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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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力哥……”佘狩的脸色骤然白了，连战局危急都不能打击到的，那颗充满希望与信心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阴影涌上他明亮的双眸。他握紧拳头，嘶吼道，“部落需要你！我除了兽型之外根本一无是处。腿断了又怎么样，部落里谁敢不服你？还是说你怕了，想要用死亡来逃避责任吗？！”
森林里没有残废当族长的道理，但这个人是熊猫大力啊，他们的部落是拥有镜神的熊猫部落啊！
熊猫大力和熊猫族长之间密不可分，在佘狩心里就像镜神是熊猫部落唯一信仰，熊猫部落是森林第一部落一样，理所当然，不可动摇。
哪怕成为了族长候选人，他也从没想过，会有接过羽冠的这一天。
“你在逃避责任！”小蛇甚至想给大力一拳，打醒他。
但当大力转过身，他的神情是那样坚毅决然，所有柔软的部分一扫而空，只剩下作为一族之长最后的……强大。
他的腿断了，可没有兽人会怀疑，熊猫大力依旧是地面上最强大的兽人，没有之一。
那是让人心悦诚服，站在所有强者前方带领他们的强大。
“飞禽部落不会允许我活下来继续领导熊猫部落。”大力陡然厉声道，“没有时间废话了，猛，把佘狩拎出去！”
“是！”
猛二话不说，果断一拳击在佘狩太阳穴上，提起晕过去的小蛇崽，最后对着族长深深鞠躬，转身离开族长家。
他的思维更简单，族长永远是对的。
猛和佘狩离开后，大力转过身，继续面对镜子。
他这辈子身上肩负的东西已经完成大半，有种解脱般的轻松感，虽然结果算不上顶好，可到底也不算坏，人事已尽，成与不成全看天命。
只差最后一步了。
最艰难也最简单的一件事，想起来就心生恐惧，整个灵魂都叫嚣着阻止，但当他站在镜前，望着镜中那数百年都不曾改变的平静面孔和自己日益苍老面容，释然的情绪逐渐中和了心中对死亡的畏惧，仿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屋外的喊杀声还在继续，但都已经和大力无关了，他想了想，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懒散随意地面对部落信仰的神明。如果有酒就更好了，和神明喝酒，像传说里的大英雄似的。
孟彻依旧中那种洞彻一切的目光望着他，带着淡淡的哀伤，轻得如同一片羽毛。
大力还记得，自己接过族长羽冠的那一天，他在老族长的带领下拜见镜神，要抬起头才能看见镜神的眼睛。当他战栗着望向神明的眼睛，也是这样的目光，淡而充满悲哀，那时他的感觉是那样沉重，恨不得立即长大，拥有最强健的身躯来撑起部落，抹去神明眼中的悲伤。
“这一切，早就注定了对吗？”他问道。
孟彻微微颔首。
大力露齿一笑，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说不出是什么意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
笑着面对，就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
也许……千百年后，镜神还能记得，有这样一个兽人，对他笑得很好看呢。
他解下腰间的短刀，这把刀陪伴了他二十多年，木制刀柄上细密的花纹都被磨平，刀刃上甚至带着隐约的锈斑，更奇怪的是铁木刀柄上的刻纹没有被污渍染黑，说明这把刀受到了极好的包养，而且不常使用。
每年熊猫部落集体举办的成年仪式中，猎到最多猎物的小兽人都能获得老族长亲手赐予的兵器。大力的刀却格外不同，镜神亲自从部落打造的几件兵器从选择了它，请老族长代为转交，可以说它是镜神赐予大力的——在此之前，熊猫部落历史上唯一受到如此殊荣的是第一代族长。
多少年来，每当大力感到疲惫，都会下意识摸索刀柄，提醒自己不能辜负镜神的期望。
镜神静静望着他，那双井水般黑沉明澈，带着凉意的黑眸似乎包含了一切都仿佛空无一物。
有时候大力甚至怀疑，他曾经看见的神眼中的悲悯，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仅仅出于自己的臆想。
大力握住刀柄，用劲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直到死亡，他的眼睛都注视着镜神，望着那个平静而悲伤的神明，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终于，从神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轻松。
他在为自己的死亡感到轻松吗？
大力露出笑容，小山般的身躯，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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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孟彻，我已经顶上锅盖，跑路。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死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