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乌鸦》梅晓珠

19、19

　　暗月乌鸦

　　梅晓珠

　　19

　　“后来也没啥可讲的了，你爸从天津打工回来，就有媒人上门，两年后你妈妈就被娶回了家，后来就有了你，有了你之后后面的事儿你不也看见了吗？”
　　“老一套！”我真不喜欢用这种方式作为故事的结局，这算哪门子事儿呢，一点新意也没有。
　　“老一套？”奶奶重复一遍我的话，用枯瘦的双手重新包好头巾。“孩子，有时候时代决定命运呢，说白了就是命里注定。就说我吧，要是我老早知道要克死那么多人，我就不来这世上，不脱生人了。”
　　她说完，眼神空空如也，口中喃喃说道“这怕是要下雨了，你叔叔的坟还没盖土呢，你姑妈多久没来了？我是个黄土掩半截子的人了，只要能见着你们活得兴旺，我也该知足了。”
　　“奶奶！”我不允许奶奶说这些晦气话，明儿是清明节，我要和弟弟妹妹搀扶着奶奶娶给小国叔叔上坟，他的坟卧在村东的土坡下，安安静静，正期盼地望着我们哪，期盼他的亲人走过去，走过去亲近亲近他，烧纸和敬酒还不如抚摸那个土坟包来得亲切呢。而且，现在我知道他是个不幸的，我要哭他。一定要哭的，痛痛快快地哭。
　　“孩子，没事儿。”奶奶坐下来，挪了挪身子，继续说：“你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正害病哪！”她抚了抚我的头，把我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