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成长（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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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莉亚低着头，在黑暗中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依靠人类的视线，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在长久的黑暗与安静之后，阿莉亚摸索着找到了老人的手。
干枯而冰冷的，细的皮包骨头，仿佛像是一具干尸。
就像是一千年前那只死在笼底的比雕。
“...宿体计划，爸爸曾经告诉过我。”阿莉亚沉默的许久才说道，“那个计划已经冻结很多年了，原本你就对那个计划不怎么上心。”
女孩依旧时不时的发出哽咽，但是她的思绪已经平稳下来了，“超梦刚刚问我，‘阿莉亚，这个人在说谎，要杀掉他吗？’”
阿莉亚模仿者超梦的口气说道。
躺在床上的老人沉默着，并没有被逗笑。
“你和妈妈一样，都觉得只有痛苦才有力量，但是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不是这样的，”阿莉亚在黑暗中低声说道，“当你给以世界温柔，他也会温柔的回应，这大概是我成为爷爷口中成功品的原因。”
这是在阿莉亚心中孕育了许多年的话。
今天终于可以说出来了。
“我爱着你们，无论是爸爸妈妈，爷爷还是小精灵们，感情和信念并不冲突，我希望可以保护小精灵，所以即便是妈妈也好，爸爸也好，如果信念对立的话我会和他们战斗到底的。”阿莉亚说道，她说的时候很平静，甚至有一些从容。
黑暗中，老人突然笑了一声。
“呵呵——”
他的声音中没有揭穿的恼怒，似乎只是单纯的感到有趣。
阿莉亚等着沉默下来，等着他说话。
“那么，阿莉亚，你做好准备了吗？为了你的信念，杀死你的父母。”老人平静的问。
他总是能把一些让人心惊胆战的问题问的云淡风轻。
“我没有做好杀人的觉悟，杀人太可怕了，你不应该问一个十六岁的少女这么可怕的问题。”阿莉亚说道，“不过你既然问了，我就回答好了，我会捉住他们，把他们关在笼子里，有可能他们会因此憎恨我，觉得还是死了比较好——不过他们既然打不过我，就只好听我的了。”
“哈哈哈，也许按照你想的来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定。”老人意味不明的说道。
“我的道路是错的，你父母也不过是沿着我走过的路再走一遭，而那个‘守护者’他们的结果和我也没什么不一样，阿莉亚，或许你能让事情有不一样的结果。”老人突然说道，他高声的叫嚷着，似乎是他的生命中爆发出来了一种可怕的力量。
阿莉亚茫然的看向黑暗中老人的方向。
她不明白老人的意思。
但是直觉告诉她将有一个大秘密要揭露出来了。
“我总是认为痛苦能给人力量，你总是很心软，阿莉亚，你太过柔软了，既然我没法给你罩上硬甲，就只能在死之前为你打算的足够周全了。”
被阿莉亚握住的那只手终于微微的动了动，抓住了女孩的手。
阿莉亚沉默不语，因为她知道自己只需要安静的倾听就可以了。
“不要相信任何人，你的父母，即便是我，谁都不要相信，就算她是个好人也会因为好心而引来灾难的，你只要相信你自己就够了，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其他人谁都不能相信，你记住了吗？”
黑暗中女孩点点头，然后她意识到老人其实看不见，于是说道，“我记住了。”
“我指定了你作为雨果财团的继承人，兰斯和伊迪丝各自分走了一部分地下势力，其他的都属于你，古行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死之后，我的亲卫们都会像忠诚我一样忠诚于你，这是一份礼物，我希望他能让你在接下来的灾难中更有胜算。”
“好。”女孩回答。
其实即便没有雨果财团她也相当富有，但是她知道这是老人给她的一份礼物。
“好了，这样就该说最后一件事情了。”老人喃喃道，“该从哪里说起呢？阿莉亚，你相信除了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吗？”
阿莉亚平稳的回答道，“我相信。”
“啊，”老人愉悦的叹息一声，“这样的话就简单多了，你知道‘红’么？”
阿莉亚抿了抿嘴，“世界最强的猎人组织，据说组织的首领是红夫人。”
老人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对，你说的没错。有一个组织，他们的性质和‘红’相同，都是在掠夺，不同的在于，猎人抢夺小精灵，而他们抢夺世界。”
老人停了一会儿，不知道他是在等阿莉亚解释这个还是在组织语言，不过他很快又继续说道，“他们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可以在特定的情况下抽取‘世界’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有很多的世界都被他们毁灭了。”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他的声音已经比之前微弱的太多了，而老人却不愿意停下，他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曾经是这个组织的一员，这个世界原本是我的目标，我应该像是对待其他世界一样，早早的毁灭这里的。”老人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但是这里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可能是我在这里耽搁的太久了，以至于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不该有的怜悯之情。”
“我本该毁灭他的，但是最后我选择了保护这里，也许你是对的，阿莉亚，这个世界给以了我温柔，即便我是一个用心险恶的外来者，在一些时候，我仍旧获得她温柔的对待。”说着这个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开始飘忽，他似乎陷入了回忆。
之后老人的话就变得零零碎碎，不在像之前那样有章法了。
阿莉亚一直坐在床边安静的听着。
偶尔还会应和一句，其实她根本不懂老人说了什么。
“我可能做了一万件让你心碎的坏事，阿莉亚，但是我做的这一件好事就足够了。”
“在我死后，我所设下的屏障将会彻底毁灭，这个世界再也不能将访问者拦在外面了，无论他们是善意还是恶意。”
“掠夺者和世界被毁灭的复仇者都会蜂拥而至，到时这个世界就会沦为战场。”
“阿莉亚，我希望你能和这个世界一起活下去。”
在老人说话的片段中，阿莉亚注意到了有关于老人所说的危机的一些情况。
其他的事情都是一些老人的回忆。
雨果先生的腿在很早之前就失去了，一条是被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轰掉的，关于另一条退是怎么失去的，他笑了笑，没有说失去的原因。
雨果先生一开始不叫雨果，雨果只是他在组织中的代号。
但是一开始的名字他已经忘记了。
虽然是很久之前的人和事，但是雨果先生还隐隐约约记得依稀他原本世界的事情。
他把自己记得的东西都写在了一个本子上，后来慢慢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
雨果先生的戒指中有着一种强大而复杂的能量，夺取人的生命只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最终，雨果先生的日记本，戒指，和其他的小东西都被他交给了阿莉亚。
天已经微微泛明了。
“嘿，小阿莉亚。”雨果先生低声说，“是不是天亮了？我好像看见光了。”老人用一种愉快的口吻说道。
在白色的被子下面，他双腿和另一只手的地方都空无一物，只有被阿莉亚抓着的那只手得以干巴巴的迎接黎明。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老人得意的说，他的脸上有几分孩子似的快乐“你的眼睛肿的像桃子，我的女孩，但是你依旧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阿莉亚的眼睛肿的厉害。
她露出微笑，丑的要命。
“爷爷你现在看起来像干尸，不过你一定是我见过最帅气的干尸。”
听到她这样说，老人咧开嘴，似乎是要笑。
但是他只是动了动嘴角。
最后的最后，老人看向阿莉亚，目光温柔。
其实阿莉亚哭的挺丑的。
他最后想。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成长（六）
