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黑色姐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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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彻的白玫瑰刚刚送出手，被爱丽丝用巫术精心保存的红玫瑰就莫名其妙的枯萎了。瑟西抓着小黑猫的尾巴，满脸天真无辜。
那时候男巫完全没有想到，一朵枯萎的红玫瑰而已，会成为压倒莎拉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就被首领折磨得噩梦连连的莎拉被妹妹恳求恢复玫瑰，终于发现，席德铎竟然还有一个人的法力，百倍于她！
怎么会？
法力来自天赋，早就固定了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人，就能强大到这种地步？
莎拉的不敢置信、大受打击，再到癫狂，瑟西都不知道，他只是在对方试图恢复玫瑰时加一把力而已。他自始至终都认为那个人是爱丽丝。
几天后，当爱丽丝的死讯传来时，孟彻正好在帮瑟西倒咖啡，仆人冲进来，喊出这个消息，棕色的饮料溢出杯沿，从桌子直流到瑟西的袍子上。
但瑟西没有在意，他的眼神一瞬间就飘远了，绿眼睛中间那一点黑色的瞳孔迅速转动。大概只有半分钟，他停下了，闭上眼睛：“占卜不到！”
“需要准备罗盘或者牌吗？”孟彻又问那仆人，“莎拉什么反应？”
“爱丽丝小姐似乎是和莎拉小姐喝茶的时候被贴身仆人科多瓦毒死的，莎拉小姐当场杀了科多瓦，正抱着妹妹的尸体哭泣。”
科多瓦的小腿被双胞胎锯掉，心生怨恨再正常不过，但是……
“一个普通人，我会占卜不到？”瑟西从孟彻手里拿过已经倒空的咖啡壶，“再煮一壶好吗，孟？别让疯子打搅到我们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我们不需要做什么吗？”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报信的仆人离开。
“暂时不需要。我已经法力减退将近四个月，是时候离开席德铎了。爱丽丝一死，莎拉肯定重新振奋，说不定还能法力大进，等她重新掌握在席德铎的话语权……”瑟西皱起眉头，“我可不想和疯婆娘结婚。”
“离开席德铎要有首领的许可。”
“我会告诉他们，首领已经同意了，只要破开守护魔咒，被关在笼子里的巫师们就会对我束手无措。”瑟西站起来，脱掉下摆湿漉漉的袍子，“我记得我有几件俗世的衣服？或许我该先试试，希望还合身。”
他和孟彻都很喜欢巫师宽大的袍子和遮住大半张脸的兜帽，对俗世男装中的紧身裤敬谢不敏。
“我得找找。草药和书籍你自己整理行吗，罗盘和牌要带哪一套？”孟彻二话不说就转身忙碌起来，逃跑似的。
瑟西无奈地看着他：“我还是比较想要咖啡。我今天的心情很平稳，多陪我一会儿好吗，孟。”
“少爷，我可不希望把你有限的平静的时光浪费在喝咖啡发呆上。我本以为你会对我说些什么正事，但你从上午坐到下午，我的脸皮都要被你看掉一层了，刚才那已经是第三壶咖啡，魔鬼保佑我们今晚睡得着觉。”
“正事？好吧，请坐下来，我们谈正事。”
孟彻捧着罗盘和牌走过来，坐在他对面：“您觉得是谁杀了爱丽丝？她除了年轻，在女巫中一点都不显眼。”
瑟西手指一点，孟彻的椅子自动从桌对面移到了他身边：“是她的亲生姐姐莎拉。我和首领都以为最后会是爱丽丝杀了莎拉，现在看来，莎拉小姐远比我们想象得更加狠辣。”
他的语气那样平静，好像莎拉和爱丽丝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可实际上，爱丽丝除了经常和姐姐为一点小事吵架之外，对莎拉言听计从。
“为什么？”
“因为她们是双胞胎。正常的双胞胎可不会彼此共享心情和情感，有人大胆猜测，她们共享的还有法力，只是那东西即使是巫师自己，在不使用极其强大的法术之前都无法衡量，所以一直没有被发现。”
“然后那个人把这个猜测告诉了莎拉？”孟彻一顿，摇头道，“可你们都觉得下手的会是爱丽丝，难道他告诉的是爱丽丝？”
“不用告诉莎拉，怀有这个猜测的就是莎拉本人。”瑟西道。
孟彻手一抖，整齐的牌被手臂打到，散成了扇面。
“她告诉了我，而我，告诉了爱丽丝。”
瑟西伸出纤长的手指，从散开的牌里按住一张，拉到自己面前，翻开后，果然是“死神”。
“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爱丽丝？”
“爱丽丝甘于平庸，莎拉则野心勃勃。巫师聚居地席德铎如果没有巫师，什么都不是，我得提前给自己找好属下。”瑟西道，“你教我的，若智慧和力量都不足以掌控全局，唯有不动声色，暗自筹谋。”
孟彻道：“你十几岁时我就推翻了这个说法。”
瑟西·席德铎注定成为王，孟彻的道路未必是他的道路，他不希望限定了他的格局。
“你还说过，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我那时候才多大？比你现在还小，别把小鬼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少推卸责任了，孟。You make me become me. ”瑟西笑道，“也别太为不相关的人苦恼。现在正事谈完了，你说我要不要送信给国王的使者，让他在下次月中晚宴之前把你说的那种‘时装图册’用猫头鹰寄给我？”
孟彻无奈道：“少爷，我只离开过席德铎一次，时装图册只在我的想象中。”
“那就让他做出来。”瑟西忽然看见从自己脚边走过的小黑猫，一把揪住翘起的猫尾巴，把猫儿拽到自己怀里，“愚蠢的国王为了延长自己少得可怜的寿命愿意付出一切。这猫长大了就不好玩了，我再让他送只小的过来？”
“我以为它已经死了。”无论被怎样粗暴的对待都不会挥爪子的猫，唯有死亡才能解释。
“暂时没有。我正在研究控制思维的巫术，它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孟彻突然想到一件事：“爱丽丝说你在施法把莎拉弄疯。”
“她说对了。我本以为莎拉疯了她会比较好下手……”瑟西挠挠小黑猫的下巴，“她没告诉莎拉对吗？”
“告诉了，莎拉没信。”
“那可真蠢。”
“我家少爷最聪明了。”孟彻伸手摸着瑟西的头发，笑容温柔多情。
“你把我当猫哄吗？”瑟西的绿眼睛瞪得圆滚滚的，如果有耳朵一定也竖起来了。
“你是我的少爷，我此生所爱。”
瑟西面上微红，抱着猫倒进仆人怀里：“孟。”
他永远知道怎么让自己“可、爱”，就像孟彻知道怎么让他更爱自己一样。他们都尽情挥洒自己的演绎天赋，让对方爱自己，差别在于一个稚嫩却入戏，一个老练却冷静。
“少爷，外面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呢？我明明出去过一次，可那时候我全心全意只想着被独自留在古堡里的你能不能找到柜子里的红茶，没有人去厨房拿食物会不会被自己的洁癖饿到，以及，你是否有像我思念你一样思念着我。”孟彻慢慢地诉说着，手指在瑟西顺滑的金发中按压滑动，藏在凉滑发丝下温暖的头皮有种很奇异的舒适感，“亨利说外面的世界会有很多很多的人，走在大街上，大街就是卖东西的地方，必须小心自己的四面八方，注意不要撞到人，小心随时可能把你的钱包从口袋里偷走的卑劣的小偷……”
“他就不能说点好的吗？”瑟西不满道，“我讨厌他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
“我觉得这很好了，热闹喧哗，丰富多彩，很多巫师一辈子都见不到超过一百人，而他口中的大街有上千人一齐出现，他们售卖货物，讨价还价，观看滑稽戏，或者只是手牵着手谈情说爱。”
“肯定吵死了。”
孟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瑟西，你能想象吗？我们光明正大的行走在人群中，不用因为怕遇到人而躲在房间里，眼中所见、耳中所听多种多样，除了黑色之外的缤纷色彩，除了争吵与咒语之外的美妙乐曲……”
他激动起来，语速越来越快，到最后，他抱住了瑟西，喜悦道：“我还有你，我的少爷，我的瑟西。我很乐意为你而忙碌，看着你登上王位就是我的事业，而你，付给我爱作为报酬。”
“我永远爱你，无论你是否为我工作。”瑟西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我不需要热闹的街道，我只想要一个这样有着大窗户的房间，装满草药与书籍，然后最重要的，你在我身边。若土地上属我的名，黑色还是其他什么颜色都无所谓，那些聒噪的人类，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拔掉他们的舌头，孟，我完全可以把席德铎改造成你喜欢的样子。”
孟彻松开他，望着那双绿色的眼睛：“你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为什么还想着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黑色姐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