘉西你他/妈的有病吧！！”
　　“啊啊，是啊，我该回去吃药了。”徐嘉西无所谓地点点头，收回手，竖起三根手指，“所以给你3分钟，吃不完就滚蛋。”
　　“……”我靠！
　　奥古斯特抓起猪蹄就往嘴里塞，表情悲愤，因为他相信徐嘉西绝对干得出来。
　　“唔俄次完债跟里栓帐@#￥%……”
　　“2分30秒。”
　　“嗷！”

　　实验证明，打一个巴掌给一个枣会显得糖特别甜，那么打一百个巴掌再给一个枣，嗯，他已经尝不出枣的味道了。——徐嘉西的外国大型犬驯养记录

　　跟打仗似的吃完了饭，奥古斯特靠在墙上翻着白眼，半死不活。
　　徐嘉西边收拾饭盒边开口道：“我明晚不过来，想吃饭就中午1点到勤业路和百花路的十字路口去，往东走200米有个东城广场，我会路过那里。只等十分钟，过时不候。”
　　奥古斯特有气无力地说：“不会去啊大姐……勤业路和什么路？”
　　“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百花路，再往东走200米。”徐嘉西整理完袋子，站起身走出两步，又想起了什么，折回来用食指戳了一下奥古斯特的额头，说“还有，下次要叫小西姐啊，混蛋。”
　　奥古斯特看着徐嘉西愣住了：算上昨天，大多数时候徐嘉西都是表情淡淡的，即使开口嘲讽，笑意也不达眼底，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明显的笑意，像一汪清水，盈盈地盛在眼眶中。等徐嘉西走得很远了，奥古斯特才回过神来，别过头，手搭上被戳过的地方，别扭地说：“到底谁混蛋啊……切。”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挤进这逼仄的小巷的时候，法国少年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轻柔地在微凉的空气中搅出几圈涟漪。当他睁开双眼时，眼睛里还有一层薄雾没有散去，掺杂着一点迷茫。如果他肯伸个懒腰的话，也许全身都会发出一种愉快的“噼啪”声，就像庆祝着无比美好的新一天的到来。
　　而在他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街道正在被一点一点照亮——和它身上匆忙的人群一起。它蜿蜒穿行在城市的血肉里，被映入监视着的眼里；在无数曲折的内心经过，也许是不怀好意的。但总有一些温暖的东西值得它暂缓脚步，例如在长明街汇文小区C单元32号，一位中国姑娘隐秘而柔软的梦境——
　　“腿不要踢过膝，对，然后转个身，维持身体平衡。”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梦中响起，然后一直白皙却有力的手搭在了小女孩还很稚嫩的肩膀上，纠正了她有些走形的动作。小徐嘉西狡黠地眨了几下眼睛，像一尾调皮的小鱼，灵活地从女子手中溜出去，后退两步，轻动一下脚踝，又冲上前来。
　　“哈！”一块木板应声而裂。
　　女子不知何时从何处掏出一块木板，恰好挡住了小徐嘉西的攻势。她扬了扬裂开的木板，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轻松抱起徐嘉西在空中转上两圈，大声夸赞道：“真棒！真不愧是小嘉西呢！”
　　“那是当然的，妈妈，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小徐嘉西高兴地扬起了下巴。
　　女子把小徐嘉西放下来，用手绢细心地擦去她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然后牵起她的手，沿着一条小路回家。小路两旁是茂密浓郁的树荫，树荫下是各种各样的练武器材，诸如木桩草把之类的，安静地坐在零星的野花中间，沉睡在清新的花香里。越是往前走，越能听见清晰的锅碗瓢盆相碰的声音，一丝热腾腾的食物香气也随之攀上了两人的鼻尖。小路的尽头是一幢两层高的民房，围着杉木的栅栏，乱七八糟的农具随意堆在了入口处，几只山雀正在啄食上面残留的草籽和谷粒。
　　女子推开后门，径直往里面走，七弯八拐地绕进客厅。客厅里摆着八仙桌，桌上坐着一个老人，正捏着筷子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热乎的饭菜。见两人回来了，老人胡子一吹眼睛瞪圆儿了看她俩，正待发话，一个系着围裙的高个汉子就端着最后一圆碗从厨房出来了，满头大汗，脸上还挂着憨笑：“丫头和白桦回来了，快去洗手吧，今天我做了红烧狮子头和酿豆腐。”
　　小徐嘉西欢呼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两圈，不知是不是头晕，竟躺在地上咯咯笑出声。等她再睁开眼，拂去眼前的一片白雾————
　　徐嘉西眯了眯眼，伸手摸过床边的小钟，时针刚在“9”上走过一点。
　　她坐起身，拉开了窗帘，正好看见对面的阳台。对面的住户出门了，只有他家那只虎皮猫在阳台上讨嫌地晃悠，只见它连抓带咬地对一盆猪笼草发起了进攻，围着那盆可怜的植物上蹿下跳。不知道想起了谁，徐嘉西饶有兴味地盯着猫看，直到那败家玩意儿把猪笼草和粗瓷花盆一起弄了个香消玉殒的下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轻轻笑出声。
　　红烧狮子头啊……感觉好像梦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