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为我而活》笨笨8368

31、黑□□惑

　　如果有某个备受信任的人，把一件事说几年，十几年，即使再多疑的人都会深信不疑。
　　瑟西只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袍躺在孟彻怀里，右手把一张古旧的羊皮纸按在胸前，闭目背诵着上面的魔药配方和配套咒语。
　　介于男孩与少年之间的漂亮小脸上，挂着恶意慢慢的笑容。
　　失去法力？
　　他从十岁开始就再也不担心这种事情了。
　　哪怕周围所有人都对他说“早晚有一天”，可那些人算什么东西？这世上真正爱他的，只有孟彻和他自己，只有孟的话才真正可信。
　　瑟西想到，昨晚自己告诉哈利先生，自己正在逐渐失去法力时，哈里先生瞬间崩塌的慈父面孔，就大感快意。
　　巫师首领已经开始调查诅咒了。
　　他在这种时候失去法力，无异于断了哈里先生的后路。
　　他亲爱的父亲舍不得让莎拉牵扯进来，却想让莎拉篡夺他的胜利果实，不正是因为他是终将变成普通人的男巫？
　　他就如他所愿。
　　“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孟彻靠在床上，轻轻抚摸着瑟西柔顺丝滑的长发，手指偶尔按摩他的头皮和颈项。
　　“孟，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亲爱的父亲快要被首领盯上了。”
　　孟彻按摩的手指一停，很快继续在金发中揉弄：“不要牵连到你。”
　　“放心。”瑟西舒服的闭上眼睛，笑道，“你呢？心情很好的样子。”
　　“管家已经允许我离开席德铎招募仆人了。”
　　瑟西猛地坐起来：“你要离开？！”
　　孟彻吓了一跳，秀丽少年霎时间面容狰狞，目光凶狠无比。
　　瑟西敏感的神经被碰触到了！
　　孟彻的剧本中针对瑟西发怒的几种情况都有特别标注和研究，相应的台词更每天睡前都在脑海中过一篇，他迅速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对离开爱人身边这件事毫无抵触！
　　他强作镇定道：“少爷，我最多两个月就回来。您要摆脱哈里先生的控制，必须先处理莎拉。”
　　瑟西这才想起这是两人早就说好的计划，隐怒道：“你不是已经有目标了吗？那个车帝麟夫人的情人。你让别的仆人把他带进来就好。”
　　“别人去我不放心。”孟彻伸手把人拥进怀里，亲亲他薄薄的耳朵尖，苦笑道，“少爷是最优秀的巫师，我也必须优秀起来，否则作为弱点，迟早会被少爷抛弃。”
　　“不会！”
　　“孟相信少爷，但孟更怕失去少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允许它存在。少爷，瑟西，我的小瑟西……成功的男人才更值得别人爱不是吗？你越来越好了，如果有一天，你终于发觉我一无是处……我该怎么办啊？”
　　他说着说着，语调就变了，笑意越来越假，声音微微发颤，到最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语不成声。
　　“你不信我。”小小的瑟西蜷缩在他怀里，怒气全消，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你不信我对你的爱丝毫不比你对我的少。”
　　“我可以毫无理由的为少爷去死，少爷不可以。”
　　瑟西瞪大眼睛：“我能！”
　　孟彻抚摸着他的头发：“少爷，您不能也没关系，您依旧爱我，只要您爱我就够了。”
　　瑟西紧紧抓住孟彻的手，倔强地重复：“我能。”
　　孟彻微微一笑，推了推压在自己腿上的瑟西：“少爷，中午了，我去厨房把午餐拿来。吃完之后藏书室的人也该散了。”
　　“我能。”
　　“少爷……”
　　少年巫师猛然扑到孟彻身上，直视孟彻的双眼，斩钉截铁地道：“我能。”
　　孟彻沉默下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
　　先用狼狈不堪的表现让瑟西知道，自己已经爱他爱到失去自我。
　　再用激将法，少年人最讨厌被别人说他做不到，多年潜移默化之下，瑟西已经相信真正的爱是只属于他和孟彻的最神圣干净的东西，被孟彻质疑自己的爱，肯定会希望证明自己，孟彻立刻就顺势给了他一个“为爱去死”的暗示。
　　贴身仆人向来是聪明巫师的首要防备对象。
　　如果孟彻话语间提到一丝“共享”、“报恩”之类的意思，逐渐成熟的瑟西都能察觉到不妥，有所图谋的爱绝非真爱。
　　但孟彻没有。
　　所以瑟西信了，每次试探过后都多感动一分，多信任一分，也多爱一分。
　　瑟西凝视孟彻片刻，突然站起来，身姿挺秀，金发及腰，秀丽绝伦：“我好看吗？”
　　他青色的丝绸长袍垂至脚下，露出半截雪白的小腿，右脚腕上系着一条用各色头发编成的细链，脚链穗子上缀着几颗细碎的彩色宝石，愈发衬得纤足晶莹如玉。
　　孟彻一愣，道：“好看。”
　　瑟西的绿眼睛含笑望着他，就要解开腰带……
　　孟彻一把抓住他的手：“瑟西！”
　　“我还不够好看？”瑟西眉头微压，不悦道，“你不喜欢？”
　　“不是……这……太早了，再过几年好吗？”
　　“为什么？”
　　孟彻根本没想到洁癖的瑟西会主动提出这种事，明明几分钟前男巫还在生他的气，明明那么严重的洁癖，突然就……
　　“我没有准备。”他没有准备剧本，刚才的戏感被冲得一干二净，对着自己当儿子养的未成年小孩，有种久违的罪恶感，“再过几年，至少等你十八岁。”
　　瑟西轻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仿若天真：“孟，你依旧这么心软。”
　　正直美好之类的词对于席德铎而言太过荒谬，所以他一直形容孟彻为心软。
　　孟彻握住他的手腕，认真道：“不要想着用这种事证明自己。”
　　“不，这种事什么都不能证明。”瑟西另一只手解开自己的腰带，轻轻一扯丝袍就滑落而下，露出鱼样白滑的身体，拉着孟彻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专注地望着孟彻道，“我只是希望你开心。”
　　孟彻倒吸一口凉气，心头却烧起火来，闭上眼道：“可你不开心。”
　　瑟西捧起孟彻的手蹭蹭自己的脸颊，甚至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迅速舔了一口，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没有不开心，完全不觉得脏。如果是孟的话，怎么样都会很开心的。”
　　感觉到手指上湿漉漉的触觉，闭上眼睛也能想象到的美景，孟彻脑子里的一根弦，终于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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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世帝都的监狱周围都是阴郁的，不像席德铎那样决绝的黑，它是土黄色的，如泥垢堆积而成，士兵们怂拉着脑袋，手中的兵器早已生锈，只有发霉的木牢笼仍坚守着骨子里的韧性。
　　黑色的马车远远停在监狱前的草地上，车轮碾压着秋季枯败的黄草，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通体漆黑没有一丝杂毛，不停地摇头晃脑喷着响鼻。
　　轻微的钢铁摩擦声响起，车门打开了，厚重的质感，金属的光泽。整辆马车居然都是用铁打造而成，走近还能看见上面浅浅的凹陷，如同被无数棍棒刀剑重击后留下的伤痕。
　　席德铎的历史是一部充斥着迫害与逃亡的历史，巫师们将其永远的埋葬在黑色泥土下，只能从历史遗留的古老物件上辨认出一些端倪。
　　从马车上下来的男人黑发黑眼，穿着精致的天鹅绒对襟长袍，白色蕾丝压边手套更是昂贵的丝绸制成。
　　监狱长弓着腰迎上来，满脸堆笑：“是席德铎的大人吗？”
　　孟彻点点头，温和道：“我来招募新仆人。我希望程序能尽量简略，我侍奉的巫师让我尽快回去，一些不必要的事情请不必麻烦了。”
　　监狱长吓了一跳，脑门直冒冷汗：“您居然是巫师的侍从！请放心，我一定尽快，尽快。汤姆，从重刑犯里挑二十个出来，一定要快！对了，大人快请进，没想到您会亲自跑来这里，早知道我一定把墙重新刷一刷，那墙缝大得都能让老鼠钻进去了，您可一定见谅。”
　　两人走进充满腥气和臭味的破败建筑物，监狱长本想请孟彻在自己的值班房坐坐意思一下就好，却听这位浑身贵族气派的大人道：“我想去牢房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这监狱挺小的，应该不花什么时间。不过，”监狱长眼珠一转，“请您先出示一下国王的批文。”

作者有话说

　　能猜到给首领下咒的人是谁吗？
哇呜一口把瑟西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